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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各怀心思的气氛中,杨秋一步步走上主席台,每个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交头接耳的大厅开始安静下来,很多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惊讶他的年轻和沉稳气质。
他没有直接落座,而是向黎元洪和张季直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黄克强后,径直走到了演讲台前,这个举动让议员们暗暗惊讶,他这是要做什么?按理说应该让三大党魁先各自表述,然后副总统说话后才表决的啊?他这么做,岂不是直接废了民党和共和党,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了?
李烈钧和远道而来的胡汉民等人有些愤怒的看向他,但杨秋浑然不在意这样的目光,跨前一步目扫全场后,忽然举起了手臂:“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对在座的诸位来说,你们还有时间去商谈、去策划、去交易!但对我来说,对这个国家来说!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生死存亡时刻!前线的将士已经整装待发,四万万国民翘首以待,所以我没有时间去发表长篇大论的阐述说明。”
他的开场白简单有力,众人眼前仿佛一下子浮现起数十万士兵踏上征程,滚滚向北的画卷。
旁听席上翻译们快速翻动嘴皮,主席台上黄克强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迷惘,张季直还在算计等下的表决该怎么选择,黎元洪依旧眯着眼睛,笑呵呵像个弥勒佛。
“过去的二十年,我们经历了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李鸿章、张之洞等前辈开创了洋务先河,为国家带来了工业萌芽,满清政府不利用这股热潮,却自毁长城才有了甲午惨败马关辱国!拳民运动、辛丑年的赔款!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濒临崩溃。
就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六君子的浩然正气,黄花岗的侠肝义胆!如同黑暗中的一抹亮色点燃了人心,催促着一代代英烈用他们的鲜血和牺牲,终于换来了一年多前的开天辟地!腐朽的满清被我们推翻了,民主与自由降临神州浩土。”
他动情地说着,忽然又狠狠一拍演讲台,如同暮鼓般震碎了缅怀和辛酸:“但是!有那样一小撮人,却利用了革命,蒙住了人民的眼睛!我们被利用了!”
美丽的扬子江蜿蜒而上,昔日繁忙的汉口已经人们纷纷驻足,后勤官站台上掐着表,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钻入闷罐车厢,年轻的脸庞上是紧张、是期待、是信念!每三十分钟一次的嘹亮汽笛,将他们送往生死线。
滚滚铁轮的背景下,嘹亮的声音继续在会议室内回荡:“当我得知密约后,我异常愤怒!这是一个拥有1141万平方公里的伟大国家,当我们的战士为了国土洒热血,当我们的将士顶风冒雪守卫边疆的时候,一些人却用国土做交易!没人有这个权利,这不是私产,这是四万万中华儿女的主权!”
“我曾经想过,只要他废止密约,那么我们依然可以坐下来用政治手段去解决争端,我在天津时也当着他的面说过,只要他废止,我愿意辞去把官职只做一个军人,替他看好守好每寸国土!我曾经无限期望,但我却听到了枪声。”
“病榻前,遁初先生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冷、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但他依然在叮嘱我辈,保卫共和,维护宪法!”
“我答应了他!所以我希望在座诸位珍惜你们的投票,今天这一票,不仅仅是你们个人的选择,更是国家,是四万万同胞,是你们子孙后代能否生活在安宁和自由中的选择!”
“现在!我请求国会。”他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个躬,声音低缓而凝重:“弹劾出卖国家利益的北洋临时大总统袁世凯!请求解散现有政府!请求推举新任临时大总统!请求授予我节制南军全部力量的权利!请求授予国防军用武力清剿北方的权利!请求。”
一连串的请求,让全场渐渐哗动,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李烈钧、陈炯明、柏文蔚和徐绍桢四人,他们手握民党最大的武装力量,四省加起来总计有八个步兵师,总计超过十万人马!如果国会通过请求,那就意味着国社党将彻底掌握南方兵权,从此民党将成为彻彻底底的政治党派,成为别人手心里的鱼肉!
“我不同意!”面对这样的条件,李烈钧第一个站了起来冷哼道:“我愿意配合作战,但不能交由国防军节制!”
江西虽然贫困,但李烈钧却算得上民党目前最强势的人物之一,国防军总参也一直认为赣军两师一旅是民党所有武装中最能打的部队,哪怕已经动员北伐依然在湘赣边界保持了五个旅以上的警戒部队。所以他这一表态,很多墙头草都开始动摇。
但杨秋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自顾自的坐到了主席台上,向黄克强微微一笑:“克强先生,好久不见了。”
黄克强望着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多希望宋教仁和孙文能在身边,前者有着非凡的政治智慧,后者有着可以媲美他的威望,所以也只有他们才能遏制此人,但渔夫已逝,中山未到,该怎么办呢?
出于礼貌他寒暄了几句,但心思却一直在会场内无法脱开。李烈钧见到杨秋根本不看他,目中渐渐升起了寒意,扭头看向了陈炯明和柏文蔚。
这两人和他一样被认为是民党最铁杆的都督。
陈炯明没有立刻站起来,他有自己的苦衷,胡汉民回广州后就一直威胁他的位子,而且广东境内还有龙济光这个已经投靠了袁世凯的武装,他手上的原广东新军二十六镇其实是原来的广西新军二十五镇,因为黄花岗后清政府不再相信广东新军,就地遣散了粤军而将广西新军改为了粤军,所以手下清一色都是广西子弟兵,他根本没法控制。
至于柏文蔚倒是很干脆站到了李烈钧身边,可他声势太小,谁都知道他这个安徽都督不过是挂名,手里一个师能不能听他的还难说呢。
但这两人坚持反对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不安,尤其是国社党众人更是愤怒地望着他们,此时此刻大家全都看向了徐绍桢。
三个师,一个警备守备团!
南方最大武装集团,又盘踞在南京!
可想而知徐绍桢有多重要,他的选择代表了兵权会不会彻底倒向杨秋,所以他立刻看向了张季直和黄克强,希望得到一些暗示时,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等一等!”
洪亮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以至于很多人都差点激动地跳了起来,只见到离开国内政坛好久的孙先生已经拨开警卫走了进来,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孩,青涩的风情连杨秋都多看了两眼。
他的突然出现,顿时引爆了整个会场,民党众人带头鼓掌欢呼了起来,连黄克强都情不自禁猛松口气,激动地迎向了他,这让黎元洪和国社众人全都暗道不好,只有杨秋望着挥舞帽子的他和宋小姐,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然后向雷猛使了个眼色。
孙先生的及时回来,对群龙无首的民党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杨秋和黎元洪对视一眼,笑着迎了过去:“欢迎孙先生回来主持大局。”
孙先生和黎元洪握了握手,却忽视了杨秋伸来的手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也走到了演讲台。李烈钧见状带头狂呼:“欢迎孙先生讲话!我建议由孙先生重新出任大总统带领我们北伐!”
哗啦啦的掌声让孙先生颇为兴奋,他旁边的宋小姐也露出了迷醉爱慕的眼神,而那个没有和杨秋握手的小动作,更是让会场内充满了异样的气氛。
孙先生将帽子交给了宋小姐,还向他笑笑,眉宇传情的动作让人既羡慕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清清嗓子,双手按住了演讲台边缘,似乎马上就要发表一篇热情洋溢,重装归来的宣言。
急!很急!
国社党很急,黎元洪很急,外面的张孝准和章太炎更急,就连旁听的各国代表席位上都出现了一丝骚动,汉格尔和司戴德更是掩饰不住担忧的眼神,他们本来是看好杨秋通过此次会议掌权的,这样已经建立起良好关系的他们就可以为美国谋取更大利益,但如果他重新夺回话语权,那么无法拿到南方兵权统一指挥的国防军即使能打败北洋,也会付出很大代价被民党趁虚而入,美国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华政策。
目光又一下子集中到了孙先生身后安坐不动的年轻脸庞上,淡然的微笑让人看不透他会出什么牌。会场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竖起了耳朵,是争锋相对还是?
突然!
刚蠕动嘴唇的孙先生猛地身体抖了一下,虽极为细微,但此时此刻他身上集中了太多目光,所以再细微的动作也早已被放大无数倍!
出了什么事情?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只见到不知何时会场后面出现了一位身穿日本和服的年轻女人,女人手上还去牵着一个同样日本打扮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或许见到这么多人还很紧张,左手死死勾着母亲的手臂,右手上还抱着一只布娃娃,让人奇怪的是,布娃娃的面容竟然和孙先生有七八分相似。
“爸爸。”女孩望着孙先生,最终鼓起了勇气。
脆脆的声音,听在众人耳里却如同一道惊雷!身后的宋小姐目光更是不停在母女和孙先生两边游动,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们是他的家人!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位日本妻子?还生下了女儿?
那双纯真的眼神和呼喊,让孙先生的身躯不停颤抖,黄克强更是猛然看向了身边的杨秋,身体都仿佛被冻僵了般!他太熟悉这对母女了,可问题是知道她们存在的即使民党内也只有两三人而已!全都是民党的绝对核心,谁都不会去揭穿这件事情!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陈其美?
不!陈其美绝不会出卖他,这点黄克强还是能保证的,虽然他吃喝嫖赌很招人诟病,但他确实是真正的核心,要不然怎么会一直留在需要好名声的民党高层内呢?
到底是谁?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似乎知道所有事情!能知道只有袁世凯和日本极少数人才知晓的协议,能知道民党核心内最机密的事情!还有什么能瞒过他?
最后的一丝信心也被彻底摧毁。因为他明白,如果这对母女在其它任何时候出现,最多就是被女权人士骂两句,或许还会成为脍炙人口的风流韵事,但现在却是摧毁性的!密约的存在已经激起了民众对日本的敌视,这时候他们尊敬的孙先生居然有个日本老婆,还生了女儿会产生什么样的联想?
杨秋也看着他,向慕容翰点点头,后者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交给了黄克强。
黄克强一打开就知道民党这回彻底输了,如果说这对母女出现还能挣扎一下,那么文件上陈其美的笔迹、唐继尧和刘存厚那两个败类的签字!只要被公布出去,民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太可怕了,能拿到这么绝密的东西,只能说明民党内部早已被他渗透。更清楚这仅仅是警告,他手上甚至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辛秘!
输了,一败涂地!再继续下去,等待民党的不会是光明,只有无穷无尽的责骂和退党声明。
黄克强把文件还给慕容翰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失魂落魄走到孙文身边耳语了起来。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两位民党仅存大佬,都想知道他们再商量什么,但偏偏没有人知道。
孙先生扭过头,望着端坐微笑的杨秋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和混乱,心细的宋小姐心沉到底,原来一切的光彩和荣耀都是骗人的!
她失望了,眼眶微红,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愤怒地转身而去。
她的离开让会场目瞪口呆,从日本母女的出现,整个会场气氛都变得异常诡异,空气都似乎凝固起来,大家全都盯着还在嘀咕的两人,等待最后的讲话。
孙先生的手重新放回了演讲台边缘,心细的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