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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冯太后在听到此时后,已经泣不成声,本是安乐亲昵的二人,却因为太多心结,失去了这么多年亲人的信任和关爱。
“太皇太后,宏儿恳求您,能和宏儿一起将北魏发扬光大,在历史上留下这光辉一笔,您说好吗?”
相对而坐,拓跋宏牵起冯太后因为软禁瘦的干枯的双手,他善意而笑,是邀请,是对人心的操控。
看着冯太后因为疲惫而合上的眼眸,拓跋宏笑容轻浅,杀一个人很容易,报仇也很容易,可是这世间最复杂的人心,却不能轻易获得。
“谢谢你。”
看着窗外,拓跋宏喃喃自语道,他的眼前不断浮现若梦的影像,这个道理他曾经也不懂,他以为只有报了仇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那个女子让他明白,强者更强的道理。
她现在还好吗?听说水牢闷热潮湿,水牢的狱官各个凶神恶煞,对犯人严刑拷打,男子恐怕都没几人可以受得了,何况她身上还有为救自己所受的伤,过了今夜,她大概就要被处死了吧,细作的下场他记得是绞刑。
走出冯太后的寝殿时,天色已经渐暗,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房檐滴答作响,伸出手,拓跋宏任由那些雨水滴在掌心,很凉,不知道是心凉还是……
“皇上,要回去吗?”小石头低声询问道
“去趟水牢吧。”拓跋宏淡淡的回道,他还是放不下。
“皇上,这……”
“朕自有分寸。”
小石头不敢多言,缓缓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了我
漆黑的夜,只有点点灯火在眼前闪烁,若梦突然想到了在无上地界的日子,她常常偷偷跑去找绍玉姐姐,希望无意中碰到赫连城,那时候虽然想家,却不孤单,完颜夕会和她斗嘴,时不时找她麻烦,完颜美美只顾着胭脂水粉,偶尔呛几声却不会算计,紫颜拉着她询问绍玉口中外边的世界,每晚紫颜都会拉着她的手,挤在她的怀里睡着,那时候紫颜喜欢踢被子,不多话,却很粘人,她说有一天她发达了,要给自己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完颜夕死了。
完颜美美也死了。
紫颜拼尽全力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赫连城选择了他要走的路,雷宸废了,姚书琴死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场血腥的赌博,她们都假装以为自己不会深陷其中,谁也不会去想这场博弈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轻笑,微微抬起的头看向了墙壁不算大的石窗,又是暗沉的夜晚,其实这样死了也很好,或许睡一觉,醒来就会看到记忆里的爸爸妈妈,温暖的床。
嘴角的血丝还未干,刚才那顿毒打已经让自己觉得呼吸不顺畅了,她多想听那首《思念》啊,时光倒流,他们可以并肩而立,对着碧波清泉,峡谷幽深大大的嘶吼,咆哮,他们快乐的喊出所有心里的压抑,然后疲累的跌倒在地,笑的灿烂又明媚。
“妈的,打的老子手都酸了。”
扬起鞭子的肥胖狱长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他是使了全力的,毕竟上面发了话,不管是谁的话,谁的意思,能为上面的人办事那就是光荣,有面子。
“您好歹也歇歇,来来来,喝口水。”
身旁新来的小弟谄媚的走了过来,递了满碗水,眼神却瞥着牢狱里的若梦,狠狠地啐了口吐沫。
他们始终不明白,这个女人看上去瘦弱单薄,在他们轮番不停的鞭打下,居然还是可以努力的睁开眼,微笑的看着他们,好像在和他们挑衅,又好像是对他们的嘲笑,那目光着实叫人气愤,越是这样,他们的皮鞭越是一次比一次重。
“齐将军的妹妹是吧?勾引皇上是吧?残害太皇太后是吧?细作是吧?我看你就是找死!”
这次拿着鞭子走过来的是个偏瘦的汉子,只是眉目之间多少透着暴戾,虽瘦却很结实。
“还瞪我?还敢瞪我,我叫你瞪!叫你瞪!”
男子怒目圆睁,像是歇息够了以后发泄而出的暴力,对着若梦就是一顿乱抽,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眼前的女子都只是微笑的倔强的看着他,这让他气愤,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别打了!”突然肥胖狱长放下手中的水,厉声道。
大家不明白意思,纷纷看了过来。
肥胖男子脸上带着冷漠和阴狠,他看着不远处烧的通红的炭盆,炭盆中滚烫鲜红的铁掌,悠悠的说道:“这个女人脾气犟得很,可是再犟的人也是血肉之躯,我想鞭子也腻了,不如我们换个新花样给她尝尝。”
众人心领神会,虽说已经判了死刑的死刑犯不需要受酷刑,可是上面传来的意思却是不让她好过,既然如此,几个人又怎么会违拗,这个女人越是受苦,他们才越会步步高升。
肥胖男子抄起滚烫的铁掌,那铁掌在空气下发着致命的热气,他对着上面吐了口唾沫,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打量着若梦,喃喃自语道:“我要先烫哪呢?”
“肚子吧,那里肉多。”
“不好不好,我说还是烫手,五指连心啊。”
“烫脸吧,女子都爱美。”
肥胖男子微微笑道:“好,就烫脸。”
若梦低垂着脑袋,她听着几个男人无聊的谈话,觉得好笑,那脚步声犹如毒蛇的毒信子,发出狠辣又致命的气息。
拓跋宏隐在灯火下的身影孤单又落寞,他身边没有尾随太多人,他甚至不让人通传就带着小石头悄悄的进来了,他只是想这样安安静静的陪她一会,直到天明,然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交集了,那些留在心里的她的影子,他会慢慢忘记。
只是,从刚才看到她受着鞭刑到现在,自己的心却无止境的痛,也许有一天他真的再也见不到那双坚定又倔强的眸子,竹林之中也再也不会出现她的身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说些让自己宽慰的话……没有了她,其实并不开心。
“住手!”
小石头身子微微怔住,他其实早就料到拓跋宏会来,他甚至料到了他的不忍,只能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劫数。
叹了口气,小石头没等拓跋宏上前已经抢先一步上前,夺过几个牢狱看守的刑具,大骂道:“该死的东西,谁让你们私自用刑!”
“皇……皇上。”
几个人这才看到站在远处的拓跋宏,看到拓跋宏眼中渗出的火焰,只觉得身子一软几个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该死的东西,叫你们放肆!”小石头说着,嘴巴子就扬了上去,他抽的又狠又准,其实也不完全为了拓跋宏。
“公公饶命啊,是……是上面传来话叫咱们这么干的。”
上面?小石头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意味深长的看着拓跋宏。
拓跋宏扬起头,深吸了口气,他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他觉得最不该原谅的人,其实是自己。
“你们都退下吧。”
小石头心领神会,他一脚踢到几个人身上,叫道:“滚!滚出去!”
狼狈而逃,小石头福身道:“奴才在外边等皇上。”
“嗯。”
寂静,空气中有腥臭和腐蚀味道的气息,再看那牢中的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昔日的灵动,她软弱的身躯蜷缩成团,像只被抛弃的小猫,这只小猫伤痕累累,呼吸羸弱,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打破了这沉静的夜,这冰冷的石壁。
扶起若梦,那些暴露在灯光下的伤痕历历在目,血渍和衣衫粘连在一起,在身体各处绽放成凄美的红梅,这个红梅中的女子却笑的似雪似雾,像是等待了很久,终于释怀的笑。
睫毛微颤,只是无力睁开,那长睫下的剪影忽闪飘动,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你来了。”
拓跋宏听到若梦嘴里轻轻的低喃,心里的痛又重了几分,刚才她那么坚持那么倔强,如今却因为这一个拥抱落泪了。
“你还好吗?”
“为皇上舞一曲都没问题。”
拥着若梦的手紧了紧,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在让自己宽心让自己释怀。
“对不起,我骗了你。”
若梦的声音敲击在拓跋宏的耳蜗,她其实一直拒绝他,害怕他知道自己就是曾经的那个女孩,也是因为心里愧疚,毕竟她和他早在十年前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我也不好,我让你去杀乙浑,还告诉你如果失败,一切罪责都要你来背,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
微笑,其实她懂的,从她见到拓跋宏的那一刻她就懂了,他一直隐忍多年筹谋多年,并不是自己真的实力不够,而是他要顾及的人太多了,他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他的自责其实从未消失过。
“若梦,我希望你不要怪紫颜,我知道你们……”
“她都告诉你了?”
“是的,我知道了你们小时候的事,也知道你们做细作的辛苦,可是她对我太重要了,我希望你不会揭穿她的身份。”
“好。”
若梦的泪打湿了浑浊的脸颊,那些血和泪交织在一起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滴到拓跋宏的衣衫上,这个夜总算不会孤单,至少明天死之前,她都有这个男子的陪伴,其实她一直都怕看着身边的人离开,红姑,完颜夕,完颜美美,姚书琴……可是这一次,她可以在别人的注视下离去,也很美好。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若梦抬起眼眸,注视着眼前星星点点的拓跋宏。
“你说。”
“明天天亮,我希望你送我上路,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绞死,我死后请将我火化交给枫离哥哥,告诉他将我的骨灰葬在我们曾经的老家。”
“……好。”
这个‘好’说的牵强软弱,是擦着嘴唇的边缘缓缓而出,轻微的叫人不易察觉,夹杂着内心的痛楚,无奈和最后的诀别,还有那些记忆的尘埃,这,大概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拓跋宏想。
相拥而坐,若梦从未觉得今生有这般开心自在过,那个夜晚,她梦到身边的少年,也是这样守在她的身边,她以为这是梦,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那个晚上他一直都在,他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心里,在曾经的记忆里深深的烙入了时光的洪流里,永世不忘。
这一刻,她和赫连城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了吧,她心里只想保留这一段记忆离去,也许真的有来世,那么她希望再次遇到他,那个时候她会问他的名字,不会再让任何人代替自己。
水牢潮湿,加上累计的伤痕,后半夜的若梦突然发起了高烧,她烧的稀里糊涂,只觉得身体被身边的人牢牢抱紧,有冰凉的东西划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将死之人,心却幸福,只是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终究是无缘看到了,驰骋大漠,逍遥人间的自由也要停止了。
天色逐渐清明,只有那沉闷的钟声响彻在耳际,光亮穿射进来,打在拓跋宏阴沉的脸上,他眉心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上落满了他无助的泪痕,虽然有点残忍,可是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也许这一生,他们是注定无缘的。
刀起,在微弱的灯火下发出森冷的寒光。
闭眼,最后的诀别,如果不是今生,或许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再见了。”手中的利刃往紧握了握,是对心的最后诀别。
“皇上!慢!”
小石头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插向若梦胸口的刀刃,突然……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来去匆匆,竹奕馆第一次挤满了人流,那些粉衣的宫婢来来回回了好几次,额头已经渗出了汗,却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松懈。
桌上雕龙描金小香炉里是静气凝神的兰花香,薄烟袅袅,夹杂在空气中,混杂着汗臭,草药以及那心跳的闷响,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