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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惊动李存勖、月里朵二人,我慌忙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却是激动异常,完全无视我的担心,抓紧我手再度嚷道:“你快说清楚一点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很是紧张地忙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听见他的叫嚷,正欲将今天发生之事和我刚刚无意中听到的一切转述给他听,却不想,忽然听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月里朵的声音,她异常冷静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我猛地一怔,和韩知古同时循声看去,依稀可见月里朵一人站在巷口的一片阴影下,身形模糊地面对着我们。
不容多想,我慌忙拉着韩知古的手想要从巷口令一侧逃开,却没料到,才一转身,只见李存勖已然守在前方,沉郁地问我道:“你难道又在打算离开我了吗?”
彻底绝望,我收起哀思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只是想要我留在你身边,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李存勖,我真真想不到,你这个人如此令人生畏!”
“平姐姐,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就在我正和李存勖对话时,韩知古突然挣脱开我手,径直跑到月里朵身侧,急急问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还来不及反应,李存勖竟是飞速跑到了我身边,扼住我手腕急道:“快跟我走!”
我下意识猛地甩开他的手,朝巷口一路狂跑,却不想,他疾速追了上来,猛地一把拉我入怀,使得我的身子再度被他牢牢钳制住,而就在这时,举着火把的大队人马已至,我猛一抬头,为首之人俨然就是耶律阿保机!凛冽目光犹如寒冰一般,牢牢锁在纠缠在一起的我和李存勖身上的耶律阿保机!
一阵慌乱,我忙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李存勖的怀抱,然而,却在这时听到一句宛如鬼魅的话:“如果不想朱温死,就随我离开!”
字字句句,缠在我心上,勒紧了我的心脏,直叫我呼吸不能。
我忿恨难当地转头瞪向李存勖,他却是一脸的镇定自若,对着马上的耶律阿保机说道:“耶律可汗大喜,怎么能忘了通知曾和你歃血为盟的我父王呢?倒是我父王时刻惦记着可汗你,此次还特意命我前来恭贺可汗即位之喜,只是我还未来得及贺喜,就因一些突发事件必须马上回去,还望可汗见谅。”
耶律阿保机的眼神却是始终没有离开我,冷冷说道:“既是如此,还真得多谢晋王惦记了!不过,世子你与我的侧室这般紧密地挨在一起又是何故?”
“侧室?可汗莫不是认错人了?我怀中所拥,可是我的妻子呢!”李存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让我更紧密地贴近向他,接着对我说道:“扶桑,我说的没错吧?嗯?”
顿时心酸涩痛,我悲苦难言地将目光投向耶律阿保机,与他对视良久,才沉声一字一顿道:“可汗确实错认,我乃晋王世子之妻,并非可汗所言…所言的侧室!”
耶律阿保机面无表情,眼神木然地盯着我,我却分明瞧见了他眼底极难察觉的一抹忧伤,一抹决然。
我的心,撕扯一般疼痛着,涩涩的眼泪不自觉悄悄滑落。
这时,一直待在一旁的月里朵忽然发声道:“可汗,来使皆是客,既然晋王世子和夫人人到礼也到,我们也不该怠慢才是,否则,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我们契丹新君无理?”
“依可敦所言,我还应该备齐好马相送晋王世子不是?”耶律阿保机俯身冷视月里朵和韩知古,眉目纠结,语气怒然。
“自然是应该如此,这是可汗你向天下人证明你的宽厚胸襟的大好时机,更是我们契丹之福!”月里朵毫不畏惧,淡淡道。
耶律阿保机顿了片刻,随即翻身下马,亲自牵了那匹马走到我和李存勖面前,将缰绳和马鞭一并递来,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你的心思,我都懂。我只希望我的心思,你也都能懂。”说罢,他睥睨着直盯着李存勖,冷哼一声道:“今日我本可以就此取了你的性命,我却没有。李存勖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惧怕你父子二人,我有我的原则,也有我在乎的事情。这个女人你只管带走,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因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任你欺凌的泛泛之辈!我这匹马,你骑走便是,但你要记得,人和马,我都要收回!”
我怔住,望向他深邃得如同夜空中闪耀星辰的双瞳,心底冰冻的温暖渐渐复苏,原来,他懂我。原来,只有他懂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在极其没信心的情况下通宵完成的。。。相信还是很不尽如人意。。。但为了不卡文。。。我还是将它完成了。。。可能还是需要修改。。.
谢谢大大们一路以来的支持。。。鲜花也好。。。批评也好。。。BW也好。。。都是对我的鼓励。。.
因为有大大问了我。。。我特在此重申一遍。。。我是绝对不会弃文的。。。只要还有一个人在认真的看我的文。。。支持我的梦想。。。我就绝对不弃文。。.
再度感谢。。。鞠躬。。.
番外之耶律阿保机
作者有话要说:抽时间写了一篇并不算十分满意的番外。。结文后。。肯定是需要修改的。。欢迎来挑虫子。.
有哪里是我遗漏了的。。有哪里是我说得不够详尽的。。有那里是我表达得不够准确的。。都希望大家可以帮我找出来。。。告诉我。。鞠躬。.
这篇番外。。不喜欢耶律阿保机的大大。。应该进来看看。.
喜欢阿保机的大大。。那就随意了。.
因为是第一卷的回顾。。所以。。情节方面并没有增加。。但是。。一些无法借女主的口解释清楚的事情。。这次。。都借阿保机的口来解释了一下。.
所以。。应该不全是废话。.
下一卷我会尽快更新。。暂定卷名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希望没雷到大家。。。呵呵他们都说,我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无人能敌的战争之神,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孤独,如何艰苦。
尚且年幼时,我十分不明白为何自己不能与草原上其他的孩子一样,与父亲一起弯弓射猎,与母亲一起吟唱嘻笑,与兄弟一起玩耍打闹。
似乎在那段记忆中,有的,只是无止境的黑暗,无止境的苦难,无止境的羞辱。
彼时,我住在暗无天日的冰冷黑屋子里,随在战争中不幸被俘的奴隶一起,被贵族们奴役,供他们消遣玩乐,用满身的伤痕来满足他们无耻的虚妄心理。
我的生活,除了躲皮鞭,躲弓箭,躲拳脚,仿佛再无其他。
渐渐地,我开始天真的以为,我的命生来就和那些奴隶是一样的,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姓氏。有的,只有这奴隶的身份,以及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代号——“亿”。
所以,我屈服,我忍耐,我无可奈何地以为,这是我的宿命。
然而,很快我便知道我错了。
我在我亲弟弟耶律刺葛的奚落中得知,我的身上,亦流着尊贵无比的血液,我与那些日日欺凌我的贵族,并无差距,甚至,我应该有着比他们更为高贵的地位——我,原本就是遥辇氏部落联盟夷里堇(契丹部落酋长,掌管契丹所有军政大事)的顺位继承人,我的名字,叫耶律阿保机。
可是,我做不回耶律阿保机,我只是亿。
我被他们遗弃了,我被亲生父母亲唾弃,被亲兄弟唾弃,我完全无法在族人之中立足,这一切的一切,源于一个无知的巫女的一句话,她说,我是一切灾难的根源,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我没有资格作为耶律家族的一员生存。
我不服。
自那以后,我不再低眉顺目,我要让自己变强大,要亲手将所有的苦难结束,可是我却不知道,一个奴隶的反抗,下场是如此凄凉。
当与我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我的亲弟弟耶律刺葛,拿起皮鞭狰笑着抽打着我时,那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更落在了我心上。
我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草原上的王者,将这些耻辱一并交还。
没有武器,我自行偷制;没有师傅,我偷学勤练;没有时间,我闻鸡起舞。
我知道,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终于,一个月圆之夜,我回到了我应有的位置。
那晚,我被耶律刺葛踢醒,在他的睥睨目光下,忿恨地被他驱使着连夜骑马赶去回鹘族述律部,给他的心上人送书信。
然而,就在我行了不多远,抵达一段人迹罕至的荒原时,我看到了数十个面相陌生的族人正与五只野狼两两对峙,那一双双闪着绿色幽光的狼眼,在空寂的旷野之中,慑人心魄。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立即勒马止步,执起身后的弓箭,找出其中最为身高腿直,最为神态坚定,且耳朵直立向前、尾部纵向卷曲朝背部的狼王,蓄势弯弓。
我并不恐慌,可手心满是冷汗,因为我知道,我只有一支箭的机会。一旦错失,不但救不了别人,我自己,也将危如累卵。
深吸一口气,我瞄准了狼王最为脆弱的脖颈处,猛一拉弓,箭离弦而去,嗖地一声直中要害,狼王挣扎倒地,众狼鸟兽散。
“小兄弟,怎么称呼?”为首的一个高官模样的男人走到我身前,朝我伸出了手,带着赞赏的目光,微笑道。
我低头盯着他的慈眉善目,将手放在他掌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叫耶律阿保机!”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瞬间恢复笑颜,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我是你的伯父,遥辇氏部落联盟夷里堇、契丹于越耶律释鲁。”
由此,我的命运转变。
那一年,我十岁。
我被伯父带回临潢城,享受了我从未享受过的优厚待遇,并且,我遇到了我此生最为敬爱的女人——伯父的侧室,我唯一的母亲。
她有着比月亮还皎洁的脸庞,有着比太阳还温暖的笑脸。
她抚慰了我长久以来干涸的心灵,让我懂得了,什么叫母爱。
我贪恋她柔软的怀抱,贪恋她柔和的声音,贪恋她柔缓的抚摸。
母亲说:“你是天生的英雄,任何艰难困苦都阻挡不了你前进的步伐。但是,只有你拥有了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你才能有资格继承你伯父的大业;也只有拥有了目空一切的力量,你才能做到不被人伤害。”
她说,她和伯父无法保护我一辈子,我自己的路,还是要靠我自己的双脚去走。
她让我牢记我曾经受过的耻辱,她让我牢记曾经带给我耻辱的名字——“亿”,她让我,在骄傲自满的时候,看看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不断提醒自己,我叫亿。
她说,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一个可以激励我不断成长、不断强大的名字。
于是,我逼迫自己强大。
我在伯父的细心教导下刻苦习武,勤奋学文,一刻都不曾懈怠。
我在伯父的殷切期望下拼死杀场,建功立业,一刻都不曾放弃。
很快,我成长,我强大。
我成为了遥辇氏痕德堇可汗的挞马狨沙里(扈卫官,侍卫亲军的首领),率领挞马部(扈卫队)战胜了近邻诸小部,一昔之间,声名鹊起。
我让伯父自豪,让母亲自豪,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亿,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世人,我的名字叫耶律阿保机。
然而,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再度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亲情。
那一年,我奉伯父之命率兵远征漠东,企图扩大契丹版图。
不想,我离开临潢城还不到一日,以蒲古只为首的部落豪强,为了一己私欲,诡计杀害了伯父,而母亲,因为无法承受伯父离世的剧痛,自刎于伯父身前。
我甚至,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得。
更叫我痛心疾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