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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也好,伏击也好,三十万的军队不可能会伏杀得了交近一百万的大部队。
况且,对方的兵力,武器装备,队型布置都更显得灵活,易于指挥。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知道这一路上会有伏兵,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什么叫伏?伏就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的一种击杀。
敌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叫伏了。
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能命令前方部队与之周旋,要在路上不断地攻击骚扰却不死战,阻碍他们推进的速度。
一般出现这样危急的情况的,最晚一天的时间就能报到她这里了,为何……
柳林波放下羽箭文书,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第一关卡出现敌军,为何到今日才传报到本将军这里?!可知延误军情是大罪?!”
“敌人出兵为何没有发现?还有敌军为何得知我军伏兵之地?!”
传令兵吓得瑟瑟发抖,因为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探子跪伏道:“回大将军,前锋营的探子三十个出去,全死了。小人是第二道防口的探子。”
全死了,全死了,真不是一般的打击。
十万士兵,一个得力大将,还有几百个大小将领,一战就死了。
她柳林波二世为人,还从未损失掉这么多的兵力!
柳林波恨得握拳的手指关节全是一片白色。
她真不该在这后方训练新兵的,她早就料到周皇出兵该重视才对,她早就该到前锋营去,与他们在一起,亲自布防,或许也不会损失掉这么多。前锋将军也就不会死了。
柳林波的心,真的很痛。
这支部队,每一位士兵,都是她这么久以前的心血;每一位士兵的生命,她都非常的珍惜。
可是,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彼消此长。
正与大臣们在大帐里批阅朝政的梁骁闻悉,匆匆赶来。
“九王爷千岁!”一入帐,人都跪了一地。
梁骁懒得理了,他担心的是他兄弟,怕她受不了打击,见到她指关节一直发白着,心疼着,将她扶了起来,轻轻地将她紧握的手指给瓣开。
“大哥,小弟请旨出征!”柳林波甩开他的手,单膝跪道。
“好,为兄与你一同前往。”梁骁道。
“不,请大哥镇守丽都城内。让小弟好安心地在前方退敌!”柳林波很坚决地拒绝,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柳林波早就忘了前几天的别扭,忘了,咳咳,亲了九王爷一口的事情。
看着那狠绝的不能抗拒的小脸,梁骁身为大将军王,开始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沉声道:“准奏。”
“大哥,请保重身体。小弟等即刻动身!”柳林波说完,领着一干将领退出了营帐。
微风拂面,阳光无限。
万山苍郁起伏如画,迷醉人心。
可无人欣赏。
擂鼓声声,战士出征。
丽都城西门城楼上,白色镶金丝的袍子随风轻摆,那一抹无言默送的凝视如同当初离别时梁骁万般回首的不舍,守护国家的重担自此落在那小小的人儿身上。
“爷,起风了,请回吧。”随行而来伺候着的太监说道。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九王爷与柳大将军的兄弟情深哪!
柳林波领兵出征已走多时了,九王爷还贮在这遥送。
六月天,依旧让人感觉一阵寒凉袭过。
“丽都城还留守多少兵马?”梁骁问,直接忽略身旁公公善意提醒。
但是,他说话就好,说话就好。
比起整天追着柳大将军后面跑的九王爷让他们无语,他们更担心惧怕什么话都不说脸却冷得吓人的九王爷。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答:“除了三万禁军外,还有二十二万。其中十万是新兵,十二万是去年战后伤愈的老兵。”
梁骁听完暗自神伤,又在城楼上望着柳林波离去的方向足足是站了一小天。
柳林波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片刻不迟疑的继续与出征的将士商量着计划。
“如果周皇不发兵回援,那么,在三日之内,本将军带着这十万兵马绕过这三座山,与三州出来的士兵袭击它的后营,让它前、后、左、右全受夹击,完全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同时也探不清楚我军到底有多少兵力。届时,尔等可让十来匹马拖着树枝狂奔,尽量创造声势。”
听此,众将领的眼光发亮,好计谋啊好计谋!
“如果周兵发兵回援了,那么援兵就交给刘都头、马晋二人负责逐个分段击杀,配合从三州出来的士兵。想必周皇也摸不清占领了三州的我国兵马有多少,所以不回援则已,一回援必定是一半的兵力,毕意大本营是比较重要的!到时,本将军就带着十万兵马攻打周皇所在部,拖住他们!赵、曹二将亦领兵与本将军一同会合攻击!”
众人猛点头。
“如果!还有最后一种,最不可能的一种,就是周皇的百万雄兵全部回援,那么,各位,请呆在各处就好,千万不要乱动,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因为区区的十万二十万,只能造造声势加上出其不意地给敌人造成错觉让他们产生怯敌心理而已,是绝对绝对不能与百万将士打上的,明白?!”柳林波加重了语气。
“明白!”众将异口同声。
“好!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丽都城朝部。
“柳将军已暂时保住三州?”梁骁完全的出乎意料,没想到会这么快。
听报,一干的大臣也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已经都退过到关口镇不过百里之地了吗?
怎么反而变成了死死占领对方三座大城?!
“此事可当真?军情不容儿戏!”庄尚书语气急迫地问。
天大的好消息啊,柳将军是怎么做到的?!
说出来,谁都不信!没人相信!
“自然是真。小人一路捷报入城的!岂会做戏!但是,周皇却没有下令退兵,也没有回援,反而百万雄兵直往前推进,直逼关口镇!”探子回话。
一听,众人的心口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敌军居然已离得这么近了。
两句话,真是一个让人飘天上去,一个让人从天上掉落深渊。
“将军已命赵、曹二将军设火墙阻碍,至少能阻拦周兵三日!”探子继续报。
“设火墙?三日?”
“柳大将军这是在做什么?没有阻止周兵推进,去守他们三座州城有何用?”
“一旦丽都城沦陷,后果不堪设想!”
“柳大将军不会傻到不管皇上了吧?”
“所以说当初守在城里多好,非要往外拉兵!”
“眼下敌人都攻到城角下了!”
“都说柳将军如何如何的神机妙算,其实也不过如此!”
“将皇上与众皇亲陷于危难之中,算什么神机,算什么妙算!”
“王爷,快,往后撤吧!”……
众臣一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全是不好的言语。
从开始的兴奋难当到后面的埋怨,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势利。
“大胆!”梁骁直接怒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笔墨四溅。
众人立马禁声。
“贤弟自然有贤弟的考量!即使是敌军现在就攻城,本王难道还怕吗?本王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这看热闹一有危险就往后撤的!”
九王爷压抑住怒气,从主位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跪伏一地的臣子们,冷冷地喝问:“方才,叫本王往后撤的人,是谁?!”
营帐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约莫一刻钟时间,一个位于末位的中年男子才慢慢地爬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回,回,回九王爷,是,是,微,微臣!”
“哼!好你个兵部侍郎”
梁骁的一句冷吭,让那兵部侍郎几乎是瘫伏地上,猛地磕头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将士未战先逃,死罪!
可他是文官啊,没那么深刻,所以一出口便后悔得全身颤抖!
即便是文官,不是死罪,活罪也难逃!
凭三寸不烂之舌挤兑有功之臣,害的终究是自己。
“的确该死!本王的贤弟在前方御敌,而你居然敢叫本王往后撤?!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是当柳将军是十足无能之徒?!往后撤往后撤!本王先撤了你!妖言惑众,拢乱军心!来人,摘下乌纱帽,二十军棍,逐出军营。
族人从此以往不准入朝为官!”
梁骁一甩白袍,命人将颤抖不已的兵部侍郎给拖了下去。
那兵部侍郎是吓得几乎要瘫了,一点反抗也没有。
一听到子子孙孙因为他这一言之过永世不能为官,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可是这里,没有人同情他。
包括拖他出去的二个士兵,都是冷眼相待的。
敢说柳大将军坏话叫九王爷撤走?
真是不知死活!
二十军棍,轻了。
“方才,弹核柳将军的,每人自甩二十巴掌!大敌当前,藐视主帅,疑心主帅,口出秽言,尽情污蔑!欲让军心不稳!不罚尔等,梁国白花俸禄养了你们!”
梁骁依然冷声,语气里压抑着强烈的怒气。
“谢九王爷恩典”跪伏的臣工齐道,像是轻呼了一口气般,噼噼啪啪自己甩了起来。
二十巴掌与二十军棍,这个不用对比都知道后果的。
九王爷的话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一直都眼红嫉妒着柳将军得皇上以及九王爷另眼相待,所以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便以为可以将他一压到底,却忘了民族大义,大敌当前!
羞愧,羞愧啊!
所以说,由嫉妒生嗔,由嗔引怒,倒霉的还是自己。
毕竟是写文章讲伦理道德的文官,到底还有几分羞耻心,认识到自己大错了。
每个人都狠扇自己,就怕九王爷看着没有用尽力,换人来扇,那结果会更惨。
唯有二人自始自终不言不语。
这二人便是排在二班文官的最前面的庄尚书与兵部尚书,那兵部尚书是九王爷的母后的兄弟,九王爷的亲舅舅。
“总算没有让朕全部失望的。庄尚书,陈尚书你二人对此有何看法?”梁骁立于二人跟前问。
“回九王爷,柳将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下三州,自然也会有守住丽都城和京城及皇上安危的万全计策!”庄尚书作揖,淡道。
在这里,九王爷最大,九王爷都没发话,一帮奴才的发什么话?
不是自找苦吃么?
庄尚书这只老狐狸,不管对错,总是等九王爷问了,才会出声的。
“回九王爷,臣认为,如果柳将军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败的,他就不叫柳大将军了!再说了,一切有九王爷!”陈天道,嘴巴挺甜的,实话实说的同时,还不忘轻拍九王爷一个小小的马屁。
“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你们都得学学!不愧是我朝重臣!分析得很有道理,本王欣慰!”梁骁道。
“臣等惶恐!”除了庄尚书与陈尚书,其他臣子跪伏于地上,齐答。
梁骁心里嗤了一下,你们惶恐?你们的胆子都大到天上去了!
居然也不会看人脸色,敢在本王面前挤兑咱贤弟,再让你们跪跪!
哼!
新兵营。
柳将军拿下并顺利的护着三州,容湛趁着练兵空缺,在思索着传遍了整个新兵营的消息。
匪夷所思,真匪夷所思。
他是如何做到的?是怎么在那个残暴无道的兄弟的眼皮底下出兵的?
容湛的双眉打结,桃花眼泛着迷蒙,想不透……
六月天,有绵雨。
细细绵绵,厚且密实。
润物细无声,也将人的衣服由半干到粘润再到全身湿秀。
周皇下令继续推进,将三州已落敌手之事认为是误传,但是天公不作美,才走半日,每个士兵都被雨水打湿了。
计划又得搁浅。
一连下了三日,没有停歇。
慕容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