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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曲莲二话不说,双手紧紧地拽住自己的领口。
男子见上衣扒不下来,他改为进攻程曲莲的裤子,手很快就解开了程曲莲的裤带。
程曲莲咬了咬牙,伸出脚,狠狠地踢向那男子的命根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着深宫中这身份不明的男子使出这阴招,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被逼到了绝处,终于踢了出去。
男子大叫了声“哎哟”,从程曲莲的身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程曲莲奇怪地看着自己的脚,明明踢了个空,怎么男子就倒向反方面了?她爬了起来,拴好自己的裤带,看见男子昏了过去,不过还是有呼吸的,程曲莲没敢再搭他的脉,慌张地打开门就想跑出去。
一开门,两个侍卫像门神似的盯着她,一个侍卫扣住她的手,另一个侍卫走进屋子里查看情况。
正文 第十二章 九重天之威
第十二章九重天之威
程曲莲很快被带走,侍卫抓着她的胳膊,大跨步地走到了小屋子旁边不远的一个大屋子旁。这是什么宫殿,又是哪里,程曲莲完全不知,她只能确认这是皇宫最深处角落里偏僻得几近于冷宫的一个地方。
进了大屋子,外屋还是那般阴冷,侍卫将程曲莲带到了里屋,内外两重天,里屋点着一只很大的烛灯,四角还放了四只小的油灯,一个穿着明黄常服的男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不怒而威。
程曲莲连忙拜倒在地,磕了三个头,说:“草民见过皇上。”看到男子穿的衣服,程曲莲连脸都没敢去看就赶紧跪地,在皇宫中敢穿着赤黄近明黄色服饰的男子,除当朝皇帝德宗赵存塘外不作他想。
室内静默,程曲莲想起刚才那倒地口吐白沫的年青男子,脑袋上汗珠一颗一颗挤了出来,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生了什么病?”德宗缓缓地开口,他的眼睛盯着地上的程曲莲。
他?程曲莲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问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低着头说:“虚脉与洪脉先承后继,非常人正常之脉,恐有大不妙之症状。”程曲莲如实回答。
德宗又默了会,接着说:“真快死了?”
“呃…”程曲莲听不出德宗是希望那人死还是不希望,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病人虽然病情凶猛,但胜在年青体壮,若是好好医治,会有生机一线也未定。”当御医的一大守则:万事不绝对,医得好医不好都要掺着说。
“抬起头来。”德宗命令她。
程曲莲心颤了一下,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但眼依然垂着,焦点放在了德宗常服放在膝盖上的手。
“看着朕。”德宗又说。
妈呀!皇上这是要掌嘴么?程曲莲胡思乱想着,绷着脸,很紧张地抬起头。
德宗长得出乎意料的年青,五官棱角分明皮肤又带了些小麦色,看去时常在阳光下晒着,程曲莲不敢细看,稍微抬了眼,又垂了下去。
“呵呵,长得倒还真的不错,秀气,有男子的潇洒又有女子的清弱,难怪他会喜欢。”德宗的语气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他会喜欢……是指那快死的病号?程曲莲脑子里的冒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但又不能问人解疑,只是乖乖地低着头,默默地自己推敲。
“朕将他交给你医治,他,不能死。”德宗一字一句地说,落在程曲莲的耳朵里,沉沉地压在了她的心上。
程曲莲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开口:“草民医术低微,连入太医院的资格都没有,恐怕不能胜任。”
“医术低?听说你十四岁就曾救了一个濒死的孕妇,救得两命,被京城平民称为小神医,这样的医术都低微,是想骗朕吗?”德宗冷哼了两声。
“皇上恕罪。”程曲莲把头放在地上不敢抬起,天子之威,令人不敢直面,程曲莲磕了头说:“当年救那孕妇只是机缘巧合,并非草民医术高明,草民身体一直有恙,自己医术不精难以医好自身,所以才不敢接过医治那位病患。”程曲莲搬出了程老太爷为了将程白术弄进太医院而谎称程曲莲身体有病的借口,这个借口程曲莲早就知晓,只是她本来就不想再牵扯进皇家恩怨之中,也就没有澄清。
“你们程家那点龌龊事,别以为朕不知,哼,朕让你治,你就治,每日都进宫治病,他死了,你,就跟着陪葬吧。”德宗隐隐含怒地说。
程曲莲不敢再多话,只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德宗站了起来,走过程曲莲身边的时候,又说:“此事得保密,若是被人知晓,杀!”
程曲莲抖了抖,伏得更低了。
德宗低头,看见程曲莲小小的身体缩在那,颇像他养着的一只小狗,轻笑了一声,走了。
德宗走了好一会,程曲莲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跪得太久,她站了一下又差点摔了回去,腿都麻了,膝盖还有些痛,她皱着眉,为接到的新的秘密任务发愁。父亲说得对,入了权势之争的泥淖,想独善其身而不得,想退离江湖而不得,想守住本心而不得。
程曲莲的手又伸到了袖子里,在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布团,她还不曾打开,但能肯定布团上写的文字,将会在她的生活里产生巨大的影响。能让皇帝这么紧张着的人,又需要避开皇帝耳目的事,会是小事吗?何况,那个年青男子似乎有龙阳之癖,若是下次又来扒她衣服,她到底是敲昏他呢还是毒昏他呢?离宫的路上,程曲莲满头的乌云,她叹了口气。
回到程府时,子时刚至,月亮爬至正中,弯弯的如少女微笑的眉眼,除夕夜,月不圆,人团圆,心却有缺。
程府的人居然都还未睡,程曲莲刚进角门,守门的人就和她说老太爷一直在等着她,她一回来就要先去老太爷那回事。
程曲莲到老太爷屋子里时,程二老爷和大少爷程寒水和二少爷程菖蒲都在场,看见程曲莲进来,四个的眼睛里都射出了嗖嗖的火光。
老太爷的脸色明显有些着急,他赶着问程曲莲:“宫里传你何事?”
程曲莲盯着满脸褶子的脸,看着老太爷着急的样,知晓他是怕他的谎言被揭穿,心里暗暗有点爽,虽然嘲笑祖父很不孝,但她还是有一点点兴灾乐祸的高兴。
“皇上听说小莲的身体有恙一直未能找到缘由,怜小莲父亲为皇后之事心力憔悴而亡,特恩旨小莲进太池宫调养。”程曲莲回,她后面要日日进宫为那不知名的年青男子治病,正好用了个借口。
老太爷的脸色明显僵硬了,程二老爷更是难看,程曲莲才不管他们,行了个礼就回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子,子时二刻。
连丫环们都避开,程曲莲拿出小布团,看清了布团上写着的那些字,心里抽抽的,脸色大变,将布团烧掉,闷头盖上被子,程曲莲很想卷起母亲和细软,逃出这京城。
正文 第十三章 心怀鬼胎
第十三章心怀鬼胎。
“正月初八,有人衣衫褴褛饿昏于门前,留之。”小布团上的内容不多,但信息很丰富,一个是有人会上门来,而且要程曲莲留他或她在身边,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与那年青男子是有关系的,而留在程府,又想做什么呢?一个原因肯定是要程曲莲长期地为那年青男子所用,而其他的原因,或许会将整个程府拖入泥潭。
要不要按那年青男子说的去做?程曲莲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
父亲的死因,程曲莲百思不得其解,而那年青男子或许是知道的,并且他还知道她是程三公子,听皇上的语气,似乎他还假装喜欢她所以才让皇上召她入宫的。
如果她拒绝,就能拒绝得了吗?年青的男子又对程府和她知道多少?
程曲莲想起了那完美的五官,又想起了那锐利的眼神,还有他在虚脉洪脉交替中依然能轻松地抓住她并压住她,这样的人,神秘莫测的背景和神秘的身手,还有德宗下的一定要保他命的命令……
人生会面临很多的选择,有些选择有再选的机会,有些选择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程曲莲从小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稍有不慎不仅会累着她自己还会累着父亲和母亲,她从不与贴身丫环与贴身小厮之外的人距离超过两尺长,每天都先吃改变嗓音的药,连睡觉都不会去除抹胸,她的每一双鞋都做了内增高的处理,所以她也不会随便脱鞋。
到了鱼肚白时,程曲莲闭上眼前,决定不冒险,程府家大业大,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守成,而冒险,等她翅膀硬了再说吧。
当程曲莲被推醒的时候,她才眯了半个时辰,睁开眼,看见的是慕氏担忧的眼神。
“莲儿,昨日进宫何事?”慕氏坐在她的旁边,帮她梳理衣物时问。
程曲莲微笑着说:“母亲,皇上说父亲为了皇后的事心力憔悴而殁,又听闻我身体有恙久治不愈,特恩旨我可每日进宫进太池宫调养。”程曲莲用了同样的借口免慕氏多想。
“真的?”慕氏明显高兴了些,抱住程曲莲说:“这太池宫可是从太池山上远远地接了温泉水聚成的,莫说病人,倒是常人多泡泡也是极好,太好了,你父亲总不算白白去了。”说到最后,她又哽咽了些。
母女俩又细细地说了会话,直到扶桑端了早点进来,程曲莲因为老太爷特许不用去向他们请安,所以可以睡得晚些,慕氏是去请了安才来找程曲莲。
正月初一,早点丰富许多,慕氏的是长长的面条加一个蛋,而程曲莲也是面条,但有两个蛋。面条上还难得地飘了些青菜,是程府京郊产的棚菜,在这冬日时算是极难得了。
吃了早点,程府大管家程崎山就到了主屋来通传,说门口来了小黄车,让程曲莲收拾一下跟着进宫。
程崎山看见程曲莲的时候,他的脸上带上了明显谄媚的笑,半弯着身子,恭敬地走在程曲莲的后面,一直到门口。
程府西院东厢房,大表小姐赵紫怡端庄地坐在凳子上绣着一个荷包,大丫环沉香端了一杯青花瓷的茶碗过来,放在桌子上,对赵紫怡说:“小姐,莫要闷闷不乐了,这西院虽然小,可布置的东西可一点也不比咱们赵家差。”
程紫怡放下荷包,抬起头,说:“我又不是为了住这小屋子而不开心,而是想起父亲和母亲还有姨妈要我做的事不开心。”
沉香轻笑说:“小姐本就到了婚嫁的时候,那程三公子长得俊秀又多才华,不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夫婿么?”
程紫怡脸色微红,啐了沉香一下,说:“小蹄子,乱说什么!那程三公子再好,一个大家小姐又怎么能做出勾引之事,莫说是主动勾搭,便是与他私下说些什么,那也会被耻笑的。”
沉香把茶端给赵紫怡,微蹲着身子,咬着赵紫怡的耳根子说:“小姐,这程府还不都是老太爷和二姨父说了算嘛,你可别忘了隔壁那小狐狸精,她可不管什么脸面的。”
赵紫怡的脸马上黑了下来,恨恨地说:“真想不通姨妈为什么要叫上这狐狸精,有我一个还不够吗?”她捏着手上的绣针,不小心刺进手里,顿时哎哟了一声,沉香马上抓起小姐的手,看见一颗血珠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东厢主屋一阵忙乱。
而二表小姐赵紫袅钭倚在榻上,听着自己的大丫环荷香说着隔壁忙乱的八卦,脸上又带上了那些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
她才十四岁,身量没有完全长开,但躺在那,却自有一种风流的体态。
“小姐,你不要整天懒洋洋的,如果能嫁给程三公子,您可就一步登天了。”荷香一脸恨铁不成钢。
赵紫袅拿起榻上茶几放着的糖果,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