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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空转身错步,本能闪开,表情已经恢复冷然:“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话一出口,人便转身进屋,似乎对此间发生的事再不想多管。
“你说什麽?”无天微微一怔,不知云行空此话何意。
我却知道云行空是对我而说,深吸一口气,轻轻唤道:“无天。”
无天身体一震,终於回头看我。
我微微笑著,忍住心中激动,迎视向他探询的目光,再次开口:“无天,是我。”
所有的惊疑研判全都化成了肯定与喜悦,无天象是卸下了心中大石,终於露出了我思念不已的笑容:“行天,我回来了。”
长臂一伸,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轻轻叹息:“我好想你。”
脸微微的红了红,我回搂住他,鼻间尽是他干净清朗而熟悉的气息:“无天,欢迎回来。”
“恩……恩公?”
怯生生的语调响起,惊扰了我们之间宁静的气氛。
无天与我同时回头,眼前的女子低眉垂首,脸上不知是羞是恼,有著隐隐的红晕。
“你是谁?”不待我开口,无天已经问道。
女子仍未抬头:“小女子是京城人氏,被贼人所擒,幸得恩公相救。”
“你救她?你大病未愈,怎可贸然出手?”无天望向我,语气中含著微微责怪。
我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轻声道:“是云行空所救,我不过代人受功而已。”
女子终於抬头,美丽的脸上有著坚持:“恩公何必过谦,您的恩情小女子只盼回京之後能回报万一,方能安心。”
紧靠著的身躯突然变得僵硬,我疑惑抬头,只见无天看著那女子的脸,脸色苍白:“他不会跟你回京的。”
“为何?”女子一反开始羞怯柔弱的模样,直视著无天,眼中似乎有著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心中讶异,却不暇细想:“姑娘,真是抱歉,我真的不能送你回京了。”
当初答应送她,为的是无天。
如今反悔,为的却是自己。
京城里潜藏的危险,前一刻我还能不惧不顾,此刻却无法不仔细衡量。
也许可能得到的幸福,我不愿冒险失去。
女子一怔,随即双目盈盈含泪,楚楚可怜:“恩公,小女子并非有心要为难您,只是小女子怕又会遇到那名贼子。”
象她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若让她孤身上路,我也实在心有不安。
正在为难间,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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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你走是不走?”
云行空背负双手,立於门口,眼神中隐隐有著嫌恶。
“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女子明眸含泪,似是极为惧怕云行空,身子也微微的後退了些许。
饶是如此,云行空却并没被打动,冷笑出声,似不懂怜香惜玉般咄咄逼人:“既是我主动提出,你有何不敢?还是,你坚持不让我送,其实有别的理由?!”
话音刚落,女子脸色大变,一直温婉柔顺的脸上出现了近乎怨毒的表情。然後仿佛察觉到自己失态般怯怯的笑笑,福了一福,不再坚持:“恩公盛情,小女子怎敢不识好歹,那就有劳您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无天一直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心中疑惑,不免开口问道:“你认识那名女子?”
无天轻笑,若云淡风清:“素昧平生,怎谈的上认识?”
我便也住口,不再追问。
即使此中另有别情,他既不愿我知,我也不必徒增烦恼。
如今,最重要的是,无天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待到无天清洗完一身风尘,已是半个时辰之後。
无天坐在我身侧,轻柔的握住我的手:“半月未见,你可还好?”
我轻轻笑著:“除了整日里担惊受怕,我的生活可谓十分安逸。”
无天也笑了,眼中有著微微的动容:“我答应过你会安全回来,我怎会失言,错过与你白首之约?”
白首之约呵,前半生的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真的可以换来後半生的安定生活麽?那些纠缠不清的爱恨纠葛恩怨情仇,终於可以完全放下,与眼前的男子终老山林麽?
我轻轻的挣开无天的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我原本的容貌,没有刀痕,没有伤疤,宛若从未被我亲手划伤。
我一心想舍弃的那张脸,被云行空固执的医好了。
无天仍然淡淡的笑著,没有惊豔,没有激动,仿佛眼前这张脸与数日前刀痕交错狰狞恐怖的那张没有丝毫区别。
我突地起了促狭的念头:“无天,看到我完好无损的脸,你不该感到兴奋麽?”
毕竟,爱美之心,根深蒂固,任何人也不愿整日对著一张鬼面共度余生才是。
无天轻笑,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声诉说:“行天,我爱的并不是你的表象,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闭上眼,感动满心:“谢谢你。”
谢谢你看重的并不是我无用的皮囊,谢谢你总是如此温柔的待我,谢谢你只是因为我是我而爱我。
曾经以为除了如烟,今生无法再对谁动情。
原来,情之一事,最是难料。
我悄悄的深吸一口气,终於说出口:“无天,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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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的胸膛狠狠震了震,搁在我腰间的手臂本是松松搂著,也蓦地加重了力道。
终於不能再保持镇定,无天轻松自若的语气中有著掩饰不住的紧张激动:“行天,你刚才说的话,可否再说一遍?”
我微笑抬头,直直看入他幽黑的眼眸,不闪不避:“无天,我爱你。”
心意既然已经确定,再要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也没有任何意义。
趁早言明,总好过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
无天的眼中迸发出狂喜的神采,薄唇颤动,一时间,似是无法说出任何言语。
我噙著笑脸,静静的看著他,等待著他从震惊中回神。
对於他,我有足够的耐心。
所以才可以下定决心,与他相守,直至老天不允。
良久良久,无天终於再度开口,轻柔的声音恍似叹息:“行天,我原以为,这一生,也无法等到这句话。”
“你未免也太低估自己的魅力。”我轻轻笑著,心中欣喜,激动,感叹,不一而足。
一颗心早已冷寂如死水,原以为再无人能掀起丝毫波动,如今变成此等局面,虽不知是好是坏,却也已深陷其中,无力再细想。
“在你面前,如何能高估自己?”无天也笑了起来,眼神中的激动却并没有退去:“上天待我原来不薄,能得到你的爱,此生也算是了无遗憾。”
我微微眯起眼,身体虽差,并不代表思维也变的迟钝。即使无天的话听来情深一片感人至深,我依然从中听出他有某些未竟的语意。
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还待要追问,云行空却在此时推门而入。
声音冰冷,脸上有著不加修饰的不豫:“两位是否已经互诉完衷肠了?”
暂时放下心中疑问,我站起身来,微笑道:“这麽快便将那位姑娘送返京城了?”
云行空脸色更形阴沈,不答反问:“怎麽,我回来的时机不对?妨碍你们了?”
虽不知他火气为何如此之大,但即便他有心寻衅,我却无意接茬,只有苦笑,不再接口。
云行空睨我一眼,冷哼出声,径直走向无天:“拿来。”
此话虽显的突兀,无天却并非反应迟钝之人。
从怀中小心摸出一个蓝瓷瓶,珍而重之的放入云行空手中。
揭开瓶塞,从中倒出一粒乌黑色泽的药丸,仔细端详了片刻,又凑近细闻,云行空一直紧蹙的眉头终於稍有舒展:“不错,这是解药。”
若有所思般看向无天:“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弄来解药。”
无天淡淡笑道:“只是侥幸而已。”其中的凶险困难,就这般被他一句轻描淡写浅浅带过。
无天接著问道:“既然解药是真,行天的毒也应可化解吧。”
我也屏息看著云行空,今非昔比,如今的我,想要得救的信念早已强过原先不知多少。
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一句话可断人生死祸福,云行空转头向我,语气依旧冷淡:“你大概,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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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空话虽说的平淡,听在我与无天耳中,却几有振聋发聩让人头晕目眩之感。
直到胸口疼痛的仿佛要炸裂,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由衷的露出笑容,自然而然的看向无天。
无天也正望著我,眼角眉梢,全是不加掩饰的激动与喜悦,欣喜之情尤在我上。
我们互视而笑,不约而同,伸出手去,紧紧交握。
微微颤抖的掌心中,全是汗水,不知是他,还是我。
绝处逢生的经历,以前早已有过。
只是,当时,是满心黯淡,偷生於世,不过为了有责在身,心愿未偿。
如今,是满心欢喜。
前尘往事,诸多磨难,尽皆云散烟消,惟有未来,光明一片,使人期待无比。
云行空却不理我与无天之间的心神激荡,走上前来,伸手一探,已搭上我的脉门。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才松开手来。
“你体内之毒,十有八九,已经由药物排出。”讲到“药物”两字,微有得色,眉头却依然紧锁:“所余残毒,与你血脉相融,药物再也无效。即使服了解药,也无法化解郁积十年凶猛异常的毒性。”
我尚能沈住气,无天却已冷凝了脸:“如此说来,取解药一事,只是你有心刁难?”
我淡淡笑出声:“即使解药无用,他方才也已亲口言道可以救我,当不至於信口雌黄才是。”
“我说了大概两字。”云行空不耐的看了我们一眼:“只要一切顺利,我自然可以救你。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只要你尽了心力,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自不怨你。”
“解药既已取到,事不宜迟,明日便可开始。”
云行空从瓷瓶中再次倒出那粒药丸,毫不犹豫,一仰头,喉中一阵轻响,已是吞入腹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太出人意表,我与无天一时间,都怔住。
待到回神,云行空一言不发,正要走入内室。
无天松开我的手,一个“浮光掠影”,已挡在云行空身前。
云行空抬眼看他,英俊的脸庞不过片刻光景,已然通红欲滴,诡异的仿佛要渗出血来,只有眼神依然冷冽:“让开。”
我心中一惊,不等无天开口,抢先说道:“那解药有毒?”
云行空的话中满是不屑:“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万物相生相克,它之所以是解药,只代表它可以克制‘相思’而已,并不代表它没有毒性。”
“那你为何要服?”
“我若不服,如何医你?”云行空再次喝道:“让开。”
这解释更让人如坠云雾中,摸不著头脑。
无天眼神也变得冷冽:“你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绝不让开。”
云行空冷笑道:“一个时辰之内,我若不能压制住体内毒性,使它为我所用,他想得救,便再没有可能。”
我心中一突,想起了一种医术绝学,立时大惊,连声音都颤抖:“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云行空身子一震,看向我的目光隐含深意:“是否不必,我自有判断。”
第三次喝道:“让开。”
无天望向我,我无言点头。
无天也不再多言,闪身让开。
云行空再不望我,径直入了内室。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身心俱疲。
无天长臂一伸,搂我入怀。
我闭上眼,依在无天胸膛,心中惨然,明知无天疑惑,却无法开口向他说明。
只因为,我已知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