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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说毕又道:“可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红星摇摇头:“没有了。”
“那么你便回去吧!这几日好生的提点着
下头伺候的丫头们,大家都打起精神!这几日若是顺顺利利的过去了,大家都有重赏,扫地的也不例外!可若闹出半点子差错,你是知道我的脾性的。”
红星一凛,忙恭声应“是”,施礼退了出去。
“有意思!”红星退下后,大夫人歪着头想了想忽而笑了起来,向齐嬷嬷笑道:“嬷嬷您说,咱们这位少爷是给谁写信呢?还这么藏着掖着!”
齐嬷嬷笑道:“少爷今日才进府,在京城里又没有熟人,还能给谁写呢?想必是要寄回桐江的信吧!至于给谁,呵呵,自然是他从前的家人了。藏着掖着嘛,也说不准,没准少爷今儿忘了,明日便交代红星去办了呢!”
“嬷嬷说的也有道理!”大夫人点点头,微笑道:“可我很想知道,他这封信是寄给他爹娘还是他——那个媳妇呢!”
齐嬷嬷心中“咯噔”一下,迟疑道:“大夫人的意思是?”
大夫人缓缓道:“我原先以为他是准备抛弃他那位从前娶的媳妇了,这样看来,只怕未必呢……呵呵,这孩子说起来也挺有趣的,咱们年府也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家了,敬一堂是我亲手布置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当今最最上乘的。可他竟然没有被迷了眼,居然迫不及待就写了信……”
齐嬷嬷微微一笑,说道:“正要这样沉得住气的性子才好!大夫人您说呢?”
“不错!”大夫人笑着点头,道:“若是个一来便被富贵迷花了眼忘恩负义的,那我倒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了!如今看来,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嗯,至于那封信,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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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方家表妹的心思(8000+)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年府人人忙得脚不沾地,要开祠堂祭祖向祖宗禀报、要领着杭东南进宫谢恩、要设宴招待无数上门道贺的亲戚朋友、要介绍无数的要紧人物给杭东南认识……
足足过了七八日,这这日子才算是正常了下来。
而杭东南的地位也正式确立了下来,袭了永安侯的爵位,对于是否接手年大将军手中兵权之事经群臣廷议尚未定论,皇帝的意思也是压一压过些时日考核后再做计较。
毕竟,兵者,凶器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一个不慎,那便是成千上万条性命并且劳财伤民。
而此时,杭东南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按年家“其”字辈起名为年其岳,连同两位逝去的兄长,他应排行第三。但考虑到如此一来打断了府中现有排行对外对内皆有诸多牵扯不便,老太君与几房商量后,便不曾变动,仍旧令他排行第二,在族谱上名字写在他那位逝去的二哥下边征。
别的杭东南都无谓,唯独对改名字一事颇为耿耿于怀,毕竟这个名字他已经叫了二十多年,一朝说不要就不要了,心里总是别扭。
还是大夫人出了个主意,将“东南”二字作为表字,年其岳乃是大名,老太君亦没有异议。杭东南对这事还是十分感激大夫人的陶。
此后,老太君便交代大夫人,命人好好的教导杭东南各种京城中的规矩礼仪以及各种往来送迎错综复杂的关系等。
大夫人自然领命,更叫人从年大将军的书房中挑了一大批的兵书以及昔年大将军亲手记载的领兵练兵注意事项,又让杭东南设宴单独请了年大将军手下一批亲信将领,将这关系重新的巩固起来。其中,柏家与大夫人的娘家方家出力甚多。
自从杭东南回府之后,府中一下子便热闹了许多,大夫人的娘家侄女方水秀那是早些日子就住在年府的了,不久,廖氏的娘家侄女廖珍、廖思玉、廖莲芳,蔡氏的外甥女蔡如玉、蔡心怡也纷纷前来探视自己的姨妈姑妈的住进了年府。
一时之间花枝招展、莺歌燕舞,与年府上的几位小姐,二房的年依虹、三房的年依茹、年依云不时一处游玩,好不热闹!
对此,老太君心知肚明,却只淡淡笑了笑不置一言,任由她们下边明争暗斗去。
在老太君眼中,不过是几个女人罢了,什么要紧!既然人家愿意巴巴的贴上来,她为何要阻止?要了也就要了,不过那么大点儿事!
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自己的这位亲孙儿究竟会是什么反应、会如何应付。
大夫人却是气了个倒仰,在玉芝院里咬牙恨骂二房、三房不要脸!这是她长房的人,他们凭什么把手伸得这么长?
想来分这现成的好处,也不看看自个配不配、看看她答应不答应!
这日大夫人正在屋里看账本核对出入,大丫环碧桐进来禀报:表小姐求见。
大夫人秀眉微蹙,仍旧将账册搁下,起身道:“叫她进来!”
大夫人出了书房来到寻常起居的东次间,刚坐下方水秀便进来了,屈膝行礼叫了声“姨妈!”
大夫人见她眉宇微锁,神情略有闷闷,便笑着示意她坐下,道:“今日东南好不容易在府上休息一日,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大夫人不觉朝她通身的打扮看去,罗裙绣襦、钗环装饰无一不精致,嫩黄绣白玉兰的衣裙配着少女灵气逼人的小双环发髻,打着垂髾,簪着翡翠珍珠的发钗,一边则是娇艳正盛的海棠鲜花,正适合她淡雅脱俗的气质和姣好窈窕的身段,浑身散发着少女的优雅与灵动,任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方水秀一听她这么问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低哼了一声道:“我真是见不得那些人的样!好不要脸的一个个往上蹭,我瞧着没意思,便索性告辞了!”
大夫人眉头不禁蹙了蹙,说道:“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改一改!都到这一地步了,你还那么矜持做什么?来到这府上来做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你要是还这么端着架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怎么?难道你看不上东南?他如今可是永安侯!”
方水秀嘴唇嚅了嚅,头垂得更低了。
当初姨妈将她接来府上她便明白了姨妈和父亲的意思,那个时候她连这位表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又想着他不过是个乡下的粗人,毫无见识休养文化,当然是排斥的,只不过父命不敢不从罢了。
可自打见了他之后,再经过这一个多月,她哪儿还有什么看不上的?一颗芳心早已暗许。
也曾借着他来给姨妈请安的机会与他搭话过,可是不知他究竟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那副神情总是淡淡的,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话,甚至连眼神也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一刻。
说来也怪,越是这样,她越是着了魔一般的想着他、念着他,越想越觉得他好,觉得从来没有人能有他这么好!
谁知道,她这边正苦恼而甜蜜着,那边又杀出了他一堆名义上的“表妹”,将自己
tang这个也是名义上的表妹生生的完全遮掩住了,他更没注意到自己了!
方水秀气恼不已,可她向来自负美貌多才而清高,哪里能跟其他那几个女人那样舍得下脸面往上凑着巴结,心里更是恼火,忍不住连东南也怨上了,怨他有眼无珠,放着自己这颗珍珠看不见,偏喜欢那些庸脂俗粉包围着!
“姨妈,”方水秀一开口脸就红了,声若蚊吟的说道:“为何……为何要这么麻烦,您是他的嫡母,若您直接同他开口,做了这门亲事,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叹道:“哪有这么容易!二房、三房、老太君都盯着呢!若他对你倾心钟情,执意要娶你,那么谁也没法说什么!否则,哼,等着瞧吧,天知道二房、三房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你可别忘了,他是有妻在桐江县的,到时候二房、三房把那个女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岂不闹了笑话?你这侯夫人做的也不光彩!”
一席话说得方水秀低了头,好不沮丧。
其实大夫人这话不过是面子上圆过去说说罢了,大夫人心里也懊悔得不得了。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她直截了当的同他说了呢!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没有想到东南居然没有看上水秀。
按照她的如意算盘,水秀这样出众的美人儿东南是绝对无法抵抗她的魅力的,她就是要他来求自己将水秀许配给他、要他对自己感激零涕,将来好更好的控制他!
谁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姨妈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方水秀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那么羞人的话都已经出了口,方水秀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不觉拉着大夫人的袖子道:“姨妈您教教我,我,我该怎么办才能……”
终于开窍了!
大夫人一笑,略一沉吟便说道:“你总算是有心了!这男人家,无论好不好美色,你可知最不能抵挡的,是哪一类女人?”
方水秀哪里知道这个?闻言有些懵懂的抬起头瞧了大夫人一眼,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上有这类女人吗?
大夫人携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是柔弱的女人。男人无论自己强大与否,都喜欢充当保护女人的大丈夫角色,最见不得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即便不好这一口,也往往不能抗拒她们的要求、愿意保护她们!一个既美貌、又聪慧、又懂得示弱的女子,这天下没有什么男人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你明白了吗?”
方水秀心中一动,怔怔思索。
“既美貌,又聪慧,又懂得示弱……”
“不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大夫人微微一笑。
方水秀随即笑着点头道:“姨妈,我懂了!”
大夫人随即释然,笑道:“这示弱啊,可是一门学问。该在什么时候示弱,该怎样示弱,时间、地点、方式、言语、行为、表情、神态这都是有讲究的,还得要有耐心!你啊,也不用着急,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三日后正好是十五,我会叫东南陪我去天钟寺进香,到时候,你便随着一块儿去吧!”
方水秀知道这是姨妈在给自己制造机会,遂大喜起身屈膝施礼道:“是,多谢姨妈!”
“哟,别行这么大的礼呀!”大夫人瞅了她一眼,不禁打趣道:“小妮子果然是长大了啊!”
“姨妈!”方水秀垂头不依,娇羞无限。
年东南那边,被几个女人搅合得简直头都要大了。
自打进了年府之后就一直忙、各种忙,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这一群“表妹”拉着堂妹便找来了敬一堂,先是叽叽喳喳闹腾一番,然后十分热情的邀请他游园。
年东南其实并不想去,媳妇的话他一直都记在心里:那就是不能让别的女人碰到他,连衣角也不能。
媳妇的话,他一向来都听的。
可这些女人的热情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笑话语实在是令他避无可避,只得沉默着随她们一道去了花园。
其实说是游园,也没见她们走动,来到小明湖畔的临风水榭,便进去坐着谈天。
其实,也就是她们谈,他一旁听一旁看,除非问到他头上来,否则他是不会出声的。
这些人也不知是有多闲,又是吟诗又是作画,又要弹琴又要泡茶,不遗余力的表现,还总一个个的陪笑着让他点评。
他哪儿知道这些?简而言之都说“好!”。其余的再也没有多余的字。
如果说这些表妹们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一无所知她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