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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候机厅里响起广播他即将踏上旅途的时候,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茫茫人海中,没有那个他一直期盼着的身影。
谭冥和父母道别,心里空落的厉害,不是因为要离开家,而是她没有来。
失望的抬步走向检票口,麻木的拿出证件等候着检查,就在他把票递出去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喊声。
第一声,他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声,他猛地转头,是她,她终于来了。
顾不得工作人员的催促和后面的埋怨声,谭冥拿起行李冲出队伍。
眼前的女孩脸色微红,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手中拿着的袋子里,露出一截毛茸茸的东西。
“还好还好,还赶得上,冥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女孩拿出袋子中的围巾,给谭冥围在脖子上,一双大眼眯成了月牙儿……
呼呼的风声吹进车子内,整个车内寒得如同冰窖,让陷入回忆的谭冥回过神来。
陡然传出的一声呼救,凄厉的穿破天际,在天幕上划开一道口子,一如他知道她的死讯时的心。
想着里面的女人是韩沐风的情人,韩沐风现在最宠最爱的女人,本来想要去开门的手放下来。谭冥的心很乱,从军五年被灌输的思想告诉他,这人,要救。但是,私心里,一想到这女人是韩沐风的新爱,想到这个女人那张与她六分像的气质,想到韩沐风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毁时的痛苦,他收回了手。
男人们的狂笑淫骂透过破旧的铁门传出来,伴随着女人嘶哑破碎的声音。
谭冥握紧了拳头,重重打在方向盘上,手指被攥的咯吱响。
他的女人,在他走后,去了韩沐风的怀抱,他被瞒了整整两年,一无所知,最可笑的是,他知道自己被那个女人甩了时,那女人已经死了,是为了救韩沐风而死的。他连质问她的机会都没有,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一切都是拜韩沐风所赐,都是因为韩沐风!所以,今天韩沐风的女人被害,他不能救,不能救。
反复说服着自己,极力挣扎着,让心中的黑暗战胜光明。
谭冥抽出一根烟,点燃,闻着刺鼻的烟草味儿来麻痹自己的良心。直到仓库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直到里面只剩下男人们的淫靡的笑声。
在冷冽的寒风中,烟头处的火星忽明忽灭,烟灰被风吹的到处都是,最后,在烟星灼烫着手指的时候,谭冥把手中的烟蒂扔出窗外。
在发动引擎离开的那一霎,他告诉自己,这是韩沐风应得的,是他应得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是个小三,人人唾弃的职业,被几个男人上和被一个男人上也许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她在跟着韩沐风以前,早就跟过若干男人。
砰砰跳的心被他自我催眠着,麻木着。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次束手旁观,给一个女人带来了多大的痛,就给以后的他带来多大的痛。
当他在医院偶然遇见神智失常的乔芊羽时,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看着惊如小兔的乔芊羽瑟缩着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护士门,那双灵动的潋滟水眸,哪里还有他第一次见到她反抗白婉柔的打骂时的光彩。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去帮她,他知道,这个时候,所有的劝告她都听不进去,只能从反面来刺激。谭冥利用他对乔芊羽的了解,把她从无限的惊恐和自我堕弃中逼出来。
当他知道乔芊羽如此的原因时,一拳打在走廊的玻璃上,看着血流不止的手,并没有感觉到疼,而是心痛。为她,为这个坚强的女人。
谭冥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禽兽到这般地步,可以把自己的老婆推给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去换一个被包养的小三。
他更没有想到,当他坐在车内,听着仓库里的呼救声作斗争的时候,这个女人在里面承受着非人的待遇。
从那天起,他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女人从韩沐风那里给“解救”出来,无关乎情爱或者是同情。
若说谭冥最初注意到乔芊羽是因为她是韩沐风的老婆,那后来想要接近她,只是因为被震撼到,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想要进一步看看她,了解她。一个如此坚强有韧性的女人,不该毁在韩沐风的手里。
那时,谭冥还不知道那时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才知道,在乔芊羽悬挂在楼外,抓紧了他的手时,眼中的坚定吸引了他,让他游荡了五年的心开始驻足。他封冻了五年的心,第一次被一个浑身是伤,满面狼狈的女人给吸引了。
谭冥抱紧了乔芊羽颤抖着的身体,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不堪的一幕。
“老婆,我不知道里面……是你……”黝黑的双眸闭紧,眼角的冰凉落入乔芊羽的颈间,滚烫,灼热。
灼着她的肌肤,烫着她的心。
乔芊羽机械的抬手,去推谭冥,手上没有力气,全身都没有力气。
怨吗?恨吗?怨!恨!
她也想有如果,她也想如果谭冥知道里面是自己,是不是她就不用去承受那些恶魔的残害侮辱了?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走上复仇的道路。
她想有如果,他想有如果,每个人都想有,可是,那只是如果。都说了是如果了,那便成不了真。
如梦魇的遭遇,她承受了,亲人离去的痛苦,她承受了。被迫着成长成熟,她承受了,一切,她都被迫着接受了。
都说苦尽甘来,她以为她的苦日子过去了,前一天他们俩还一起谈论着结婚,憧憬着幸福的婚姻生活,今天,这个所谓的真相,给了她重重一击,把她所有的坚强,撞得支离破碎。
想推开谭冥,想离他远一点,想一个人静静的舔伤口。
感觉到胸前推拒着的小手,谭冥身子一僵,他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敢加紧力道,却也不想松手。
“谭……冥……你放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停顿了好几次,才把一句话说完。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她很累,身累,心,更累。
“不放。”谭冥有着执拗的欺骗着自己,只要他不放手,芊羽就一定还在他身边,只要他不放手,他就不会失去她。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我说过,会陪你一辈子。”他还说过,会护她周全。可是,他还是让她受伤了,让她失望了。
“谭冥,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长久的被抱着,腿脚有些酸麻,乔芊羽推着谭冥,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他争辩了。
这个肩膀,以前是可以给她依靠让她哭的,可是,现在,她不想当着他的面哭,不想当着他的面软弱。
谭冥试探着松开手,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乔芊羽身上,他看着她掰开他放在腰间的手,看着她挪动着腿,脚着地。
看着她身子晃了晃向一旁倒去,立刻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捞住乔芊羽倒下去的身子,“你脚麻了,我给你揉揉。”
说着蹲下去去,熟练自然的脱了乔芊羽的鞋袜,手掌覆上去,掌心一片冰凉。他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暖着她的脚,把那秀气的小脚丫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揉着,每揉一下,都要看一下乔芊羽的脸,怕自己下重了力道。
感觉手中的小脚有了温度,他解开衬衣的扣子,把那只暖过来的小脚放在怀里,紧贴着胸前的肌肤。两个人的肌肉都是猛地收缩了一下。慢慢的,谭冥适应了那只小脚的温度,去脱乔芊羽另一只脚上的鞋子。
乔芊羽坐在椅子上,想把脚抽回来,刚要有动作,那只往回抽的小脚就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他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脚,紧贴着皮肤暖在怀里。
喉咙里像堵了一团,乔芊羽用力忍着,指甲狠狠的掐着实木椅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她想说,谭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舍不得,更加留恋。
泪水滴到那只温暖的大手上,绽开了花,凄美、苍凉。
谭冥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留下她的借口,即使只是留下几分钟,那也是好的。他知道她哭了,却不敢抬头去安慰她。
乔芊羽心里恨,不知道是恨天意还是恨谭冥。如果,她能够早点遇上他,如果她没有和妈妈来到黎安市,这一切是不是都会改变?
两只脚都揉完了,谭冥把那双小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暖着。她坐着,他蹲着。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却不敢看。
“谭冥……别这样……”双脚被谭冥死死的捂在怀中,脚心能感觉到他紊乱的心跳。
谭冥固执的做着他认为该做的,脚揉完了还有腿。他的手没有停住,一直在忙活。他怕他一停下,乔芊羽就会提出分手,提出离开。
“老婆别动,让老公给你暖暖……脚……”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蹲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心甘情愿的低着头为她暖脚捏腿,他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是,那声老公,叫的他心酸。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听芊羽叫他一声老公。他还有没有机会,为她戴上象征着白头偕老的戒指,拥着她叫她一声老婆。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动作,腿麻了,脚酸了,他舍不得放手,他宁愿保持着这一个动作一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灰暗了,窗外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外面的喧嚣是夜色中独有的热闹。
乔芊羽推了推几乎僵掉的谭冥,现在的她,竟然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到可怖,“谭冥,起来吧。”
只不过是轻轻一推,谭冥庞然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脚僵硬的伸不开,只能团在一起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躺在地上。
“谭冥--”乔芊羽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去扶他。手上却是使不上劲儿,看着谭冥因酸麻紧蹙的眉心,心里一阵剧痛。
“回去穿鞋子!”谭冥眉间皱的更深,女人最金贵的就是脚,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贝,怎么能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乔芊羽扶着他的胳膊,不敢乱动,她知道,现在每冻一下,谭冥就会难受至极。
谭冥看着执拗的乔芊羽,放缓了声音,“乖,回去穿鞋子,不然我这罪就白受了。”
乔芊羽摇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脸上,现在的她,哪里还能感觉到脚上的凉。她很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对谭冥一点怨念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如果当时他出手,她就不会遭遇以后的种种。可是,谭冥有错吗?若是有,那只能是因为他当时逼着自己泯灭了良心,因为自己心中的恨不顾一个女人的死活。
两个人在地上僵持着,直到谭冥缓过来,看着乔芊羽冻得通红的小脚,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中某块柔软被狠狠一击。
不顾乔芊羽的反对,谭冥给她穿上鞋子。
她知道,他是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态,乞求她的原谅。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真相被赤裸裸的揭露出来的时候,其中的重量自己过了她能承受的能力。她现在不堪重荷,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回去吧。”她说的是回去,不是回家。
门口站着的人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走廊里还散落着乔芊羽的东西。她走过去,一件件收进手袋,手在触及钱包的时候,里面的照片刺到了她的眼。
飞快的阖上钱包放进去,手忙乱的拉着拉链,好像跟她作对似的,怎么也拉不上。
一双大手伸过来,分别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迷失了方向的小手向前走,耳边是拉链滑动的声音和他的呼吸声。从几何时,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出黑暗的。
在车上,谭冥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