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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怔住,我拿起他笔下的纸,粗略看了一眼,大意大概是我们不日就将返回,望他们不要挂心。
想了想,我无奈地笑了笑,将纸放回原处,问他道:“知古,你这信打算怎么送出去?”
半撑起身子看了看外面,韩知古狡黠一笑,轻声说道:“你忘了上次的事了?我们在晋王府安排了人的啊!虽说康默记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底下的人,总还是可以做事的。”
浅笑着摇头,我挨着他坐下,小声说道:“你又犯傻了,想想,既然你可汗大叔有眼线在此,你写不写这信,还不是都一样!?你以为,我们如今的情况能瞒过他吗?而且,以如今之情势,若是你在与眼线联系的时候不小心被李存勖的人发现,那才真就是大事不妙了。”
韩知古微微愣了片刻,点了点头,低声笑言道:“嗯,你说得对,我就是怕平姐姐他们收不到我们的消息会忧心,所以稍欠考虑,反倒忽略了眼线本来的作用了。不过,你就不担心可汗大叔再一次为你冒险吗?”
“如今契丹局势还不稳定,潜藏的内忧外患就足够他费神的了。而且,在我临行前,他已经答应我决不妄动,一切交由我处理,我相信,他应该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毕竟他也明白,李存勖不会杀我。”说着,我脑中又闪现出耶律阿保机送我离开临潢前那凄苦忧黯的眼神,忍不住一阵酸涩,心微微刺痛。
“唉,看你们二人如此契合,我倒也放心了。只是可怜,无法插足其中的那些失落的人,像平姐姐,像李存勖。”没察觉到我的黯然,韩知古轻轻叹息,伸手打了个哈欠,脸色稍带困倦地瞅着我。
心生苦涩,我有心躲避这个话题,略一转念,忙问他道:“对于逃离开晋王府,你有什么点子没?”
听我忽然转移话题,韩知古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眼中闪过一抹尴尬,猛地坐直了身子,顿了一小会儿,才一本正经地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如今你身子也不方便,我不敢用硬手段,只能再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万无一失的好法子了。而且如今看来,李存勖能毫不顾忌地任我们留在这里和你同处一室,应该就会有所防范,我们还是小心点才是。”
听他说得在理,我“嗯”了一声,正欲让他再去睡会儿,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你们让小王进去!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心不禁一凛,听这声音,虽然喑哑,我却能肯定,是朱友珪!
“郢王,还请你自重!别忘了,这里可不是任你呼风唤雨的大梁!晋王有令,任何人没他的命令,都不得入内,若是你当真有急事,还请让人去请示王爷,只要王爷允许了,我们自当不敢再阻。”
“你们……”
“二哥,怎么了?”顾不上许多,我兀自上前将门打开,不想,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脸血爪印、衣衫不整、发束零乱的朱友珪!
一见到我,朱友珪顿时欣喜不已,忙拽住我手急道:“槿儿,韩神医和你在一起对不对!?快,快请他去看看碧儿!”
“公主,晋王有令……”
“碧儿怎么了?”无视旁边守卫的劝阻,我急问道。
话音刚落,我顿觉手腕一紧,回头一看,韩知古已然走到我身边,阴沉着脸说道:“扶桑,你进来吧,人家守卫大哥都说了晋王有令,你就别为难人家了。”说着,便要拉我往回走。
就在这时,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忽听“扑嗵”的一声,然后,难以置信地一眼瞥见朱友珪双膝跪地,对韩知古作揖道:“韩神医!你大人有大量!算我朱友珪求你,去救救碧儿吧!无论你心里对碧儿有什么看法,你只管朝我撒气便是,但是碧儿,我求你不要见死不救!她此刻的状况,只有你能救她,令她镇定下来了!”
满腹疑团,我惊呆地看了看一脸哀凄之色的朱友珪,又看了看韩知古,忽听朱友珪对我喊道:“槿儿,你给韩神医说说,让他去救救碧儿吧,再耽误下去,她可就撑不住了!”
不忍见朱友珪如此不堪,我转向韩知古,才张了张口,韩知古便无奈地瞪了朱友珪一眼,说道:“她命那么大,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再说,我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早就跟你说了,她能不能活下去,完全凭她自己的意念,我是半点忙都帮不上!”说着,韩知古将目光转向门口的守卫,说道:“麻烦各位将此人带走,朱槿公主需要清静。”紧接着,他又唉声叹气地瞪了朱友珪一眼,猛地将我拉回屋内,一脚将门踹关上。
“真是说不通的呆子!”门才关上,韩知古松开我手,一屁股坐下,喃喃自言。
听着门外朱友珪仍旧不绝于耳的呼喊,看了看韩知古,我更是一头雾水,忙问他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不肯帮忙?”
投给我一记白眼,韩知古耸了耸肩,语气异常无奈地说道:“喂,这不是我帮忙不帮忙的问题好不好!张碧那是心病,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管得了她那么多!”
心里咯噔一下,我急问道:“心病?”
“嗯,就是心病!你不知道,那张碧已经疯了,疯到一心求死!唉!不过你那二哥也真是傻,明明知道她心里没他,还不顾自己安危大老远为她赶来!还有啊,摆明了张碧那是外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还老逼着我去救她!真亏李存勖还肯继续留他在此任他犯傻气,也不拿他当诱饵去威胁大梁,反倒将你逼来!真不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打什么鬼主意!”
猛一怔忡,我呆傻了一般看着韩知古,脑袋里不断浮现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李存勖的话,朱友珪的话,韩知古的话,全都如乱麻一般搅在一起,令我完全理不清头绪。
这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陌生女声——“郢王不好了,表小姐她,表小姐她自尽了!流了,流了好多血!”
只此一句,生生落入耳中,震得我脑中一片空白,与同样惊愕的韩知古相顾无言。
回过神来,我慌忙一起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不想却是瞧见朱友珪正踉踉跄跄地跑开,步履蹒跚。
不容多想,我作势迈腿便要跟上去,不想,门口的守卫下意识就拔出剑来拦我,说道:“未得王爷的允许,请公主不要擅离此屋。”
看着这几人的冷漠面孔,我正欲发作,便见李言匆匆忙忙奔了过来,气都还未喘顺,就说道:“王爷请韩神医速去看看表小姐。”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韩知古,他却是眉头深锁,一动不动。
想起朱友珪的模样,我不由自主有些揪心难受,遂转回身将韩知古拉起,说道:“知古,你就去看看吧,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嗯?”
韩知古抬眼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身子却仍旧一步不动。
“你就去吧,那张碧若是就这么死了,想必扶桑姐姐和她二哥以后就没法相处了。”就在我又急又无奈的时候,不知道何时苏醒的红裳忽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戳了韩知古几下。
韩知古这才有些动容,看着我长叹了口气,撇嘴说道:“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唉,也罢,你这个善心人可给我记住了,我这次可是为了你才又去救那疯婆子,以后她再这样,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管了!”说着,他看了一眼红裳,说道:“如今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不要露面的好,你就在此好好陪着扶桑,我去去就来。”
红裳走过来搀住我手,朝韩知古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半步都不离姐姐,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忙说道:“可是我也想去!”
“那种场面,以你如今的身体情况,不适合!”韩知古不经意地扫了我腹部一下,随即走出门外,与李言一起离开。
我这才意识到他的担心,叹息着收回一同前往的念头,对着韩知古的背影喊道:“要尽力保她周全!”
“你就放心吧!”韩知古头也不回,与李言一路小跑开。
待他们走远,将门关好,红裳紧张兮兮地拉着我坐下,小声道:“姐姐你就是这样,怎么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体呢!?再说,那个张碧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都听韩知古说了,她还曾经刺过你一刀,害你差一点儿没命,对不对?唉,我还听韩知古说,上次张碧伤你的时候,若不是怕你醒来后埋怨他的话,他就想对她置之不理来着,因为她那种人,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幽幽道:“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我不愿挂心。而且她如今容颜已毁,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那是她自己弄的,又不是你害的,你不怨她,就已经是对得住她了。”红裳随手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捏了捏我手,似是觉得我手有些凉,赶紧替我搓了搓手,说道:“姐姐你日后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别人的事情,操心不完的。”
对她报以感激一笑,我埋首低语道:“容貌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吧,她居然不惜自毁掉,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真希望知古能顺利救下她。”
继续帮我搓手取暖,红裳顿了顿,淡然说道:“的确,刺激应该不小。”
“嗯?”
抬眼看了看我,红裳无奈地摇了摇头,慢道:“唉,其实,我也挺同情她的。想想,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刺激,的确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字字惊心,我错愕难当地愣住,脑中不断地在回响她这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反握住她手,急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亲哥哥?”
“就是那李存勖啊!唉,姐姐,你可知道,原来那李克用,竟是张碧的亲爹!”
“这……这怎么可能?”这样荒谬的事情,叫我怎么相信?!
“起先我也不信啊,可那却是事实,李克用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只可气,当时李克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想,却会因为张碧,功亏一篑。”
“……”
“唉,那天,我正陪着韩知古给李克用施针,也不知张碧是从哪得知了这一消息,疯了一般冲进房间,劈头就逼李克用说自己不可能是他和她娘私通而来的,可那李克用却是执拗得很,许是想临终前认回女儿,不仅当场就承认,还一个劲儿地强调当初他是真心爱她娘,那张碧一听,随即就得了失心症一般,立马就拿匕首往自己脸上划,甚至还自己刺了自己一刀!李克用许是被她的举动激到,当场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几近奄奄一息,对此,就连韩知古也实在是束手无策!后来,李存勖闻讯赶到,李克用交代了几句话,便撒手人寰了,而那张碧,也就此毁了,命虽然捡回来,人却是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听到此,这件事情本身带给我的震撼,已经远远超过我所能负荷的限度,有关于张碧的所有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向我涌来……我这才清楚地发现,原来在这一段故事中,最为凄惨的人,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骑马。。。爬山。。。听起来是很惬意的事情。。。可是后果很严重。。。从昨晚开始。。。我这身上的骨头就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那个苦不堪言。。。以后。。。真不去骑马了。。。
弱弱地说一句。。。我要是不小心穿越回古代去。。。真是得哭死。。。
离去
晌午刚过,天色竟是大变,沉郁的天幕之上乌云堆积,狂风卷起一地的尘埃,天地瞬间被一股阴霾之气笼罩。
将门窗都锁好,我与红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