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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这小娃娃可以藏在箱子里逃过一劫的原因。
又看看周围一地的马蹄践踏的痕迹,白桃花初步推断,杀戮者应该是兵,最起码该是一只人数还算不少的军队。
只有征服进攻途中的征战军队才会以单纯的杀人辱掠为目的,而来不及搜刮零星的死人的钱财。
这应该是个不太平的世界!
白桃花又恍然了悟般的想,此处据对不宜久留,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另一波的军队!怪不得自己呆坐了半天,那黄沙蔽日的羊肠小道上竟没一个人影。
自己这具身子原先的主人侥幸逃脱,无非是当初细心的换了男装,又加上这具身体的确是当场身亡,便侥幸逃过了被□的命运,不然,下场定更是凄惨。
白桃花心有余悸的摸摸后脑勺的肿块,想来这具身体是被击中后脑致死,还算是幸运的了,不然要是身上像这些尸体般的被戳的跟筛子似得,自己上了这身体,还要堵那些个血窟窿,受那些个外伤的荼毒,还不疼的直接再来一下子彻底了结了自己?
其实,老天还是仁慈的为自己这悲惨的人生不着痕迹的放了点水吧?
生性乐观的白桃花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小感激的想,完全忘了这老天爷刚刚犯下的把自己的天空戏剧化的涂抹的如此黑暗的被自己咒骂了半天的滔天罪行!
白桃花压住心中的思绪,急切的往嘴里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唇舌,又赶忙手脚麻利的把能用的着得东西拾掇了包在一个包袱里,背在自己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那具百般不愿意承认的算是自己丈夫的尸体,又看了看一直胆怯拉着自己衣角的小狗般的小孩子,终归是狠不下心让旁边这个小娃娃的爹爹临死前还趴在自己这具身子上护着自己的妻子的男人曝尸荒野,叹息之中,已是拿了块尖锐的木板,找寻了个野地上的浅浅的坑洞,使力挖了起来。
还好只是初秋,又是贫瘠案的荒地,土质还算松软,没多久便是挖了个不大的深坑,白桃花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坐在地上休息了半晌,又费了九牛二虎把那具男尸给拖了过来,推进了坑里,白桃花不知为何,对这具尸体竟是丝毫都不恐惧,她甚至还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干涸的血迹,认真的记住了这个可以算是平生仅可见这一面的丈夫的容貌,这一面还是白桃花单方的。
她为这个惨死的男子理了理染血的衣衫,还伸手去他的衣襟跟袖袋里翻找了一下,妄想着可以找到点可以证明这男子身份的东西,比如玉佩啊之类的,却是什么都没有,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竟然给她在那贴身的衣襟里找到了几张染血的纸张,虽是白桃花看不太懂的繁体字,可也依稀的辨出,竟是几张金额上百的银票,数数总共竟然有九百多两!
白桃花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银子价值几何,但这九百两却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她欣喜若狂的将银票藏好,心中直念叨,好人有好报啊!原来连死人都是会报恩的!
却也更难过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婆家是谁,如此大的手笔的银票这般揣在身上,定然是非富即贵之家,要是自己找回去了,做个做吃等死的守节的寡妇倒也不错,最起码可以在这个自己完全不知的时空中,安生的活下去。
现在野寡妇一枚,还带着个拖油瓶,这个时代又是这般的血腥危险,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是哭都没处哭啊!
白桃花一边在心里想象着自己野寡妇将要可能面临的不幸,一边迅速的推着坑边的土,埋着这已死的相公。
她做这些的时候,那个该是自己的孩子的小娃娃一直乖巧的一声不吭,只是有样学样的跟在白桃花后面挥舞着小手奋力的埋着土,而那脸上的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洪水,一刻也没有断过,那张黑兮兮的小脸在泪水的冲刷下,露出两行白白的泪沟,在他小手的擦拭下,更是抹得跟花猫似得。
埋好了人,白桃花在那个小小的土堆前用尽气力插上一块木板,算是勉强立了一个无名碑,将来万一要找,也有迹可循。
随后便拉起那小娃娃的手,怜惜的帮他擦了擦泪,尽量柔声的说,“复儿,不哭,你还有娘亲!”
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不认人家的娃!
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虽然白桃花一点也不想享受这份莫名其妙被强加的借尸还魂的权利!
这年头,没有奶,也要当人家的娘!
相依为命
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土坡古道,白桃花的目光刻意的避开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除了害怕还有一丝的让这些未曾蒙面的死者如此的曝尸荒野的愧疚,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识一一的将他们掩埋,她现在连自己的路在何方都不知道,活下去,是她首要的不得已的选择。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是圣母,普度不了众生。
白桃花细细的辨识了一下黄沙路上的马蹄印,选了那马群相反的方向,拉着那叫复儿的小娃娃的手,一刻都不敢多留的踏上了那未知的道路。
一并踏上的,还有她那未卜的前途。
这具身子显然是养尊处优的,没有走过太远的路,不多久白桃花就感觉到脚上火辣辣的刺痛,扭头看了看一直亦步亦趋的竭尽全力的跟着自己步伐的据说才三岁的小娃娃,已是大汗淋漓却自始至终不哭不闹,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她突然一阵负罪的愧疚,忙蹲下去脱掉他的鞋袜查看他的脚,却见那孩童稚嫩的双足已是磨起了血泡。
心中不禁的暗骂自己的疏忽,从没带过孩子的自己太过大意了,这么个小孩子,如何能如大人般的赶路啊。
“复儿,疼不?你怎么不告诉娘亲啊?”白桃花一边心疼的给他往脚板心上吹着气,一边自责的问。
“复儿,不怕,娘亲,不要丢弃复儿!复儿会很乖的!”那才到白桃花膝盖的小孩子就那么瘪着嘴忍着眼泪,胆怯不安的拉着白桃花的衣角不放手。
白桃花心中酸楚更甚,这么小的孩子,却有这么强烈的不安全感,想来是被吓坏了,小孩子是极其敏感的,可能也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把他当成累赘的纠结,心中定是一直揣着那种会被随时丢弃的恐惧感,才会如此吧。
白桃花勉强的弯了弯嘴角,强压下那种想哭的酸涩,摸了摸他蓬乱的小脑袋,温柔的说:“复儿,最乖了,娘亲不会丢下复儿的,永远都不会!来,娘亲背复儿!”说着便别过脸去,背起他便走。
有一滴泪水,就那么滑落到黄土里,白桃花用力的眨眨眼,努力的仰着头,把那心中几乎止不住要喷涌而出的自己对今日这不可置信的遭遇和前途未卜的人生的不安、恐惧、担忧、酸涩统统的咽回到肚子里,大步的往前赶。
一天之内,莫名其妙的戏剧化的来到了这个未知的时代,处在了一死尸遍布的荒野,上了一个不知姓名的寡妇的身体,有了一个刚刚三岁的儿子,埋葬了自己那不知身份的丈夫,踏上了那不知何去何从的逃命的路途,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活下去!噩梦一般的境遇,自己那上一世所有的遭遇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惊悚!
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恐惧!
可她甚至没有害怕哭泣的机会,她必须先离开那死气弥漫的地方,必须先保住自己这依附在别人身体上的性命,其实,她在内心深处是有些感激这个叫复儿小孩的,因为,至少有了一个活物,伴着她一步步的走了下来,虽然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可至少在他的陪伴下,她不似孤零零的一个人那般的害怕,要是没有他,说不定自己还呆坐在那个地方等死, 而如今,白桃花也不知道,等待在自己前方的将是什么,可至少还有个人相依为命。
白桃花不知道,到底是她呵护了幼小他,还是稚嫩的他温暖了自己。
总之,今后的路,两人定是注定要一路相伴,相濡以沫了!
可白桃花却没有想到过,这条毫不起眼的路就会那么长,走到几近黄昏,自己的双腿麻木,脚板心也火辣辣的滑腻的疼痛钻心,才看到大路,当下才明白这条路不过是大路的小分支,所以才渺无人烟。
复儿已经在她背上不知何时睡着了,白桃花慢慢的稳住大颤的身子,小心的蹲下来,将他放到地上。
那敏感的小人立刻醒了,怕是再睡梦中心中都不踏实。
他茫然的揉搓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白桃花放下他,立即警惕的拉着她的衣角,桃花对自己的这么不被信任的人品弄得哭笑不得。
但是在是无瑕顾及他了,当下一屁股做到地上,抽着气搬起酸疼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慢慢脱下几乎粘连在脚底的有些偏大的男士的靴子,看着那血泡被磨破的惨不忍睹的脚掌,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复儿一旁看见了,又一次眼泪汪汪的看着桃花,蹲过小小的身子,学着刚刚桃花之前的样子给桃花的脚小口的吹着气。
桃花安慰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自己从包袱里拿出那收拾的一件还算干净的里衣,揩干净了脚上的血,然后将衣服撕成两半把脚紧紧的裹了一下,又紧紧的硬塞到了那靴子里。
挪了挪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又掏出那干饼自己撕了一块,把那卖相不好但闻起来要香甜的点心拿了一块给复儿,就那么坐在地上,拦着复儿的小身子,努力的就着水小口的吞咽了起来。
眼睛边警觉的望向四周和大路的两头,既是担忧又期盼着有人过来,最起码可以结伴同行或是问问路,总比她现在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走要好得多,当然,心里也小心的希翼着弱势能好运的搭乘上一辆马车就更好了。
日薄西山,漫天云霞,映照着白桃花满身是血的衣袍,格外的狰狞。
秋风凄厉的吹过,拉扯着路边的荒草,低低的呜咽着,鬼哭狼嚎一般。
桃花看着身后渐渐隐没在慢慢笼罩上来的黑暗里的刚刚走过的小路,想到那路的尽头那些凌乱浸血对我尸体,又期盼的望了望毫无人影的大路,脊背一阵阵的发寒,甚至浑身一阵的冒起了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更紧的搂住了复儿那软软的小身子。
好在老天还算有眼,就在白桃花几乎要在恐惧跟等待中绝望的时候,路的一头依稀出现了几个徒步的身影,隐约望去,有男有女,都背着偌大的包袱,貌似还有人挑着担子,看着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不由的心中一阵狂喜。
等那群人走进了,白桃花急忙凑上前去,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语言如何,但看那银票上的繁体字,文化应该是貌似于中国古代,却也不敢乱说话,只是,可怜兮兮的拦着一个风尘仆仆面黄肌瘦的妇女,可怜兮兮的叫道:“大嫂,那个,夫人——,恩——”
她有些支吾,是在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妇女是怎么称呼的,还好那女子倒也爽利,见白桃花一身是血,还带个孩子,着实可怜,便干脆的说:“小兄弟?你,是个妹子吧?别急,你这是怎的啦?是碰上啥事啦?莫不成遇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屠军啦?”
白桃花的声音尖细,一说话很容易辨出是女子,当下对暴漏了身份虽有些心慌,但见对方也是女子,也放了几分心。
且一听这话虽然是某处的方言但好在自己依稀都听得懂,心中已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听得这女子的问话,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测也**不离十,当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别的急急的发问:“正是如此,大嫂,我命大,侥幸逃脱,却也惊吓的辨不清方向感,迷了路途,那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