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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府是皇上赐给牟左相住的府邸,以前是前朝一个出身于苏州的大将军的府邸,所以整个牟府建得九曲十八弯,为典型的苏式园林建筑。
绕过好几次弯后,终于进了一座布置简洁硬朗的屋子,牟舍人带他们进内室,进内室前就听见了里面隐隐传来哭声,牟舍人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穿过两扇门,程曲莲看见有一个老妇人带着两个丫环跪在床边哭泣,牟舍人对着老妇人喊:“娘,太医院的院卿大人来了。”
老妇人连忙起身,颤颤崴崴地走向王院卿,眼泪叭叭地掉下来,说:“王大人,快给我家老爷看看,他…。”牟夫人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王院卿对着牟夫人行了礼说:“老夫定当尽力医治,还请夫人先坐下休息一番,莫太悲伤。”
牟舍人带着王院卿走到牟左相的床边,程曲莲也跟在他们的后面。
床上的牟左相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弥留状态。程曲莲下意识地想伸手把脉,但王院卿已先她一步把脉,程曲莲退后了两步,仔细地观察。
王院卿很快就把完了手脉,然后又伸手在牟相的颈脉处按了一会,叹气,收手,看向牟夫人说:“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了。”
牟夫人惊呼了一声,直接昏倒在地,王院卿让丫环们将牟夫人扶住,伸手在牟夫人的身上按了几处穴道,然后对牟舍人说:“先让牟夫人离开这,休息一下。”
牟舍人眼睛通红地点头,转身出去安置母亲。
在看病之前,牟舍人已清过一次场的,所以随着牟夫人以及她的丫环们的离开还有牟舍人的离开,屋子里就留了王院卿主仆与程曲莲主仆。
王院卿看向程曲莲说:“你去把一把脉吧。”
程曲莲点了点头,她先把了手脉,接着,摊开了牟左相的手掌,在他的手掌当中,赫然见着一个几近合成的红色圈,掌背上青筋爆出,血脉贲张。
果然,如此!程曲莲眼前一黑,灰喉用手托了她一下,稳住了她的身体。
“是马下风。”王院卿肯定地说。
马上风是在**时立马猝死,是急性,而马下风是**后延时而死,是慢性。但不管马上风还是马下风,都是风风夺命!当病人掌心中的红圈完全闭合,大罗金仙也难以救他的命。
“没救了。”程曲莲失魂落魄地说,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痛感保持头脑的清醒,她的回春酒虽然有效,但是经过她的改良,就算多饮,也不致于得如此急的马下风,更何况她当时有嘱咐吴左拾遗要告戒左相适量,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牟舍人回转,王院卿对他说:“老夫现在能做的是令左相大人暂时醒转一会,但醒后很快就会逝去,若不醒转,大约还可拖个一天一夜。”
牟舍人点头说:“还请院卿大人施术。”
王院卿拿出银针,在牟左相的百会穴刺激了几下,又在他的掌心中行了针,掌心出了四滴黑血,过一会,牟左相睁开了他的眼睛。
“父亲!”牟舍人跪在左相的床边,悲怆地喊了一声。
牟左相并没有迟疑,刚才他虽然不能动,可神识却是清楚的,所以发生的这些事,他都知道,他先看向王院卿,说:“麻烦院卿大人了,老夫想单独和小儿说几句。”
王院卿点头,他带着程曲莲主仆出了内寝,呆在了厅堂之中。
“照老夫看,左相大人应该是于昨夜行了房,似乎有用过药物的迹像,不知道是何药物,居然药性如此猛烈。”王院卿对程曲莲说。
程曲莲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擅长说谎,但一来是否真是她的药酒引起的还不确定,二来她对自己调的药酒还是颇有信心的,她借用了21世纪医学中的缓释技术,将几种药性最猛的药材,用能消化的羊膜包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释放药性,按照道理是不至于得马下风的。
“若是能查明原因,那定是极好的,但曲莲担心牟相的家人未必同意。”程曲莲用了一种回避的回答。
“老爷,老爷,妾是无辜的,妾是无辜的,妾没有要害老爷!”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凄惨的叫声。
很快地,一个年轻的女子冲了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强壮的家丁,似乎是想将她拖回去。
那些家丁手一碰到女子,女子就回转身,恶狠狠地对着他们说:“要是你们的脏手敢碰我,小心老爷醒过来马上杖杀了你们!”
家丁马上缩回了手,脸上对女子有着畏惧。
看来这女子平时定是极得宠的,所以府里的家丁都有些怕她。
年轻的女子抬腿就要往内寝闯,但程曲莲却看见她娇小的身子被狠狠地从里面踹飞了出来,像破布一般掉落在地上。
牟舍人眼睛红红地出来,怨毒地盯着她说:“你还有脸来见父亲,若不是你勾引父亲日日行欢,父亲又怎么会纵欲伤身终不可治,你该死!”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她嘴里吐了一口血,爬到牟舍人腿边,哭着说:“求大少爷让妾见老爷一面。”
牟舍人将她一脚踹开,愤怒地说:“父亲已经死了,我送你去地府见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年轻女子惊慌地喊,两个家丁见状就冲过去要将女子拖出去。
“大少爷,定是有人害老爷,有人毒害老爷。”年轻女子挣脱着喊,“昨日老爷*房前喝了三杯药酒,说是极补身子的,然后他就那样了,定是那药酒有毒!”
“放开她!”牟舍人对着家丁喊。
女子又跪到牟舍人面前说:“妾真是无辜的,老爷定是被那药酒给害了!”
“什么药酒?”牟舍人咬着牙问她。
女子急急地说:“老爷说是从程家药铺买来的回春酒,极为灵验,昨日老爷喝了三杯就出事了。”
程曲莲苦笑,王院卿惊讶地看着程曲莲,然后马上又眯着他的眼睛,看向别处。
“定是那程曲莲,上次在门下省时父亲排斥他,他就怀恨在心,这次暗加毒害!”牟舍人恨恨地说。
程曲莲抖了抖,她犹豫想要不要表明身份,现在正好是在枪口上,怕是牟家压根听不进她的解释吧。
“院卿大人,听说那程曲莲就在御药房中呆着,那他现在是不是在那里?”牟舍人看着院卿说。
王院卿缩了缩脑袋,满脸为难,转向程曲莲。
程曲莲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对着牟舍人行了平辈礼,然后说:“牟大人,在下正是程曲莲。”
“什么!你就是程曲莲?”程曲莲专为太后诊脉的事并没有被传开,所以牟舍人不知道为太后诊脉的太医就是她也不奇怪。
“正是,曲莲对左相大人只有景仰恭敬之心,从无怀恨之意。”程曲莲说。
“来人!给我将这下毒之人捆起来!”牟舍人直接喊人要将程曲莲抓起来。
“牟贤侄,程太医还需要为太后诊脉,若是此时将他抓起来,怕误了时辰,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你我都承受不起啊。”王院卿出来当和事佬。
“难道就让他逃走?”牟舍人怒吼。
“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进宫,让程太医先为太后诊脉,老夫陪着牟贤侄一起面圣说明事由,再由皇上定夺,如何?”王院卿即不愿得罪皇上,也不愿得罪牟府,他打算将皮球踢给德宗来解决。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折翼在使五
第八十六章 折翼在使五
第八十六章 折翼的天使五。
来时被视若贵宾,走时被当做犯人,程曲莲几乎是被押送着进了宫。
王院卿在与程曲莲分开时,悄悄地说:“老夫会帮你的。”
程曲莲微微点头致谢,虽然她对这老狐狸是否真的会帮她没有把握,但还是谢他肯说这句话。
随后,王院卿和牟舍人去了两仪殿求见德宗,而程曲莲去寿康宫为太后请脉。
还是高侍卫带着程曲莲去了寿康宫,前些日子,程曲莲趁着休沐去了高府为高夫人诊了脉,一切都安好,高侍卫对程曲莲的态度就更好了,每次出入寿康宫都是由他亲自陪着的。
进了太后寝宫,开始还隔着纱诊脉,后来文太后让人将纱直接去了,也不用悬丝诊脉,直接诊脉。但正是因为要除开纱直接诊脉,高侍卫等人就不便进去了,屋子里只有两个贴身的宫女和程曲莲。
程曲莲内心坦荡,而且身体不行又已在德宗那挂了号,她也没纠结,直接按太后的意思来做。
文太后的小腹微微有点凸起,程曲莲跪着请脉,手刚搭上去,心就一跳,第一次为太后诊脉时,滑脉虽然明显,但气虚血滞,隐现弦脉之相,而今天的弦脉更为明显,滑脉表现主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喜脉;弦脉指腹按在脉上,如按到到琴弦一般,是气机不畅,血滞难行之症。太后的脉相滑弦脉之相越来越明显,是流产之兆!
最为关键的是,文太后的流产之兆并非是吃药所致,而是她年纪偏大长期郁结于心而导致的,若是要保住这个胎儿,将会十分的困难。
“程太医,怎么了?”文太后犀利地盯着程曲莲问。
程曲莲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恭敬地回:“太后一切安好,只是气血有点不足,曲莲为太后开个方子即可。”滑弦脉之事还得禀过德宗才能确定,更何况,文太后的胎,还有保住的希望,虽然会困难些。
“哦,看来程太医并没有为牟左相的事烦恼呢。”文太后淡淡地说。
程曲莲马上抬头看着文太后,此事才发生没到一个半时辰,牟左相已死的事压根都不曾传开,文太后被关在这寿康宫中,消息又从何而来?更何况,她与牟左相的事有关,此事知晓的人也不过王院卿牟舍人等几人,他们这几人还在两仪殿中,而太后,却如此清楚她会与牟左相的事扯上关系,为什么?
“太后过虑了,曲莲与牟相平素并无来往,又能烦恼什么?”程曲莲不动声色地回。
文太后微笑着说:“是哀家多虑了,不过程太医这段日子于哀家有恩,若是有麻烦,哀家定当会帮程太医的。”
程曲莲低头,敛眸,将情绪放在眼底。
从寿康宫出来,高公公就候在外面,说是德宗让她去两仪殿呆着,没有出动小占子直接高公公来请,看来事情有些头大啊。
程曲莲有一种麻烦事缠身的感觉,文太后在牟相之事上定是有所算计的,搞不好是她一手安排的也不一定。
到了两仪殿,牟舍人王院卿等人都在,还有张院使也在,吴左拾遗也在,还有两小瓶药酒摆在桌子上,程曲莲认得正是程家药铺的回春酒瓶子,但那时还不曾有玻璃瓶的包装,所以用的是陶瓷瓶装,并不透明。
“程太医,这位吴卿说这药酒是你亲手交给他的,此事当真?”德宗看向程曲莲问。
程曲莲躬身回说:“瓶子和标记确是程家药铺,微臣确实曾经亲手交给吴左拾遗六瓶药酒,但不确定这些药酒就是微臣交给吴大人的那些。”
“程大人,你想推卸责任吗?这明明就是你交给我的药酒。”吴左拾遗冲动地说。
程曲莲对吴左拾遗说:“吴大人,那你又如何证明这药酒就是在下亲手交给你的那些酒?”
“你将药酒交给我的当天,我就把酒送进了牟相府里,难道牟相还会换掉这些酒吗?”吴左拾遗脸红脖子粗地争辩着。
“皇上,能否让曲莲看一下瓶中的酒?”程曲莲没有和吴左拾遗无谓地争辩,转向德宗说。
“准。”德宗直接回了一个字。
高侍卫将两瓶药酒端了过来,递给程曲莲。
程曲莲拔出酒盖,先闻了闻,没有异常,又略倒了些酒出来,用舌尖尝了一下,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