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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前走。”那个声音又想起。
红色柱子和青石板长廊让思香觉的这条路没有尽头。
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成了跑的思香终于到了长廊的尽头,侧身便看见一敞开门的房间里一个着黑衣的背影正站在一排写满了药名的柜子前。回望远远的来路,思香有点疑惑,难道隔这么远这个人能听见自己在坊外和门侍争执,难道他说话能传那么远?这个人不止是宫医而是少见的个中高手?思香犹豫着走了进去:“我找渊坊主。”
“何事。”
那黑背影转过身来,思香才看清竟然就是渊硐。
渊硐每次出现在卧龙宫时都是着深紫红的宫医服,也难怪思香没认出;这会一见是渊硐便连忙着急的说:“瑶妃娘娘睡着了,脉像很乱;请坊主去诊治。”
“你是虽是卧龙宫的宫奴,却也是身份底下,自保不易;断不应该为一个娘娘惊慌到此处求我。我只能奉皇上的诣旨诊病。”
思香竟然上前跪下:“瑶妃娘娘不同其它的妃。”
☆、宫医坊、泪不藏密2
103:宫医坊、泪不藏密2
“有什么不同呢?因为皇上的专宠?那样只会让她死的更快。”渊硐的话比他转过身看药柜的墨黑背影更冷。
“不行,瑶妃娘娘不能有分毫危险!这是思铃私下里早就对我说了的”思香眼里急出了泪。
渊硐责怪道:“思铃向来行事稳重怎么也和你一样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思香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似的说:“姚妃娘娘是璃府出来众所周知。是不是当年的璃瑶却都在猜疑。思铃说不管她是不是当年的璃瑶,可是她身上坨萝花的印记会放光。”
渊硐转身,眼神里带着亮光:“此话当真?”
“思铃说有次她看见了,在姚妃的肩头,遇热就放光。平时和胎记无两样。”思香说到这又补充道:“因为这个思铃才主动请命从卧龙宫调配到映湖居的。”
“现在姚妃怎么了?”渊硐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药。
“不醒,脉向乱。”
“我先走了——你随后来。”渊硐说话间人已出了房间。待思香反应过来,看到渊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思香这才跟着又跑向来时的路。
*
琉烟鸿一路没有停留的走向了太央宫,心理希望自己现在的行事态度改变还不晚。
和璃瑶的相处让璃烟鸿越来越矛盾,是恨是爱是情是梦都分不清了。担是有一点他现在明确的提醒自己要做,就是一定要安抚得太央宫和沁心宛的两位左氏女主人心里平衡。这样琉烟鸿才能稍放心映湖居的安危。
从理智上来说,琉烟鸿娶璃瑶进宫是为打破宫内一边倒的权力打基础的,就算璃瑶不是当年的璃瑶,只要是璃家的女儿,琉烟鸿也是要娶的。可是璃瑶竟是和这个宫内规矩完全不相容,矛盾恶化之快,让琉烟鸿还真是措手不及。
琉烟鸿走的并不快,他想借这个时间把这点事想清楚:是的,只所以措手不及,是因为璃瑶进宫太快,朕还没做好安排也没有心理准备。璃瑶进宫快和朕一见璃瑶就失常的内心有关。好吧,被动归被动,现在只有主动的为了璃瑶去平衡一下母后的心,让母后感觉到在朕的心里母后永远是第一位的!也确实是第一位,平妃很多,母后永远只一个。可是——
☆、母女斗、耳光脆响1
104:母女斗、耳光脆响1
琉烟鸿叹了口气:可是璃瑶不多,只此一个。母后,你就让朕两全吧!朕一定做到让母后心情愉悦。
思及此,琉烟鸿对身边吩咐:“去沁心园通知沁妃到太央宫一起用膳。”
“诺。”半男半女的中性撕声回答刚落音,一个暗红色的宫奴身影讯步而去。
*
太央宫里的太后左凝玉正皱着眉头看着木窗外的天色,便听到一声:“给母后请安。”
太后眉色一展,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琉烟鸿款步走来,不由的说道:“皇帝来了,怎么没有通报一声。”
“怕通报打搅母后,就径自进来了。今儿朕有空,就是专程来陪母后用膳的。一会儿沁儿也会过来,朕已经通知她了。”
“如此正好。沁儿这几天面色还真不亮堂,估计有什么心思了。”
太后的意思,琉烟鸿当然明白,这时安慰式的说道:“母后放心,朕不会委屈了沁儿的。”
“皇帝如此一说,哀家也就放心了。”
*
左映沁来到时琉烟鸿、太后已经就座。
左映沁一袭桃红宫装,明显的经过仔细装扮。她正要施礼告罪来迟,太后就发话了:“坐下吧,都是自家人,何必拘谨。”
左映沁看到琉烟鸿脸上的笑意也就坐下了。
坐下就坐下吧,吃饭就安心吃饭,可左映沁偏生又开口问道:“无忧妹妹不是回宫了吗?怎么没有来?”
这话还真的只有左映沁敢问,换了别的平妃和皇帝太后一起吃饭,那还不得三缄其口。
琉烟鸿想到无忧公主在映湖居,没有出声。
太后却叹了一声道:“无忧自小太过娇惯,本性不改,不来也罢。”
太后说话间似是大度,神态却是疏离了许多。是呀,久别后,刚回来的女儿,竟然连走近她两步都不愿意。做为一个当娘的那是相当失败的!
左凝玉当皇后、太后都算是成功的,可是当娘来说,由于得不到女儿的亲近,她自己都承认很失败!
“鸿哥哥,沁儿敬的酒一定要喝。”左映沁的话打断了太后的思绪。
☆、母女斗、耳光脆响2
105:母女斗、耳光脆响2
“好,朕喝。沁人欢颜玉液醉,迷漓红装朕心欢。”琉烟鸿一饮而尽。
面前的洒杯再满时,琉烟鸿对太后端起了酒杯道:“母后,这太央宫已经许久未闻丝竹之声了。”
太后似是感染了琉烟鸿的情绪,放下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眼底都是笑的回道:“吾儿既然想念丝竹之声,为娘心慰。”
“皇上”变成了“吾儿”,连称呼都变了,可见太后不是一般的开心。
喝下杯中酒太后缓缓的对身边的人吩咐:“得临,太央宫的舞奴是否都还未懈怠;有什么新的舞曲献给皇上吗?”
“回太后,新曲不多;却还是有的,奴才这就去安排。”得临的声音里也带着喜色,嘶哑中尖锐的细音撕扯的比平日高吭;虽然身子任是微前倾,可是离开的步子轻快的没有任何声音。
琉烟鸿已经喝下第三杯酒时,太央宫舞奴未出现啸瑟已齐鸣;跟着飘进了六位白影随着意乐竟然是各自姿势不同,只看到飞舞的绫纱,一个清亮的声音缓缓唱起:
雾起沧茫,雾起沧茫;散散无依别彷徨。
敛心风息,风息敛心:轻轻底唱依君旁。
……
看着这一满眼的绫纱,琉烟鸿似真的置身缥缈的雾中——那天神塘谷底一直有雾,雾刚散时他射了一箭,然后就落下了璃瑶……
璃瑶乍醒时的娇艳……
璃瑶发急时狠咬;琉烟鸿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胸口。
璃瑶在水里的轻狂……
琉烟鸿对着舞奴们举起了洒杯,仿佛看到了璃瑶夜问的温唇,甘甜中带着魔力一样的牵引……
不行,不能多想璃瑶,这璃瑶再次出现不过短短的几月已经占据了朕太多的心神!琉烟鸿又自饮了一杯。
*
太央宫的乐声慢慢的散向了宫外,阳光下,花在开鸟在鸣;只是在青石板路上急行的琉烟无忧听到乐声时放慢了脚步;脸上的汗珠跟她头上的珍珠一样发着晶莹的光。
“母后要我嫁君王,看看他儿子就知道嫁君王的下场;那边璃瑶危在险中,这里却已是乐声喧天了。”
☆、母女斗、耳光脆响3
106:母女斗、耳光脆响3
“公主,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在太央宫说出来;要不太后不悦事小,皇上也会生气的,那样就没有一个人帮你了。”
思沐适时的提醒道,左右看了看又说:
“公主是累了,不如在那边回廊里稍做歇息再进太央宫吧。”
“帮不帮都无所谓了,我早就没做指望了,凭天意吧!只是璃瑶不该这么快就毁在宫里。”琉烟无忧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下决心一样冲向了太央宫。
思沐却不知死活的拉住了琉烟无忧:
“公主,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再进去;你不能在太央宫提及璃家的人,那样只能让太后迁怒于你。”
琉烟无忧还真的就停下了,只是悠悠的说道:
“思沐,这宫里现在只有你总在为我着想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母后改变心意。我只能尽一点力帮帮璃家的人,安慰一下我自己的心?”
琉烟无忧进了太央宫,没有人通报;她直直的分开群舞的绫纱大声笑道:“真热闹,无忧给母后请安。”
“起来了,无忧。正好你来了,陪母后喝一杯。”太后眼里的高兴洋溢在话里,平日里的端庄玉容因为这儿女突然齐来,冰雕复活一样笑开了整个容颜。
琉烟无忧确实很饿,可是跪着没起来,只是朗声道:“谢母后,我已经不喝酒了;我想问问皇兄一个事,问完就走。”
“无忧想问朕何事?又想到了什么刁钻问题?”琉烟鸿三分醉意的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妹妹。
“那我可就问了。皇兄,为何瑶妃娘娘睡着叫不醒……”
琉烟鸿脸上一紧,打断了琉烟无忧的话:“无忧,这是你该问的事吗?”
琉烟无忧从一进来就称皇兄,不叫“鸿哥哥”了。从称呼上已经从哥哥的位置上隔开了琉烟鸿,现在见琉烟无忧公然打断她的话,这是自小到大很少有的情况。她心里虽然一紧,却突然挺直了身子问:“无忧就想知道皇兄把瑶妃娘娘怎么了?先是把她重重摔在地下,然后又让她昏睡不醒。”
☆、母女斗、耳光脆响4
107:母女斗、耳光脆响4
“大胆,无忧,有你这么指责皇兄的吗?还不快向皇兄陪罪!”太后脸上笑意退去,眼底却尽露喜色;这会终于明白琉烟鸿来太央宫的缘由了,原来是新妃已经开始厌倦了。
琉烟鸿无忧见琉烟鸿气的眼神露出凌冽的光芒,知道答案是要不到了,于是笑道:“是,母后!无忧这就向皇兄陪不是。”
“皇兄我错了,错把你当作世间第一英明崇拜;皇兄我错了,错以为你有真正的感情放心的当神一样信赖你;皇兄我错了,不该在你寻欢作乐时不知进退的……”
“啪——”
说的太投入,脸上火辣辣的痛时琉烟无忧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太后。
只见太后厉声道:“他虽是你皇兄,却也是一国之君!你竟如此放肆。得临把无忧公主带到思过房禁闭三天。”
思沐急忙跪下:“太后,公主刚回宫还没习惯过来宫主规矩,饶公主这一回吧!公主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再关三天禁闭,这金玉之身只怕是吃不消,让奴代公主受罚吧。”
太后怒气更大:“你代公主受罚?你一小宫奴能代公主一根头发丝吗?那就连你一起进去!公主公然胡言,和她身边的奴没规矩大有干系。”
琉烟无忧竟然抬起半边肿脸大笑起来:“哈哈哈……母后,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能找到理由惩罚我。我是有过错,过在母后小时候太宠我,我持宠养成了不思考就直言的习惯;至于错吗?母后应该也知道,就是错生在了这琉烟皇宫。”
“公主,别说了。”思沐拉着琉烟无忧,却没法阻止琉烟无忧的话。
“你——”太后气的手指有点哆嗦。
左映沁这时扶着太后的手说:“无忧,快给母后陪认错。”
琉烟鸿也来到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