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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珮又在看书,只是刚刚看完丫头们正在侍候她洗手,看见胤禛进来,浅笑着道:“爷回来了。”
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这让胤禛竟有些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矜持的点了点头,坐在了权珮对面。
权珮从炕上下来,丫头替她松了头发,昏黄的灯光下那长发缎子一般的光亮好看,镜子里的女子看起来柔和美好,胤禛想即这么柔和脾气又怎的那么不好?
权珮同胤禛说话:“我今儿叫了宋氏到跟前说了几句,她到底有身孕我不想为难她,但也要让她有自知之明。”事情暂时似乎只能这样,但胤禛却觉得有些愧疚,他起身走到权珮身后:“我给你梳头吧。”
权珮抿嘴笑,看着身后有些生涩的少年,偶尔也会想,有一日他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
第七章
内务府抬来了当季的份例,贵妃手里摸着上好的大红妆缎:“这个拿去裁衣裳。”又看着给十阿哥也选了几个花样出来:“这个给十阿哥做衣裳。”宫女一一应了是。
从前头得了消息的大宫女回来悄声同贵妃说话:“皇太子今儿奉先殿失仪了。那么多人看着的。”
贵妃放下手中的正在把玩的金线:“到底怎么回事?”
“祭祀的垫子给放到大殿门槛里面了,这可是只有皇上才有的规格,只是皇上当时到没说什么的。”
贵妃皱着眉头:“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难道我能次次给他收拾摊子?”
才说着话,外头就道太子妃来了,贵妃顿了顿才道:“让进来。”
太子也在为这事恼火,就算是发作了当事的小太监,却与事情无益,太子妃永远急太子所急,立时就到贵妃这里求消息。
太子妃坐在贵妃一侧,哀愁的道:“。。。。。。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只怕如今下头的大臣会有动作,难免到时候皇上也会不高兴,太子又要遭殃。”
上次为了侍疾的事情就惹的皇上大大的发作了一回,皇上也是头一次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了皇太子难堪,保不住这一回又要出什么事。
贵妃揉着额头:“事情已经出了,能有什么法子,只走一步看一步。”
贵妃虽说听起来不大想参合的样子,太子妃还是道:“如今是等不得了,贵妃能跟礼部的阿灵阿大人说说多照看些么?”
要索额图是做什么的?
贵妃不大乐意,便只推脱:“我只说,是不大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太子妃见贵妃执意不多说,也只能从承乾宫出来。
早春的三月已经暖和了起来,枝头的桃花打了苞,处处欣欣向荣,她在桃林边上站住脚,见个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的女子捧着几只半开的桃花从桃林走了出来,袅袅娜娜带着一身的华贵和美艳,太子妃笑了笑道:“四弟妹好雅兴!”
权珮行了一礼:“太子妃也是进来散心的?”
眼前的女子总带着一股超脱世外的淡然和自信,她璀璨的眼看着太子妃,让太子妃忽然觉得很狼狈,苦笑了笑:“太子被人陷害,奉先殿失仪了。”
“您为这事情忧愁?”
“可不是。”
权珮顺手又折了一直桃枝:“太子不去向皇上说明实情,到要您在这里求别人,到底只怕会让皇上更厌恶。”
太子妃觉得眼前一亮:“果真还是你看的明白。”
权珮笑了笑,看着太子妃匆匆走远,叹息了一声,时日越久太子就越不好当,在彻底触怒皇上之前皇上若驾崩了还好,若不然又是一个成乾太子。最大的不同是康熙护短,一手养大的孩子他自己可以任意捶打,别人却碰都碰不得,所以,这一次太子注定不会有事。
胤禛没有对宋氏发作,但到底在没跟宋氏说一句话,就是多一眼都不看宋氏,没人苛刻宋氏,但宋氏却成了四爷院子里的透明人,也就是这几日生产,她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会端了个凳子在廊下晒太阳,院子里偶尔有丫头忙碌的身影走过,但谁都不大看她也没人向她行礼,她苍白着一张脸,紧抿着嘴坐着。
权珮从外头走了进来,宋氏忙站起了身子,福晋说不为难她,果真就没有为难,她恭敬的行了礼,直到权珮进了屋子她才坐下,只忽的觉得有一股热流流了下来,她吓得哎呀了一声。
胤禛算是在户部立住了脚,皇上也让胤禛参与到了户部的核心事件上,他才在看公文,苏培盛进来道:“宋格格发作了,福晋叫人来给您说一声。”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胤禛犹豫了片刻道:“跟福晋说,略等一会我就回去。”
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外头坐着的权珮皱起了眉,她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生孩子到底会有多痛,她提笔认真的默写着佛经,希望能保佑孩子平安降生。
屋子里的三个产婆是早就备好的,一发作就叫到了跟前,胤禛回来的时候权珮已经用了晌午饭,还在抄写佛经,胤禛握住她的手:“歇一会吧。”
权珮笑了笑。胤禛坐在她身旁,在她耳边低声问:“咱们的稳婆可靠么?”
“爷放心吧,保个孩子还是做的到的。”
胤禛凝眉,到底还是担心:“皇长孙也有错。。。。。。。不过幸亏你早些发现了。”
“后宅的事情不就是我当管的么。”
一个太子的,一个惠妃的,对宋氏肚子里的孩子虎视眈眈,都不愿意这个孩子成为意义非凡的皇长孙。
胤禛是个坚硬的人,再多的苦处都不会轻言,只是偶尔对上权珮的时候还是会多说几句:“前几日礼部来人过来支银子,太子要奉先殿祭祖,零零总总要支一万两,都推到我手里,因为明明是要多了,又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又跟太子亲近。。。。。。”
权珮笑着抚摸着胤禛的鬓角:“我来猜猜,您必定是没有给支取那么多的银子,那样的事情七千两足够多了,太子找了您发作了吧,我瞧着那几日回来脸色不好。上头不是还有皇上,若还有下一次,大不了就闹到皇上跟前,拿捏好了皇上自然是向着您的,有过这么一两次,只怕在后面就不敢有人跟您叫板了。户部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要您全权管着的,皇上心里清楚,只有捏的紧银子,才能不至于亏了国库。”
胤禛眼里有了笑意:“好啊,下次我就照你说的来。”
虽说有很多艰辛,但胤禛总觉得有权珮陪着,很多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孩子不大,宫口也开的快,有个瘦高的产婆挤到跟前掐着孩子的头拽了出来,宋氏只觉得世间的一切哄闹都静止了,精疲力竭的她昏昏欲睡了起来。
另外两个产婆想从瘦高产婆手里抢了孩子过去,偏偏总是不到手,瘦高产婆麻利的给孩子掏了嘴里的东西,倒提起来看了一眼,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屋子外头都听到了了响亮的哭声,胤禛长出了一口气:“平安生下来了。”
另外两个产婆终于将孩子接到手里,等看见是个格格到也都松了一口气,熟练的给孩子洗干净,包了被子送到外头让主子福晋们看一眼。
孩子皱巴巴红通通的实在不好看,胤禛有些欣喜的逗弄了几下,只是刚出生的孩子除过会哭什么都不会,胤禛有些失望,摆手让早就预备好的奶娘嬷嬷丫头们抱着小格格下去,自此,这些人将
成为小格格成长中最亲密无间的人。
昏睡了小片刻的宋氏猛然醒了过来:“孩子!我的孩子!”
浅草在一旁低声劝道:“您问小格格做什么,当然是奶娘嬷嬷们管着的。”
宋氏的眼空洞了片刻,忽的又道:“终归有我在,我还能护她几分。”
浅草嘴上不说,心里却苦笑,有宋氏对小格格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大一定的。
那瘦高的产婆出门的时候,怀里揣了一大块银子,心想这位四福晋到是个大方人。
万事归于平静,胤禛舒展的躺在炕上跟权珮说话:“给她那么多做什么?咱们银子也不多了吧。”
“手上能用的不足三百两。”
胤禛皱着眉:“总靠那么点月利银子,实在是艰难了点,若出了宫自由了,到还好做个生意什么的补贴家用。”
权珮回头看他:“即便现在也能做生意,我跟我哥哥稍个话吧,在外头盘个铺子也不是难事,银子就先借他的,以后又不是不还。”
胤禛来了兴致,爬起来做到权珮身边跟他合计:“你想好做什么生意?”
“我会调香,手艺也不是外人能比上的,若做的好必定能挣钱,爷若信我就先做香料生意。”
胤禛提起桌子上的笔就大概估摸本钱,天都渐渐黑了,灯也点上了,胤禛却正算的起劲。
权珮笑着依在一旁,偶尔帮他几句,好一会才算了出来:“如今算估摸着本钱也要五百多两。”
“我哥哥没有,我阿玛也是愿意给的,这个我来说。”
这些让胤禛憧憬起了未来,揽了权珮在怀里,同她轻声道:“。。。。。。。等咱们以后有了钱,先给你打上几套好看值钱的首饰头面,你喜欢牡丹和茶花我就给你买了最贵最好的品种来玩。。。。。。”
权珮好笑,怎么都不想想给他自己做些什么。
康熙在批折子,太子跪在下首道:“是儿臣用人不当,那等不知道礼仪规矩的都用到了先祖的祭祀上,只求皇阿玛不要生气,儿臣必定知错能改。”
康熙将个折子给了李德全,李德全忙捧给太子,太子翻开看了看,嘴里的牙紧咬在一起,只还磕头道:“沙穆哈说的也不全是错的,儿臣到底坏了规矩,求皇阿玛责罚。”
太子妃的提议让索额图灵光一闪,教给太子一个法子,那便是装衰。皇上到底是偏心的,太子都认了错,又被臣子逼迫的这么可怜,怎么也不会太过为难太子。
康熙果真开口道:“行了,朕是知道的你,回去将家谱抄一遍。”太子眼中一亮,忙应了一声。
太子无事,沙穆哈却遭了殃,皇上的心里如今还并不想削减太子的威仪,有人敢擅自攻击太子,那么必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沙穆哈直接被免职,太子还不解气,对着索额图道:“让人在路上下手!”
索额图皱眉道:“他什么时候收拾不得,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惊动了皇上又是祸事。”半响又缓了语气问:“说是上一次赈灾粮食的主意也是太子妃出的?”
“怎么,有什么不妥?”
索额图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太子妃会是这样有见地的女子,太子以后还是要多看重几分太子妃的。”
第八章
费扬古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屋子里满是烟草的气息,觉罗氏早习惯了这味道,浑然不觉,身子往前凑了凑,同费扬古说话:“老爷您看,权珮也没开过什么口,大抵是在宫里面实在艰难,别的阿哥总还有个帮衬的人,就四阿哥没有。”
她说着就落了泪,用帕子擦着眼泪:“五百两的银子都要开口,可想而知。。。。。。。”
费扬古皱眉道:“我又没说不帮,你哭什么?我只是想怎么帮好,还不伤了四阿哥的情面。”
觉罗氏忙道:“我也没哭,就是有点伤心。”
费扬古不跟觉罗氏较真,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朝丫头道:“叫你们大爷过来。”
五格跟权珮都是觉罗氏所生,也刚成亲,娶的是大理寺少卿八十的长女安达拉氏,他对婚事还算满意,因此夫妻两也算和谐。
费扬古看着五格进来道:“。。。。。。你这几天有空去外头多转转,盘个能做香料生意的铺子,店里的掌柜伙计最好能定成死契,也不要擅自做主张,什么事都问过四阿哥在做主,银子咱们先垫上,估计也花不了多少,这银子也不从公中出,就从我的银子里面扣了。”
五格道:“您说的什么话?权珮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眼见着他们艰难,哪有不帮一把的道理。说句势利的话,四阿哥也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