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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和另外两个小丫头试图上来助阵,凝萱眼睛发红,吃人一般盯着春儿:“你是大*奶送来的丫头,就不怕本县主将你卖了”
三人果然被这种眼神骇住了,两腿一软,都瘫在了地上。
第二零七章 床前久病无孝子
凝萱的猜测一点不错,老姨奶奶的生活明明是困窘不堪,又怎么请的起三个丫头做下人,分明就是将军府派来伺候的,依顾大*奶的性格,她断然不会将卖身契一同送给老姨奶奶,三个丫头想要有好日子过,除了要用心伺候老姨奶奶,更要紧的是不能得罪真正的顾家掌权人。
凝萱一句话吓得三人瘫倒在地,你瞧我我瞧你,再也没人敢上前为老姨奶奶鸣不平。倒是她儿媳缓过了劲,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桂嬷嬷身边,“我婆婆是无心的,并不是有意去害公主,我婆婆是无心的……”
顾三奶奶便如同着了魔一般,反复念叨这几句话,就好像她说的越多就越能博得同情似的。
其实大公主那一下子撞的并不重,五六息的功夫就已经清醒了不少,只是头疼欲裂。大公主用手帕堵着渐渐止血的额头,“魏家小子,扶本宫坐下。”
原先坐的那一把早就被撞翻,元辉只能搀扶着大公主坐到紧靠门帘不远的一只绣墩上。大公主向众人道:“桂嬷嬷留下,余下的人都出去,本宫有话和她说。”
屋子里早就是一团乱,地上随手捞起一截碎木头都能当凶器,桂嬷嬷年老,凝萱不敢冒险。虽然明白养母是怕接下来的辛秘被人听到传扬出去,但凝萱还是硬着头皮道:“母亲,就叫三哥留下吧!”桂嬷嬷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知道这里的凶险,忙应和道:“殿下就听县主一句劝,奴婢在门外候着,有事儿你只管吆喝一声。量某些人也不敢再动歪念头!”
桂嬷嬷凶狠的目光扎在老姨奶奶身上,然后不客气的拽着顾三奶奶就出了屋子。
凝萱等人站在外面的围廊上,细心打量院中摆设,窗棂上剥蚀了原本鲜艳的颜色,东厢那边甚至还有个不小的耗子洞,紧靠墙根摆了个泥炉子,此刻早没了烟火,被冷风吹得扑啦啦颤抖。
凝萱慢慢收回视线,笑着问道:“听大*奶说,年前曾叫人来瞧过,看样子是底下人不守规矩,没将大*奶的意思转达明白,三奶奶别恼,等我家去再告诉大*奶!”
顾三奶奶慌道:“县主万万不可,”语气急促而不安,等察觉这种局促之后,古三奶奶又放缓了声音,尴尬的笑道:“大*奶是好心人,对我们也照顾,只是家里的事儿都是婆婆做主,有些话我不方便和县主直说。”
凝萱长叹一声:“三奶奶能明白就好,大*奶夹在这中间里外不妥,只怕今后对你们的照拂便要更少了。”顾三奶奶一听,不太漂亮的脸蛋顿时成了半个苦瓜,对着凝萱欲言又止。桂嬷嬷见不得这种小家子做派,更奇怪姑娘干什么跟个仇人多话,便悄悄凑近凝萱:“姑娘,这儿风大,你往里站站吧!”
凝萱笑道:“不妨事,我瞧这儿清清凉凉的,脑子也明亮些,我劝三奶奶也别嫌冷,多想想今后的路才是!”
“姑娘可是话里有话啊!”顾三奶奶问的小心翼翼。
凝萱不看她,反而眺望前院,漫不经心的说道:“三奶奶家门前的匾额是……”顾三奶奶心领神会,“是前街的一家小铺子做的,掌柜的没什么文采,勉强续写了后面的那个字,怎么能和公公的字相媲美。”
凝萱嫣然一笑,这个顾三奶奶倒是好眼力,只怕心中早就明白那门上的匾额不妥了吧。凝萱轻敛眉头:“确实辱没了父亲的好字。”
“妹妹觉得不好……我便撤下来?”顾三奶奶询问的时候顺带着瞥了瞥桂嬷嬷。凝萱慌的摆手:“这可使不得,三奶奶家的门匾如何因我几句话就摘下来,叫外人听了去,岂不是我们将军府仗势欺人!”
顾三奶奶神色黯淡:“实话和妹妹说了吧,因为这匾额的事儿,我没少劝婆婆,每每都惹得她老人家一把辛酸泪,三爷又是个驴脾气,从来不听我们多说半句。那匾额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一把无形的刀,日日悬在我们头顶,指不定哪日就落下来。”
顾三奶奶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压低声音道:“郎中也说,婆婆是熬不到这个春天了,所以妹妹放心,为了救下三爷和小姑子,婆婆不会再对公主出言不逊的。其实,其实嫂子也有私心,三爷纵然不好,可到底也是我的夫婿,妹妹若手可通天,若能……”
凝萱淡淡一笑,截住了三奶奶往下的话:“手可通天谈不上,只是三奶奶要想换回三爷也绝非不能,”凝萱说完这话的时候小心的辨别着对方的神情,就见三奶奶的两条眉毛先是往下一沉,然后嘴角抽搐一下才微微上翘,气喘的很慢。
这绝对不是开心应该有的表情。
难道顾三奶奶并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回家?
凝萱顿了顿,“只是我怕三奶奶做不得主,纵然我提了条件你也未必能应承下来。”顾三奶奶几乎不叫人察觉的松了口气,凝萱笑意更盛,甚至主动往前走近两步,以表示友好:“三奶奶心思通透,不说你也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凝萱单手一指,正是外院大门的方向,顾三奶奶拍着手笑:“明白,明白!”
“我也不白白叫三奶奶操劳一场,顾三爷的确不好,与其跟着他担惊受怕,不如早点寻个好路子,听说三奶奶家还有个在读书的弟弟?”
不但有个弟弟,更有三位待嫁的妹子,那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来撑着,想要凭老姨奶奶这点子家当,只怕三奶奶娘家后半辈子都指不上。
顾三奶奶沉默的点点头,心里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正说时,里屋有了动静,众人忙屏气敛神,盯着门帘子不出声。不大会儿,就见元辉搀扶着大公主脚步不稳的走了出来,大公主面色苍白的吓人,额角处残留的血渍更显得鲜红触目。二人身后的内室死一般寂静,顾三奶奶又是惊又是喜。她既怕婆婆死后将军府翻脸无情,将自己赶了出去,又喜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眼瞧着就要坍圮,顾三奶奶终究没忍住,悻悻然的冲众人一躬身,扭头进了内室。
。……
大公主回府之后,当晚便一病不起,彻夜的说胡话,众人听不懂,唯独跟着最久的桂嬷嬷心里清楚,这位老人家就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小声啜泣,任谁劝说也不好使。眉州城里几个出名的大夫都叫了来,轮番诊脉,都是殿下这是心病,能不能熬过去要看天意。
顾云鹤当时就火了,一盏好茶碎了满地,什么看天意,若看天意请你们这些废物来作甚!几个老郎中面色僵硬,对大公主的病情就更加的不尽心。
凝萱冷冷的看着满屋子的围绕的身影,心里却发寒,真正关心养母的除了桂嬷嬷到底有几个?
母亲总说儿子指不上,媳妇又不是自己选的,现在人瘫在榻上,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晚,按照郎中的话来说,那就得擎着,等着,看阎王册上她的阳寿尽没尽。
顾云鹤倒是心疼媳妇,找了个理由叫顾大*奶进屋歇着,声称他和云霆来侍疾,乾氏嘴巴不说,但心里委屈,也要跟着凑热闹。桂嬷嬷看着闹哄哄的一帮人,慢慢收了眼泪,头一次直面顶撞顾云鹤:“两位爷,侍疾本就是女人干的活儿,既然大*奶不能,只叫老奴来做便好。”
凝萱静静挽住桂嬷嬷:“我是女儿,却也顶半个儿子用,嬷嬷不嫌弃,我和你老守夜。”
床前久病无孝子,大公主一不缺钱,二不缺人,少的便是对她的真心。而真心恰恰是顾云鹤不具备的奢侈玩意儿!
顾云霆比他哥哥多点良心,略一思忖,也觉得这是最佳的法子,顾云霆拉着兄长站到了落地宫灯下,低声道:“萱妹妹心细如针,她来照顾母亲再好不过,乾氏多有疑点,不能在此时冒险。”
顾云鹤本对凝萱有几分好感,但刚刚那丫头的一席话确实叫自己不舒爽,顾云鹤冷道:“伺候母亲,难道不是我们兄弟分内的事儿?推诿到别人身上,我瞧二弟的做法不妥。”
“大哥!”顾云霆也开始气急败坏起来:“你能端茶倒水,可擦背换衣呢?也是你来?你既然心疼嫂子,就别挡着咱们妹妹给母亲尽孝。”
顾云鹤与顾云霆虽然不是双生子,但也是前后脚出生,差了不到两岁,正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年纪,这会儿顾云霆的眼睛也冒火光了,口气自然冲了许多。
往日还有顾大*奶打圆场,现在她不在,乾氏一早吓得瑟缩在角落里。凝萱不耐烦的抬头,冰冷的看着二人:“哥哥们不是要去赴宴?哪有主人不到场的道理,这儿我用心打理,不会叫母亲受委屈,何况还有七八个大夫都候着,人多了反而平添烦恼。要紧的是别叫外面人察觉到母亲的病情!”
几位郎中年纪颇大,经历的腌臜事儿多,对这种豪门大户里的是非也有所听闻,知道今儿是撞见了什么局,君山县主这话里可透着锋芒啊!他们七八位诺诺的垂着头不敢看两位将军,心虚不言而喻。
第二零八章 惊闻(二更)
桂嬷嬷浑浊的眼珠子直看着顾家俩兄弟一前一后出了门,终于没撑住,趴在床沿上失声痛哭。
凝萱被这一声撕心裂肺哭的有些不知所措,脸色黑的很:“嬷嬷就算要发泄也该看个地方,母亲需要静养,外面又有郎中大夫,难道真要弄个人尽皆知!”
凝萱虽然知道桂嬷嬷委屈,但此时此刻用软绵绵的腔调去劝说肯定没用,反而会叫伤心者更加难过。凝萱的计策果然有效,桂嬷嬷一听就憋了回去,只是不断打嗝,可见哭的狠了。
桂嬷嬷定定瞅着凝萱良久,忽然匍匐在地上,说话间就要给凝萱行拜大礼:“姑娘对公主大恩,老奴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凝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桂嬷嬷拽起来,要是外人见了一定惊呼不止,县主什么时候这般粗鲁了,拉扯的动作和外院那些小媳妇掐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前者是好心,后者是恶意。
凝萱正要不客气的数落桂嬷嬷的举动,桂嬷嬷先用两手掩住了脸,哽咽道:“都说不是亲娘养的,终究隔了一层肚皮,主子你怎么不睁开眼瞧瞧,到底谁才是亲,谁才是疏!当初老奴黑了心肠子,说那些遭天谴的话,不然姑娘何必受那些委屈,经历那些波折。”
桂嬷嬷松了捂住的两手,满心都是忏悔:“老奴不瞒着姑娘,当初你在京城出事,殿下紧忙着要叫人去追你,是……是奴婢这个浑人拦着,才叫姑娘险些,险些被奸人所害!”
凝萱雷击般愣在了当场。
她明明都打算忘记此事,桂嬷嬷为什么又要重提?
凝萱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榻上依旧梦魇着的大公主。
“一开始是老奴怕姑娘的事儿影响了两位爷的前程,延误了救姑娘的最佳时机,后来,后来便是廉国府,他们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听说姑娘被人抓,所以向主子提出了种种非分要求,殿下才和你起了嫌隙。老奴不敢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廉国府身上,但只求姑娘明白,大公主是真心疼爱你,都是奴婢才坏了你们母女之情。”
“我只问嬷嬷一句,宿元重逢的时候你处处为我说情,是不是也因为心有愧疚?”
桂嬷嬷紧抿着双唇,艰难的冲凝萱一点头。屋内良久没有声音,直到宋嬷嬷叩响门框上的老红木:“姑娘,赵大夫有件事儿回你,说是有味药不对,正西厢候着呢!”
桂嬷嬷唯恐耽误了正经事儿,恰好她与凝萱独处尴尬,连忙将人劝了出去,凝萱一只脚在外间花厅内,一只脚已经出了正房,却忽然顿住悄声道:“我怎么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