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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努力扑扇滴血的翅膀,往远处飞去。
大帐里又传来了阵阵痛呼声,没一会儿,众人都被
轰了出来,只有泠涧留在帐内,强行压住近乎发狂的焱殇。他双目赤红,状如入魔。
冷涧百般无奈,心一横,用朱雪樽装了一碗茶水,强行喂进他的嘴里。
茶入雪樽,变成血色。
他一口口地咽下,一把将泠涧丢出老远,又安静了,颓然躺着,一动不动。
泠涧在地上坐了许久,慢慢凑过去,摸着他的脉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我的个神哎,终于好了,你再不好,我也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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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后。
大元正式复国,天烬皇宫成为了大元皇宫。
云罗休战,但也占去了天烬数城,与大元平分天下。
主掌云罗这一切的,居然是倾华。她有了身孕,又手拿帝诏,后宫以她为尊。被天烬收买的人把柄都在她的手里,也不得不听她之令。
“也好,曼海那里,你们派人去看着就行,那毕竟是本宫的娘家。”她手指轻抚玉碗边缘,慢吞吞地说。
“那,不打了?”柏王拈拈胡须,低声问她。
“等皇上醒过来吧。”她歪了歪脑袋,抚着肚子说:“我一个女人家,也做不了打也不打的主,皇上最近有好转,大家各司其职,等皇上醒了,会论功行赏。”
“是。”柏王拧拧眉,转身就走。
“柏王留步。”倾华朱唇微抿,缓步走向他。
“贵妃还有何事?”柏王面无表情地问。
“耀王想接回汉仪,你不如就成全他吧。”倾华笑笑,柔声说。
“耀王?耀王还在云罗?”柏王眼露诧异,低声问。
“哦,他还在找汉仪。”倾华抚了抚额角发丝,小声说:“汉仪与他情深意切,为何不能让他们夫妻和好呢?如今天烬已经没了,你不如做做好事,或者让他做个上门女婿,也能为我们云罗尽一份力。毕竟,柏王你并不想亡
国吧?”
柏王花白的眉紧拧,像两条白色的毛毛虫,趴在他堆着褶皱的眼睛上方,盯着倾华看了半晌,冷冷地说:“贵妃娘娘还是想想,若皇上醒了,娘娘怎么办吧。”
“皇上爱着本宫,还能拿本宫怎么办。”倾华脸色微沉,随即又轻笑起来,涂着艳蔻的手指抚过了桌上的一盆黑牡丹花,小声说:“本宫守着他,他也会守着本宫,长相厮守……”
柏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掉头离开。
倾华吃吃地笑了会儿,扶着桌子坐下,小声说:“有阿九的消息吗?”
“回娘娘的话,还没有。”侍卫上前来,低声禀报。
“再找……”倾华轻抚肚子,面无表情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的。”
“娘娘为什么执着地找她?”侍卫不解地问。
倾华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蓝天,轻轻地说:“我们说过,要一起回曼海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曼海是我们的家。”
侍卫抱拳,退出了大殿。
倾华静静地坐在黑牡丹花丛里,眯了眯漂亮的杏眼,喃喃低语,“阿九你不想我吗?我每天都想你,想曼海……我们,还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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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洛城中,帝后亲临,普天同庆。”海鸥盘旋着飞走,留下阵阵海浪声不停地冲击着青鸢的耳朵。
“帝后亲临?哪个后?”大腹便便的青鸢蹒跚几步,又颓然停下,仰头看着飞舞的海鸥,惊讶地大声问道。
“焱殇为帝,雪樱为后。”海鸥的声音从天空传下来。
大海有风浪,小船被海浪拍打着,左摇右晃,一条箭鱼飞起来,又飞快地落进水里,砸出白色浪花四下飞溅。
青鸢揉了揉眼睛,眼睛涩痛得厉害。
她很难过,这种难过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上一世虽被荀泽抛弃,但好在来得突然,她也去得无知无觉。
这一世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剜心刻骨!
每次呼吸,这痛苦都顺着她的喉咙往身子里灌,疯狂地侵占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想哭都哭不出来,所有的痛感就这样活生生地炙烤着她。
这种痛苦叫做——生离!
她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雾,唇角缓缓扬起一丝苦笑。
也好,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何必痴缠于此处?她前世没得到的爱情,这一世她得到了。那么,只要那人好好的,这样就足够了。
“笨蛋,找他去,找他去!”
小珍珠在她身边飞,用肩膀往她脸上扇风。
“找他?”青鸢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轻轻摇头:“那雪樱怎么办?做人不能这样,他君临天下,雪樱功不可没,我不能这样,等他得到了天下,马
上就跑过去,这样置雪樱于何地?”
“笨蛋,你管她,你管她干什么……我们就要当坏人,管别人死活干什么。你是一个包子,包子!”
小珍珠用力啄她的肩,愤怒地大叫。
“可是小珍珠,我是一个人哪,人怎么可能没有良心。别人可以没良心,我不能没良心。”青鸢捧着肚子,低下头,喃喃地说:“何况,若他真的不想让雪樱为后,她又怎么能为后?”
小珍珠坠下来,跌在白沙里,翅膀在沙子里扑腾几下,恨得尖鸣不止。
“我讨厌焱殇,焱傻瓜,焱傻瓜。你是阿九傻瓜,都是傻瓜。你们是一对傻瓜!明明是你为他挡住了云罗千军万马,明明是你杀了君博奕,你为他做这么多事,他凭什么不要你?凭什么让别人当王后?”
“他没有不要我,他只是以为我死了,人活着就得往前看,这样很好。而且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也很好……我有孩子,有你……很好很好……”青鸢的眼泪一涌而出,慢慢地往沙上坐。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讨厌焱傻瓜。”小珍珠不停地扑着翅膀,扬得沙子乱飞,迷了自己的眼睛,也迷了青鸢的眼睛。
小珍珠,它也哭了!
青鸢抽泣半天,伸手打小珍珠,“你哭个屁。”
“你才哭个屁。”小珍珠立刻顶撞道。
青鸢仰头往白沙滩上躺。
小珍珠也落下来,爪子蹬了几下,仰躺下来,双爪指天。
“你不要总学我。”青鸢哭着哭着,又笑了。
到了现在,只有小珍珠肯哄她。
小珍珠蹬了蹬细细的腿,又翻了过来,卧在她的脑袋边,给她啄梳长发。
“阿九,我死了你怎么办?”
“闭嘴。”青鸢立刻捏住它的小嘴巴。
小珍珠把脑袋靠过来,紧贴着她的脸。
她们就这样依偎着,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带着海腥味的空气。
突然,青鸢的肚子里一阵阵地剧痛……宫缩……
她痛呼着,双手捧着肚子,脚在沙子上连踢数下。
“你怎么了?”小珍珠吓到了,赶紧用头来撞她的脸。
“我要生了。”青鸢暗暗叫苦,她才八个月,这是早产啊!
“那怎么办?”小珍珠跳到她的腿边,低头看她的裙底。
羊水已经破了。
'不好意思,更晚哒,明天一万五千字大更。猜猜,生的是个姑娘,还是个丫头,征宝宝小名啊!!!!赶紧开动脑筋!!!我最爱的阿九的小宝宝,终于来了!】
☆、259。无沧岛,你在我的掌心(一更)【259】
湿
热的羊水一直往下淌,肚子里的缩痛也一阵大过一阵,她捧着肚子,忍不住地尖叫……
“焱殇……”
“怎么办,生宝宝,叫人去,小珍珠叫人去……”
小珍珠急得上窜下跳,却无可奈何呙。
“小珍珠……回来……”青鸢高仰着脖子,断断续续地说:“不能让凤混球知道,他会把孩子抱走。”
“怎么办,怎么办……”小珍珠扑着翅膀,喳喳大叫。
“自己生……自己可以生……生孩子嘛,什么大不了,能有多难啊!我把腿一分
开,不就生下来了……用力,我用力……”
青鸢喘着,眼前一阵阵地发白,这样的剧痛简直无法想像,她恨不能在地上翻滚,跳进大海里死掉,恨不能一口咬断了舌根,恨不能…醣…
她挣扎、扭动,把长裙掀起,将中裤扯下。
“我的披风……”她艰难地伸长手,摸到隔着她几步远的披风。
小珍珠跳过去,用嘴叼着披风往她身边拉,不时用爪子抓上几下。小小的白色羽球,大大的披风,在沙滩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青鸢挪动着,躺到了披风上,她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沾上满身的沙。
“还有脐带……去,偷把小刀来。”她捧着肚子,这还没喊上几声,声音就已经哑了,喉咙里像在冒火。
小珍珠嗖地飞起来,往林子另一边的小木船上飞去,那里有渔民,渔民有杀鱼的刀。它找来几只海鸥,把菜刀连推带拖,弄到了青鸢的身边。
“生宝宝、生宝宝……”海鸥围在青鸢的面前,大叫不停。
“好吵,走开!不要脸的货,怎么能看我生孩子……”青鸢挥挥手,赶开了跑到脸边上的几只海鸥。
这时又落下了一只,它衔来了一枚浆果,放到她的手里。
“好,你是好货。”青鸢把浆果塞进嘴里,用力嚼了,继续用力。
海鸥们一看,急先恐后地飞去,衔来浆果放在她的身边。
“阿九,快吃,快生……”小珍珠用脑袋撞她的肚子,喳喳地催促。
“又不是撒
尿,你以为我一用力就能飞出来啊!”
青鸢越喘越无力,眼睛被汗水刺得涩痛,手背一抹,又沾了细沙在眼睛,更加难受。
“阿九笨蛋,笨蛋,不会生孩子,快生、快生!”
小珍珠又开始跳来跳去,小鸟生蛋,尾巴一翘,一个又一个,圆圆白白地往外滚,多容易啊!
又是一波剧痛凶猛地卷来,青鸢咬到了舌尖,血腥味儿在她的嘴里弥漫开。
“吃浆果。”
小珍珠赶紧往她嘴里塞浆果,它塞得很急,酸甜的浆果塞满了她的腮帮子,也塞住了她控制不住想咬舌尖的牙。
白色的浪花卷来了细小的沙子和雪白的贝壳,绣鞋已经蹬掉了,脚在潮湿的沙子里埋着。力气一点点用光,神智一点点迷糊,然后又被下一波疼痛唤醒。
她脑子全是焱殇,他跪坐在面前,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好了,快好了,我的小九儿,再努力一把……
“焱殇,我好想努力呀,好痛……”她瞪大眼睛,怕这幻景从眼前消失。
她太思念那人了,爱情是朵布满倒刺的彼岸花,在你生命里酴醾的开,侵占去你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爱情能让女人无比强大,
爱情能让女人奋不顾身。
青鸢嗅着爱情的花香,一声声地为自己鼓劲。
她的爱情,现在只有肚子里这东西了,受过这么多的苦,小东西能不能不要再为难她?
一次又一次,剧痛重复了好多遍,
直到把她身上每一寸神经都折磨得麻木了,
直到,太阳从海的那一边慢慢落下,海浪被染成了艳丽的红色,
直到她双手无力地从肚子上滑下,
肚子里才突然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里剥离开来,钻进她的躯壳,回报给她响亮到能震动云宵的哭声。
青鸢一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躺了会儿,才挣扎着坐起来,摸到了那把刀,往裙子上用力擦了擦,割断了脐带,用披风擦去孩子身上的血污,把她举了起来。
“我的宝宝……她真漂亮。”
青鸢抱着小东西,眼泪越涌越凶,一边哭,一边笑……
她有乌黑细软的头发,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