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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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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良久,他薄唇微扬,噙了一抹冷笑,往她面前走了一步。

“宸王三思……”青鸢头皮一麻,更加紧张。

他乌瞳闪过一抹亮光,冷漠地说:“你的相好死了。”

“死就死了呗。”青鸢往后退了两大步,双手紧攥着拳头,小声说:“你巡视完了,赶紧走吧。”

“你不难过?”他瞳光愈冷,死死盯着她。

“我为什么要难过?”青鸢愕然反问。

“也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脸上连冷笑都消失了,薄唇紧抿着,如一块巨大的冰立于青鸢面前,散发出一阵阵地凉意。

凉凉的细雨滴入青鸢的脖子里,她打了个哆嗦,又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踩到了花渠,再退一点,就能掉进半米深的渠里去了。但她又觉得不服气,凭什么他跑来质问她呢?她与这君漠宸素无渊源,把她在沙漠里弄丢了,是他自己失职无用,为什么拿着这件事来压迫她?

“我是什么人?”她有些恼怒地问。

“水性扬花。”他冷冷一句,拂袖而去。

“卧槽……”

青鸢没能忍住,骂了句粗话。这男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她?他只怕是被失败给折磨疯了,到她这里来耍威风来了、讨平衡来了。

“君漠宸,你站住。”青鸢快步过去,气咻咻地拦住他,“你给我道歉。”

“道歉?”

他冷笑,那月光跌进他的瞳中,那眼底、唇角,漫无边际地弥散开了孤单的情绪,像冰凉的渊,让人跌进去,游不出来。

青鸢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不服气地说:“他造孽,凭什么说我水性扬花?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能把一切的错推到女人身上,强迫女人依附着你们生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你侮|辱轻蔑?”

他的神情微变了一下,青鸢甚至察觉到了几分愤怒和痛苦。今日大庆,众人都围在君博奕和卫长风身边,他这个败军之将无人理会,甚至有很多人冷嘲热讽。也算是从高地跌到了泥土里。

她知道,她在他面前有些放肆了,甚至有点趁人之危的、踩低就高之嫌。

“你小小浇花婢,直呼本王姓名,这是要打掉牙的罪。”他恢复成面瘫的神情,一指轻抬她的下颌,漠然道:“怎么,你觉得有人为你撑腰了?”

青鸢推开他的手,大胆迎上他的冷瞳,“宸王说得对,我只是战败国拿来讨好你们的奴隶,小小浇花婢,谁能为我撑腰?就算是卫长风,命也捏在你们的手里,宸王何苦在我这不知礼数的小女子这里讨不自在呢?”

“卫长风……”他冷冷嚼着这名字,沉声道:“你作梦与他远走高飞,本王就祝你美梦成真。”

青鸢秀气的眉皱成一团,这人难不成想暗算卫长风,让她和卫长风倒大霉?

“奴婢会谨记宸王教诲,但也奉劝宸王一句,那事,你知、我知,我不说,宸王也就逃过一事。再者,我命硬赛过花岗岩,这牡丹园里,宸王随意走走就好了,切莫靠奴婢太近,以免引祸上身。”

“呵……”他冷笑起来。

青鸢威胁他,那是拎了两只豹子胆在手里的,僵持了片刻,她终是撑不下去,捂着心口皱着小脸往回走,“哎,心口又疼了,成天都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气我,总有一日被活生生气死,我这到底是什么苦命。”

她做这动作时,流畅自如,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他静立原地,面瘫脸终于转成了铁青色。

青鸢是装的,她实在不想和面瘫君继续瞪下去了,今日本就装了满肚子不爽快,还得看他的脸色,日子不要过了!

点起小烛,往外看,那人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还不起,想留下来喝杯酒不成?

“王爷。”几名女子快步前来,温柔地唤他。

青鸢认出人群中领头的,惜夫人!

“王爷,别难过了,太妃请您过去喝酒。”惜夫人拿着披风上前,给他披在肩上。

这一对儿,实在不般配!青鸢倚在窗口悄悄看,又开始猜测他二人之间的事。君漠宸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怎么着也会娶个美娇娘,却带着这么一位半老徐娘在身边,想不让人多看一眼都难。

君漠宸扭头看向她,眼神冰凉。

得,别八卦别人的事了!这面瘫君正处于火山喷发的前期,跟个喷火龙一样危险,以后见着他,能忍则忍吧。

她缩回头,一手捧起了黑大帅,一手去关窗。

惜夫人微微地冲她一笑,跟着君漠宸走了。

牡丹园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她和黑大帅一起趴在桌边看烛火。她用草叶逗黑大帅的小脑袋,大眼睛微微合上。

“黑大帅,跟我唱……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黑大帅啾鸣几声,也合上了乌亮的小眼睛,跟着她一起睡了。

青鸢多梦,没一会儿,又坠入梦境。

梦里白雾缭绕,她光着脚,独自行走在开得荼蘼的彼岸花丛中,大红的颜色充斥着她目所能及的所有角落。无情的荆棘刺破了她的脚底,不停地前行让她打了满脚底的血泡,血肉模糊。她想停下来,却有一只手在她身后推着她,不停地往前。

在雾之深处,有一道高挺的身影静立前方,直到她近了,他才缓缓出声:你来了……

她想问,你是谁。但她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努力地往他面前走。

“你没有心,是活不下去的。”那人又说。

青鸢低头看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心跳,胸膛里有风灌入,原本鲜活的心脏不知所踪。她疑惑地想,她的心呢?

“你想换颗心吗?我换给你。”他缓缓抬手,掌心落了一只小白雀,他一指探去,从小白雀的胸膛里取出拇指头大小的心脏,还不等青鸢反应过来,已将这颗小小的心脏放入了她的胸膛之中。

她愕然抬头,偌大的人,却只有小鸟的心脏,她能活下去吗?

男子微微地笑,笑容突然清晰,变成了焱殇那含笑的模样。随后,那片彼岸花化成了熊熊的火焰,把焱殇吞没。

他站在大火里,如同修罗一样,高扬起了高傲的头颅,怒啸不停——

“阿九,你背叛我……”

青鸢猛地惊醒过来,只见那只叫绿萝的鹦鹉就站在她的枕边,不停地嚷着这句话,阿九,你背叛我……

“啊……闭嘴……”青鸢抹了额上的冷汗,一手捏住鹦鹉红红的嘴巴。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打在屋檐下,细流成涓,往浇花渠中汇去。绿萝挣脱她的手指,又嚷了一句,阿九,你背叛我。

见鬼,一大早,谁教这只小畜牲说这句话的?

她立刻又捏住了鹦鹉的嘴,小声威胁,“你再喊阿九,我拔光你的毛。”

鹦鹉挣扎几下,展翅跑了。

这小绿毛,是云罗汉仪郡主的宠物,它从哪里知道她叫阿九?又从哪里知道她和焱殇的渊源?难道宫里还有焱殇的眼线,为了焱殇而打抱不平?

她看着那鹦鹉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疑云在心里越堆越厚,胸口又开始胀疼难忍。

上官薇的毒药,难道就没办法解了吗?为什么到现在疼还得这样厉害?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装了小鸟的心,那怎么能活?

还有焱殇那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对待过他,他都已深刻在她的脑中,这一生都不会磨灭了。

这算什么事呢?萍水相逢,她却得记他一生!她突然又想,若她没离开大元城,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在和焱殇打架吗?

她起身到了桌边,倒了碗茶喝了,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扭头看窗外的雨。焱殇已经化为灰烬,不会再有豹奶了,那,她会瞎掉吗?

“恭喜姑娘。”梅玉芬撑着伞,笑吟吟地穿过牡丹花径走过来。

“我有什么喜事?”青鸢趴到窗口,好奇地问她。

“陛下封卫长风作了大将军,赐了将军府,今日百官都去将军府道贺呢,你以后就是将军夫人了。”梅玉芬收了伞,走到屋檐下,跺了跺脚,笑着说。

青鸢哈哈哈笑了几声,干巴巴的,不带半分喜色,拎着帕子去小井台前洗脸梳头。

卫长风啊,只怕接下来,君鸿镇就得赐美人给你了,权|yu之海,你如何游得过?

“玉芬姑姑,权和放出来了吗?”青鸢突然想到权和,那人关了有大半个月了。

“还没呢,小雁是他义女,罚得很重。”梅玉芬摇摇头,语气平淡。

她们这些人,看多了宫里人的沉浮,生死都在别人手里捏着,今日活蹦乱跳,说不定明日就闭眼瞪腿了,生生死死,没有自由。

“玉芬。”权瑛带着几人过来了,板着脸,大声叫她。

“权总管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吩咐一声就好。”梅玉芬面色微变,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上前去。

青鸢本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于是堆了满脸的笑意向他问好,“权总管今儿真精神。”

权瑛看看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姑娘也精神。”

青鸢干笑,这不男不女的东西阴险得很,小心应付才行。

“玉芬,你现在把大家的生辰八字收上来。”

“现在吗?”梅玉芬有些为难地说:“园子里的人都去干活了,一时半会儿收不上来。”

“那给你一个时辰。”权瑛傲慢地扬了扬稀疏的眉毛,尖声说:“现在是辰时,巳时准时交上来,别耽搁了。”

“是。”梅玉芬赶紧福身领命。

权瑛瞟了一眼青鸢,咧嘴笑:“倾华姑娘,大焱狗已经烧成了灰烬,昨晚一定睡得很好吧。”

这人才是典型的野狗,盯上肉骨头就露出贪婪凶恶的嘴脸!青鸢忍不住地憎恶,连连点头,“是啊,睡得挺好的。公公,雨太了,屋里来坐坐?”

“不必了,洒家还得去给陛下办差,姑娘也去做事吧。”权瑛脸上的皮肉颤颤,手指勾了勾,一名小太监赶紧上前去,给他撑起了大伞。梅玉芬也拿了伞,送他出园子。

青鸢看着那小太监全身淋在雨里,而权瑛腆着肚子耀武扬威,唇角勾起一朵冷笑。昨儿权瑛能在第一时间里拿出短弓来,说明事先早有准备,这人面恶心也恶,眼里全是贪光,保不定被人收买了来刁难她。

若真是出不了宫,她也不让这些为难她的人好过啊。

她唤过小青,指着权瑛的背影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三分;人若再犯,斩草除根。这人再敢害我,我们收拾他去。”

—————————————————我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分界线——————————————————

雨越下越大,青鸢好容易收集齐了去南园里干活的宫婢们的生辰八字,用油布包好了,揣在怀里赶去前承殿与梅玉芬会合。

宫里规矩森严,一件事办不妥,全体宫奴受罚。青鸢不想到时候又求爹爹拜奶奶地四处找人求情,所以主动帮梅玉芬跑了一趟腿。

前承殿前跪着好些大臣,与想像中的喜庆气氛不同,个个面色灰败。不是说都去卫长风那里贺喜了吗?这些人怎么在这里跪着?

她找了个角度好的位置站着,往里面张望,前承殿不大,是君鸿镇下朝之后,接见一些重要大臣的地方。大殿站了五个人,君博奕和卫长风都在,他二人站着,其余三人跪着。从她这个角度看,能最清楚地看清卫长风的举动。

卫长风确实受到重用了,以后要叫卫大将军了吧!

“曼海的贡品被夺,说是大元余孽厉害。那夺桑林国贡品的又是什么人?”君鸿镇的怒斥声从大殿内传出来。

跪在雨里的众大臣赶紧俯首叩头,连称有罪。

原来又丢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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