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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末了,刚要开口,此时屋外传来像是一阵冷箭刺破竹心而过的声响。
楚翘眉心懔了一下,寒意渗背,听响声多半是诸葛青莲折返回来了?
“早让你不走,非得在这磨磨唧唧。”楚翘立即抛开心中情绪,试图搀起楚绯夜赶紧离开,楚绯夜握住她的肩膀,兀自说:“那是因为本王原就在等着他返回别馆……既然黄金冰棺不在密道里,表示他早有防备之心,昨晚一去,必是会起疑折返。”
楚翘颦眉看了他一眼,为他高深莫测的心思彻底拜服。
屋外不多时,便传来打斗声,楚翘扶着楚绯夜走了出来,放眼望去,别馆外满园朱红大丽花在冬日淡淡的阳光下荼蘼绽放,随风拂来拂去,若血海滔滔,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地上零乱躺着死掉的青莲宦官,从尸体辨别,四更的时候这别馆中有过一场恶斗。
看起来凤血卫趁下半晚就潜伏上了山,并和别馆中的守卫厮杀了一番。
此时此刻,留下的几名凤血卫与那些司礼监的宦官莲卫正在交锋。
姬三娘与紫河分别靠拢过来,警惕盯着诸葛青莲。
诸葛青莲阴柔的双眸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最嗜血的毒蛇,他的神情也呈现出酷狞的狂乱,低吼:“阿夜!”
一声阴柔的低吼,直教人骨子里为之惊寒,可见诸葛青莲的的确确是生气了。
只瞧着诸葛青莲满身的怒意,如暗红血腥的飓风,卷得周围一片阴霾沉沉,连琅轩山上的阳光也仿佛被阴霾遮掩,他站在那,衣裳翻飞,长发撕扯,便是抬起宽宽的袖袍一掷。
“嘶嘶!”地一阵咚咚作响,竟有上百条泛着血腥光泽的毒蛇从他衣袖中窜出来,迅速朝四周滑动,那些个毒蛇肌体滑腻,长着柔软的鳞片,细长的一条,闪烁着暗红的瞳光,吐着漆黑漆黑的蛇芯,恐怖如斯。
若是寻常人,未被毒蛇咬到,便先要吓得三魂丢掉七魄。
只见那些毒蛇飞快滑动着,先是循着那些尸体而去,毒蛇钻入五脏六腑,以让人恶心到吐的速度,眨眼间将一具尸体吃得只剩下森森白骨。
“血娘子。”楚翘认出毒蛇的种类,乃是七大剧毒蛇种之一,长于苗疆阴湿山泽之地,喜食人肉吃人血,若被此蛇咬中,骨肉腐蚀痛极而亡。
“啊……”那花圃底下,有方才打斗时被凤血卫杀手砍伤倒在地上的莲卫,避之不及被毒蛇缠身,侵入五脏,活生生啃食而亡,发出惊唳的惨叫。
腥红的血娘子吐着毒芯,发出‘嘶嘶’的响声,从四面八方游上台阶。
姬三娘从腰间拔出一把轻俏的软剑,便是斩向那些毒蛇,只是这些个血娘子汹猛异常,飞纵时可窜起人高,一旦缠住,便要被那恐怖的獠牙咬上一口。
一排柳刀暗器射来,‘叮叮’一阵,将七八条血娘子射死在台阶上,离楚绯夜和楚翘不过三步之遥。
然而让人惊奇的是,那些被射死的血娘子,迅速又幻化成两条,甚至三条更细小的毒蛇。
紫河撇撇嘴,可爱灿烂的紫瞳里闪烁着冷酷鬼狞的精芒,“爷,退后。”
紫河飞身而去,拔出一把冷剑,剑芒如月,避日遮天!
剑锋呼啸而下,刹时间,满园彤红嘭地一声碎开,无数花瓣冲上半空,脚底下的地面仿佛也因此而震动,那些冲向半空的血红花瓣一个回落,如成千上万的暗器射来,将所有血娘子射得躯体爆碎,血腥满地,令人呕吐。
楚翘见紫河飞回楚绯夜的身边,短发飞扬,斜勾的嘴角邪恶不羁。
她心下一拧,想不到楚绯夜身边有武功如此惊人的杀手,这叫紫河的男子,看似无害,身手却比白霜白风还要高出起码三成。
怪不得整个云溪皇朝的达官显贵,闻凤血卫丧胆,这些杀手,足以在眨眼间取人性命。
不过,虽然紫河杀死了所有血娘子,但显然这只不过是诸葛青莲随意的一招。
紫河以帕子擦去剑上毒血,不羁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诸葛青莲,浑身充斥着邪恶的危险,蠢蠢欲动。
“……紫河。”楚绯夜制止紫河的举动。
就算紫河武功再高,在这别馆中,只要诸葛青莲启动机关阵法,紫河亦讨不着任何便宜。
“人在哪。”
楚绯夜从翘的手臂中脱开,迈着虚弱的步伐走下台阶,楚翘不假思索,提步跟上来。
楚绯夜对望着诸葛青莲,嘴角缓缓牵出一丝森冷诡异的微笑,眼里的温度却冰寒刺骨恍若来自最森冷的炼狱魔窟,他过分绢狂妖邪的气魄,丝毫不输于诸葛青莲。
甚至无论谁站在他面前,哪怕他此刻荏弱狼狈,亦无人可胜过他艳惊天地的魄力,他眸中无所畏惧的睥睨便足以胜过一切。
“静儿那日对我提起,我才多设了防备之心,将她转移了密道。你是何时发现了密道入口的秘密?”诸葛青莲眼底那丝暗红色的幽芒,在看着楚绯夜之时,都化成浓烈心惊的噬魂之火。
那日万寿宫中,太后诸葛静说的那句‘今时今日的阿夜早已不是当年的阿夜’才让诸葛青莲幡然醒悟到什么。
诸葛青莲凝望着楚绯夜,曾经那个小小的美艳少年,早已成了回忆中抹不去的一颗朱砂痣。
他看着阿夜长大,看着阿夜一步步走向背道而驰的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看着阿夜长成一个风姿绝代,妖艳倾国的美男子。
诸葛青莲以为这个被他从奴隶赌场带回来的少年,始终都会在他手心,所以,他容他恣意的成长,愿看阿夜开成最荼蘼的大丽之花,哪怕这十五年来,阿夜从不曾给过他一个笑容。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楚绯夜,诸葛青莲才发觉,静儿说得很对——阿夜,从不曾属于过他。
楚绯夜阴魅的眸光,浮上一丝轻蔑的冷笑:“三年前。”
“三年前你就知道了密道入口?”诸葛青莲神色狂乱地自嘲冷笑,“不愧是你……不过阿夜,你还是晚了一步,人我已经转移到别处,你若不想她真正当个死人,还是不要这么早就试图脱离我而去的好!”
“那你也该知道,我从不喜受人掌控。”楚绯夜逼近诸葛青莲,魅眸里闪过残忍的笑意。
“你也应该知道,我只喜掌控人!”诸葛青莲狂发翻飞。
楚翘心口一紧,便是见楚绯夜和诸葛青莲同时后掠而去,二人双双飞入妖靡的艳丽花海之中,楚翘欲上前,姬三娘横插上来,楚翘便止住了步子。
只见滔滔血海般的花阵中,楚绯夜仅凭着他才刚刚恢复的两三分内功与诸葛青莲较量,诸葛青莲发动阵法,刹那间飞沙走石,狂风大骤,琅轩山上阴霾滚滚,无数花瓣于阵法中汇成一柄利剑,刺向楚绯夜。
楚绯夜虽身子虚弱,攻击诸葛青莲的招法却绝情冷酷,他这般攻法,以他现在的功力,无异于毁灭,果然当滔滔花瓣血剑就要刺入楚绯夜胸口时,诸葛青莲蓦地撤下了阵法。
同时寒芒一闪,一柄匕首,绝心绝情地刺在了诸葛青莲胸口上。
紫河噙一道邪笑。
姬三娘张目结舌,神情撼然。
杀手们默然不语,僵硬当场。
莲卫们一惊,纷纷飞来:“大人?!”
诸葛青莲与楚绯夜双双飞落在满地花瓣堆砌的血海中。
诸葛青莲挥退莲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那把匕首,匕首未刺要害,虽不致命,但却无异于剜心爪肉。那道暗红幽火在诸葛青莲的眼底浓浓的燃烧起来,在在都化成阴柔无底的目光,凝着楚绯夜。
那一刻,楚翘只是看着这一幕,怅怅地说不出话来。
楚绯夜面容妖异,嘴角染上一丝凉薄的笑:“借用丫头的话说,诸葛青莲,你该对我再狠心一点。”
楚翘无语。
楚绯夜回眸,萦萦眸光睨着她,伸出手:“丫头……过来。”
只见他立于花海中,满身妖艳气息,脸色苍白如雪,楚翘走过来把手递给他,楚绯夜将她一个拉扯,揽了她的腰,一个足尖点地,踏花而去,飞出别馆直往琅轩山下离去。
紫河、姬三娘和凤血卫们纷纷跟着下山。
不得诸葛青莲的命令,司礼监莲卫们不敢追去。
诸葛青莲封了自己两处穴道,拔出那把匕首,他看着掌中染血的匕首,向后灌注内力抛去,射穿一株苍天大树,树干发出巨响,拦腰截断,轰然倒塌:“阿夜!”
未几,楚翘与楚绯夜下了琅轩山,楚绯夜因刚才与诸葛青莲较量,强自运了功,一时经气紊乱,不免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昏在楚翘的怀中。
紫河与姬三娘随即追上来,合力将楚绯夜弄上马车,直奔千岁府。
回到千岁王府,楚翘为楚绯夜施罢银针,开下方子,煎熬汤药,直到夜半时分,楚绯夜的身体情况才算好转过来。
白风走进卧室,来到床前,看见楚翘正慢慢喂着楚绯夜喝汤药。
楚翘见到白风,放下药碗,说:“皇上回宫了?”
白风盯了盯楚翘略显疲倦的容颜,又看了眼气息平稳的楚绯夜,白风抱胸,道:“天一亮,小姐既可进宫面见皇帝。小姐的身份,依旧是国公府千金。小姐去年年底因采选一事被接回京,千岁爷察觉有贱民村孤儿璟幽跟随小姐入京,怀疑其身份,查出此贱民村孤儿乃是拜幽太子景忧,遂以小姐为诱饵,诱使景忧太子现身。至于当天红鸾小姐被毒哑、毁容、挑断手脚筋打入冷宫之事,都乃是千岁爷刻意安排。”
楚翘了然,白风这话的意思是指,当她面见李泫的时候,这就是她用来向李泫解释的理由。
她乃是个被千岁爷逼迫做诱饵,引诱出拜幽太子的棋子而已。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以李泫今时今日对她的态度,李泫恐怕根本不会在意。
“那国……那我爹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联系?”楚翘继续追问心中的疑惑。
白风道:“定下情花坞计谋之后,事实上,千岁暗中亲自见过国公……”
原来当日定下连环计划之后,第二日夜半,楚绯夜回了趟国公府,私下里与他长兄楚廷中见了一面。
楚绯夜将楚红鸾并没有死一事告诉给楚国公,楚国公大为吃惊:“你说什么,红鸾没死,是你偷偷掉包了?那红鸾杀害教引姑姑,被皇上赐毒药打进冷宫一事,也是你有意为之?这岂有可能!”
“国公也许不知,红鸾在贱民村十载,与她息息相伴的孤儿,极可能就是拜幽太子。”
“你,你可有证据?”
楚绯夜嗤笑:“本王自然有本王怀疑的理由,七年来,国公不也一直想要将拜幽余孽清扫干净。恰恰红鸾与他关系匪浅,本王不过是利用她,来引诱太子殿下上钩,一并揪住拜幽人幕后那股神秘力量罢了。”
楚国公冷怒道:“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楚绯夜慵懒倚在椅上,面容妖异,慢条斯理地道:“开头本王说了,这最后关键时刻得让国公配合调兵,蒙蔽拜幽人,让拜幽人以为本王的目的在于对付你这位‘好兄长’,方才能使得他们上钩。”
楚国公铁青着一张脸:“我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要与你为伍!”
楚绯夜浑然不在意楚国公的态度,只懒洋洋地说:“国公一向自诩忠贞为国,铲除拜幽余孽,这点上,本王与国公倒是一致的。当然,这便宜也不是白给,国公揽走功劳,本王只要求国公,将我娘骸骨与父亲合葬于楚家陵园。”
楚国公愤然一声冷笑:“你娘没这资格进我楚家陵园!”
“国公不答应也无妨,横竖本王将楚家陵园拆骨移坟便是。对了,国公此回若不答应配合铲除拜幽余孽,这后果就由国公来担当……国公觉得,再提升三成的徭税如何?万一拜幽人壮大,就必须得征兵,这一征兵,朝廷花销又增了,提升税收是最快的途径。”
“你!”楚国公又惊又气又怒,“如今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