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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焰,你要做什么?”我抓住他的手,难道……我看向玛哈化成的那堆黑色粉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个玛哈……“
“没事的。姐姐,没事。”冥焰赶紧安抚我,“我只是不太放心,想留下来再查看一下……“他话还没有说完,地上那堆黑色粉末,突然像被风刮起来似的,扑向了石壁上那个狰狞的鬼头浮雕。冥焰脸色一变,一把推开我:“快走!段先生。快带我姐姐离开这里!”
段右仪脸上也变了色,想是看出什么不对,也不多言,立即就抓紧我的手臂:“云夫人,快走!”
“走得了吗?”山洞里突然响起玛哈的声音。尖厉得震动洞壁的石块纷纷掉落,“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话音未落,那个鬼头浮雕突然动了起来,像是变活了似的,半空中悬着一个巨大的鬼头。似石非石,似沙非沙,似烟非烟,扭曲着,晃动着。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狰狞的变幻着各种表情,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请降神?”段知仪失声道。那鬼面尖厉地笑起来:“不错,本王以肉身幻灭的代价,献出灵魂请出降神,誓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就凭你!”冥焰冷笑一声,跃上半空,迎上鬼头,“今日本少爷就灭了你这降神!”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骤然暴射出强劲的白光,就像我之前在地火中见到的那样,照得人睁不开眼,那鬼头咆哮着向冥焰冲去,张开血盆大口,那嘴大的不像巨大的黑洞,冥焰冷哼一声,挟着光影跃入鬼头的口中,鬼头立即合上大嘴,耀眼的光华刹时无踪。
“冥焰……”我心胆俱裂,想冲上前去,鬼面人伸手拦在我面前,段知仪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云夫人稍安勿躁,冥少爷未必有事!”
却见那鬼头合上嘴巴,一张不断扭曲,晃动的凶恶鬼脸似乎极为痛苦,那张脸像气球一样,一会儿膨胀成数倍,一会儿又急缩回原状,仿佛有人在拉扯着那张鬼脸,一会儿脸颊被扯得老宽,一会儿下巴又被扯得老长,鬼脸在半空中纠结,翻腾,咆哮,似乎挣不脱什么束缚,随着它剧烈的挣扎,山洞也剧烈地摇晃起来,洞壁上又不断地被它震落下碎石,黑衣人和段知仪把我架到离那鬼头颇远的地方,避开纷落的碎石。段知仪蹙眉道:“这山洞怕是塌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不,冥焰还没有出来!”我惊恐地看着他们,“我们不能丢下冥焰……”
“云夫人……”段知仪似乎想说服我,我尖声道;“我不听,我一定要等他,要走你们自己走,我绝不会丢下冥焰……”
话还未说完,洞穴之中突然光影乱闪,我抬头向那鬼头看去,只见从那鬼头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这些洞里,突然暴射出耀眼的白光,像镭射灯一样,随着鬼头的翻腾扭曲,将这洞壁照得如同镭射闪耀的迪厅一样动感雪亮,那鬼头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咆哮着像个失去控制的皮球一样在洞壁乱撞。鬼面人和段知仪用身体将我护住,我只听到那鬼头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惨叫,洞壁瞬间光华万丈,那鬼面像被光箭光刀从脑袋里生生破开,“嘭”的炸成千万碎片,无数沙石纷纷从半空中掉来,山洞一阵地动山摇,烟雾重重。一个人影从沙石烟雾里弹跳出来,落到我们面前:“山洞快塌了,快走!”
“冥焰……”我抓住他的手臂,欣喜得掉出眼泪,“你没事就好了……”
“我没事,姐姐,那玛哈已经彻底被铲除了。”他拦腰抱起我,闪开一块从洞顶掉落的钟乳石,往外奔跑,“我们快走!”
我勾紧他脖子,从他的肩头看到鬼面人和段知仪也紧跟着奔出来,舒了口气,谢天谢地,大家都没有事,这两天的遭遇,像是做了一场荒诞恐怖的怪梦,如果不是左腿还在一阵阵抽搐,我几乎会以为这一切是我产生的幻觉,幸好,这场不可思议的怪梦,已经结束了。
第39章 回府
这个山洞真是隐蔽,等我们跑出来,我才发现山洞的出口竟然是在一处悬崖的峭壁上,上不关天,下不着地。身后不断传来轰隆巨响,段知仪抓住峭壁上方悬落的绳梯道:“云夫人腿受了伤,冥少爷背着云夫人先上去。“想来他们这前就是用这架绳梯垂到洞口的。冥焰点了下头,放我到他背上,抓住了强梯。我转过头,眼睛看向鬼面人左肩人不断冒血的伤口,蹙眉道:“你们呢?”段知仪看了鬼面一眼,笑道:“云夫人放心,我们随后就上去。”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几个人都被颠得有点儿站立不稳,冥焰赶紧抓住绳梯,如猿猴一般灵巧地向上攀去,稍时便已立在悬崖顶端,站在崖顶,仍不是能感到地面隐隐晃动,想必那山洞坍榻十分剧烈。冥焰背着我转身,见段知仪和鬼面人陆续攀爬上来,我才松了口气,虽然脚下的地面仍在微颤,但在山岩之巅持到落日白云,感觉到丝丝凉风,至此才真正有了逃出生天的感觉。
“我们现在在哪里?”我轻声问。不知道这山岩离京城远不远?我们该怎么回去呢?
“这里是四经山主峰,离京师尚有一百八十余里路程。”段知仪答道。我吃了一惊:“一百八十余里?”这么远?这古代的路可不比得我前世的大马路,何况是这样崎岖难行的山道,我蹙眉道:“你们是怎么来的?是又是怎么找到我们?我们怎么回去?”
“我们怎么找到夫人的,一言难尽,等回了京师再仔细告诉夫人。至于我们怎么回去……”段知仪说完,指了指前方,我转头一看,立即大喜:“小黑小白?”
“侯爷知道夫人去了太庙。借给我们用的。”段知仪微微一笑,“若非侯府这两世神驹,只怕我们也不太容易能迅速赶到这里。”
段知仪虽然被皇帝封了个司天台监副的官儿,却因为在京师没有落脚处,我仍让他留在侯府居住,所以此次才能带着小黑小白来救我们。说话间,两匹神驹已经奔至我们面前,小白亲昵地用头蹭了蹭我。我摸着小白的脸。见小黑不耐地轻声喷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话说回来,小黑那厮野性难驯,一向不太让人近它的身,这次怎么会让他们骑来?我好奇地道:“小黑能让段先生近身,倒是难得。”
段知仪但笑不语,却见小黑凑到鬼面人面前,盯着他的伤口,轻轻嘶叫了一声,又碰了碰他没有受伤的肩,神情似乎极为关切。我大为惊奇,还未及细想小黑怎么会对这个陌生人这样亲近,只听冥焰道:“姐姐,天快黑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点点头,却听鬼面人嘶声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
我怔了怔,见鬼面人已经转身要走,赶紧道:“恩公留步!”
他的身子一顿,我关切地道:“恩公为何不与我们一齐下山?你受了伤,应及早下山诊治才是。”
鬼面人没有转身,背对我道:“这点狎我自己能处理,云夫人不用挂心。告辞。”话音刚落,鬼面人便径直往前奔去。“恩公……”我失措地唤了一声,那鬼面人却不停下来。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当中,我转头看向段知仪:“段先生,这……”
“云夫人,我师弟脾气古怪,一向独来独往,不善与人打交道,你不必介意。”段知仪笑了笑,“夫人还是尽快赶回京师,省得侯爷挂念。”
也是,等回了侯府,再找段知仪问个明白,这个一再救我的鬼面人到底是谁?段知仪这般轻松的表情,看来他是笃定他这位师弟的伤没有大碍。冥焰将我小心地放到小白的背上,再跃上马背。段知仪抓住小黑的缰绳,也跃到它背上。小黑在原的微微踏了几步,倒也不怎么抗拒,就任他骑上了背,随后,两匹神驱便载着我们风驰电掣般飞速而归。
抵达京城,已是半夜,城门紧闭。奇怪的是,城门之上灯火通明,守城的官兵比往日多出许多,戒备格外森严。云家铁卫守在城门之外,见到我们回来,大喜过望,我也大喜:“云乾,你们是如何从太庙脱困的?”
“回少夫人,是段先生助我们脱困的。”云乾见我平安无事,似乎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回头看向段知仪:“段先生,大恩不言谢,先生以后有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妾身一定倾力相助。”
“云夫人言重了。”段知仪神色淡定。云乾他们想是早和守城的官兵沟通好了,城门缓缓而开,我们顺利地进了城。进了城之后现城内较之往常清静不少,街上根本没有行人,往日街市喧嚣的场面不见了踪影,倒是不进有巡夜的官兵,见到我们的车骑,大声查问,云乾报了永乐侯府的名号,出示了通牒,才被人放过去,并一再警告速速回府,不得在街上逗留。
“京中发生何事?”待那队官兵走了,我诧异地道。
“回少夫人,前日京中发生地震,京城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九王下令全城戒严,不准百姓聚众妄言。”云乾四下看了看,低声道。
果真如我那日赶去太庙前所料,我蹙紧眉:“先回府。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回了府再说。”
本想不惊动人悄悄回府,不想小红她们根本就没睡,听说我回来,激动地冲了出来。段知仪回府后不便再跟过来,自回了房去。冥焰把我背回房间,宁儿和馨儿赶紧去帮我准备热水,冥焰把我放到床上,小红看到我的伤腿,眼泪立即滚了出来,我有些无力地看着她们熬得红通通的眼睛,笑了笑,“没事了,都收拾收拾回去睡吧。”
“姐姐的腿伤得赶紧诊治。”小红抹了抹眼睛道,“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帮姐姐上药包扎。小红姐姐去我房里拿我的药箱吧。”冥焰帮我脱掉鞋,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那条看似狰狞,却早已不再流血的伤口,他接过宁儿拧干的热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我腿上干涸的血渍。仔细地避开我的伤口。我倒忘了,冥焰跟傅先生学的东西,可光是道法蛊术,还有医术。
我看着冥焰低垂的脸,他专注地处理着我腿上伤口,神情镇定平静,比起当年在沧都初遇他时,几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的蓝发零乱地垂在额头……蓝发!我瞬间僵直了身体,之前遭遇那些事情,太过惊险离奇,让我没有时间去细想,冥焰的对发变回了蓝色,是否有黑龙玉合何有关?我的手抚上脖子,脖子光秃秃的。从来到这个时空便一直陪着我持黑龙玉,是真的不在了。冥焰,那玉既与你合为一体,是否你也恢复从前的记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是心慌还是心喜。我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冥焰……”
“我弄疼你了?”他抬起头,紧张地道。我赶紧摇了摇头,迎上冥焰的眼睛,有一丝怔忡,那眼睛里,除了关切,并无多少复杂的情绪,我忐忑地试探:“冥焰,你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
“什么事?”他随口问,神情自然地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宁儿。小红把药箱拿来了,他赶紧接过来,打开药箱,翻出几个瓶瓶罐罐,拨出塞子,拿出药碗,将几个药瓶里的药末倒在一起,又倒了些不知道什么药汁调成药泥,用竹片拨到我的伤口上。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气呵成,似乎一点也没受到我问话的骚扰。我蹙了蹙眉,难道冥焰还没有恢复记忆?可是那觉魂不是已经回到他体内了么?莫非黑龙玉并不是让他恢复记忆的关键?我尤在思量,却听到冥焰吃惊地道:“姐姐,你不痛么?”
“什么?”我回过神,这才觉出敷在腿上的药灼得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冥焰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我还道姐姐的腿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