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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芳儿只是点点头,谢过钱来顺便跟着早就安排好的妇人进了破庙的里间。
何家的酒席才刚刚开了,钱来顺就赶了回来。何家是探得了吕芳儿掐着吉时进得了周府大门,何家的酒宴这才开了。
何家只摆了十桌,何家的亲戚并不多,请的多是西市交好的街坊。一直吃到月亮高升,男人这才散了。
钱来顺一回到自家,金氏就端来茶碗,里头冲的是三儿从娘子山上采来的野山茶。钱来顺大大地灌了口,“这茶味儿可浓了些,今年都没有采了茶,可不得省着些。”
钱可玉不会制茶,采茶也只是将将地混着来的,不过是凭着自己印象制成的。不过据钱来顺说的,可比钱家前些年买的散茶末儿还强了许多。
“若不是怕你不好受,这些茶叶还留着待客的。”金氏向来节省惯了,这几日正暗忖着是不是在院子角落里种些蔬菜,也能省个几个菜钱。
何家的酒宴这会儿散了,钱来顺喝了好多水酒,肚子里正烧得难受,三儿早早地剥了酱油鸡子,一溜儿地爬上钱来顺的膝盖上,举着鸡子往钱来顺的嘴里塞。
钱来顺大大地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道:“我家闺女真是贴心!回头让你娘多给你煮几个鸡子。”
大金子并不曾跟着一道儿去吃酒,留在铺子里看着铺子。吕氏虽说是个填房,不过跟街坊处得倒是真的不错的,关键是吕氏都大方。
这如这回,吕氏得知大金子留在铺子里,早早地扒拉了一大碗的肉菜加了一大碗白米饭,让何小妹送到了铺子里。
二银子不知为何,一晚上笑得都顶开心的,据二银子自己说,是因着吃上了肉,心里头高兴来着。
金氏早就等着钱来顺了,这不等着钱来顺喘了口气儿过来,“跟你说个正事,柱子娘跟我说了件事儿。她家远房的亲戚,就是个屠夫,客栈里的猪肉都是这屠夫供应的,这都春日了,这猪肉若是卖不完,到了夏日,可就是要坏了。浸水猪肉,她家人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浸水猪肉,若不小心,到了夏日,绝对是一不小心就能买得到的。金氏买猪肉,都是到了柱子娘介绍的那一家远房亲戚的那家摊子买的。
永安县,大大小小的猪肉摊子不下十家。
“我晓得的!咱家的猪肉都是那处买的。”有时候,钱来顺也时常去猪肉摊子买肉的,那个李屠夫确实真是厚道人。
孔氏端了一大碗的泡饭,一盘子的酸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爹,你还没吃饭吧,今日家里也没烧饭,就将就着何家送来的白米饭吃着些吧。”
钱来顺本是打算着说会儿话就睡了,都已经入了夜了,也不愿意折腾这些。钱来顺示意金氏继续说,接过孔氏递过来的筷子。
“柱子娘问咱家的当铺,要不要收猪头!”金氏磨蹭了半晌,才道。
作者有话要说:
☆、020 万年老道
“不要!谁家的铺子还收猪头的,这是活当还是死当!”钱家当铺最近的生意不错,没有也有小几两的进账。
钱来顺前几年陆陆续续地攒了些银子,置办了五亩水田,租给农户打理着,交了税后,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一家子嚼用的。
“你别着如此了,安安分分地守着去铺子做活,回头攒了银子多置办些铺子就成了。”钱来顺怎地不松口,若非遇见着大喜大事,等闲人家却也是用不起的,就如钱家祭祖的时候,饶是钱来发已是个秀才了,却也只是隔个三两年才会买只猪头。平时都用面粉捏的猪头替代了,平常人家都是这般的。
永安县十几家的猪肉摊子,柱子娘的远房亲戚的摊子本就只是一个小摊子,许家的如家客栈每日都会割些肉回来,那猪肉摊子也是险险地才能卖猪头得完了,不过,猪头却是怎地都卖不完的。
钱来顺确实是不同意的,不过,不成想,只睡了一日,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好似受到了挑战,地位岌岌可危。
钱来顺常年不大喝酒,酒量实在不算好。昨日钱来顺算得上何家的重要客人,自然是被灌了好些酒,第二日自然是有些醒不来了。
钱来顺是被不知从哪儿飘来的香味给唤醒的,跟梦里的那个猪蹄味儿一模一样!
无他,只是三儿兄妹几人先斩后奏,猪头都已经炖上了。
金氏远远地躲开了,只让金氏领着三儿自己折腾。这原是金氏牵的头,这会儿想避开却是真的,只是真的有些晚了。
孔氏领着三儿在灶房里忙活着,若是金氏在的话,一准儿得吓得请钱来顺念几句咒。在三儿小的时候,钱来顺就是少被人请着去街坊里瞧瞧,都是去瞧那些个小孩儿夜啼的,或是呆愣的,或是多动的。但凡是家人觉得反常的,钱来顺就用得上了。
不得不说,钱来顺真的是个多才的。
钱家以前的日子并不好过,供了一个钱来发,却是再也供不起钱来顺了。钱来顺的爹在宣布这事儿的时候,整整三日睡不着,到底都是儿子,如此偏疼了一个,放弃了一个,却是他们夫妇俩的心里头也不舒坦。
也亏得钱来顺是个心宽的,只说了,让钱来发往后从书院回来,每日教他几个字儿,就成了。后来,钱来顺是识字了,却不是钱来发教的。
也算是钱来顺运道好,十岁也才刚出头,却是投了偶尔路过的一个老道士的眼缘,跟着老道士学了一年。一年后,老道士便不辞而别了。至今都没有出现在村子里。
自此,三儿就闭口不言,打量着二哥如何的,三儿便依样学着。钱来顺夫妇俩,还当三儿是学着好玩儿。若不是钱来顺真的是好爹,还是个宠闺女的,三儿如今也不敢放下心防。
点点滴滴。
钱来顺过得很辛苦,那还是三儿小的时候,钱来顺在自己的床铺旁搭了一个小床,如今,却早已经睡不下了。三儿有时候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总睡不着。
偶尔,便能听见钱来顺说梦话的声音。
“三儿娘,咱家还有多少银子。米缸又空了——”
“快快快,三儿发烧了,我收起来的一两银子先拿出来,不够我再去隔壁柱子爹借去……”
“今日又没个进账,二银子的束脩要让先生先给缓一缓了——”
前些年,钱来顺每年都能被人讹走些银两,钱来顺并不贪心,不过是初开当铺那几年,总是容易犯同情心。若是不是走投无路的,都不会来当铺的。
钱来顺因着犯了行规,被商会罚了好些银子。这银子是钱来顺的小妹,钱来雅偷偷地借的。钱来雅嫁了个秀才,虽说年纪大了些,却也是个知道疼人的,钱来雅一嫁过去就掌了家。
那时候,钱来顺好似老了许多,除了三儿每日的蛋羹,其他的时候,都是钱来顺领着一家子上娘子去采摘野物。三儿一开始都是被金氏背在边上的。
还是柱子的奶奶瞧得心酸,让金氏将三儿留在许家。由着许家人看着,三儿只一个月下来,却是胖了许多。
而如今,三儿一晃都已经九岁了。有了金氏的掩护,三儿却是不想掩饰下去了。因为三儿知道,他爹就是察觉到不对,也不会说了出去。
只因着,她,三儿,在他爹的心里,比他的命更重要。
他爹,这辈子,怕是都会护着她的吧……
“三儿,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孔氏是尝过金氏的手艺的,自然是不大相信三儿是从金氏那儿学的。
三儿只坐在灶孔前烧火,嘴里却是不停地吩咐着孔氏。不知为何,孔氏没来由地相信了。
“咳——嫂子,不知你有没有听大哥说过,咱爹与那老道士的渊源?不知为何,早些年,我的梦里却是一直梦见那老道儿,总是不停地跟我说话,让我背着乱七八糟地东西,不会背还不给吃的,呜呜,我可是没少在梦里头哭——”三儿说得似真似假,不过那情绪却是真真的,还不往舔舔唇。
孔氏夫妇俩生活协调,自然也听说了那会儿钱家的日子不好过,就是三儿也只是勉强填填肚子。哄了三儿一会儿,心里却是更信了。
“嫂子,你说那老道儿是不是神仙?不过,神仙也带这么捉弄人的,就是在梦里头也不让人吃饱。”三儿嘟着嘴,偷偷地观察着孔氏的脸色,看着孔氏不住地点头,又心疼地看着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儿。
能唬到一个是一个!
“那定是老神仙了!三儿,咱跟爹娘去说说,回头,咱可是得好好地谢谢老神仙!都保佑着咱家呢,咱爹也是,三儿你也是。难怪爹常道,三儿是最像爹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
“大嫂,你可别告诉爹去,我打小就看着爹给人打柴啥的,怪吓人的。每回,我都得做上好几日的梦!”三儿可怜巴巴地拉着孔氏的衣袖,因着着急了,不知何时抹了灰在脸上。
自打嫁了人后,孔氏母爱大增。看着三儿的小模样,还有啥不答应的。
“大嫂,咱褪了猪毛,还有些刮不掉的,就用火烧,保准光光的!”孔氏一一照着办了。
孔氏有些不放心,“三儿可得守牢自己的嘴了,可不能告诉了外人去了,人心难测。可记牢嫂子的话了,啊?”
如此,这事儿就算是过了。三儿原本打算的眼泪攻势,都还没来得及用上,默默地坐在一旁烧着火……
☆、第 21 章
永安县的口味偏重,杂货店里卖的调料,就有数十种。不过,寻常人家却也只是撒些盐,清蒸白煮了。
钱家后院,肉味飘香。
“大嫂,多留些汤汁,一会儿卖的时候浇汁到肉上。”三儿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好香。
三儿知道一早上他爹都是愤愤不平的,只吃了半碗儿薄粥就去了前头的铺子里,光是一早上冷哼了好几回。三儿觉得挺对不住的,“嫂子,你给我切一小块儿,我送去给爹尝尝去。”
金氏一看苗头不对,早早地就到了柱子家躲着去了。这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一推开门,就看见三儿端着盘子,满满地肉香。一片片地切得薄薄的,上头浇着汤汁,色泽红润,香味儿浓郁。
“三儿,这是给你爹弄去的?我来,我来吧——”金氏喜笑颜开,伸手就开抢三儿手里的瓷盘子。“唉哟,这可是瓷盘儿,还是娘来吧,一会儿若是不小心给打破了,那就好些可惜了!”
哼!
三儿巧妙地避了开去,用头顶起了布帘子,才顺道说道:“这肉可不行,娘这是想想其他的路子咯——”
“爹,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三儿故意扬声道,惹得在外头的金氏牙痒痒。“狭促鬼,哼,这个家还真没有我怕的人!”只是心里头早就开始犯嘀咕,惴惴不安的,驳了钱来顺的面子,可还是头一回。
毫无意外,钱来顺吃着三儿送来的那盘子猪头肉,就知道这生意可行。只是拉不下那个脸,不过瓷盘里的肉的却是一干二净,就是连一点点汤汁都被蘸着馒头吃干抹净了。
钱来顺拨着算盘算了个小账,那屠夫也是厚道人,给钱家的价格,也只是五个铜板一斤,一个猪头也只有十斤左右。去了猪脑子,骨头的,不过得用的猪头肉,也不过只剩下了八斤有余。
永安县一斤肥肉的价格,大抵都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