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过多长时间,他好像忘了林小朵,而那半截粉笔一直舍不得画,在同学面前显摆之后,小心地放在墙缝里,他以为那里很安全,后来也忘了,有一天下雨,墙缝渗出一条彩色的水渍。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里藏了粉笔的,可林小朵怎么还不来啊?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一直到八年之后,他17岁那年暑假,林小朵第二次来小镇白莲,彼此看着,他们好像是一夜之间长成了阳光一样的少男少女。记忆中的黄毛丫头,现在却像小白桦树一样,长长的头发像月光一样垂在肩上,明亮的额头,粉的脸,在晨光里,像葵花。美丽的神秘的炫目的林小朵,让他双手捂住脸,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一种力量让他惭愧,等他睁开眼睛,忧郁像水鸟一样飞进他的眼里。
贺年说到这里时,夏苏说,不学相思,学会相思,就害相思,相思不是学来的,往往就是一瞬间,然后一辈子就有了。
他给肖虹讲到这里时,肖虹说用名人名言说这叫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用她姐姐肖莲的话说这叫哪个女猫不*,哪个公鸡不打鸣?
贺年坐在那里,紧闭的双唇像是一片树叶,他想笑,可没笑出来。
学会相思,就害相思(1)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像爱情这东西,分明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可等回头看时像是命中注定,千万人之中为什么偏偏是你?就像结婚时的对联,无论上联下联如何对仗,横批常常写的是天作之合一样,很唯心,也很唯美。
夏苏就这样想。
夏苏没有想过她会爱上贺年,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的,可是就像咳嗽一样,爱是忍不住的。贺年是灯,她是飞蛾,她愿意扑向他,但他分明给了她距离,就像给灯套了灯罩,眼见着的光热,但无法投入。明明知道他有妻,心里还藏着初恋情人林小朵,可是她心里放不下他。她觉得她不是小三,因为贺年暂时不爱她。
最近夏苏醒来,每次都要抱一下,每次怀里都是空的,每次睡前都是抱着的,偏偏醒来就不在怀里了。她摸索着,摸着了又抱在怀里,那是个看上去又傻又丑的绒布黑熊,贺年送她的。
贺年把熊给她时,她笑了笑说,怎么看怎么像你。他板着脸,她以为他要发火的,他却说,夏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长成啥样儿,你不能直说呀。
夏苏一想起这个,就开心。这是她喜欢把熊抱在怀里的两个原因,一个是这熊是贺年送的,一个是她怀抱是空的。
最后一个原因让她越来越不安,好像没人来爱不去爱人,就是虚度年华似的。某些特别的时候她希望有一个怀抱抱着她,或者相互抱着。
很多时候,她愿意把那个怀抱想成是贺年的。她不太喜欢这种状态,开始是暗恋的,可是贺年明白了,就不是暗恋的事情了。可贺年只当她是个朋友,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明确,等待突破或者接受,或者连朋友也做不成。这个过程她也不喜欢,分明就是迷途。她知道是迷途,就是不返。
一年前,她去贺年的公司应聘,他的公司在做三个著名品牌涂料在中南地区的总代理。她被留用,是因为她说了一些有关老板的身体语言,说老板两个食指并在一起,放在嘴边,这表明他在拒绝。只偶尔看你,并且当他的目光与你相遇后即马上避开,这表明面对你,老板缺乏自信心。如果他伸出食指,表明他在支配你。如果他伸出中指,那么老板就是一个王八蛋。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王八蛋一样,贺年给了一个让别人眼红同时也不屑的位置,总经理助理,简称经助,说穿了就是当他的秘书。虽说文秘在大学里是一个专业,但在别人看来这两个字和暧昧有关,说,那是一碗青春饭。
这一点她明白的,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个职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还有,青春饭,也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
夏苏举手投足很有味道,有男人说,夏苏我喜欢你。她会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啊,我也喜欢我啊。说完这个不接茬了,她相信自己,但她不太相信爱,她的父亲倒塌了整体男人的形象,她想连父亲都不可靠,还有哪个男人可靠呢?父亲在她上大学的那年和母亲离婚了,他爱上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或者说那个年轻女人砍瓜切菜一样将父亲收进了菜篮子。
夏苏怎么也想不明白,像父亲这样的好男人,为什么还是移情别恋了?她记得父亲有一次和他的朋友聊天说到婚姻秘诀时,说朝着妻子的睡姿睡,不管她什么时候醒来,都在你的怀里。
她从书房里跑到客厅里问母亲,父亲是不是这样做的。母亲顿时脸红了,她看到了母亲难以言表的幸福。可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理由是他没办法。这可真是一个男盗女娼的理由,说到底还是男人好色。叶芝诗中这样写道:我爱你,爱你被岁月摧毁的容颜。差不多的女人都会感动,因为这样的男人太少了,那么,那么多的男人在干什么呢?在好色,在捕捉那些没有被岁月摧毁的面庞。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学会相思,就害相思(2)
她不问父亲也不问母亲,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她想,恋爱的人都是勇敢的,敢于抛弃和被抛弃。
尽管不相信,但是遇到爱时,她还是投入了。
大三那年,一个男生疯狂追她。被追,其实是能产生快乐的。那个男生挺好,就是太自信了,他以为他想吻她就可以吻的,说是女生的吻都是男生抢到的,于是强扭南瓜那样箍住她的脖子,嘴唇就压了过来。但他想错了,他的口水弄得她心烦意乱,推了几次都没有推开,她一生气就抽了他一个耳光,把那男生给抽清醒了,骄傲的男生就此扬长而去。她想,男生也许目的性太强了,而她想要一种感觉,想要细水长流。因为珍贵,她不能轻易予人。
后来还是和那个男生好上了,把初夜给他时,没有传说中的快乐,痛疼占了感觉的一半,不过,后来好多了。她依然不喜欢男生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说不清的味道,让她觉得不清洁。男生笑,说欢爱就是这样的味道啊。在她看来,初吻初夜给他,她想要和他一辈子,最起码得有个初婚吧?她跟他说,他说当然啦。事实上,他没有做到,因为毕业劳燕分飞了,这样的事大学里很多,也不稀奇。可是她却难过了很长时间,后来想通了,爱谁不是爱啊?就像毕淑敏有一篇文章的题目叫成千上万的丈夫,可能性太大了。
她后来喜欢上的男人是个南方人,开了一家公司,开奥迪A6,他没有四十岁男人那样的肥肥的肚腩,但他有四十岁男人的从容,他叫邹齐。他曾说过他不是最好的男人,可是他会对她好。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可爱极了。最主要的是他不像别的男人,她遇见过不少男人,他们看她的眼神都不例外,*裸的,就算有些涵养的,也只是包了糖衣,潜台词如同阿Q的那句话,阿Q说,吴妈,我想和你困觉。
她漂亮,男人对漂亮女人有非分之想是很正常的,但邹齐却不一样,他的目光温和而又怜惜,像两池子温水。和他在一起,她像午后的阳光照在窗帘那样闲散。
他会在午夜拉着她在街上走,那时喧闹的街道慢慢地平静了,灯像是瞌睡了,可他们却很精神,就那样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生日那天,邹齐说要陪她一起过。她特意把房子收拾了一下,还准备了红色的蜡烛,她想这样的夜晚应该有些浪漫气息吧。
邹齐来了,她扑到他怀里。
她搂着他宽宽的肩,嗲声嗲气,他温和的手缓缓掠过她的脸,像是抚摸丝绸。只是他对她最亲昵的举动也只是亲吻,从不越雷池一步。他是欢喜的,她从他的眉目里看得出来。在她看来,恋爱就是一个纠缠的过程。
邹齐把她搂在怀里,他的手缓缓抚过她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睫,再到脸颊,最后停在她花骨朵一样的唇上。她回应了他,吮他的手指。风生水起时,他停了下来。
他说,你一直都没有过吗?
她摇头,是因为她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又说,你还是个姑娘?
这回她明白了,他问她是不是处女。不知为什么,她还是点点头。
他抚着她的手突然有一丝游离,微微,但是她感觉到了。他依然抱着她,也只是抱着。
直到蜡烛慢慢燃尽,他随手打开了电灯,整理了她的衣衫。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从他的心里发出来。
他说,夏苏,你是个好姑娘,晚安。
夏苏的生日一晃就过去了很久,邹齐好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时间他依然约会她,只是他很少再去她的住处了。突然就生分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学会相思,就害相思(3)
问题出在哪里?她细细地想那一夜的细节,最后她想难道是因为她是个姑娘吗?她突然想证实一下。那天她在邹齐那里,她大大咧咧说了自己失身的事情。
她说,其实在大学里就和男友同居了,他们在一起很快乐。第一夜,扑在他的怀里,身体轻度痉挛。像是一个裹了很多层纸的谜语,等待一层层打开,火红,纯白,最后的衣物等他褪去,剩下的就是迷人的体温。这个夜晚对于她有历史意义,是结束,也是开始,她更喜欢开始,其味如何?三春桃李!
她说,一个女孩的初恋、初吻、初夜,总是和男人连在一起的,也许最好的是和同一个人完成,像她就是。虽然最后她和那男生分手了,留给她的除了伤感,还有一些值得回忆的片段。
她随意地看着邹齐,有些妩媚,有些*,有些无所谓。她看见他的眼睛慢慢有了光泽,慢慢地朝她靠近,他端着的杯子也许因为激动,水洒在地板上,他找抹布时,却又把花瓶弄倒了,碎了一地瓷片。她蹲下来,帮他捡瓷片。
他抓住她,就像抓住一个橘子。
她分开了他,她的眼里有一种东西像冰水一样浇熄了他。她依然笑着说,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个故事吗?
他不做声。她重复着问。他依然不做声。
她忽然哭了,走了。
她想,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在乎女孩是不是处女,不管是不是,这个人都决定了要和她过一生。而别的男人希望女孩不是处女才好,这样,他用不着负责也不用内疚,他要活得潇洒……自那以后,她以为她看透了男人,可当她遇到贺年时,她发现男人与男人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也只是一年时间,夏苏有很多机会听贺年说起林小朵,他喜欢说这个。开始她还以为他是在作秀,有许多男人说他们的前女友如何如何不好来赢得新女友的心,她想他比他们高明,一味地说林小朵的好,她觉得他在说她比林小朵更好,她以为他是向她表白什么,她觉得男人太可笑了。
但是,他对她没有更多的关注。在工作中,他是她的上司,她是他的下属。业余时间,偶尔一起吃顿饭,聊天,说林小朵。有一阵子她觉得他特无聊,可她无法阻止,她努力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她没有想过,她会从这个故事吸收营养,可是一遍一遍地听一遍一遍地回味,等她发现迷上他,已经迟了。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绝对没有喜欢上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说法本身就像掩耳盗铃。
有一天,夏苏发现她无法胜任秘书工作,因为她老是走神。贺年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她在外间,他在里间。他习惯把门掩上。有一回她想起余光中某一首诗中间的一句,你在里头,我在外头,笑容细细地铺在脸上。她这样想,心里是不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