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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不会……生气?”
“生气,做啥生气?”三玉儿打从回来的路上一直沉浸在“晚上有好吃的了”,这种思绪中,猛然听孔氏这么说,直觉得回应道,“爹若是生气就不给爹吃就成了,放心放心……”
“那怎么可以,那是爹耶!”孔氏惊呼,好似自己的偶像被人践踏了。可是,看着平日里的神情好似又不像来着,三玉儿懵了。
灶房里,大眼瞪小眼。
金氏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这是做啥呢,可是忘了咋做了?要不我给你帮帮忙?”金氏并不客气,说着就开始卷袖子,问着该做些啥。
“娘,咱家的油呢,收着哪儿了?”三玉儿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了,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舀一碗粥,先吃着再说。
钱家的灶房像模像样的,就连橱柜都摆了一个。不过这橱柜,虽说是简易版的,不过几块板给凑了起来的,倒也算是橱柜。“喏,都。在橱柜里,不过咱家的是猪油。”
“娘,还要些,鸡蛋,面粉……”孔氏越说越小声,就这么些野菜,却要不少的好东西。“娘,要是没有……”
“说啥傻话呢,咱家又不缺这些。你爹,他只是会过日子些,对你们倒是真舍得的。三玉儿,下回不要这样说你爹,你爹要伤心的。”金氏将孔氏要用的东西都给寻了出来,“两个鸡蛋可够了?”
待得都弄好了,金氏这才去院子里收拾春笋去了,都是顶鲜嫩的,也就不用切去根部了。
一回到院子里,水已经打好了,大木桶里也塞满了春笋,大金子哥俩早就已经开始撩袖子洗春笋了。
孔氏已经灶房,就就着桶里的水,将荠菜洗净,开水焯烫。
焯烫后捞出晾凉,荠菜切碎,加入盐,加入面粉和鸡蛋,加入适量水搅拌成糊。
孔氏也是个心灵手巧的,随意地将饼子压平,用碗口倒扣,就是一个滚圆的饼子了,怪好看的。
孔氏从瓦罐里挖了一些猪油,放在锅里,将做好的饼子放到锅里煎,两面都煎好即可。
“吃饭了,吃饭了!”
团团坐。
“爹,这个饼子是您的……您尝尝看。”金氏捧着一口大碗双手放在钱来顺的桌前,里头装着两个大号的荠菜煎饼。
其余的荠菜饼子都是小号的,放了两个盘子。
“这是放了油煎的?”钱来顺举着筷子,看着碗里大号的野菜饼,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嗯,放了少许的猪油的,不多的。”孔氏连说带比划的,也比划不清楚。
唔,真香,带着猪油的香。
这一餐,钱家人吃得很有兴味儿。
“虽然费了些东西,不过,这野菜明日还有不?”
这话竟是问金氏的,孔氏原本已经站起来,帮着金氏在收拾桌子了,匆忙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回饭桌上,躬身回道:“不多了,大概能做四五个。爹若是喜欢的话,咱明日再去挖点儿来?”
“嗯,若是有空再去吧,我瞧着厨活上你比你娘行,往后若是你娘忙不过来,这灶上的活计,你来做就成了。”钱来顺一气儿将话说了出来,然后就起身,走了。
孔氏抑制不住地有些小激动,等了半年多,终于在这个家,被认可了!
那,是不是不会再被人嫌弃了?
“爹,我会好好做的!”也不知道孔氏从哪儿来的勇气,竟是冲着钱来顺的背影,大声喊道,语带哭腔。
吓木了一屋子的人,钱来顺的背影也僵了僵,只当没听见,消失在房门口。
“好孩子,好孩子……”金氏词穷,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孔氏。她原也只是觉得寄人篱下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就凭着当初下聘成亲那会儿,舅家人那番做派,怕是度日如年吧?
“二哥,咱往后可是有口福了!大嫂,爹都夸你做饭的水平了,你应该早就露那么一手的,将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三玉儿打着岔,屋子里欢快了不少。
孔氏又是哭又是笑的,被金氏赶回房里去了。“大金子,去陪陪你媳妇,都是不容易的。咱家也虽说不是富贵人家,却也不缺你媳妇一口吃的。”
三玉儿帮着金氏收拾碗筷,二银子在一旁看着笑呼呼地,“娘,可是没瞧出来,你还是个好婆婆呢?”
对啊,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006 西市,委屈
第二日,依旧是金氏夫妇俩留守当铺。
昨日,钱家人一合计,趁着如今春笋还能卖上个好价格,钱来顺挑着箩筐去了西市,花了八个铜板买了个摊位,由着金氏在西市摆卖。
光是八个铜板的摊位费,钱来顺还犹豫了半宿。
依旧是大金子领着弟妹去山上,不同昨日的是,孔氏已经越过了大金子,开始分配任务了。惊得大金子差点儿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了,念着孔氏昨日流了眼泪的份儿上,大金子也只是干瞪着。
“我跟小妹就到这儿附近采点儿野菜,不会走远的。”
二银子默默地等着人走了,在慢悠悠地蹲下身子,处理刚刚掘出来的春笋。“大哥,往后你这是夫纲不振了……”
“娘说了,你大嫂是个可怜人,你别想着挑拨。”我们之间和谐的夫妻关系。大金子在心底里补充了一句,媳妇能干,他这个做相公的自然也跟着沾光?
“大哥,你该不是坠入爱河吧?”
“爹知道吗?”
二银子默。
半晌后,剥了两个春笋,才道:“爹不晓得你已经默默跟大嫂瞧对眼了。”
大金子:……
等孔氏俩人回来的时候,大金子才想明白,就是跟自家媳妇看对眼,也不算是啥过错吧?
至于金氏,这还是她头一回出摊子,周围的摊主大多都是男子,穿着的都是裋褐,而金氏上衣下裳,虽说钱来顺贴心地给送了一把凳子来,还特意挑了个卖鸡蛋的大娘的身旁。
可算是缓和了些许的不自在。
“大妹子,你可不像是来卖菜的?要不,买些我家的鸡蛋?”还不等金氏跟人搭腔,隔壁的大娘就已经开始推销了自家的鸡蛋。
难怪,满满的两箩筐的鸡蛋!
虽说筐子中也有垫着些稻草,可那是实打实的两箩筐的鸡蛋。
“我就是卖菜的!”有不少已经开始吆喝上了,金氏也不坐小板凳了,气势弱了不说,就连边上的大娘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卖菜的了。
若是一个笋也卖不掉,回头他家老钱该一晚睡不着。
八个铜板给心疼的……
“卖鸡蛋咯,个个个头大,随挑随捡,买到就是赚到哦……”
“大鸡蛋,鲜鸡蛋,只有两筐咯……”
“陈夫人,又来买鸡蛋了?来来,都给你留了个头大的,说不得还有双黄蛋呢,秀才老爷可得好好补补身子的!”
金氏傻眼了,这鸡蛋大娘张口就来吆喝上了。
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涌来的人群,鸡蛋大娘前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四五个妇人挤在那儿挑鸡蛋,挑挑拣拣,难不成真在寻那双黄蛋?
要知道,金氏买菜十余年,买着双黄蛋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不成,她家鸡蛋吃得少了?所以她,见识短了?
鸡蛋大娘的生意极好,光是看这阵势,后头还有好几个等着呢,就是没买过鸡蛋的,都想挑几个,左右买啥不是买啊。就是连金氏都有些想法,想去碰碰运气了。
说不得还真能买回来双黄蛋?
“这个嫂子,你让让些,你把我的摊子给挡住了!”金氏看着自家的摊子已经被买鸡蛋的人给挡住了,不得不出声。
鸡蛋大娘抽个空,抬头看了眼金氏这边。“大妹子,你这会儿没生意,就让这位夫人稍稍站会儿,不耽误你做生意的。回头我给你谢礼啊……”
金氏竟是无言以对,自己没生意,这半个摊子就该让着人了?
初来乍到,金氏还真不大弄得懂这一行的规矩了。
“大娘,挡着我的摊子了,也没人瞧见我这儿卖春笋来着!”鸡蛋大娘头也不抬,正给人数着鸡蛋,收钱,老忙着呢。
八个铜板的摊位,只够放得下两个箩筐的。这会儿等着挑鸡蛋的,已经挤到了金氏的摊位上张望着,可别被挑光了。呼啦的一大帮子人,队伍拉得好长,金氏的春笋摊子,大半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金氏劝不动一心想买鸡蛋的,只能寻那鸡蛋大娘给管管,“我说这个大妹子,咱都是来做生意的,你别尽给我贴乱,你吆喝上了,旁人若是想买就会来买的,你就是着急我也无法。
回头,我给你留几个鸡蛋当欠礼啊!”
“夫人啊,挑好算钱啊,碍着旁人做生意了,不过赚点儿辛苦钱,还得给人谢礼呢,都帮帮忙,帮帮忙啊……”
若不是周围都是吆喝声,金氏一准儿被逼了。
犹豫了半晌,是不是该跟人对撕去,衡量了再三,鸡蛋大娘膀大腰圆的,自己怕是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儿吧?
这般一思量,两篓筐的鸡蛋,已经空空如也。
“喏,我得走了,我这摊位就借给你使唤了!咱做生意的都不容易,互相招呼,互相帮助!”鸡蛋大娘将俩篓筐一叠,蹲下身子,一个反手,就已经搁到背上了,系好带子,就走人了。
说好的鸡蛋呢?
等到钱来顺趁着吃饭的空隙,来西市换人。
看着原封不动的春笋,钱来顺神色如常,“先回去吃饭去,我替你看一会儿。”
“相公,我一个铜板都卖不掉。”哽咽。
好不容易劝走了金氏,钱来顺与对面摊位的男子,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钱来顺才开口道,“兄台,要不然我用笋换点儿你的鸡蛋?”
对面的,就是个卖鸡蛋的汉子。
钱来顺虽说不知道这发生了啥事,只是觉得对面的那个汉子,一脸同情地望着自己,顺带,还有一种同命相连的痛楚……
摇头,直摇头。
摆手,直摆手。
“你那春笋山上有,也就城里人会图个新鲜,涩涩的,不好吃!”那汉子直言直语,话落就不肯再直视钱来顺,生怕被这人给赖上了。
自家的鸡蛋,可是有本钱的。
那可是好几只母鸡的心血!
等三玉儿几人嬉笑着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院子里的气氛怪怪的,他娘的眼眶红红的。
“爹,你骂娘了?”三玉儿仗着岁数小,挨着金氏的身边,控诉道,“春笋卖不出去?血本无归?”
金氏的眼眶又红了……
“卖了六个春笋,赚了三个铜板!摊位费都赚不得回来,还亏了五个铜板,整整五个铜板!”金氏伸出手,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说来,这三个铜板,还是钱来顺卖给了熟人的,隔壁的如家客栈,柱子他娘。
“那别家可有卖了?”
钱来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金氏憋屈的半日卖笋的经过。
钱来顺因着实在是没人光顾,只能盯着对面的汉子死瞧,可那汉子死死不肯抬头,该不是瞧上了自家媳妇了,所以受不得内心煎熬,无脸面对自己了?
眼瞧着来买菜的越来越少了,可都赶着回去做午饭呢,那汉子看着因为自己吆喝少了,鸡蛋卖得可比往常少了许多,想到自家生计,一咬牙,抬头,回视钱来顺。
怒目相视。
过程虽是不大愉快,鸡蛋也仍是没换成,不过,钱来顺知道了自家媳妇,还真不是那块子料。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