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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有所指。
楚云落不痛不痒的回答:“是啊,梦到一只讨人嫌的野猫总是不停的追着我想咬,我就在梦里逃了一晚上。”
“楚姑娘,是不是住在白府不习惯,下人怠慢了,所以才让你晚上做恶梦了?”
白小如一听,立刻上前来表示关心。
她将有独孤绝在的梦境形容为恶梦,这个比喻让楚云落心情大好。
那的确就是一场恶梦。
“野猫一直追着你咬应该有原因的,比如,你手上明明有吃食却不肯分给人家一点。”独孤绝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回答道。
楚云落风华无双一笑:“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野猫的心思你都懂?”
“懂一点。”
独孤绝看着她的背影,轻声答道。
真正的小野猫,应该是她才对吧?
就没见过如此固执到可怕的女人,任他磨光了性子,将自己磨平一点想要慢慢靠近她,这个女人仍然一脸犹不自知,一点也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小昱昱还没有起来。”
远远的,楚云落的声音再度飘了过来。
独孤绝懂了,这个女人是告诉他,楚小昱若是在白府出了什么岔子,他就吃不完兜着走。
青竹派来的人很快便到,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城主府。
白小如深吸一口气,随即唇角露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像打鼓似的开始擂响起来。
青竹显然没有料到,与楚云落一同前来的还有白小如。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笑脸迎人:“欢迎二位。”
眼神,是落在楚云落身上的。
自从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青竹对于楚云落此人,是相当好奇。
“白小姐,听说你琴艺相当了得,不知道是否可以替我们抚琴助兴?”
青竹抬了抬头,看一眼白小如。
城主大人居然知道她自幼学琴,且琴艺了得!
白小如心里,简直就是开了一朵小花,眼看就要怒放出来了。
“可以可以!”
她马上点头:
“能否请人带我去琴房,我想自己挑一把琴。”
“自是可以。”青竹的眼神越发的温润,目送着白小如随着下人一道出了大厅。
“楚姑娘,特意请你到府上来,以你冰雪聪明,自是应该想到,我是有求于你。”
青竹浅声一笑,
“此前白姑娘据说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是你将她给救了回来。”
楚云落心中明了,原来是救人。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起身,青竹往前带路。
他特意支开了白小如,带她一人前去,可见并不想此事为外人所知。
心下想着,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病情呢?
她跟着青竹几乎穿越了整个城主府,再绕着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来到了一处极僻静之处的竹园,竹园深处,隐隐露出房屋的一角来。
踏入竹林,楚云落明显感觉到此竹林之内,玄气环绕,定是青竹布了阵法在此。
如此的守卫森严,那里住着的病人,到底会是谁?
楚云落越发的好奇起来。
而身前的青竹脚下的步伐明显的有些迟疑不决起来,似乎每走一步,都力不从心似的,有千斤的重担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般难过。
“呵呵呵……”
一记吃吃的笑容,隐隐的传了过来。
隐隐的,其内似乎还夹杂着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青竹的步伐顿时停下,楚云落也在他的身侧落下了脚步,眼角的余光看到青竹的脸色此刻已是铁青,眼神之中,有着深深的无奈。
似乎对于里面的情形,他非常的无能为力。
里面的人,真的生病了吗?
若是病了,怎么还有精力在奋战房事?
楚云落越发的不解了,且青竹此刻又是这种神情,眼里带着恨,带着怨,又带着无可奈何,最多的,则是焦虑不安。
房内的声音,越发肆无忌惮的飘了出来。
楚云落不由得听得一阵脸红,微微低了低头。
心下暗想着,青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直至屋内的女子一波一波的低吟声完完全全止住,青竹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紧接着,房门被缓缓推开来,一名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
见到青竹,微微一愣,随即唤道:“大人。”
原来楚云落以为,青竹一定会冲上去,不由分说将这个年轻人教训一顿。
但怪异的是,青竹只是淡淡点头。
此刻,他的脸庞已经恢复了平静之色。
门外还有两名丫头,此时拎着水桶走了进去,似乎是替里面的人沐浴更衣,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两名丫环又再度退了出来。
紧接着,屋里传来阵阵哭声。
青竹赶紧冲了进去,楚云落自然是赶紧跟上。
入内,便见到床榻之上,有个正哭成泪人儿缩成一团的女子,青竹上前去,将她轻拥在怀里:“橙儿不怕……”
“哥哥,我好脏,我好脏,你放开我吧。”
女子无助的哭泣着,语气里,带着无比的绝望,即使空气里此刻飘荡着的,皆是隐隐流动的花瓣浅香,但它洗不去身上的那种污秽之气,永远也洗不掉了:
“你以后不要来看我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你了。”
至此,楚云落似乎明白了这个房里的病人是谁。
应该是青竹嘴上的这位橙儿吧。
联想到此前的情形,再加上那名出来的年轻人与青竹之间那种平静的态度,想必,这种事情,是上演过许多次的。
“橙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永远在哥哥心目中是最纯真的。”
青竹爱怜不已的抚着她的脸庞,替她分开遮住脸庞的发丝,动作细心又轻柔。
楚云落此时才看清楚,在青竹怀里的女子,像一朵空谷幽兰般,气质娴雅出尘,脸上的五官精致小巧,唇红齿白,此刻,梨花带泪的脸庞,别提有多动人了。
“我给你找了个人过来,她兴许能治好你的怪病。”
青竹侧了侧身子,好让怀里的人可以看到楚云落的存在,
“这位楚姑娘,她的医术十分了得,各种疑难杂症在她手上,没有应付不了的。”
他将楚云落大大的夸奖了一番。
被他夸奖到这个份上,楚云落深知若是再不出面,就太对不住青竹对自己的卖力推销了。
上得前来,冲她轻声说道:“姑娘能否让我替你诊脉。”
哪知她触到楚云落的眼神之后,迅速扭转到一边:“不用,哥哥,你就听橙儿的,让橙儿清清白白的死去吧,我真的不想再受这样的苦了,你赶紧走吧,我不想一会儿犯病的时候,再对你说出无礼的话来,你愿意看着橙儿再受这样的苦楚吗?我真的不想了,我想永远是那个天真无邪的青橙,哥哥,你让我如愿吧。”
青橙的话,有些前后不搭的。
似乎想死,又有些不舍青竹。
不愿意让青竹见到她发病时的模样。
楚云落大致清楚,这位青橙姑娘的症结是在哪里。
她应该是中了情毒。
凡中此毒者,每隔半个时辰,便必须与人欢好,否则毒性一发,便会犹如万箭穿心,浑身疼痛难耐,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修为再强的人,也没有谁能做到休息半个小时便能再上战场与之欢好,且此毒是不分日夜的……
由此可见,青橙这异常消瘦的身形,必是中了此情毒的缘故。
好端端的一个女子,中了这样怪异刁钻的毒,确实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橙儿,你听我的,楚姑娘医术高明,与此前我替你找来的那些人不同,她绝对有这个实力治好你。”青竹耐心的解释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只是楚云落能明白,他这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好让青橙不这么抵触。
“我不信了,哥哥,我不信了,两年了,我这个样子已经两年了,若不是还牵挂着你,我早就已经死了,我现在这样活着,真的比死还要可怜。”
青橙一味的摇头,什么也听不进去。
此刻似乎只想以死了结自己,她活得太累太累。
每一天的活着,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挣扎。
她必须面对一个最龌龊的自己。
“橙儿,你听哥哥一次,再信哥哥一次好吗?”
青竹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滑出泪来。
他至亲的亲人,最疼爱的小妹妹,见到她这个样子,他何尝不心痛,何尝不觉得难受?
他比任何人都要过得痛苦,假如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她去承受这个痛,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橙儿受着这样的折磨。
这种折磨对一个女人而言,确实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他一直坚持不愿意让橙儿就这样去了,是他太自私了吗?
在楚云落未出现之前,他甚至想要随了她的心愿,让她清清白白的离开人世。
可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没有办法做到。
昨天一个晚上,他弄清楚了楚云落的所有事情,得知她脸上的毒是在其三岁时便已经有了,前段时间才对外宣称,毒性已除。
而以她替白小如诊治的手段看来,那个医好她脸上毒素的人,想必就是她自己吧?
于是,青竹又重新燃起了所有的希望。
看着青竹眼角的泪水,楚云落的心被感化了,她无比的明白此刻青竹的心情,这跟她眼看着小沫沫被毒性入侵发作时的痛苦,是一样的。
“青姑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楚云落缓声开口:
“依我看,事情还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青竹对她是极细心呵护着的,怕伤着她的颜面,伺候她的丫头们都是做完了事情便立刻走人,绝不在此多做停留,欢爱过后,替她及时擦拭。
所以,两年的时间,这青橙仍然能够保持得如此干净整洁。
“你有一个好哥哥,你即使不相信自己,也应该选择相信他。”她上前来,轻轻执起了青橙的手。
脉相很平稳,生命气息也很完整。
只是,情毒之毒,已经渗入到了她的血液当中。
这下是真的有些难办了……
见到楚云落的神色有些凝重,青橙当下便明白了:“没有办法是吗?都整整两年了,我过了两年这种娼妓不如的生活,今儿就给我个解脱了,我真的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每一天都睁着眼睛在想,我什么时候会死?我不想再活了。”
“那倒未必,你这毒是何人所下?”
楚云落有些奇怪,这青橙姑娘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导致被人下了如此之狠的巨毒在身?
心下不由得想到自己,假如不是因为当年她才三岁,那王氏只怕也会找来诸如情毒这般烈性的毒药毁了自己吧……
“说到底,此事是因我而起。”
青竹的语气里,透着深切的悲凉。
“我到邺城来有三年时间,橙儿是两年前染上的病,毕因当年,邺城出了一件很轰动的案子,那便帝都的姜府大小姐遇刺,而行刺之人,便是邺城的宋府长子,此事惊动了圣上,圣上要求严办,宋府很快被查封,府上一共二十九口人全部被处以死刑,当时宋府的一名小姐由于办案时不在府上便逃了出去,她见府上二十八人全部被杀,心中怨恨不已,便将此仇嫁接到了我的身上,我万万不曾料到的是,她会对橙儿下毒,宋府的案子过去半个月之久,她便自毁容颜到了城主府为奴,伺候橙儿,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找着机会加害于我,所以才将这情毒下到了橙儿的身上,让橙儿代替我受了这两年的苦。真是为难了她了……”
提及当年往事,青竹的眼里,皆是无法掩饰的悲泣以及愤怒。
“当年的事情,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我不过是个执行者,身为臣子,听命行事,是天职,我并未有任何过错,为何要将这股怨,算到橙儿身上来呢?她还这么年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