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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听说七八月间来此地,还能看到佛光呢!”冷凝素问道。
“嗯!运气好能见到。”纪宣仪懒懒地回答。
“那表哥见过吗?”冷凝素好奇地问。
“见过一次。”纪宣仪的回答很简单,头皮隐隐发麻,凝素的啰嗦,刚才上山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了,他答的越详细,凝素问的就越仔细,没完没了,又不好不理她,真是麻烦。
“真的?表哥见到过?那佛光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可以见到佛祖头顶光坏踏云而来?听说那时候向佛祖许愿最灵验了,表哥你有没有许愿……”冷凝素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纪宣仪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大了一圈,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就不能撒个谎说没看见呢?真是自作自受。这么多问题,要他回哪个先呢?
锦书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其实那佛光不过是光线折射在云雾里产生的光学现象,就和雨后的彩虹一样,只要具备了光源,云雾,观测者就有可能看到所谓的佛光,但是,在古代,人们没有办法解释这种微妙玄乎现象,只能借助神力使得这种现象更加神秘莫测。佛家有云“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见到佛光,因为那是从佛祖眉心放射出来的救世之光,吉祥之光。”所以,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因为你解释了人家也未必能懂,反而会落下个对佛祖不敬的罪名。所以,慎言,沉默是金。
“母亲,清儿走不动了。”清儿停住不肯走了,也难怪,从山前绕到山后,虽然是缓坡,但也有好长一段路程。
锦书连忙抱起他,前面的纪宣仪听见了,回转过来,表情漠然地从锦书手里接过清儿,淡淡道:“我来吧!你抱不动的。”
纪宣仪不顾大家惊愕的目光,抱了清儿自顾往前去了,抱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清儿嚷的正是时候,他就可以蒙混过关,省的回答凝素那么多问题。
锦书和泫歌面面相觑,先是惊讶,随后是惊喜,纪宣仪居然肯抱清儿了,那说明,他已经想开了,肯面对清儿了,应该是这样吧!不管怎样,这是件好事呢!
泫歌对锦书眨眨眼,意思是说:“这都是你的功劳。”锦书也很开心,看来她这个潜移默化的方法奏效了。
清儿乖巧地揽着纪宣仪的脖子,冲锦书做了个表示高兴的鬼脸,小手还偷偷的比了个“V”的手势。泫歌低声笑道:“清儿这是什么意思?”
锦书故作神秘,悄声笑道:“这是我和清儿之间的秘密哦!”
泫歌轻啐道:“还秘密呢!显得清儿就和你亲吧!”
“是啊是啊!羡慕死你……”锦书心情极好,和泫歌嬉闹着。
纪宣仪听见身后嗤嗤的笑声,嘴角不由向上弯起,很难得听到她的笑声呢!就因为他抱了清儿,她就开心成这样吗?看来她是真心疼清儿的。
冷凝素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到自己被排斥了。先前和表哥一道上山那会儿多好啊!就他们两,她走不动,表哥还拉着她,有说有笑,自由自在的,哪像现在,多了一个小累赘,两个大包袱,表哥根本没机会理她,而且,当着表嫂的面,她也不能硬往表哥身上靠吧!那些装弱柳扶风的招是使不出来了。
又走了差不多百十步路,清儿先嚷起来:“雪,我看到雪了……”
在山阴极深处,覆了一层薄薄的雪,一点也不壮观,纯粹就是有点雪而已,好在先前小沙尼已经说了,大家也不至于很失望。
“我记得大前年冬天来的时候,山上的雪好大,枝叶都被雪压弯了,白茫茫的一片,那样的景致才壮观呢!”泫歌感叹道。
“说不定咱们这次也能遇上大雪,你看这山中雾气笼罩,终日不散,怕是不久就会有一场风雪。”纪宣仪望着空蒙的山谷说道。
“啊?那真要下起雪来,咱们岂不是要被困在山上?”冷凝素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被困在山上。
泫歌无所谓道:“在山上多住几日也没关系啊!这附近还有个‘佛窟’和‘滴水岩’挺好玩的。”
锦书也担心起来,她们被困在山上倒无所谓,但是纪宣仪还要去“太常寺”办公务的,耽误了就不好了,便对纪宣仪道:“你确定会下雪吗?如果真的会下雪,你还是趁早下山的好,莫要耽误了公事……”
纪宣仪澹然道:“不碍的,这几日也没什么公务,再说,父亲和大哥见我们没能按时回去,自然会帮我去公里说一声。”
正说着,一个雪球飞来,“嘭”的砸在了冷凝素头上,冷凝素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惊呼着就往纪宣仪怀里躲。
锦书定睛一看,原来是清儿,不知什么时候跑去扒了一堆雪,揉了几个雪球,砸中了冷凝素。锦书忙道:“清儿,不可对着人砸的,伤到眼睛什么的就不好了。”
清儿一脸无辜,诺诺道:“母亲,清儿没对着人砸,不知道怎么就砸到表姨妈了。”
“好了,不玩了,看你,小手冻的通红的,快去向表姨妈陪个礼。”锦书拿出帕子替清儿擦干小手,劝道。
冷凝素受惊窜进纪宣仪怀里,因着事发突然,纪宣仪也没反应过来,好像推开她不合适,不推吧更不合适,两手摊开不知如何是好。
泫歌瞧二哥窘的,脸都白了,赶忙上前,拉开凝素,笑嘻嘻道:“表姐你头上都是雪花,我帮你擦了。”
冷凝素的头发乱了,脸上的妆也被雪水弄花了,狼狈不堪,心里恼怒,又不好怪清儿,清儿可是纪家的心肝宝贝,而且说不定将来他还得喊她母亲的,不能得罪了他,最起码,现在不能。
纪宣仪是间接受害者,不由的露出厉色瞪了清儿一眼,都是这个冒失鬼闯的祸。
清儿惧怕的往锦书身后躲,锦书看纪宣仪恶狠狠的眼神,怕纪宣仪还要责骂清儿,便劝道:“夫君不要生气了,清儿不是故意的呢!”又对清儿道:“还不快去给表姨妈赔罪。”
冷凝素趁机做好人,笑道:“不用了,小孩子家的哪个是不顽皮的?越顽皮的孩子越聪明呢!再说,清儿又不是故意的,陪什么罪啊!表嫂,你对清儿也太严苛了。”
锦书听她话里有话,这是在纪宣仪面前挑拨吗?亏她还帮她着想。清儿一副被纪宣仪吓呆了的表情,就是不肯开口,锦书心疼极了,抱起清儿道:“清儿,我们回去吧!”
泫歌见状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清儿在锦书耳边小声道:“母亲,刚才清儿是故意砸的。”
锦书愕然:“为什么?”
清儿认真道:“清儿不喜欢表姨妈做清儿的母亲,清儿只要你做清儿的母亲。”
锦书震惊着问:“清儿,这些话你都听谁说的?”
“清儿听到祖母和邱姨婆在说,要表姨妈嫁给父亲……”
“清儿,不许胡说。”泫歌急了,虽然她知道这话十成是真的,但是,二嫂听了会多难过啊!母亲真是太过分了,老是盘算着要赶二嫂走,连接任的对象都找好了,难怪这么急着撮合二哥和表姐。
锦书怔了怔,茫然的笑了笑,轻道:“泫歌,不要吼清儿,别吓着他。”
“二嫂……”泫歌难过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刚才,她们都那么开心的,现在……
清儿紧紧地抱着锦书,把脸贴在锦书的脖子上,说道:“清儿不要别的母亲……”
那些云雾仿佛都跑进了眼里,涨的眼睛又酸又涩,原来老夫人都已经打算好了呢!那么是什么时候呢?纪宣仪也肯定知道的吧!所以,他不碰她,他和她相敬如宾,可笑的是,她还自作多情,以为他是放不下蔓儿……真是可笑啊!别人早就一步一步计算好了,而她就像个傻子,一步一步努力的想要真正融进这个家庭,呵!原来她一早就被判了死刑。
纪宣仪从后面追上来,道:“我来抱吧!”
锦书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把清儿抱的更紧,闷声不响低着头往前走。
纪宣仪怔愣着,她这又是怎么了?因为他瞪了清儿吗?还是因为凝素钻他怀里了?又不是他愿意的……这女人的心眼真是太小了。
泫歌狠狠地赏了纪宣仪一记白眼,头一甩,不理他,径直追锦书而去。
纪宣仪是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连泫歌也跟他生气,看雪看雪倒看出一身事非来,真是莫名其妙。
第五十六章 摔跤了
锦书走的急,回到“归云寺”,穿过一拱门时,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满怀,身子不由的向后倒去,锦书知道这一跤是摔定了,但是怀里的清儿却是万万不能摔着的,只好紧紧地抱着清儿,下一刻,身体已经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二嫂……清儿……”泫歌眼睁睁地看锦书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声惊呼起来。
那人忙上来从锦书怀里抱起清儿,一手又来搀扶锦书,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失了,这位夫人可还好……”
纪泫歌也来相扶,急切道:“二嫂,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又对那个闯祸的吼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走路也不看着点,我嫂子若是摔伤了,我跟你没完……”
那人点头又哈腰,赔罪道:“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姑娘赶紧扶你嫂子去石凳上坐下,看看哪里摔伤了……”
“朱子墨,你在干什么哪?叫你在院子里等我,你却跑这来里,呃……二嫂?泫歌?你们这是怎么了?”纪莫非来找朱子墨,却看见泫歌扶着锦书,锦书是一脸痛苦的表情,泫歌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子墨,而子墨抱着清儿面有愧色,便问道。
“二哥,这人撞了二嫂,二嫂好像摔的不轻。”泫歌先告状。
“莫非,真对不住,是我不小心……”朱子墨见这两人是莫非的亲眷,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锦书总算缓过神来,刚才尾骨着地,撞的生疼,胸口又被清儿砸了一下,闷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你们先别管我,看看清儿怎样了?”
“清儿,你没事吧?”纪莫非赶忙问清儿,又去捏捏清儿的手脚。
清儿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中,反应迟钝,过了半响才摇了摇头,说道:“清儿不痛。”
大家舒了一口气,纪莫非道:“二嫂,还能走不?”
锦书点点头,额上冒汗。
“四妹,快扶二嫂回房,我先把清儿送到母亲那里去,再找二哥过来。”
“别,别找你二哥,我没事。”锦书忙阻止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纪莫非怔愕了一下,道:“那好,我等下过来。”
“小叔,不麻烦你了,我真的没事,揉一揉就行了。”锦书推委着,不过是摔了一跤,有点疼而已,过些天就会好的,没必要烦劳大家。
纪莫非微微一哂,和声道:“用点药酒揉一揉好得快些,我等下就送来。”
锦书看说不动他,只好依他,让泫歌扶着先回房去。
朱子墨看着锦书和泫歌离去的背影,失神地喃喃道:“莫非,你四妹好凶哦!”
纪莫非抱过清儿,嗤鼻一笑:“可从来没有人说我四妹凶,你是第一个。”
“真的,你没看见她刚才瞪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给吃了,还放爆仗似的把我给训斥了一通,把我给吓的,出一身冷汗。”朱子墨心有余悸道。
纪莫非不以为然笑道:“那你可真幸运。”
朱子墨嘀咕了一句:“确实有幸。”又回头看了眼泫歌的背影。
“喂!你看什么呢?魂被吓跑了还是被勾走了?”纪莫非揶揄他。
朱子墨坏笑着反击道:“我看你的魂才没了呢!刚才你脸都白了,哎……你怎么那么紧张啊?”
纪莫非飞脚踹他,骂道:“还不都是你小子闯的祸,你若把我家嫂子摔伤了,你就别想我二哥教你下棋,趁早回你的济南去,省的还连累我。”
朱子墨避开了去,笑道:“我不过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