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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贴,有的时候自己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钱栋梁,香姐记事起就认识他。
钱栋梁性子温和,因为家里殷实,小时候还读了几年书,后来又跟着钱老财学着做山货生意。因为自小在镇里念书,他在村里没什么要好的小夥伴,香姐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碰到他在脚下被村里几个毛头小子堵着欺负,骂他“软脚虾”、“爱哭鬼”、“女娃娃”,她看钱栋梁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会骂人,也不会打架,心里觉得他很可怜,就上前跟为首的柱子说,“柱子哥,我告诉大叔你欺负人。”柱子打小就怕他爹,听她这样一说就犹豫了,最后骂了她一句“告状鬼”就悻悻的带着两个根班走了。其实以香姐的胆量平常哪敢管这样的事情?只是碰巧根柱子熟才敢上前,钱栋梁却认准了她是个好人,后来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她家地边,有的时候竟然还抢着下地帮忙。
孙王氏看在眼里,心里的算盘打得好着呢,钱家是杏林村的大户,香姐要是嫁给钱栋梁一辈子也不愁吃用,自然也不赶他,只说,“虽然咱们乡下不讲究,但香姐也不小了,不好这样跟钱少爷见面。”钱栋梁也不傻,回家以后跟家里说起要娶香姐,家里自然不答应,自古都说门当户对,虽然同在杏林村,两家却天差地别,说钱家是村里的大地主也不为过。可实在拗不过钱栋梁的性子,钱家的老太太、钱栋梁的奶奶暗自打听了一下,又亲自探看了几次,觉得香姐长得好、小小年纪针线也做的好,算是勉强能配得上钱栋梁,这才请媒人保了媒。虽这样说,毕竟还是门不当户不对,钱栋梁的亲妈钱张氏嘴里不说,心里却有个疙瘩,所以香姐被土匪掳走以后,钱家几乎是立即就退了亲,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香姐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竟然突突的跳了两下,她不敢想象自己嫁给钱栋梁会是什么样。现在的她满心眼就觉得大胡子哪都好,要是嫁给钱栋梁岂不是还把他当做怪物一样?想到这香姐心里滋味怪怪的,竟有点庆幸当年被土匪掳去了。
“姐,姐,你在想啥呢?”二姐在香姐眼前面挥了挥手,香姐这才反应过来,道,“你刚才说什么?”二姐道,“我听说,春霞姐好像回娘家了。”
“真的?”香姐不由得有些激动,春霞可是她儿时最好的玩伴,比她大一岁,十五那年成亲嫁到了镇里,因忙着婆家的小买卖,今年过年都没有回来,她忙下了炕,说道,“那我去她家看看。”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了一声,“香姐在家吗?”香姐一听,可不是春霞的声音吗?她连忙撩门帘出了屋,说道,“春霞,我在呢!”
春霞手里拎着一袋松子,上前塞到香姐手里,说道,“自己卖的,你拿着尝尝。”
香姐跟春霞自幼就交好,也不客气,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拉着春霞,说道,“我们两年都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
春霞打量着香姐,道,“你却是比原先更好看了。”
香姐拉着春霞进了门,二姐叫了人,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春霞瞅着她出去了,一拉香姐的袖子,小声道,“香姐,我刚才听说,你家那口子对你不好……”
33、流言
“啊?没有啊。”香姐忙说道。
“真的?”春霞上下打量着香姐,“我怎么听说他对你十分粗鲁?”
“粗鲁?”香姐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她说的那个意思,估计是小溪边那些妇人嚼舌根说出去的,不由得脸上微热,只道,“也不是,特别的粗鲁……”春霞见她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反倒坐实了心里的想法,只是叹气,“我们女儿家嫁了人就不易,哪里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快活……”说着竟有些哽咽。
香姐想说其实嫁了人以后也很快活,但是见春霞的表情知道她心里面难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春霞嫁到镇子里以后就跟着相公一起做炒货的生意,平常忙碌不说,婆婆还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要不然也不会成亲两年才回娘家两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春霞儿时个性开朗,像个假小子似的那么调皮,现在已是一副妇人的模样,许是太操劳的原因,人显得大了许多,真是过得不易。
春霞见香姐脸上有了些难过的神色,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笑道,“你看我,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说这样丧气的话。我看二姐年纪不小了,你家可有打算给她说门亲事?”
香姐看二姐的衣角一扫而过,没有进门,就笑道,“没有呢,我刚才还想着该给她相看相看了。”
春霞点了点头,又道,“我家小叔今年十岁了,还没定亲呢,要是二姐能嫁过来也错。”
香姐一听忙道,“听说你婆婆吓人的紧,我怕二姐嫁过去受气。”说到这不由得捂住了嘴,春霞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说错话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指戳了她的额头,笑道,“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真真是一点都没变。我那小叔虽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我婆婆都拿他没主意。他现下在镇子张铁匠那铺子学手艺,据说学得很好、很受器重,想来年纪大些就能出来单干了,二姐要是嫁过去自然可以跟他单过的。”
香姐听她这样一讲觉得也不错,但是想到自己也是小小年纪订了亲,临成亲还不是被退婚嫁给了大胡子?可见姻缘这件事确是说不准的,她想着毕竟是二姐嫁人,应该是娘拿主意,就道,“等娘回来我跟她说说。”
春霞自是没有反对的,拉着香姐又说了一会子话,见时间不早了,说要回去给孩子喂奶,没留下吃饭就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孙王氏扛着农具回了家,二姐和香姐已经把晌午饭做好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香姐说起了春霞说的这门亲事,二姐一听想要回避,却被孙王氏按住了,道,“你也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听听。”二姐嗯了一声,红着脸坐下。香姐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孙王氏一眼,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哪会跟自己商量这事,更不会让二姐留下来听着,近来她的脾气真是好了不少。
香姐是孙王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想什么孙王氏怎么会不知道?孙王氏给二姐夹了一筷子木耳,又给香姐夹了一块,道,“自从你爹离开家以后,我又当爹又当娘拉扯你们,家里没个男人,要是不强硬点,这日子要怎么过?也委屈你们姐妹两个了。”
“娘……”
“娘,您别这么说。”
香姐和二姐一块儿说道。
看到孙王氏眼圈红红的,香姐心里也酸的什么一样,她年纪大些,自然记得很小的时候孙王氏也是个温温柔柔的娘亲,可是从父亲离开以后,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开始跟别人为了一些大事小情吵架,其实不也是为了娘三个在村里不受人欺负吗?一个女人种地养活她们一家,心里肯定很苦很苦吧。
孙王氏是个硬气的人,只一会儿便收起了眼泪,道,“香姐嫁了个好女婿,咱家现在的日子过得比原来宽裕多了,我只盼着二姐也能嫁个好人家,也对得起你们孙家的列祖列宗,等那个死鬼回来,说上一句,我王月蓉对得起他了。”
“娘,我才不嫁人,我要跟娘一起过。”二姐搂着孙王氏的胳膊撒娇,倒把孙王氏给逗笑了,她戳了戳二姐的额头,道,“你春霞姐说的这门亲事我看还不错,不过究竟要不要说亲,我看还是你自己做主吧。”
“啊?真的?”二姐不由得抬起头,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王氏竟然让她自己做主,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孙王氏却正经道,“你姐夫就是你大姐自己订下的,现下日子过得多好?你也给我争点气,过几日等你姐夫回来,让他带着你去趟镇上,咱家的铁锹锛掉了好几块,也该重新打一把新的了。”
香姐一听自是很开心,拍了拍二姐道,“到时候姐也跟着你一起去,咱看看春霞的小叔子到底怎么样。”把二姐说的都臊红了脸。
这一天孙王氏的心情很好,香姐就住在了孙家,第二日吃过早饭以后,带着晒干的床单床罩,叫上二姐一起回家去喂鸡喂狗。两个人刚刚出了村口,就听见背后有人喊道,“香姐,你等等……”
34、他那方面怎么样
香姐回过头一看,正是钱栋梁。
他满头大汗,似是跑了很久,站在香姐面前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一边说,“我听说……你相公……对你不好……若是、若是你不想跟她过了,我……”
“钱二哥,你别说了,”香姐听他这样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正色道,“我跟相公过的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了。听说婶子打算给你说了一门亲事,提前恭喜了。”
“娘说的那个我不想要,我可以退亲……”钱栋梁忙道。
香姐听到“退亲”两字,脸色更是难看,道,“我都说了你不必管我的事,何况你就这样退亲,置人家女子於何地?难道你家家大业大,就可以随便处置别人吗?”香姐说出这话来,心里沈了沈,原来自己还是那样在意被钱家退婚的事。
似是没想到香姐会这样说,钱栋梁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嘴里嚅嚅两下,道,“香姐,我不是这样想的。”
香姐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於人,声音也放轻了,道,“钱二哥,你还是走吧,我跟相公过的挺好的,我们,我们是不会分开的。”说完这句话她自己脸倒是有点红。
站在一边的二姐见姐姐说不出甚么,脆声道,“二哥还是快回去吧,我姐已经嫁人了,这样青天白日跟你讲话被人见了还不背地嚼舌头?再说,我姐夫好得很,四邻八家哪个不知道?还请二哥不要操心了。”
见远处有人端着洗衣盆走过来,二姐说了句,“那我们便先走了。”就拉着香姐往山上去了。钱栋梁怅然若失的站在路中间,脸上满是无奈和酸楚。
回到家里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二姐十分喜欢小狼狗,拿着吃剩的窝头喂过以后,还抱着它逗着玩。香姐烧了一把火,把炕烧热之后,就上炕去缝被子,这次没大胡子在二姐终於不再拘束,这看看那瞧瞧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被子香姐又要自己做,就出门继续逗小狗玩了。
到了后晌香姐总算忙完了,又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跟二姐一起回了村里,照例又是忙活做饭的事宜,香姐却总是走神,她看着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沈,有些担心下起雨来。
孙王氏吃饭的时候也看着外面,道,“这天气,看样子是要下雨,不知女婿怎么样了?”
香姐反倒回过头安慰孙王氏,“他总去外面打猎,应该没什么事的。”话虽这样说,却还是有些担心,晚上也没睡好,总是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生怕下起大雨。
到了第二天雨还是没有下起来,香姐总算松了口气,盼着大胡子能快点回来,可她也知道,今日毕竟才是第二天,他再早也要明天才能回。饭后,王孙氏拿出几包菜籽给香姐,道,“听二姐说你打算往院子里种菜,这是咱家去年打的种,家里剩下了这么些,你拿回去种吧。”
二姐一听便道,“我也去帮忙。”香姐笑道,“行,那咱们一会儿回去种。”
饭后孙王氏倒没再下地,因家里能种的地都种上了,这几日不能随意翻土,她吃过饭就去了相熟的二婶家摸纸牌。香姐二姐两个关好篱笆门就去了坡上。
刚忙活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叫香姐,香姐出院一看,原来是春霞倒是抱着她家的大胖小子来了。香姐开心的紧,这可是除了家人之外头一个来自家串门的人,忙倒了热水,又给春霞拿了点心喂她的儿子。
春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