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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十阿哥都想,要是这时候的他稍微懂事些,他额娘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贵妃气的气息不稳,又抬手打,十阿哥一闪身就躲过了,站在一旁朝着贵妃笑。
贵妃只觉得拧了一下肚子,忽的铺天盖地的疼痛就席卷而来。
十阿哥呆呆的坐在殿外的台阶上,看着宫女和太监们匆忙的进进出出,偶尔有人端了血水出来,他苍白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他额娘疼的到在榻上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连皇上也惊动了,他忐忑不安的站在皇上身后听他额娘说:“。。。。。。胎像本来就不大稳当,我自己又多走动了几下,所以才会。。。。。。。”
他握着的拳头不停的颤抖,第一次觉得那么后悔。所有的人都走了,贵妃的床头边只站着十阿哥,贵妃虚弱的浅笑:“乖,没事,一会在这吃了晌午饭就回阿哥所,乖乖的。”
他拼命的点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他额娘笑着安慰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一年的这一日,就像用刀子一样刻在了他的心头,不敢碰不敢看,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
贵妃有恙,权珮几个福晋过去看也没能见上,只偶尔听说钮钴禄家的人进过宫,大家便都瞧着不太好,只是在拖延时日罢了。
夜深人静,胤禛也同权珮低语:“你知道贵妃的事情到底是如何?”
“你没听说么,贵妃是为着十阿哥才动了胎气的,十阿哥还小谁都能引着他干几样坏事,这些话都不好说,宫里少不了推波助澜的人,总之没了贵妃,惠妃就最大了。”
胤禛捏了捏权珮的脸颊:“说也不往明白说,还要爷来猜。”
权珮轻笑:“还不够清楚?果然主子爷挣了银子就厉害了。”
胤禛也笑了起来:“一个月也就三百两的收入,等下个月你阿玛的银子咱们就能还上了。”
生意还是不错的,才刚起步没有亏本就很不错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对他们展示着极其光明平坦的一面。
贵妃薨,谥号温禧,命妇进承乾宫哭灵。
惠妃换上麻衣,又在镜子跟前看了几眼,她眼里不见丝毫的哀伤,到有淡淡的得意,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眼睛立时就红了,一垂眼就留下了泪,生动逼真,她到底嫌弃这帕子上辣椒水太多,又让宫女多拿了一个帕子才慢慢出了宫。
太监一喊,众人便要大哭,大抵大多都是用沾着辣椒水的帕子,眼泪下的很快,哭了一阵大家口干舌燥,等太监喊了停便都垂着头暗暗的喘气,哭灵是个体力活,哭上三日更是苦不堪言。权珮和三福晋五福晋结伴回了阿哥所,面对面的什么话都不敢说,只看一眼就知道大家都很辛苦。
只说着十阿哥:“也是可怜,那么小的孩子都在灵堂上哭晕过去了。”
五福晋也叹气:“要不是皇上要人硬送回去,这样下去他也吃不消。”
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贵妃去世,大抵真正难过的就只十阿哥一个吧。
没了贵妃后宫的宫务总要有人处置,康熙跟太后商量,最后确定将宫务平分给荣妃、惠妃、德妃和宜妃四个,或许从这一刻起,康熙四妃的世界才真正拉开了帷幕。
冬日里只有坐在炕上是最暖和舒坦的,难得有清闲的时候,胤禛同权珮对面坐在炕上看书,胤禛才看了几页,听不见权珮翻书的声音,一抬头就见着权珮靠在身后团花的靠枕上睡了过去。
炕上的热气晕的她脸上多了一层红晕,像熟了的蜜桃一般可口,他笑着招手叫丫头给权珮盖上被子,他自己依旧安静的坐着看书。忽的听得外头的丫头轻呼:“下雪了!”他便下了炕到门外看,天上果真洋洋洒洒的飘下了雪,西厢房的李氏也出来看,瞧见胤禛忙行了礼,李氏的娇俏一览无余,胤禛说着话便进了李氏的屋子。
等到晌午用饭,权珮才迷糊的醒来,问了丫头时间,晓月在一旁忍不住的道:“大白天的,爷在李氏的屋子里不出来。”
权珮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闲来无事这有什么?”
这当然没有什么,都是四爷的女人,四爷要怎么要自然是怎么样,只晓月觉得,明明往常看着就是最看重福晋的,怎么总是也撇不下一个李氏?
权珮靠在窗台上,瞧着外头亮堂:“下雪了?”
“可不是,好大的雪,房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了。”
权珮点了点头,右手随意的搭在左手的脉搏上,这几日总是犯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胤禛从外头进来,见权珮忽的坐直了身子,他脚下一顿:“怎么了?”
权珮垂眼,掩饰一笑:“没什么。”
胤禛好像解释一般:“那会见你睡着了,我也无事,就到李氏的屋子里坐了坐。”
权珮笑着道:“我还在想,明年就是选秀,求着额娘给咱们院子多选上几个格格进门,只一个李氏还是单薄了些。”
李氏原本是来侍候权珮和胤禛用晌午饭的,听的这话半响都挪不动脚步,只听得胤禛在里面道:“不是还有你么。”
“还是不能太单薄,我们又不是小门小户,有好人家的姑娘为什么不多挑一两个进来,侍候你又何尝不是侍候我?”
胤禛笑道:“这事我若说的多了到显得矫情,只是咱们这院子不大,来了人也不一定有地方住。”
“后罩房不是有地方,也就委屈那么一半年的,出了宫就好了。”
雪花随风,有的灌进了李氏的衣领里,李氏打了个冷颤,又要进人了。。。。。。
第十章
大雪下了三日,到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权珮披着大红色星星毡,头上带着非了一圈白色狐狸毛的昭君帽,将枝头的雪收进瓶子里好来煮茶,有出来觅食的鸟儿站在枝头弹落了簌簌的雪片,又很快鸣叫着飞远。权珮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下顿了顿,将瓶子给了晓月,自己进了屋子。
铜盆里烧着炭火,炕也热着,床下还架着熏笼,外衣上沾着的雪很快融化,流了一地,温暖又湿润,权珮换了衣裳走到书桌跟前,晓蓉忙上前铺纸磨墨。
天很冷,户部的大小屋子里都摆着炭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喝茶说话,这样也能暖和些,胤禛的屋子里还有个不大的炕,他正坐在炕上看着往年的官员奏折的留根,苏培盛从外头进来,带了一阵冷风,胤禛抬头看,他忙将个纸条呈给了胤禛:“是福晋让人送来的。”
不知道纸条里会写什么,胤禛胡乱猜测,又觉得自己好笑,权珮做事从来都有根有据,纸条上的字遒劲有力,到不像女子所写“明后两日必有大雪,当心民房倒塌”。胤禛怔了怔,披了大氅出了屋子,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入眼的屋顶上是白皑皑的积雪,若在有两日大雪民房倒塌必定又是一场灾难,但若今日能鼓动民众尽快的将房顶上的雪清理了,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天气虽冷,但天上灰蒙蒙的似乎还能看见太阳的影子,明日真的会下雪?权珮又是从何处得知?胤禛在原地转了几圈,决定还是先到钦天监走一趟。
从钦天监出来他有些犹豫不决,思索了半响还是又到乾清宫走了一趟。
大阿哥和太子以及几位内大臣都在里面,胤禛进去便垂手立在了一旁听着,葛尔丹又有了行动,攻打葛尔丹的时日越来越近,只等着粮草和军饷准备齐全,皇上更有意亲征,大臣们都不同意,康熙只说了几句便不想多做言语,这才问胤禛:“这会来是什么事?”
胤禛忙上前一步:“天降大雪虽是美景,儿臣担忧明后还会有大雪,若民众不及时清理积雪,只怕又是一场灾祸。”
大阿哥往外头瞅了一眼:“钦天监也没说会下大雪,瞧这天气仿若是要晴了,哪里就有雪?”
康熙笑了笑:“你能有这心确实不错,不光顾着眼前美景,能想到民间疾苦,这就很好。”
大阿哥被晾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巡城兵马司是他管着,若皇上真要让去清理积雪,多半又要他的人上。
太子仿佛也想到了:“儿臣到觉得这事应该重视,明后日没有大雪倒好,若有了必定是场灾祸,防患于未然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索额图也附和:“老臣觉得此言极是!”
康熙心里也有杆秤,不等大阿哥说话便道:“行了,去清理清理也不是坏事,巡城兵马司是老大管着的,你就下去看着安排,督促民众清理积雪!”
若下了雪他们又没清理彻底出了事是他们的,若没下雪,那就是白白冻了一场苦也是他们的,大阿哥百般不自在,仿佛胤禛和太子是和起伙来为难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胤禛不顺眼。
没想到胤禛道:“事情是儿臣提出来的,儿臣愿意祝大哥一臂之力。”
康熙笑道:“好啊,你们兄弟两个一起,也好把事情办的更好些!”
太子瞅了胤禛一眼,这四弟也真死心眼,何必自己找罪受,他虽这样想,心里却极舒服,因为看到了大阿哥吃亏,这天气下什么雪?不过是白白受罪罢了。
大阿哥根本就没有随着兵马司的人出门,只交代了下属几句,寒冷的大街上若不带着帽子护着耳朵,耳朵几乎都能被冻掉,好多人根本不愿意出来,都是士兵进去吆喝出来,胤禛亲自跟着,有时候自己也上手铲雪,还分派看一队人马出了城吆喝郊区的民众也出来铲雪,不少人对胤禛指指点点,士兵们对胤禛多少也有怨言,便道:“这是咱们四阿哥,说明后日有大雪,要你们铲雪的!”
有人嗤笑有人不屑,但到底没人敢闹事。
天都快黑了,胤禛还跟着士兵,要人办事总不好太过苛刻,请跟着他的几十个士兵吃顿热饭到是可以,士兵们都是直心眼,见胤禛这样到都对他有了好感,觉得其实四爷这人不错!
大阿哥装着样子骑马从宫外办完事一般回来,没想到天黑路滑,他自己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忙碌了一整天的胤禛回来倒头就睡,权珮瞧他睡着了总是抓手,就知道必定是冻伤了手,要下人备了干艾草,捏成揪放在他手上点燃了熏,大抵是有些不舒服,胤禛模糊的睁开了眼,见是权珮便问:“你是怎么知道会下雪的?”
屋外的风刮的呼呼的响,权珮道:“这会已经下了。”
一整夜有人盼着下雪,又人盼着不下雪,可老天永远不是人的意志可以左右的。
早晨醒来的胤禛是忽然坐起来的,朝着外头喊:“可下雪了?”
有丫头在外面回道:“回爷的话,好大的雪,下了一整夜,这会还在下。”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权珮也朦胧的醒了过来,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若觉得困就在睡一会。”
大阿哥摔伤了腿,惠妃心疼的很,等听大阿哥说都是因为胤禛,她抬眼看大阿哥:“你立了大功,又摔伤了腿,皇上可不是会厚厚的嘉奖你,还气什么?”
“到底还是叫老四给拔得头筹了!”
“这个四阿哥到也厉害,没人帮没人扶的,竟也稳稳当当的走到了这一日,他做事这么老练,让人瞧着好似有个厉害的军师跟着一般。”
大阿哥只想着自己的事:“只怕这一事之后,老四是真入了皇阿玛的眼了,太子又多了一个帮手。。。。。。。。”
因积雪清理的及时,虽又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到底没有太大的损失,皇上很高兴,赏了大阿哥和兵马司,又特意叫了胤禛一起用了个晌午饭。
跟着皇上用膳,一道菜也只能用三口,皇上吃饱了,胤禛也只是个半饱。吃了饭又跟胤禛闲聊了几句,问他当时是怎么想怎么做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事很有章法,果真是长大了,进益了。”赏了他不少东西,最后又加了一句:“以后准你御前行走。”
在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