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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来,父皇抱抱。”一个好听男声道。
“抱抱。”孩子稚嫩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小胳膊伸得直直的,朝明黄色身影的男人身上扑去,一旁的蓉妃笑得无比灿烂。
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温馨画面,只一眼,那情景便深深刺伤了站在不远处,一身华服的宫装丽人。
突然感觉一阵锥心刺骨的疼,季嫣然一手扶住桥上的白玉扶拦,一手抚住胸口,感觉那里闷闷的,仿似被大铁锤猛击一般,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疼痛漫过全身,让她连路也走不动了。
惊觉她的不对劲,香儿忙扶住她,一旁的太监宫女也慌了神,众人围着她,娘娘娘娘不断地叫着。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偏头看着香儿,嘴里想说什么,可脸上依旧是痛苦之色。
有不识眼色的宫女急急朝皇上那儿跑,却被站在亭外的侍卫给挡住,宫女只好在外大叫:“陛下,皇后娘娘病倒了,请陛下去看看娘娘吧。”
萧玉痕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忙转头看向桥头,便见一群宫女太监围着季嫣然,慌作一团。
将孩子交给乐芙蓉,萧玉痕匆匆朝桥头走去,边走边对宫女发怒道:“叫朕有何用?还不赶快通知太医,替娘娘诊治!”
、408早逝
他的声音带着焦虑,脸上是同样的担忧之色,脚下健步如飞。
“是。”那宫女答应着,也跑了起来。
香儿急得满头大汗,要不是有人扶着季嫣然,她已立刻倒下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抬着往凤藻宫走,萧玉痕却道:“就去长乐宫吧,那里离这里近。”
皇帝发话了,众人自不敢违命,便朝那长乐宫走去。
太医也很快到了,季嫣然躺在床上,依旧只能流泪,口不能言,那样子真是谁看了谁心疼。
一向冷口冷心的萧玉痕也慌了手脚,直喊太医快来。
老太医留着山羊胡子急急赶到床边,察看季嫣然的病情,经过望闻问切,总算是得出结论:胸口郁结,导致经络不通,暂时失语。
“可有别的大碍?”萧玉痕忍不住问道,他的浓眉皱了起来,眼中是深深的忧虑,脸上隐隐含着怒气。
他气自己的用心太过良苦,却根本不去关注她是否能承受,这么多年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现在让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带着她的孩子,她如何能承受那样的刺激,突然得此失语症,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太医忙道:“陛下不必着急,待老夫给皇后娘娘扎两针,她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不过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要完全好就得靠娘娘自己了。”
“既然有办法,就尽快,别让朕等太久!”萧玉痕几乎是怒吼道。
“是,是。”老太医躬身道,随后接过侍从从药箱里拿出的银针带,然后打开,大大小小的银针插在带上。
老太医抽出几根针来,找准季嫣然头部几个重要穴位,准确下针,再轻轻旋动,最后稳住。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再将针拔出来,命丫环把皇后娘娘扶起来,便见季嫣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竟从喉间发出细碎的哼声。
“我……这是……怎么……了?”季嫣然缓缓开口道。
“你很好,刚才只是不小心阻住了经络,太医已帮你治好了,你好好休息,有机会朕就来看你,可好?”
萧玉痕挨近床边,安慰她道。
泪顺着两颊流下,季嫣然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却只能以泪相对。
不待她再说什么,新帝萧玉痕已带着侍从匆匆离开了凤藻宫。
偌大的宫殿,只剩宫人。
太医开了副安神助眠的药,瞩咐宫人好生伺候娘娘喝药,便径自离去。
香儿命侍女去按太医给的方子拣药,自己则打来温水为季嫣然净手,净脸,除去她身上的饰物和宫装,让她躺着更舒服些。
她的唇有些苍白,脸色就更是毫无血色。
“娘娘,不要折磨自己,让自己受苦,就算今天看到的是你不能接受的,也要学着慢慢接受。”
“香儿,我想出宫,你帮我。”季嫣然突然抓住香儿的手,眼中迸出惊人的光华来,这样道。
“姑娘,怎么想通了要出宫?难道不怕少爷和老爷受牵连?”
“你也看到了,我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想再管别人了,我只要自己活得自在,我猜少阳也是这么想的,爹爹也早就后悔。
、409早逝2
那皇帝有他的后宫三千,现在也有了皇子,他什么都不需要,连皇权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季家再继续发展下去,恐怕难逃白家的命运,所以我们还是逃吧?”
“那姑娘可想好了,怎么逃?”两个人在床榻边商量起了办法,其他宫人则被遣到了宫外,直到深夜……
那一日皇后娘娘生病后,每况愈下,竟然咳嗽不止,有时整夜整夜都能听到凤藻宫内皇后娘娘的寝宫内传出不断的咳嗽。
许多在凤藻宫内当值的宫女太监都脸带忧郁,看来这个皇后娘娘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太医来诊治过,下令将整个凤藻宫封锁起来,不能随意有人进出,因为皇后娘娘得的很有可能是会传染给健康人的“肺痨”。
而本想着将小皇子带去给她看的萧玉痕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孩子太小,连周岁都未满,又岂能经得起这种重病的传染。
皇帝也被其它宫中的妃子阻挠着,不要让他去探望病人,时间一长,连那宫里外围的宫女太监也被禁足在了里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香儿看到,皇后娘娘一天一天憔悴下去,最后只剩一包骨头。
直到有一天,萧玉痕深夜还在书房里批阅奏章,心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那叫心的地方总是一扯一扯地疼,疼地他直想撞墙。
不会自己也生病了吧?
却在这时,有侍卫匆匆跑进来报:“启禀陛下,凤藻宫有消息传来,皇后娘娘大口大口吐血,恐怕……命不久矣。”
“什么!?”手上的大宗奏章被萧玉痕的动作带到了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的表情太过震惊。
突然心口的疼痛再次传来,难道这就是原因?只因她就快离开人世!
怎么会这样?萧玉痕重重坐回椅榻,整个人呆在当场,心处的疼痛再次传来,他忙弯身用手抚住心口处。
“皇上,你怎么了?”一旁侍候的太监大急。
萧玉痕的表情痛苦不堪,却强撑住道:“快……摆驾……凤藻宫……朕要去见……皇后……最后一面。”
“皇上,你不能去,皇后娘娘的病会传染。”太监总管一脸急色。
“这是圣旨,谁敢违抗!”萧玉痕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侍从们忙将他扶起上了龙辇,匆匆朝凤藻宫走去。
偌大的宫殿内,到处是药味,浓重地让人无法接受,整个宫殿也死气沉沉的,气氛压抑地如同活坟墓。
当萧玉痕带着一脸急色走近季嫣然的床榻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多久不曾见到她,半年吧,她已病了快半年。
而这半年时光,她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秀发如同枯草一般,毫无光泽,本应是如玉的面庞,现在瘦得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还有那曾经如花一般的粉唇,如今是深红。
下巴尖尖的,露在被子外的手,让人不忍细看,那根根骨节凸在外面,完全就是皮包骨。
、410情深不寿
萧玉痕的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她真要离自己去了吗?为什么她都不能好好跟他说句话,就要这样离开。
香儿和一宫的宫女们跪在地上,给新帝请安,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只好继续跪在那里。
已是深冬季节,室内燃着火盆,令屋子内的药味得到了蒸腾。
“太医怎么说,娘娘可还有救?”萧玉痕指着床上的季嫣然道。
“皇上,太医说,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让奴婢们早做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什么?”萧玉痕的质问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的怒吼终于让季嫣然缓缓睁开了眼,那眼早已没了往日的光彩,是一片死灰。
“皇……上,不要……怪……他们,咳……咳……”一连串的咳嗽从她喉间发出,萧玉痕忙俯下身来坐在床边扶起她,替她抚着胸口顺气。
香儿则慌忙递上一方雪白绢帕,便见季嫣然用那绢帕捂住胸口一阵猛咳,再拉开时,满帕腥红的血,看得萧玉痕眼睛再次睁大,连太阳穴处的青筋也一跳一跳的。
“嫣然,怎么会这样?告诉朕,为什么你病成这样,也不跟朕说一声,你真的忍心撇下朕,一个人离开吗?”
听着这一声声呼唤,季嫣然几乎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萧玉痕,他正抱着自己坐在床边,他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可他们的缘分好浅好浅。
从她嫁进宫到今时今日,足有三年时间,三年里,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温馨的交流,伤害,伤害,不断的伤害,误会,让他们越走越远。
他有他的后宫三千,她不过是其中之一,他们有了孩子,他却强硬地将他从她身边夺走。
如今,她终于要解脱了,他却如此深情地来到她身边,称呼她的闺名,想到此,季嫣然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皇……上,嫣然……福薄,不能……在皇上……身边……咳……”不待她把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萧玉痕忙捂住她的嘴,眼中仍是一片急色:“你别说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答应你,不会让你一直孤单,总有一天,朕一定会去陪你的,不管你走到哪里,朕都一定会找到你,你放心。”
这话似在说着誓言,找到自己?季嫣然的心里有一丝冷笑,他是说的真的吗?他要到哪里去找自己呢?阴曹地府?
俗语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可要死的是自己,不是他,他又何必要急于表白自己呢?
只是苦了那个孩子,或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他,奈何他姓萧,不姓季,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此,仿似受到了什么召唤,又仿似回光返照一般,季嫣然忽然离开萧玉痕的怀抱,坐直身体,眼中是动人的光彩,她开口道:“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死也甘心。”
“说吧,朕答应你。”萧玉痕答得飞快,他也知道若是死亡走近她,他是无法阻止的。
“在臣妾死后,请放丫环香儿离开皇宫,她是臣妾的陪嫁丫头,如今也快满二十三岁的,早该放出宫去了,只因臣妾的病才拖着没走成,所以务请皇上答应,放她离开。”
、411出逃1
“好。”萧玉痕的长睫轻颤着,深情的目光专注于她的身上,只希望多看她几眼,尽管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天姿国色。
他多想再多回顾一下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那日她调戏林雨柔开始,到后来的痴痴缠缠。
“嫣然,告诉朕,可有怨过,可有恨过?”萧玉痕哽咽道。
“嫣然不恨,也不怨,这是嫣然的命,怪不得谁,只希望皇上好好待皇儿,让臣妾泉下也能瞑目。”
再次撒下一串串泪珠,季嫣然心道,差不多了吧,随即又是一阵猛咳,然后是更多的血从口中溢出,最后,季嫣然重重倒在了萧玉痕的怀中,带着一丝安详的笑容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嫣然,嫣然……”一迭声的呼喊从萧玉痕的口中呼出,女子却再无反应,任凭男子如何摇晃她的身体,她也只是不理。
“快传太医,快!”萧玉痕朝地上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吼道。
有人便匆匆叫来了太医。
“皇上节哀,皇后娘娘她……去了。”太医宣布着最后的结果,却引来新帝的暴怒:“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朕拖出去斩了!”
“皇上,冤枉啊,冤枉,皇后娘娘她真的薨了!”太医老泪纵横,为自己即将被斩的命运。
香儿也跪下替太医求情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向来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