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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妈毕竟年纪大,镇定沉稳些,若无其事的笑笑,走过来帮她掖好被子:“没什么事,我们无事瞎聊呢,吵到小姐了。”
杜若菲冷了脸:“说实话,娘到底把然哥怎么了?”
沈妈和兰儿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位六岁的小主子怕是已经听到她们的谈话了,相处这些日子也了解,这个小娃娃看着天真可人,什么都不懂,其实内心里聪明着呢。
不由的,沈妈也和兰儿站回一起,垂了手,两人把从她昨天从房里跑出去之后的事,都讲了一遍。
听完两人的叙述,杜若菲也不禁拧了眉。
杜煜然的身体状况差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那个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的杜煜然她不会忘记。
想来想去,这样下去,怕是他会真的受不了,到时候惹出些其他的事来,那就麻烦了。
这些事,说来起因还都是她,她虽感动于孟晚晴对她的维护,可是这样的事态发展定然不是她所期望的。
昨天杜煜然在竹林和背她回来的路上,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有所好转,她可不想他好不容易转变的额态度,因为这一次的受罚,而又回到过去的状态。
再加上……刚刚那个梦中的一切……
“兰儿和沈妈,你们过来帮我一下,我要去娘那儿一趟。”
站着的两人一惊:“小姐现在身体还没好,外面现在可冷着呢,您现在这样不适宜吹风啊。”
杜若菲看她们一眼,径自掀被,撑着身体下床:“注意点就没事,你们也知道现在天气有多冷,然哥只怕再跪下去,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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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杜若菲是由沈妈抱着去孟晚晴那儿的,到了那边门口,就见祈月守在旁边的耳房里,见她来了,赶紧迎了过来。
“祈月姐姐……”让沈妈把她放了下来,身体虽没什么力,但是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被沈妈差不多包成了个粽子,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也不方便的很。
“小姐来啦。”祈月见她走的吃力,笑着过来,又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杜若菲不禁暗暗的翻个白眼,二十多岁的心智,这样整天被人抱来抱去的,心理上还真是不大能承受得了。
看了一眼内室,又看看祈月,小声问了问:“娘呢?”
祈月笑,配合她也压低了声音:“在里面呢,不过……”祈月顿了顿,脸上有些担心:“夫人已经一个人在里面坐了好久了,什么事情也没做,只是坐着发呆,怕还是担心着大少爷。”
说着又笑着看向怀里的她,似是宠溺和戏谑的说道:“不过,小姐你来了就好了啊,夫人见了你啊,肯定心情就好了。”
杜若菲心里有些歉疚,也能体会此刻孟晚晴的心情。
到了内室门口,她笑着示意祈月把她放了下来,轻声吩咐兰儿和沈妈跟着祈月去厅房了坐会儿,靠着火盆暖暖身子,自己一个人掀帘进了内室。
孟晚晴靠着火盆坐着,一手拿着绣品,一手拿着针,只是眼神却是茫然的看着某处,明显心思根本不在刺绣上,脸那绣布快要掉进火盆了也没察觉。
杜若菲轻轻走过去,帮她把垂落的绣布捡了起来,又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针线。
针线一动,孟晚晴猛然回过了神来,见是她,退了去了脸上的愁容和担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菲儿怎么来啦?这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你这身子还没好呢,要是再严重了怎么办?”
杜若菲撒娇似地往孟晚晴怀里一钻:“人家想娘了嘛,娘都不想菲儿吗?”
“呵呵……你呀!”孟晚晴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子,拉过旁边的一个绣凳,让她也靠着火盆坐了下来。
“快来暖和一下,小心真的病情又严重了。”
杜若菲也不挣扎,顺着她的手就坐了下来。
孟晚晴又拿回绣品在一针一针的绣,杜若菲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种暖暖的感动,这样的相处就像是真的母女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杜若菲轻轻的开口:“娘,原谅然哥吧。”
孟晚晴拿针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准确的扎进了绣布上,似是毫不在乎,脸上淡淡的,头也没抬的说道:“他也不小了,以前是我们太过放纵他了,现在该让他受点教训了。”
“娘……”
“菲儿!”孟晚晴打断她的话,“你也不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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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情了,他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还为他求情?”
“就算是该罚,也够了呀,再说然哥的身体……”
“好了,菲儿,你别说了,让他跪着吧,说三天就三天,一个时辰都不能少。”
孟晚晴的眼睛里满是坚决,可是心疼却也是抑制不住的泄露了出来。
杜若菲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点了点头:“好,菲儿知道了。”
孟晚晴绣着绣品,杜若菲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杜若菲就起身给孟晚晴行了个礼走了。
晚上的时候,杜若菲在自己房里走来走去,心情总是定不下来。
她想起那天杜煜然背她回来的路上,迷迷糊糊间,有听他说过这次不是他做的。
她也担心杜煜然的身体,真怕这样下去,会闹出什么事来。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干脆拿了披风又把自己裹了,出了门。
“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外室的兰儿见她穿戴整齐的出来,显然要出门的样子,很是惊讶。
杜若菲想了想,招手让兰儿靠过来,挨着她耳朵低声吩咐了几句。
抬起头来,拍了拍她的肩,冲她点点头:“记住了吗?”
兰儿皱着眉,有些不赞同:“可是小姐你……”
“我没事,你只要按时去告诉娘这事就行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过去了,你要记得啊。”
杜若菲说完就往外走,又被兰儿拦了下来。
“要不,还是让沈妈跟小姐一起去吧,天这么晚了,你身体也还没好利索,若是路上有个什么……”
“好啦!我真的没事,我先去了。”绕开兰儿,杜若菲直接走了出去,没再去听兰儿担忧。
杜家的祠堂单独占了一个院落,每天白日里都会有人来打扫的,更换贡品什么的。晚上却只有一个人在这儿守着。
若是平日,那守夜的人早就回房窝回被子里了,尤其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又是这么晚了。只是,昨日府里的大少爷被罚到这儿来跪着,他也就不好太走就走掉。
硬撑着熬到现在这个时辰,他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困到还好,主要是冷。
守夜的人除了祠堂大堂旁的耳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猜着此刻的时辰,想着是不是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回房去休息去了。
回头看看亮堂的大堂,那里面大少爷就在那儿跪着。
守夜的中年男子叹口气,他虽也同情那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的大少爷,可是作为一个下人,主人家的事他们不好随便议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男子转身又进了耳房,外面太冷了,他还是回屋里去好了。
刚进屋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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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男子一惊,又转了出来,正要呵斥却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及时闭了嘴。
“夫……”男子刚要行礼,就被孟晚晴挥手拦住了。
“你也辛苦了,天色已晚,又这么冷,你就早些回房去休息吧。”孟晚晴压低了声音,跟男子说了句,就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门外。
透过半掩的门缝,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杜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
虽然膝下有蒲团垫着,可是这么冷的天,空荡荡的大堂里,连个火盆都没有,一想到儿子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她就一阵心疼。
可是……
想一想儿子做的事,她又无法不生他的气。事情虽然也不算太大,可是儿子这样的行为,着实有失男子汉该有的气度和涵养,罚他,而且罚的这么狠,只是想让他受点教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从没希望她孟晚晴的儿子将来可以是人中龙凤,可是他们必须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所以,即使自己心疼的要命,她也逼得自己狠心的让大儿子在这儿必须得跪三天三夜,谁求情都没用。
孟晚晴没进去,只是在门外站了良久,之后就带着祈月走了。
看着那一主一仆在雪地里渐渐走远的背影,躲在院子里一颗大槐树后的小小身子走了出来。
杜若菲笑了笑,就知道她心里也是心疼的厉害的。
知道此时这院子里,除了里面跪着的杜煜然,是没有其他人了的,她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大大方方的往大堂走去。
小手用劲推开大堂的门,沉重的木门嘎吱一声应声而开。
里面背对着门跪着的杜煜然听到声响,惊讶的回过头来,看着那裹着火红披风的小身影笑了,她已经醒了,还能跑来这里,应该是没事了。
杜煜然不懂为什么,看到她的瞬间,他会感觉自己送了口气,好像长久压在心上的大石,终于移走了。
“你身体好些了吗?”
虽然看到她安好的站在那儿,杜煜然还是冲口问了这么一句。
杜煜然回过头来的那一淡淡的笑容,让杜若菲不自觉的有了刹那间的失神,一半是惊讶,一半是惊艳。
没错,就是惊艳,回过神来的杜若菲自己,也无法相信那瞬间她居然会有惊艳的感觉,只是灯火中,少年回眸的刹那,原本身上自然的一股清冷,因那突然的一笑,渗入了一丝温和与暖意,像是一股和煦的春风,瞬间暖了凉意遍布的冬日。
杜若菲自我鄙视的摇摇头,摇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回了杜煜然一个笑容,反身关上门后,走了进去。
短短几步的路,她心里千转百回,刚刚杜煜然对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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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表示要跟她和好吗?
刚刚只想着要过来,把这事解决了,倒是没考虑过杜煜然的态度,若是他拒绝怎么办?
……
“菲儿?”杜煜然看着有些恍惚失神的杜若菲,不确定的叫了她一声。
“啊?!什么事,然哥?”杜若菲回过神来,有些慌乱。
杜煜然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禁又笑了,这一笑,却弄得杜若菲有些囧了。
“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等得她走近些,杜煜然又问了一遍。
“哦,已经好多了,我来呀……那个……”
杜若菲想着托词,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说事情。
杜煜然奇怪的看着她吞吞吐吐的走到他旁边,又在他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更奇怪了。
杜若菲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干脆就闭了嘴,跪下来虔诚的对着面前的排位磕了三个头,才立起上身来,腿却还在蒲团上跪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杜煜然眉头皱的更深:“你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杜若菲讪笑,“嗯,我想想啊,我要来干什么呢,我……”
杜煜然看着她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好了,别闹了,你身体刚好点,赶紧回去休息吧。”
“啊!?那个……其实我来是真的有事的,我……”总不能事情还没办就被人赶走吧,她现在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哦,对了,听他们说,娘已经罚你在这儿跪了一天一夜了,你腿疼不疼,现在反正没人,要不你就别跪着了,休息会儿吧。”
杜煜然猛然看向她,心里瞬间闪过的念头是,她要自己偷懒,难道是想要陷害他?可一看杜若菲根本就心思不在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向她,有些严肃的说道:“菲儿,我们……”
有些话,毕竟是第一次说,杜煜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
杜煜然看了一眼杜若菲,深吸一口气,凝聚了一些勇气,才又开口:“我们和好吧,以后不闹了好不好?”毕竟,以后我们会是相伴一生的夫妻。
最后一句,杜煜然没有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