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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过了,满足了?」
被问到的傢伙闹彆扭地不肯吱声。
「任轩!」她似乎也看出幺弟不愿开口,直接招来候在门外的人,「带二少爷回屋。」
任轩无声地走进屋,用早准备好的小毯子盖好慕容青瓕的腿,再将他抱起往外走。
「这些天正凉,没事少出门,无聊的话就叫煦阳陪着你。」
原本还算平静的人听到这句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地吼出来:「我不是妳的禁脔!」
「二少爷!」
「小姐……」
见他们姐弟阋牆的情景又出现,身在两位主子身边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踰矩,出声制止更了伤人的言语出现。然后极有默契地,一个迅速带走正在叛逆心态中的任性少爷,另一个说话阻拦若是谋生追出去的想法的小姐。
「小姐,虽然知道您是为了二少爷着想,但刚才那样的说法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二少爷是您的弟弟,不是您的……手下……」
跟随小姐许久的他们都清楚小姐的心地其实非常善良,总是默默做着为身边人好的事。但也许是她的性格所致,再是为人着想的建议到她嘴边听起来也像是命令一样。
如果小姐语气能柔和些,他们姐弟之间有怎会有如此时一般的矛盾存在?
他们明明是挂心着彼此,从二少爷方才说与他听的那一番明着是闲聊、实则要他明白小姐用心的话就能看出,二少爷心里是懂小姐的。
不过……小姐若是懂得如何放软身段,她便不是他的小姐了。
他的唇畔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心疼的弧度。
「为他好的事他只需要照做便是。」
她的表情显示她不愿多谈这一事,于是他亦不好再多讲什么地沉默下来。
「听单二说,你想回房休养?」
寂静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她忽然问。
「嗯,请小姐允许。」
「……也好。」沉吟须臾,她低低吐出这二字,然后转身走回屋门口,叫进翠儿和单二两人,交待道:「送佟护卫回他房里。」
语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让佟清世意外不已。
小姐会同意他的要求是在他预料之中,却没想过竟这样轻易得到应允!
他本以为还需要费些唇舌才能使小姐答应——毕竟她认定的事总是很难推翻的。即便她有时是会顺着他们,但前提是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而「礼教」显然不是她会接受的说辞,不然他也不必留在她的闺房两日余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小姐改变主意的呢?
在单二搀他回房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1
接下来,佟清世有种北苑「变天」了的感觉。
原本是他和傅子谦负责的护卫工作被转交到了单二身上:小姐考量到他的伤还没痊愈这一点可以理解,但并没必要将傅子谦也撤下啊!
而且他也清楚小姐当初虽然给他带回的那两人指派了事,却并不十分信任他们。不易相信外人,这是她多年来已定型的习性。可从前面一事看来,至少单二自那夜在有杀手潜入后已经获得小姐的信赖了。
不过也是,当时若没有单二鼎力相助的话,他们可能也护不了小姐、以及被迷烟熏得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张小少爷二人的周全。
只是,如今小姐对一个才进北苑不足两月的人这般倚重,即便那人是他带进府中的,依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接下来发生了另一件事,更教他不懂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此事得从小姐对夫人的表亲——曹家人的家族生意的打压说起。
他回了自己房里第二天才自傅子谦口中得知,就在他受伤的隔日,小姐便强势地要求表少爷立刻离府,并下令慕容家所有的生意一律不得和曹家人有牵扯,甚至其他敢与曹家做买卖的店舖也将受「株连」,成为慕容家所有商铺拒绝往来的对象。
比起只算中等规模的曹家生意,商场上的人当然是更不敢得罪具有霸主地位的慕容家了,于是原本和曹家生意长期合作的商号纷纷与之断绝了商业交往。再加上小姐命令自家人刻意截其货源、掠其客源,那些曾经门庭若市的曹家铺子短短数日便已经乏人问津了。
遭遇这般恶意的打压,还有前面无礼送客的对待,身为当家的曹之墨自然是要讨一个说法的。而且他又算是夫人的半个「娘家人」,发生这种事,向来极为护短的夫人必然也不会默不作声。另外还有基于姻亲关系欲前来求情的大少奶奶……
一时间北苑前门的门槛是差点都被这些不速客踩坏了。
好在府里的人都明白,北苑未经慕容青丝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所以来通报想见人的都只能在苑外着急,里面的那位一天不同意,他们就一天不得其门而入。
就这么拖着,曹之墨表少爷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对北苑下了毒手。
与上回不同的是,上回的主要对象是做客的张小少爷,而这一次却是冲着当家作主的那位来的。
受雇的人趁着珠儿不注意的时候在慕容青丝宵夜的莲子羹中投了毒,若不是苏大及时闯进书房阻止那碗羹入小姐的口的话,现在慕容家恐怕已经一团乱了。
结果在这事发生之后,主负责北苑饮食的任务很快全数移交给了苏大。珠儿则被从管理厨物的一方换下来,单纯只负责小姐的生活起居;换句话说,彻底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婢女。
这便也是佟清世感到不解的地方。
虽然说珠儿的马虎确实是应当要付主要责任,可是只要是人,偶尔的疏忽在所难免。珠儿跟着小姐那么些年,她的谨慎细致小姐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实在没必要就这么干脆撤下。
另一方面,他也困惑苏大、单二两人竟如此轻易地得到了小姐的全副信赖。
的确,无论是单二之前的护卫或是苏大后来发现毒物,二者皆算得上是救了命的行为,只不过……
小姐并非容易接受新面孔的人,而现下将饮食料理交给苏大又把北苑的防卫压到单二身上的举动,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连整苑的性命都交付于他们了——这可是曾经唯有他们几个北苑「旧部」才获得的……「殊荣」啊!
所以他这带人回府的人如今反而开始愈加不确定起来:那两个人……真的值得如此信任吗?
「佟护卫……佟护卫?」
吹气似的轻呼将他远走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回神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书房之中。无论是坐在书桌前十指交握、正满颜等待着什么的平和神色的小姐,还是站在一旁好奇的傅氏兄弟都把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而方才出声叫他的,则是近几日刚被允许参与每日议事的单二。
——对了,这同样也是教他感到莫名的一点:小姐居然已经放心让单二出席可说是北苑乃至整座慕容府最机密的议事了!
「小姐在问你对于来夏减少藕花莲子以及菱角收购量的看法。」见佟清世的目光一直瞅在自己身上,单二以为他是不太清楚眼下的状况,悄声提点。
佟清世闻言连忙收敛心神。
暗酌了片刻,朗声道:「根据今年夏品的销量来看,似乎并没有大肆减低收购量的必要。不过,若是明年的产量比今年高的话,清世认为……倒是不妨减少供应北方的货源,以提高货物总体的品质为主。」
「因为会有人眼红我们今年的收益,明年效彷?」
不必他作过多说明便能明瞭的话中未尽之意。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小姐似乎还是他的那个小姐……
轻轻颔首,表示小姐所言非虚。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四月前评估好周遭产区大致的产量,然后再确定平或减、减多少的问题。子丞,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
「是。」
合上一本账册,放到一旁,然后又迅速翻开新的一本。
「子谦,之前交给你的和『前锦』合作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眼里瞧的是底下银号送来刚结束一季的账目,嘴里问的却是一段时间前交待他们的其他生意。
家大业大的背后总是有人付出相应的心血,慕容家的诺大产业差不多佔尽慕容青丝全部的时间与精力。
过年后才将满十七的她,那纤弱的肩膀竟已将此庞然家业扛了好些年……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便忍不住心疼她的辛苦,所以总恨不能帮她多担负一些。可惜他一个人能做的——如此有限。
「依照小姐的吩咐,对他们表面合作私底下刁难,最近的几票下来他们应该亏了万余两银子。中和前两票引他们上勾释出的盈余后,他们大约还亏损六千有剩。」
「是吗?」
「是的,小姐。而且先前依照您交代的让他们与我们一口气定下了五年的约,如果他们不继续合作关系的话,光是违约的赔偿就能让他们立刻週转不灵。」
「很好。」慕容青丝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就这样保持下去。」
「是。」
书房内蓦地默了下来,慕容青丝似乎忽然变得专心致志地看起账本来,而他们几人则耐心候着她接下来可能有的问话和交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2
静了好一阵子,单二突兀地开口问:「小姐,请问您为何与『前锦』合作又不给他们利润空间?」
此话一出,房内更是一丝丝多余的声响也不见了。
佟清世在粗略推测到他问话的大概内容时疾速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却已为时过晚,来不及阻止全话脱口。
慕容青丝自账册间抬起头,凝视了单二许久。
面无表情的脸庞教人压根看不出她心底在盘算着什么。
尔后,她以同样使人听不出思绪的平板声调轻轻说:「单二,在这慕容府里做事,有两点你必须记住。」
「小姐请讲。」
「第一,对你的主子——也就是我——绝对忠诚,相信这点应该不需要我赘述吧?」
「是的,小姐。」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得对我做的决定提出任何质疑,你需要的是执行。只管照做便是,不必明白为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单二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莽撞了的话,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而蠢货是不会有机会被小姐容许参与书房议事的。
「明白了,小姐。是小的多问了。」
慕容青丝淡淡斜睨了他一眼,满意似地点点头。
顿了须臾,又道:「不过这次我就破例满足你的好奇。我要吃掉那家铺子。」
顿时,不约而同响起几道紧张倒吸气的声音。
虽然商场上大家施计吃下小家是很正常易见的事情,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但像这样无所不用其极还被小姐以理所当然的态度明白告知情况,还是第一次。
所以不能怪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在他们心目中一直面冷心善的小姐突然将自己冷酷的一面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有点……无所适从罢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佟护卫留一下。」她看上去彷彿对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吩咐。
「是。」
待其余人合门退下之后,她侧过头,目光瞟向一旁的座椅,片刻,转回到他身上。
视线相接,不用多余的语言,佟清世明白她是在让他先入座再说。
为了赶快进入小姐留下他的正题,他迅速搬了椅子坐下来。却不想,坐下半晌后,仍未听见小姐开口说话——她不知何时开始出神地盯着窗台边已落光了叶、宛如枯木般的秃枝,彷若忘记了还有人在屋中一般。
他顺着她望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的只有一派初冬花园的冷清景象。
再回眼瞧向慕容青丝,依旧淡漠的脸上却有清晰可见的悲伤之意。
「小姐,」不愿见她露出落寞的表情,他忍不住出声企图转开她的注意,「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摇摇头,许久,浅浅地叹息。
「繁华的光景总有尽头。」
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