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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极霞面对费景铄的表情微微愣了愣,手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检测仪,随既又既快的松开,快步走至费景铄面前,伸手竟是握住了费景铄的手。
两手触碰时,两人手同时抖了抖,接着温极霞却是重重的握住了费景铄的手,只是那手冰凉而寒冷。
“对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景铄,之前我记得你离去前,不是说要在木耳青菜旁种木耳草吗,这样种植的最后你种的那株木耳青菜变成了八级。景铄,你在种植的期间是不是有什么决窍?”
温温柔柔的女音,眼里是带着几分期许的神情,原本冰凉的手由于被他紧握,不过一会却是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费景铄看着眼前这张与着自己有着近七成相似的脸,突然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妈,这才是你找我回来的主要目的对不对?”
此刻的阳光尚未退去,哪怕有着薄膜阻挡在农场的上方,依旧有着深浅不一的光线透着薄膜照在农场内,照在眼前的费景铄身上。身侧的费景铄如同两个多月前一样,温顺,柔和,仿若毫无尖锐的棱角,但是当费景铄嘴角轻勾,眼里满是一种了然的神情,温极霞只觉得心里一滞,那些原本打过无数次草稿的话语竟是顿住。
“怎么。。。会?”
一句迟疑的,带着几分苍白的辩解就这么不经思考的从嘴里溢出。
“呵!这样才对呢,爸,妈,不用浪费那么多信用点去做绿色作物,如你们所言,我是你们的儿子,帮着你们原就是应该的。”
是呢,儿子。
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管再恨,再怨,终究养了下来,只是因为这是她们的儿子,而现在这个孩子大了,有能力了,回报父母原就是应当的。她之前那顿花了六百的信用点的饭可真是浪费了,对了,还有这些表情。。。
温极霞手极快的从费景铄的手中挣脱,看着费景铄没有一丝挣扎的顺从往后退了几步,温极霞抬起头,脸上那些笑意,温柔瞬间就退了去。
“费景铄,上次我跟你爸看到你就是木耳青菜间隔种着几株木耳草,你种的成了八级,而我们种的却从八级又降加九级,你是不是故意藏着没告诉我们?”
故意?
在那个时候他连后一顿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藏起来?
在那个他屁颠颠的种植了木耳草被尖锐的呵斥,最后只能通过软弱的要玩具的名义要一株木耳青菜软弱无极的那个时候?
从昨天开始到之前一直进行的一家三口温馨戏码终于结束了,现在这样的温极霞才是费景铄所熟悉的方式。
费景铄看着眼前的温极霞依旧在笑,眉眼弯弯极为愉悦的方式。
就若那些此刻在心头急速转头的讽刺念头从来没有过。
就若那些原本明知之前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违和至极身体却不由升起的欢喜从来没有过。
就若在此刻面对真相后身体越来越闷闷的钝痛一直不曾存在过。
费景铄掠过温极霞,握着检测仪检测了一遍地里的木耳青菜,果真全数是九级。
木耳草的摆放与着费景铄所摆放的位置全数一致,凭着手感费景铄也感觉不到这青菜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或许温极霞与费伟毅这边的惟一差别只是这里少了个小青?
“妈,我没有什么藏着的,你的种植与我的种植方式一样,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那边刚好种植了一批木耳青菜,要不下次我寄些幼苗你过来种种看。”
“种种看?然后再次的结果又是九级?
费景铄,这样你就算是该做完的都做完了
费景铄,你是我们的儿子!
对着爸妈都这样,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
你一直嫉恨我跟你爸,就想看着你爸跟我一直这样穷下去对不对?
所以一直藏着一直藏着!”
当去除那温柔的假相,温极霞面对着费景铄,总是会轻易的从平静变得尖锐。
一声一声,非要刺得眼前的人心口疼痛方才罢休。
费景铄看着眼前话语尖锐,眼神满是恨意的温极霞,看着那从开始一直沉默着的费伟毅,哪怕胸口的钝痛已经到了令他难以忽视的地步,费景铄依旧很平静,这是原主的母亲父亲,因为接收了这具身体,哪怕最初就没有感觉到丝毫亲情,但费景铄在接到费伟毅的电话时,依旧选择回来,这是原主的父母,他接替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有理由照顾他们。
不管怎么样,他们养大了他。
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从头至尾,他完全是自作多情了不是吗?
面对着费景铄的沉默,温极霞望着眼前一大片已经没有希望的九级青菜,眼里的恨意竟是像是要涌出来。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样?
为什么这个孩子永远这样?
为什么这个孩子永远都不会为他们想想?
这样的孩子要他做什么?
什么都帮不了!
只是耻辱!
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一字一字极其尖锐的声音。
“霞,他是你的孩子!”费伟毅像是再也无法忍耐,在此刻从那阴暗处走了出来,重重的呵斥道。
如同以往一模一样,可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想把这个话题这般遮遮掩掩了。
费景铄的长样一惯是柔和的,但在此刻当他眉眼上扬,眼里却是同样带出几分锐气:
“爸,不用止住妈想说的话,我也想知道了,每一次妈都想要说出来,却每每都被爸你严历呵斥的到底是什么?
妈,是你想说什么,当初不该把我生出来吗?
是呢,我也挺想知道。
爸,妈,既然从头到尾都在厌恶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第30章 噩梦
“爸,妈;既然从头到尾都在厌恶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是啊;为什么要出生;如果不出生那该多好!
肩膀上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拍着,温极霞转头,果见费伟毅一如往常每次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时般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那些尖锐,偏激的情绪就若在瞬间从她心头退去。温极霞微微往后靠了靠;温热的体温借着互相碰撞透着背部又一次传了回来。
突然就感觉有些累了;温极霞越发放松自己的身体,身体的大半力道全数在靠着费伟毅支撑着。
“伟毅,藏着也不是事,总是要说的;既然景铄问了,那就说出来好了,再藏下去,我会疯的。”
藏着藏着就变成了毒瘤,碰不得,触不得,然后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愤恨。
“。。。。嗯。”
费伟毅迟疑了很久,手不经意的用力,温极霞只感觉肩膀一痛,她抬起头,看着费伟毅紧紧抿着嘴的模样。
那件事费伟毅在心中何尝不是毒瘤,只是费伟毅惯于会隐藏罢了。
温极霞心内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着眼前的姿势望着费景铄。
满脸的讥诮,与她七成相似的脸庞上满是一种沉痛到麻木的平静,那双眼里明亮至刺骨的地步。
《“妈妈,好疼,抱抱;呜呜呜,妈妈抱抱我好不好?”
“妈妈,景铄很乖,今天帮着爸爸一起在种菜,妈妈亲亲我好不好?”
“妈妈,叶承德他都不是你的孩子你都可以夸他,为什么惟独我不行?”
“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从稚气的童音再到渐渐成长的少年音直至最后的沉默,那个孩子眼里的渴求从鲜明再到极力的掩藏再到现在的毫无温度。》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总是这么顽强的活了下来,然后直至可以站在他们的面前反驳他们。
真好不是吗?
“是啊,为什么要把你生出来?你不出生你快乐,我也快乐,一个被强、奸所出生的孩子,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那以为绝对说不出口的话语,实则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
温极霞看着费景铄瞬间愣住的表情,手紧紧的握紧,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平静。
那些回忆,反正都挥之不去,再去想一遍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那一年是她嫁给费伟毅的第二年,两人的一切都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起早贪黑,所赚的也仅仅只是够维持支出而已,但是两人充满了希望,浓情蜜意,想着未来,每一在温极霞都过的极为欢快,那时候的土伦星球刚被联邦确认为农业星球,星球上的人并不像现在这么稀少,原住民,有些幻想着淘金的淘金者,刚踏入这个星球对着未来有着无限期盼的农业从事者。
热闹,嘈杂,人员混乱。
一个极度平常的傍晚,费伟毅体贴她的劳累,让她先走。
随着自动汽车极为平稳的往家的方向开去,温极霞满是甜密的坐在汽车的后方,想着等费伟毅回来时该怎么尽可能煮些好吃的东西给费伟毅吃,毕竟他们的信用点不多,日子还需要精打细算才行。
一路上极为安静,安静的就若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去。
然后。。。。。在行驶至一半的时候,尖锐的鸣声一遍一遍的提示着危险,温极霞满是仓惶的找到汽车内的惟一防御手枪看着汽车外的五人瑟瑟发抖。
淘金者有着各式各样,而其中就有一种是不牢而获靠着掠夺别人手中货物的淘金者。而她正是碰到了这种。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这里什么也没有?
明知道最近有人说这条路不安全,可是由于走惯了她就习惯选择了这条道路。
早知道她就该。。。
世上原本就没有早知道!
“老大,这里有个妞。”
“哈哈,小妞,皮滑肉嫩的小妞。”
“真想尝尝,不过老大放心,第一次定是老大你的。”
猥琐猖狂的话语中,那几个人竟是完全暴力的打破了汽车的防御系统,随着车门被打开的瞬间,温极霞尖叫着拔动了手中的枪。
但这种枪不说温极霞从来没有使用过,就算真使用过面对着这批凶狠的掠夺者也无济于事。
衣服被撕成破布脱离自己的身体。
各种手掌胡乱的抚摸上她。
恶心欲呕。
尖锐而绝望的哭叫。
这些只是让这些人更加的愉悦。
抚摸,各种各样的抚摸,不一样的手掌放肆至极的抚摸。
亲吻,啃咬,没有丝毫温情,只是一股冰冷的寒意!
还有那仿若永远止境的冲进身体那刺骨的疼痛和冲撞。。。
恨,好恨!
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场疯狂而绝望的掠夺温极霞不记得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当费伟毅站在她面前,温柔的呼唤着她的时候面前时惟有的只是极度狼籍的自己。
“对不起,霞。”
“霞,是我没保护你。”
“霞,没事了没事了,我爱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一声比一声温柔,一声一声温暖着她的内心。
温极霞抱着费伟毅失声痛哭,直至喉咙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伟毅,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伟毅,我好恨好恨!”
“伟毅,为什么这么冷,好冷!”
温极霞足足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去想,绝对不能去想!
那只是一场梦!
一场醒了就再也不会发生的梦!!
比所有时候都要忙碌,让自己没有丝毫空闲时间,渐渐的温极霞终于开始尝试去忘记。
只是当她终于从食欲不振中度过这段难堪的日子,她竟是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不,不可能!
她怎么会怀孕!
这个孩子她一定不能要!
这是耻辱,一遍一遍提醒她无法远离噩梦的耻辱!
只是当科技发展到这个年代,广阔至极的星球,相对比稀少的人员,每一个孩子都有了出生的权利。
流产,那在古地球时极为平常的事情,在温极霞这个年代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