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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洛伊略一迟疑,看她模样,方才堂上的平静都是装的,又有谁面对死亡时真能那般风轻云淡?
“那个药?”沈菲问道。
“给她了,就看她何时服用。”
“但愿一切顺利。”云霖喃喃道。
“姐姐,如今母亲沉冤得雪,你与霖姐姐也可恢复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眼前。”终于可以在人前唤姐姐了么,眼里闪着光芒,这一日果然来了啊。真的不是做梦么。
“嗯,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沈菲话未说完,云霖拉住了她,沈菲回首,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面容严肃,摇头示意其莫要说出口。
“云霖,你这是何意?”
“容我稍后再告诉你,此事暂且莫要告知他人。”
“到底何事,为何瞒我?”洛伊垂首,失落之色渐染脸庞。她们之间定有秘密,却不肯告知他这亲近之人。明明姐姐将要说出口,为何霖姐姐又止住了她?有什么,我不该知道的么?心里疑云遍布,难以肃清。云霖那便已将马车赶来,沈菲已推着他上了车。
及至静宓轩,尚未合门,已有另一队人马朝此处行来。为首是一三十几岁女子,正从马上跨下,手托疑似圣旨之物前来。
“圣旨到……”
众人闻言,不敢怠慢,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前定国公洛帆遭陷被诛,自今日起恢复其爵位,洛公既逝,其爵位由女洛菲承袭。敕命 东圣天授七年十月二十日之宝
“洛大小姐,”女子面对云霖,合上圣旨托于手上,“接旨吧。”
云霖见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旁边的沈菲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垂的脑袋往旁边瞥去,正见沈菲略微扭着的头暗示她接圣旨。云霖回以否定的颜色。
传旨女官见云霖未应,又与旁边之人行为诡异,便再次催促道:“洛大小姐,还不快接旨?”
“我不是洛菲。”云霖一咬牙,说道。
“洛大小姐,你洛家已无罪,你何必否认,又不是要抓了你去行刑。”
“草民真不是洛菲。”
“洛大小姐,你这是何意?”女官显然不高兴,板着脸,虽说她是未来的定国公不好得罪,但她竟敢否认连圣旨亦不接,真是胆大包天。“你若不是洛菲又是谁,当年跟在定国公身后的不是你又是谁?莫要以为我认不出,今日在大理寺我一见你,便知你是洛菲。”
云霖苦笑,十岁起便被娘收养,跟在她身后又有何奇怪。倒是沈菲,长大之后常年在外,极少在娘身边。也难怪众人认为我才是洛菲,虽然我接圣旨亦是理所当然,然而,然而……
“这位女官大人,”木容枫不知如何称呼,便随意叫了。余光斜上女官的面容,见她并无不悦,指着沈菲说道:“那位才是洛菲。”
女官的脸上闪过疑惑,但随即恢复坚定,“本官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当年定国公对外称她便是洛菲,岂会有假?更何况这面容像极了定国公,这容颜又岂能欺人?切勿多说,快些接旨,本官还要回去复命!”
“这……”云霖抬首,不安地将圣旨接过,怔怔看着一行人愈行愈远,但那僵直的身体仍未能软化。众人皆已站起,只她跪坐于地。
“喂,跪着很有趣么,人已走远,何苦跪着?”这家伙,明明是霸王的角色,怎这回成了吓傻了?木容枫打趣着,见她还未反应,自觉无趣,拉着洛伊便走。
“云霖,这本该是你的,你何必如此。”沈菲躬身,扶起云霖的手臂,云霖顺势站起,怔怔望着她。
“若是以前,我断不会拒绝。只是如今,我做了错事,我不配。”
“误入山匪窝是形势所迫,只要问心无愧,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你又何必介怀。”
云霖往东南方望去,冷风袭来,吹着她的发丝,也吹着她的黑衫,侵入一股寒意,甚至侵蚀着她的灵魂。这辈子我的身份不该公诸于世,不该。旋身面向那张浓浓笑意的脸,淡漠悲伤无奈充斥着那张曾经霸道的脸庞,“有些事,我还不曾与你说。”
☆、第五十七章 非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排版会不会好看些,段落更清晰些?
“有些事,我还不曾与你说。我们房里说。”
沈菲一路诧异地跟着云霖,歪头盯着她看,云霖的心思却在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既说要告知她,却又是一副不情不愿之样。云霖推门,将沈菲请了进去,四处张望之后见无人,这才关门锁好。
“到底何事,如此隐晦?”沈菲见状,疑惑之色更深更重。
“你曾问我这几年流落何处,我只与你说成了流寇,这几年我一直在天霖山为匪。你曾疑惑洛伊离开药云谷后之遭遇,不错,我本放了他,而后又抓了他,是我,是我因怨恨而羞辱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沈菲怒颜迸发,双眸死死盯着双眸,那怒眼里似乎喷发出怒火。
“其实,也不曾做了什么,我……我……”她支支吾吾,那事实在难以启齿。
沈菲却是了然之意,一边点着头,一边发着怒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难怪洛伊回谷之后深色怪异,原来是遇到你,而你又……”沈菲颤抖之手指着云霖鼻尖,话却说不下去了。微微歪头,神色黯然,轻摇着头,许久未滋润的眼眶蒙上一层水雾,活得再辛苦,也不如此次来的痛。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霖慌忙解释,却发觉根本无从解释,说到底还是严重轻薄了他。
“难怪你一直阻止我将你身份告知他,原来是你做的好事?伊儿与木容枫竟一同隐瞒此事,呵,你倒是厉害啊!”
“对不起,我错了!但我发誓,我会用此生来补偿。”
“补偿,哼,能补偿么!”纵使伊儿可以接受,我还不能接受!沈菲火红着双眼,眼微阖,两行清水便顺势而落。“即使当时被恨意蒙蔽双眼,难道就不能想想过往之交,亲如姐弟的那份感情?不,我说错了,你们本就是姐弟!可笑啊可笑,你竟为了个外人,伤害了一母同胞亲弟。”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是外人,我才是,我不配!所以请你继续做洛菲,请你以你姐姐的身份继续照顾洛伊,而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会离开,离此处远远的。我会去找洛诚,不管此生是否能找到。”
门外的木容枫面容突变,暗沉着脸,加大力量敲砸着门。云霖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沁出一丝冷汗。沈菲则转过身去以衣袖拭泪,心里默默念着,断不能让外人给瞧了去。
云霖调整气息,以平静姿态前去开门,见木容枫怒目,暗暗抓了抓衣角。“你这般大声所为何事?这可是你家的门!”以戏谑之声掩盖自身的恐慌。
木容枫一脚跨进门槛,朝沈菲看去。沈菲背着门,木容枫看不见她的神情,沉着脸走至她的面前,沈菲却故意转身,令其扑了空。木容枫瞅瞅云霖,露出看似纯洁之笑容,问道:“这是怎的了,方才我经过,隐约听到你二人不似谈话,却似争吵,到底所谓何事,说出来我听听。”
“木容枫,我与沈菲之事用不着你插手,你若是无事,请先回!”
“谁说我无事!”木容枫收起笑容,沉下脸,“方才谈话,我已听了七七八八,无非是希望你们亲口告知,云霖,你与沈菲究竟是何关系,与洛家又是何关系?洛诚,谁又是洛诚?”
云霖闻言,负手背过身去,闭口不语。
“罢了,我来告诉你吧。但你须对洛伊保密,到能言之时方可告知。”沈菲转过身,绕到木容枫前,说道。
木容枫则瞪大了双眼,静待沈菲所要说之话。
25年前,怀有身子的洛帆前往酉州任职,于路途中早产下一对儿女。东圣国传统,若生的龙凤胎,必得分开抚养。东圣国以女为尊,若非特殊情况,自然是将男孩交予他人抚养。洛帆虽不愿将男孩交予他人抚养,但此儿身体孱弱,视之难以存活于世,即使活下亦难以活久,于是取下身上玉佩一分为二,一块放男孩身上,一块放女孩身上,又命人将其送走。生产之前,洛帆已为孩子取名,生女为菲,生男为诚。
第三日,小洛菲却又突生变化,不吃不喝,全身发紫。洛帆抱着小洛菲四处求医,皆以为不能治。心灰意冷之下,路遇神医路之萧即沈菲之师,此人怀抱一刚出生女婴,正欲寻户人家收养这弃婴。路之萧见小洛菲情况不妙,命不久矣,便将怀中婴儿送与她,将小洛菲带走诊治,一年后再往药云谷带回小洛菲。说是诊治,其实是要洛帆看开,若治得好,皆大欢喜,毕竟一时之间痛失双子实则难以承受。
洛帆将女婴带走以亲生女名义抚养,一年之后,洛帆再寻路之萧,此人却不在药云谷,且难觅踪迹。又四年后,洛帆调往京师,小沈菲随往,寻找亲女之事亦不了了之。亲女本就奄奄一息,加之五年多番寻找却无踪迹,洛帆已然觉得无望,渐将此事弃之。此后洛帆又有身孕,且产下一子,因怀有对长子的愧疚而对幼子百般疼爱。洛伊百日宴,路之萧再次出现,将小女孩云霖还与。
洛帆左右为难,毕竟洛菲与她相处多年,视她为亲女,实在难以忍心告诉她其实她并非是洛菲,而是她收养的弃女。洛帆终究也未曾说出口,只是将云霖放在身边好好教养。
沈菲说,她无意中听母亲与父亲讲起,最初确实难以接受,那时的她十六岁,也正是因此才偷偷前往药云谷与路之萧学医,此后经年,沈菲常年在外学医,每年在家中不足二月,倒是云霖在洛帆身边长大,又以母女相称,也难怪大家错认她为洛菲。
“所以,云霖你才是洛伊亲姐姐,而沈菲不是?”木容枫晃着脑袋,她大脑有些错乱,“我这是进了谁的小说了么,身边竟演绎着各种狗血剧情?”
沈菲与云霖明显怔了征,显然还未从她方才言论中明白过来。“木容枫,我自知对不起洛伊,今后我只会对他好,所以请你切勿将此事传出去。”
木容枫狠狠剜其一眼,堵着气,“放心!”
“对了,外头又有人找你,我是来传话的!”木容枫走着,却又回头看着云霖说,一不小心直接撞上门框,一阵疼痛自肩部传来,木容枫狠狠揍了这门框一拳,岂料拳头砸得重了,又是一阵疼痛。故作镇定跨出门槛,恨恨道:“我去,真倒霉!”
身后二人见状一时之间忘却不快,相视一笑,四眸相对之时,沈菲脸色突变,黑沉着脸转身离去。云霖无奈轻叹,跟着前往。
此波来寻云霖之人又是陛下所派之人,陛下将原定国公府重新赐予洛家,又遣人前去修缮布置。又知早年洛伊被没入官妓,却被木家买走,又遣人去了他贱籍,恢复原籍,接回定国公府。
木容枫立着,见人来人往,有些不知所措。一切来得太快,这陛下也忒殷勤,一日之内打点着洛家各种事务,乱花了众人的眼。
洛伊在旁站着,略低着头痴痴望着地面,若有所思。及至木容枫发完呆,见他同发呆,便拽了他的手臂晃起来,洛伊一惊,朝她看来,眼神里却是疑惑。
“想什么呢?傻掉了?”
“没,没想……不是,亭亭……”洛伊欲言又止。
“什么?”微笑看他,静静聆听。
“我将回洛府,怕是,怕是再难以见你了。”
某人一怔,笑意全无。“为何如此说?”转而想到他如今贵为定国公府公子,即使不似其他公子养在深闺,但男女大防终究是二人间之沟壑,难以逾越。她与秦子羽间的约定,以他目前遭禁足,竟不知何时才能算数。难道说,这日子当真遥遥无期?按捺内心的波动,以平静如水抬眸相对,“怎会?如今你已不再是贱籍,我与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