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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曾刻意地忽视他的凝视。
但很快地,他发现想故意漠视他的存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像现在即使他背对着醺扇澪,却还是能轻易地感受到他强劲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像一根根的细针一样,穿透他的西装,刺进他紧绷的背脊,并直接贯穿到胸前,让他整个人就像被钉住般地动弹不得。
这一刻,他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早知道就应让乖乖听校方的意思,将醺扇澪当作是透明人就好,如此一来他今天也不用为了这种可笑的问题在这里烦躁。
但在面对一脸关心自己的学生们时,他还是努力地挥开那种像是被蜘蛛网紧紧缠住的感觉。
「没什么。」喻奉雷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不要再去理会那个让他心不在焉的可恨小鬼了!
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为了不让学生察觉自己的异样,他迅速地将话题带向暑假时的毕业旅行。
然而,他的感官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从第三排第四个座位上笔直射来的专注目光。
醺扇澪虽然在微笑,但他凝视喻奉雷的目光……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却让喻奉雷的背上窜过一阵寒意。
* * * * * * * * *
晚上,和已论及婚嫁的女朋友有约的喻奉雷,在下班后就匆匆忙忙地开着他的平价国产车到约定好的地点与女友碰面。
但他并没有在「老地方」看见他想见的人。
站在街角,眼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每一个站在马路对面的人,他等了好一会儿却仍是不见她的踪影。
虽然他没帅到会让人看到失神,但他那端正有型的脸庞和勤于锻炼而显得相当挺拔的身材,却隐隐散发出一种性感得像是运动选手的感觉,因此很容易就引起路过女性的注意。
苦笑地婉拒了两位上前向自己搭讪的女孩,喻奉雷不禁凝惑地瞥了眼左腕上的精工表,他记得前天晚上两人是约在六点半见面的,怎么现在时针都已走过七的位置,却还不见羽歆的人影?想着想着,他的手机忽然演奏出行星组曲里的火星之曲。
「喂?」
(奉雷,是我。)
「羽歆?」才想打电话问问她为什么还没出现,没想到她就像心有霝犀般地先打来了。
不过都等了半个多钟头,人再不出现的话,她的确也差不多该来电了。
(我今天可能……。)随着梧羽歆的说话声,电话那头传来收讯不良的杂音,(没办法过去了。)
「怎么了吗?」
(嗯……。)拉长的尾音在话筒中回荡出一种不确定的暖昧,(公司方面临时出了点问题,我得留下来加班。)
「加班?那不是又会拖到很晚?妳下班时我去接妳好了。」
晚上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是很危险的,喻奉雷想既然晚餐吃不成,那顺道去接她送她回家,就算是车上短短半个钟头的相处也好,没想到听筒里却传出梧羽歆忙不迭拒绝的声音。
(不用啦!我这边什么时候结束也不晓得,而且我人现在还没回公司,才刚跑完客户那里。只是怕你白等太久,才赶快抽个空打电话给你。)
「可是……。」
(不多说了,我现在有点忙不过来。)
话才说完,喻奉雷就听见电话被匆匆挂断的声音,别说是一点留恋的感觉都没有,说是迫不及待都不为过;该说是错觉吗?那种急急忙忙收线的举动,的确应该是正忙得不可开交才对,但不知怎地,他心头就是有股怪异的感觉;上个周末两人见面时她就有点怪了,问她原因她只是笑着摇头,所以他猜测也许是工作上遇到瓶颈。既然她还不想说,他也不逼问;但若她真的需要他的意见时,他会很乐意提供协助的;两人一直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尊重、和睦、平稳,也许稍嫌平淡,但他一直很满意这种温暖的气氛。交往了两年后,他更确信这种相处模式应该可以长久,而且梧羽歆的父母非常肴望女儿能在三十岁前结婚,因此两人极有可能在近期就会讨论到这方面的事。
上星期六两人原本就是要顺道谈谈这件事,但大概是气氛不对吧,他注意到她当时似乎有意无意地想逃避这个话题;如果她还不想被婚姻束缚,其实只要明白表达出来就好,因为两人原来就有默契是要过了三十岁之后再去烦恼这问题的呀!
想起梧羽歆那天怪异的态度,和今天突来的失约,再加上在电话中混乱不稳的语气…。不晓得是自己太多心还是怎样,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 * * * * * * * *
当天晚上约莫十一点时,喻奉雷打电话到梧羽歆家中,他听电话铃声响了七、八回还没有人接,心想她会不会正好是在浴室里而无法立刻出来。
由于两人都是独自从中南部北上来工作的,因此所居住的也只是那种租给单身贵族的个人套房,在台北市内,一房不厅的环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但如果要另组家庭的话,房子当然得要更有规模。
脑子里想着上次在传单上看到的广告,三房两厅似乎是不错的选择,空间应该也够用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仍没有响应,这下子他不由得担心她会不会是伋生了什么事,才会这么晚还没回家;就算是被工作困住,但这么晚尚未到家,他担忧地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打她的手机再说。
本以为这个时间她的手机早该关了,没想到却意外地接通,得到的答案是她暂住在同事家中。
既然碓定她的安危无虞,已经忧心了好一阵子的喻奉雷忍不住对她念上几句,却挥不去听到她频频道歉的急促语气时,那种无名状的怪异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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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他就确定自己的直觉并没出错,他多少猜到梧羽歆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在她愿意说出口前,喻奉雷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想法暂不过问。如果她认为他能帮助她,并且也需要他的帮忙时,就一定会来找他,在那之前,他不希望自己的多言带给她不必要的压力。
然后过了几天,一直没再跟他联络的梧羽歆忽然在星期日中午打了通电话给他,那时他正在替自己弄午餐,两人相约晚上在常去的咖啡厅见面,她异于寻常的口吻让喻奉雷更加感到困惑。
而后,这间原本他相当喜欢,并有许多美好回忆的咖啡厅,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伤心之地。
「对不起。」
喻奉雷不解地抬起头,一时无法明白她突然口出此言的涵义;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蓦地觉得她最近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美艳,那双抹了亮彩口红的朱唇在启了又合,合了又开后,冷不防道出宛如青天霹雳的残忍话语。
「我知道这件事全是我的错,也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经个星期的思考,我想分手。」
咀嚼在口中的食物忽如蜡味,难以下咽地卡在喉头,原本非常可口的意大利面在此时变得索然无味,他已经吃不出在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其实他知道她一定有难以启齿的话想说,才会在主餐都上了之后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从他感到不对劲开始才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严重到让羽歆要求要分手的地步?
「你一直……太温柔了。」
他告诉她他无法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单方面决定,并要她说出想拋弃自己的原因时,那不久前还温柔地亲吻他,并不再鼓舞他的柔美嫣唇,竟勾起一抹飘忽的微笑,淡淡地吐出这句残酷的答案。
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温柔以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喻奉雷整个人都呆了,他作梦也想不到这会成为自己被拋弃的理由;他的脑袋霍地像是受到强大外力的重击似地,除了嗡嗡不断的声响在回荡外,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到十天,但他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激|情……。就彷佛是重生一般的感觉。」
看她用着宛若置身梦中的语调,喻奉雷愕然察觉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已完全被另一个人覆盖,连猜疑、嫉妒都来不及,他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拋弃了。
他想挽回这段感情,因为他知道自己仍然深深地爱着她;但她那迷蒙得有如在幻境中的眼神,和那股与之前全然不同的魄力风情,清楚地告诉他,她现在正疯狂地为另一个男人着迷;所以即使他不愿意,她却已下定决定要分手了。
* * * * * * * * *
星期一清晨,原本以为自己会没心情起床上班的喻奉雷,却意外地发现天还没亮他就已经醒了。不,也许该说是他这一夜根本无眠才对。
昨天,他和一周没见面的女朋友约会,没想到她却在两人用餐时忽然提出分手的要求。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脑海里的影像就像是把录像带快放一样,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他从没见过她那么坚决的态度,即使他费尽唇舌祈求她回心转意,结果却仍一样令人绝望,他和羽歆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也许是因为太过震惊,那迷离得不像真实的分手情景只让他有种自己其实是在作梦的感觉,反倒没有感受到分手的痛苦。
只是,在一抬头看见她昨晚硬是塞还给他的翡翠项链时,他就晓得事情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了。
坐到床边,拾起小茶几上的项链,那闪着耀眼光芒的项链似在告诉他,它之前都受到良好的照料。这是他认识羽歆那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花了他当时整整两个月的薪水,但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心痛。
但现在景物依旧却人事已非,瞅着躺在手心的翡翠项链,仍旧没什么实感的喻奉雷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和她之间两年的感情真的那么贫乏吗?居然会输给那段才十天的热情?
说真的,要是羽歆愿意回头,他才不在意她短短的出轨。比起失去她,那算得了什么?然而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求不回她了,喻奉雷冷静地想着,同时也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正常地准备上班感到很讶异。没想到这种电影里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这要是拍成电影的话,片名大概会叫「新郎不是我」吧!
因失眠而感到酸痛的肌肉在他套上汗衫时更让他不由得顿了一下,但他却像全然感觉不到这份疼痛似地,仍旧僵硬地以机器化的动作,一件件从衬衫、西装裤、皮带到领带把自己打厘妥当。
最后,他瞪着镜子里的影像;镜中的自己虽然服装端正,新生的胡渣也被剃得干净,但那和白衬衫几乎没有分别的惨淡脸色及双眼通红、眼眶浮陷的憔悴模样,让人很难将他和昨天以前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他以前不是没有熬通宵,但这还是第一次在隔天醒来时被自己出乎意料的凄惨外表吓了一跳;看来他受到的打击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才会事实明明就摆在眼前,却还想把它当成是做恶梦。
冷眼斜睨着镜中面如槁木的自己,喻奉雷忽然觉得有点心灰意冷,当初接下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那吸引人的高薪,他原本希望能藉此存些结婚基金,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白费了;突然有点想就这样待在家里睡上一整天,可是他告诉自己他应该已经过了那种会感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