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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耶律阿保机轻轻叹息,解了斗篷挨着我坐下,顺手将我揽入怀,幽幽道:“有这工夫去担心别人的事,你倒不如安心……怎么,你这手这么凉?”刚一碰到我手,他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忙不迭替我搓手。
心暖暖地,我将脸埋进他怀中,回道:“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比隆冬还要感觉冷。”
耶律阿保机顿了顿,猛地松开我,急急说道:“你先坐着,歇息前我去给你打一盆热水来泡泡脚,你手这么凉,想必是体内受了寒气了。”说着,他作势便要起身。
慌忙拽住他,我笑道:“你都累了一天了,我自己去弄吧。”
“不行,你给我乖乖坐着,我去去就来。”强势地按住正欲起身的我,他将火盆朝我这边稍微移了移,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甜蜜感满溢于胸。
能得此君这般宠溺,夫复何求!?
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大盆热气氤氲的水走了进来,然后将水放到软榻边,作势就要来帮我脱袜,我不由自主一缩脚,笑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耶律阿保机却是不依,也没理会我,径直就抓起我的脚将袜子脱了,然后轻轻握着我脚放进水中,瞬间,一股暖暖的热流自脚心蔓延全身,令我不禁一颤。
“你这丫头,脚都冻得似冰一般了也不知道暖一暖。”他蹲下身去,一边将手伸进水中轻轻捂着我的脚背,一边抬头看我,眼神之中,满是怜惜。
心悸不止,我满脸羞红地看着他,已然失语。
捂了好一会儿,水似乎有些凉了,他慌忙拿起布巾替我擦拭双脚,然后坐回我身边,将毛毯紧紧盖住我脚,说道:“我平日政事繁忙,也顾不上你许多,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能像今日这般捱冻。”
点点头,我心生叹息,低头说道:“我总是霸着你不放,是不是太自私了?”
“傻丫头,如此说来,倒应该说是我成天霸着你不放才是,自私的人,自然也是我。”将我揽入怀中,又将下巴轻轻搁在我头顶之上,耶律阿保机笑言道。
哭笑不得,我遂离开他怀抱,嗔视了他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一听我此言,耶律阿保机旋即皱眉,紧张道:“哪有?!”
看着他眉间的纹,我不由得心一紧,下意识伸手轻轻柔柔地抚上,努嘴说道:“你看你,总是喜欢皱起眉头。”
猛地抓住我手,耶律阿保机叹道:“莫非,扶桑嫌弃我老了?”眉间锁得愈加紧深。
意识到他又开始耍孩子气,我抽出手用力弹了他额头一下,佯嗔道:“胡说什么呢!”
许是我弹力过猛,耶律阿保机忽然捂住被我弹过的地方,表情痛苦。
暗自心慌,我忙凑近了去看,不想,他竟然出人意料地用额头撞了我额头一下,微笑道:“你可是第一个敢如此对我无理的人!”
恍然明白到自己被他耍了,我兀自揉了揉额头,撇嘴说道:“看惯了严肃的耶律可汗,你如今这模样,还真叫人感觉陌生!”
“哪里,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兵不厌诈!”立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耶律阿保机握紧我手,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在你面前,我才不要伪装。”
重重点头,我贴近他耳畔,低语道:“亿,你要记得,别说你如今英姿焕发,就算有一日你成了白发老翁,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亿。所以,以后不许你再说我嫌弃你这种胡话了。”
紧紧拥住我,耶律阿保机轻抚我满肩的乌丝,坚定说道:“你亦要记得,无论你日后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扶桑。”
烛光摇曳,我们彼此相依相偎,恍惚已到永恒。
……
又是几日平静。
这日,我闲来无事,正在屋内研习韩知古留下的医书古籍,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脚步声,慌忙放下书起身,不想,进屋之人竟是气喘吁吁的耶律倍。
一进屋,甚至还来不及看我,耶律倍已然急急嚷道:“扶桑姐姐!不好了!”
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我忙走过去轻轻抚了抚他后背,说道:“出什么事情了?别着急,慢慢说。”
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耶律倍站直了身子,一把拉过我,说道:“我刚刚偷听到,我父汗和母亲的争吵,那个,那个韩哥哥和红裳姐姐被大哥哥给扣下了。”
背脊一凉,我惊呼道:“什么?”
喘顺了气,耶律倍握紧我手,回道:“据说,是因为大哥哥的父亲死了,所以大哥哥才扣下他们二人的。我还听我母亲说,大哥哥已经派人送信过来,只要扶桑姐姐你一个月之内赶到云州,他便立即释放韩哥哥他们,不然,不然就杀了他们!”
惊心不已,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耶律倍,脑中乱哄哄的。
想想,我分明在十几天前才收到韩知古和红裳写来的报平安的信函,怎么短短十余天,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这时,又听耶律倍急急嚷道:“怎么办?扶桑姐姐,我不想韩哥哥死!我知道,那个大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他对我说过,这个世上他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你去救韩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再度惊心,我苦涩地看着一脸焦急的耶律倍,依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扶桑姐姐,父汗他说不能让你去,可是,你不去的话韩哥哥就得死了,怎么办?”说着说着,耶律倍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定了定心神,正欲开口安抚他,忽听得一阵猛喝传来:“倍儿,你跑来此胡说八道些什么?!快给我回去!”
循声看去,耶律阿保机急匆匆地奔了进来,一把抱起耶律倍,一脸惊慌地对我说道:“只是孩子说的话,你切莫轻信。”说着,便急着要往外走。
“父汗,韩哥哥不能死!”
“亿,告诉我,倍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闪身快步拦到他们前面,我急嚷道。
耶律阿保机只微微瞄了我一眼,便将我轻推开,继续往前走。
瞧他这副模样,对于此事,我心中已明了,再度跑上前拦住他,说道:“你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过我,决不欺瞒我半句!如今,你要食言了吗?!而且,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把事情跟我说明白,我们再一起商量才好,瞒住我,也于事无补不是?!”
猛地顿住脚,耶律阿保机脸色沉郁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将耶律倍放下,冲他嚷道:“回去!”
耶律倍吓得一怔,泪眼婆娑地瞄了耶律阿保机一眼,又瞄了我一眼,却是没动。
见状,我忙瞪了耶律阿保机一眼,蹲下身对耶律倍说道:“倍,你听话,先回去,扶桑姐姐不会让你韩哥哥有事的。”
耶律阿保机急拽住我手,低嚷道:“扶桑你……”
再度瞪向他,我蹙眉道:“亿,别吓着孩子,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说着,我拉着耶律倍的手将他送到门外,语气尽量平稳地说道:“相信扶桑姐姐,好不好?”
耶律倍垂下头去,半晌才“嗯”了一声,一步一回头,朝院外走去。
“扶桑,如今因为晋王的离世,已经使得晋兵人心惶惶,而你父皇梁帝又势头正盛,攻下潞州城指日可待,我想,那李存勖让你前往,定是想拿你作威胁,逼梁退兵!”耶律倍还未走远,身后的耶律阿保机跟了出来,沉声说道。
仰望苍穹,万里无云,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拉住耶律阿保机的手,说道:“那你说,知古和红裳怎么办?”
略一沉吟,耶律阿保机道:“我自会想办法的,李存勖的目的很明显,所以我想,他暂时还不会伤害知古他们。”
叹息着摇了摇头,我道:“话虽如此,可李存勖的性格我很了解,若是我们不能如他所愿,他迟早都会伤害知古他们的。”
“那你去了就能救下他们吗?李存勖此人城府颇深,又擅长用毒,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你放心,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长叹一口气,我闷闷地说道:“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而且从这里去云州,路上耽搁的时间并不短,亿,已经容不得我们延误了。”
“那依你的意思,你是执意要去云州?”眼神变冷,耶律阿保机缓缓松开我手。
“亿,你让我自己想想。”无法再让自己沉沦在他的眼光之中继续慌乱,我咬紧下唇,索性走离他。
我慢慢来回踱步在庭院之中,看着院内萧瑟的初春北疆之景,任寒风一点点侵蚀入脑,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良久,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面向耶律阿保机站定,坚决地说道:“我决定去一趟云州。”
耶律阿保机顿时傻愣住,握紧拳头苦笑道:“我就知道,若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所以才想极力隐瞒你,却是不想,会被倍儿偷听了去。”
看着他苍凉苦涩的笑,我不禁有些心疼,忙走过去靠在他胸口,说道:“亿,战争本就非我所愿,只可惜我父皇执迷不悟。如今,我能有机会阻止战争继续,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还能救下知古和红裳。我相信,李存勖若真的只是想逼梁退兵,那我就不会有半点危险。”
“那你可曾想过,你父皇也有可能会在你和潞州之间难以取舍!?”
将我紧紧抱住,他的恐慌切切实实地传达入我心,令我挣扎,然而,韩知古与红裳的生命,我却不能罔顾,毕竟,那是值得我珍惜的亲人的生命。
调整呼吸,我抬头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信心,我父皇还是那个疼爱我胜过一切的父皇。”
“那么,李存勖呢,万一他的目的并非如我们所想,纯粹只是要逼你回到他身边呢?要知道,他这个人本就过于自负,心思直叫人捉摸不定,又时常不按常理行事。”
一语怔住,我望向他眼中的落寂和忧虑,略微沉吟,一字一顿道:“亿,我可以答应你,无论生死,最终,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吼一句。。。从未像此刻般期待结文。。。
再吼一句。。。被砖砸死某田也不弃文。。。
第三卷:生若只盼相守
入晋
温热的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四处流窜,随春风拂在脸上,触感依旧清凉。远山有正待消融的积雪,那份遥远的寒意,徒增相互遥望的感伤。
牵马迈入云州城,街道之上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路人往来穿梭,我的耳中,却始终寂静荒芜。
在无以倾诉的沉默中,我抵达了晋王府。
深呼吸,我在府外站定,沉声对门口的守卫说道:“进去禀报李存勖,他要见的人,来了。”
那几个守卫满脸狐疑地互相对看半晌,其中一个上前打量了我一番,随即露出鄙夷凶狠之色,拔剑指向我,冲我嚷道:“大胆贱民,竟敢直呼晋王名讳!”
心一沉,我恍惚明白,李存勖竟然已经袭继了晋王之位,顿了顿,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就在这时,我肩膀猛地一沉,回头一看,竟是一身素衣的李存勖。
“自你进城,本王都跟了你一路,你都不知?”牵起嘴角对我淡然一笑,李存勖旋即变脸,目光阴郁地瞪着那个跟我说话的守卫,顷刻之间已然拔剑,一剑指向那人心口,低嚷道:“将此不长眼的畜生拖下去杖责一百,关入大牢。”说完,立即收剑,也没理会我,径直朝府内走去。
那名守卫当场愣住,显然还未弄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待旁边的守卫上前来捆他,又看了我一眼,才恍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