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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在老夫人这儿住着也有小半个月了，虽然有些事情还未习惯，但倒也过得舒适。老夫人这儿的生活条件其实还是不错的，因为她的病许久未好，所以暮斋是府里最早供应炭火的地方。屋子里都被烧得很暖，小绿早早的叫我起来，我也并未觉得很凉了。
洗漱、收拾好了以后便要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我便精神抖擞的去了老夫人的屋子。梅红守在了屋子外面，见我来了忙请安道：“见过二小姐。”
我点点头，想来老夫人还未洗漱，便跟小绿一起站在了门外。一个回头，却见小半月未见的苏氏匆匆走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老夫人还未起来啊。”见她似是要往屋里去的架势，我忙迎上去道。
“落儿到了这里，反而有了规矩，知道要早起请安了。”苏氏调笑了一句，便正色道，“你姐姐近来可有来你这儿？”
听到唐洛洛，我的心里下意识的惊了一下。想起最后一次她来道别时，我便扯谎道：“自从搬来老夫人这儿之后，姐姐也没来过了。”顿了顿，又加了句道：“怎么娘突然问起这个？”
“你姐姐两夜未归了，她的四个丫鬟也在昨天离开铺子之后再没回去过。”苏氏焦急道，越过我便要进屋子里。
梅红却是拦住了她：“夫人，主母她还在洗漱。。。。”
“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面见婆婆，让我进去。”苏氏便要闯进去，梅红虽想拦着她但被知秋提前挡住了，我担心这样冲进去老夫人会不悦便也想走上去拦住她。
房门却是开了。
开门的是竹青，她双手端着一盆水正要出去，见到外面的情形也不意外。行了一礼，道：“主母请夫人进去。”
苏氏也并未多话，便走了进去。竹青走到了我身边，又道：“主母请二小姐一并进去。”
“嗯，好。”我点了点头，吩咐小绿在门口等着，便也跟着进去了。
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苏氏站在中央，我也连忙走到她的身边稍后的位置。刚站定，梅红将门关上了。
“婆婆。”苏氏开口，还未说什么，老夫人便已是了然道：“大丫头是被人绑了还是自己逃了？”
“她的四个丫鬟不见人影，想来是一起逃了。”苏氏说着，我也乖乖在边上听着，脑袋里却为她的成功逃跑而开心。
“要过年了，这孩子也挺会挑时候的。”老夫人这样说完，顿了顿又道，“先坐下吧，二丫头每日来请安都这般站着等我，倒是委屈了你。”
“给老夫人请安，是落儿的福气。”这样说着，苏氏便领着我坐了下来。
我这一番客气，老夫人也并未再回应，便又同苏氏说道：“府里可派了人去找？”
“本就是年关，府里空闲的人手也不多。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只是····”苏氏顿了顿，我见她看向了老夫人，便也一同看了看老夫人。
“所以你来问我要主母的令牌，调集唐府的暗卫吧。”
“老爷去了江南，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现下只能····”苏氏没再说下去。
室内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想了想方才她们的话，觉得很奇怪。主母的令牌不应该是苏氏所有吗？还有·····唐府的暗卫又是怎么回事？
“竹青。”等了许久，老夫人开了口。我见苏氏也是松了一口气，想来老夫人是同意了。
竹青走了进来，一一向我们行礼，对着老夫人恭敬道：“主母。”
“将主母令牌给夫人吧。”
“是，主母。”竹青走进了里屋，没一会儿便将一个描金的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苏氏。然后便站在了老夫人的身旁。
“多谢婆婆。”苏氏接过盒子便站了起来，见她起来我便也跟在了她的身边。跟着她一同行了一个大礼，她便走了出去。
“落儿，坐吧。”
“是，老夫人。”我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梅红也进来了，送上了茶水。我看着放在我面前的那一杯透着香气的花茶，脑袋里却在思索着唐府的暗卫以及···唐洛洛能否逃开呢？
“这主母令牌，本应在你娘嫁来之后便给她的。但你爹坚持让我留着这令牌，我便也就留下了。”她似乎是在对我解释。
这么想着，我恭敬道：“落儿明白。”
“你是否明白也无妨了。”老夫人顿了顿，便开始猛烈的咳嗽。
竹青和梅红都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忙着为她拿帕子、送茶水。我也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老夫人，见她这般我也很是担心。
之后，只听“噗——”的一声，老夫人倒在了椅子上，梅红也吓得摔了杯子。杯子碎了，同时刺眼的红色也漫在了地上。
老夫人，吐血了。
我连忙招呼门外的小绿让她去找大夫，见老夫人晕倒着的模样，便跟着竹青、梅红一同将她扶到了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小绿也风风火火的将大夫拉了过来。我一看，倒是位女大夫。
“大夫，老夫人她方才一阵咳嗽，之后便吐血了。”不再纠结于大夫的性别，我连忙将方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那位女大夫还未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便忙为老夫人诊起脉来。见她如此，我也只能安静的呆在一边。竹青向我请示道：“二小姐，我去请夫人来。”
“好。”我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去，她便也是急匆匆的去了。
大夫还在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我想到方才咳嗽、吐血的情景，觉得会不会是肺痨一类的呼吸道的问题，心里也是紧张得不得了。
没过一会儿，大夫放开了老夫人的手，看了看我道：“你是这府里的小姐吧？”
“是，我是府里的二小姐。”我点点头又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你先过来吧。”大夫领着我走到了门外，皱眉道，“老夫人这病，病了许久了吧？”
“是啊，大约也有三四个月了。”我数了数日子道。
“毒已入五脏六腑，要想根除怕是很难了。”
“中毒？！”听完她这么说，我也是吓了一跳。
“这种毒素是长期摄入的，我推测极有可能是在日常所需之物里。”
“大夫，是这样的。我是刚搬来暮斋陪老夫人的，大约也有小半个月了。这些日子里我同老夫人一起用膳，你要不也帮我诊诊脉？”说着，我将衣服拉上去一些，递到她面前道。
她听完我说的，显然也是惊讶的表情，便也替我把脉起来。许久，她欣慰道：“小姐虽是阴虚体质，比起常人来要虚弱一些。但你的脉象平和，不像是中毒之人。”
听完她说的，我点点头，却也奇怪了起来。如果不是从食物里摄入的，那么还能从哪里呢？
“小姐不必忧心。过一会儿我将老夫人的东西一一检查过，便应会有结果了。”见她这般了然，想来也是常常遇到内宅这般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叫来梅红配合她的检查。
没过一会儿，竹青领着苏氏倒是过来了。见苏氏紧张的神色，我也迎了上去道：“娘。”
“落儿，婆婆怎么样了？”她望了望屋里，复又看着我道。
“娘，你过来。”我拉着她走到了一边轻轻在她耳旁道，“大夫说是中毒。”
苏氏听完后，没说什么，表情却是变了一变。想到近来府里将近年关，又出了唐洛洛的事情，现下的她想来也是焦头烂额了。
我也只能安慰她道：“因我近来与老夫人一同用膳，大夫也为了诊了脉，说是无事。大夫也说老夫人是长期摄入，所以她现在正在检查老夫人的日常用品，一会儿应该便有结果了。”
“傻孩子，那人要害的是老夫人。你本就虚弱，若是连同你一块下手，难保不会提前暴露。这手段就使不成了。”
“可是老夫人无冤无仇，谁要害她？”
“许是这下毒之人，目的不仅仅在此啊。”苏氏这般说道，便进了屋子。
我也跟着她一同进去，脑袋里想着她的话，总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看着老夫人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我突然很害怕。大夫说过，想要根除是很难了，这样下去保不准老夫人就·····
想到这里，我转身走到了外面。看着外面的阳光，却觉得不能理解。一个瞬间，却是想到了一件事。
我记得，那个夜晚，我偷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府内的奸细，正在同另一人说话。又想到现在老夫人被下毒的事情。我想，苏氏说的没错，这一切或许真的是早有预谋，而且下毒之人定然不会这么快收手。
为今之计，便是找到那个奸细。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凶手。反复回想了上一次他们说的话，又算了算日子，我便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那位女大夫很是负责，梅红帮着她一起检查了老夫人日常所用的东西，却都是没有问题的。苏氏让她暂时在府中住下，也好时时照看着老夫人的病。下毒一事自然也是严密封锁了消息，暮斋的其他丫鬟婆子也都被暂时拘在了院子里。想到院外、府外的一片喜气，暮斋却是冷清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是担惊受怕的模样。
女大夫姓原，单名一个倩。人长得很是清秀，做起事来也是有板有眼的，很是可靠。老夫人也在她的照顾下，第二日的下午便醒了过来。我让梅红将消息通知了苏氏，又按着原倩的方子同小绿一起为老夫人煎药。
算了算日子，明天就是月中了。我心里暗暗计划着，但是却也很清楚这项计划的冒险性。想了想，便决定开始第一步。从药壶里倒出煮好的药，我小心端着走向了老夫人的屋子。
走进去，便看到了竹青站在了老夫人的身边，而原倩则是正在替老夫人把脉。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端着药碗等着原倩把脉结束。
没过一会儿，原倩收回了手，停了会道：“服药以后可否有头痛胸闷的情况？”
“这些倒没有，只是夜里睡得有些不好。”老夫人缓缓道，说话声音也有些轻。
“我会在药里加一些安神的药草。依您现在的情况，要完全根除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也只能一步步来，莫要心急。”
“嗯。”老夫人点点头，应了一声。
见她们说完了，我便也走上去道：“老夫人，药来了。”
老夫人接过碗，慢慢喝完了。将药碗递还给了竹青之后，老夫人便说想睡会了。
我们也只能轻手轻脚的离开她的房间，竹青却是依旧守在门口。见她这番架势，心中的疑惑也是更甚。
将原倩带到角落，我轻声问道：“究竟毒是怎么进去的？”
“我检查了衣物、还有香包，却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味道或是东西。近来老夫人的饮食都是按照从前来的，我也一一仔细检查过，都没有问题。”
“或者，在你来了之后，也就是老夫人吐血之后，就没有再下毒了？”我猜测道。
“若是这样说的话，那这下毒之人就是这院子里的人了。”
“竹青和梅红都是平日里近身服侍老夫人的。据我的了解，老夫人应该更相信竹青。每日的洗漱、用膳，都是竹青一手打理的。”
“老夫人体内的毒已经积累了许多，最有可能是毒下在了饮食中。这样的话，所以所有能靠近小厨房的人都有可能是下毒之人了。”原倩也分析道。
“老夫人吐血是突然发生的，之后暮斋就被封锁了。所以下毒之人应该还在这里，而毒药也应该还在那人的身边。”
“二小姐，已经有对策了？”
“赌一把吧。”想了想，又道，“过会儿我会召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你可要好好配合我。”
我见她一脸疑惑，心里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也只能赌一把了。
暮斋的丫鬟婆子还算多，尽管近来府内事多，但苏氏却也没有抽调暮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