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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靖允也没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告诉她:“回去吧。”
她见过蒋靖允在工作中一丝不苟的模样,也见过他大会上毫不留情的指着某些高管的鼻子大骂的情景,甚至还见过他在夜总会里和各色姑娘们活色生香的画面,却从未见到过如此刻流露出的神态。她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终于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词,寂寥。
蒋靖允并没有打开于希送来的珠宝盒,外边的墨绿色的折纸与盒身十分贴合,他觉得打开后又费尽心思按原路粘好是一件很折腾的事情。但临出门前,他还是撕了包装纸,带着珠宝盒去到蒋靖东房间,在他面前打开来,微笑着问那个纹丝不动的人:“好看么?这是替你送她的生日礼物。”
房间太大,而且没有生机,唯一配合蒋靖允问话的只有医疗器械发出的微弱声响。
他静了一会儿,又把珠宝盒合上,伸手扫了扫蒋靖东的额头,说:“你放心,你们虽然还没来得及结婚,但我会把她当弟妹看待。”
作为蒋秉坤第二婚所生的儿子,在外人看来,蒋官与大房所出的蒋靖允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微妙的。别的不说,
光是日后争起家产来,都无可避免的会是一场好戏码。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两位当事人其实相处的挺好。有了解情况的人分析原因,最重要的一条是蒋官基本上算是个缺心眼,对各派系的争斗几乎从不理会,只知道一味的和蒋靖允保持统一战线,没有心机,更没有心思夺权。连他的女朋友全盛丽都对他表示过失望,说什么原以为能亲身体验一把香港长篇家族剧的瘾,结果走的却是台湾偶像剧的脚本。
蒋官还一本正经的纠正她的想法,说:“一家人不就该好好相处么?干吗非得你争我夺?”
全盛丽少不得在背后说他二,可她也知道,富家子弟能二到这么没心眼的,其实挺难能可贵的。而且蒋靖允对她不错,还连带着蒋家上下也渐渐接受她和蒋官。唯一让她觉得不好的是,无论什么时候蒋官都把蒋靖允交代的事、说的话放在第一位,好比刚才接到电话说晚上要给许月光过生日,蒋官连午饭也不吃了,就拉着她去挑生日礼物。若不是蒋官各项机能正常,估计她会对这两兄弟关系的纯洁度打上一个非常大的问号。
不过全盛丽和蒋官紧赶慢赶,还是比蒋靖允到得晚。
蒋官一见蒋靖允,就把全盛丽给抛到了一边,好在蒋靖允是个绅士,只淡淡应了一声蒋官热情洋溢的呼唤,然后和全盛丽打起招呼来。
全盛丽是杂志社的摄影师,因为工作的原因,入行的时候就听前辈提起过蒋靖允,说他这个人看着十分绅士,其实是很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非不得已,他可能不会和你多说哪怕是一句话。和蒋官在一起几个月,她也就和蒋靖允打过三四次照面,只觉得杂志社的前辈们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确实也是源于现实的。好比现在,蒋靖允同她打完招呼之后,好像没有要进行后续话题的意思。
不过她是个自娱自乐精神极强的人,身临270度全景观包房,绝对不会浪费半点看美景的时间,静静等着铄金和嫣红退去之后,满心欢喜的望着如同天鹅绒般笼罩下来的夜幕。以至于许月光和蒋婉司来了,她也没发觉,还回身朝蒋官招手,想让他来数江面的船只。
蒋婉司挺着大肚子走在前边,一进包间,发现人都到了,便笑着说:“好在是和寿星一起,不然迟到了是不是得挨罚了?”然后让了路给后边的许月光。
许月光穿了一条粉白色的褶皱连身裙,肩上披了件水晶亮片的镂空小外套,乌黑的头发蜷成一个弧形的花字搁在后脑上,额前梳了一大片斜刘海,有别于她平日的朴素风格。
全盛丽几乎是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窜到许月光面前,拉着许月光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笑嘻嘻说:“月光姐,你要是日日穿的这么精致,我一定跟在你后边
给你街拍,发到杂志社,那些编辑肯定抢着要。”
许月光仿佛是不大习惯,一面拉着裙角,一面说:“你拍的都是风景,等几时改拍人了,再找婉司给你当模特就成。”
蒋婉司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着说:“那她还得跳槽到孕妇杂志去才成。这样穿多好看啊。生日嘛,就该穿的漂漂亮亮的。从我们进会馆,回头率百分之百,当红明星也没这么高。我”又问起蒋靖允来,“大哥,你说是吧?”
蒋靖允正坐在沙发上翻菜谱,很随意的抬头看了许月光一眼,又很随意的嗯了一声。反倒是蒋官十分积极的说:“好看好看,把四妹都比下去了。”
全盛丽满脑冒黑线,无奈的看着蒋官:“你夸人就夸呗,非得把两个都在眼前的人作比较吗?”
蒋婉司倒是不计较,笑着说:“没事,他一贯这样直白,我都习惯了。”
全盛丽还是为蒋官的缺心眼伤脑筋,吃饭也不和他连着坐了,一直粘着许月光。
许月光是打心眼里喜欢全盛丽这样活得自在的人,也愿意和她多说话,尤其全盛丽讲起自己游历时的所见所闻来,眉飞色舞的,仿佛要把听的人也带进那色彩缤纷的奇妙世界里。末了,她还邀请许月光:“等盛夏的时候,咱们一起去大溪地吧。听说那里海水的颜色是由幽深到清亮的,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得跟天堂一样呢。”
许月光原本是在认真听的,突然被这么一邀请,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一直没说话的蒋靖允这时却开口说:“如果大家能抽出空来,今年去哪里旅游也不错。”
蒋家另外两兄妹和许月光都是一怔,最高兴的是全盛丽,二话不说就谈起去大溪地旅游要这样,要那样,仿佛明天就要启程似的。
蒋婉司见她说的开心,又怕许月光会扫兴说不去,便笑着说:“你们真不够意思,明知道我还有三个月就生了,就不等再多等我一阵子?”
全盛丽笑嘻嘻的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把你肚子里急于要出来的小家伙给忘了。”
、麻醉(6)
蒋靖允在这儿存了不少红酒,恰逢许月光生日,便让开了两支助兴。
全盛丽喝了点小酒,人就更来劲了,连着敬了许月光好几杯,一会儿祝她生日快乐,一会儿祝她青春永驻,再不然就是希望她今天比昨天开心,明天比今天开心。
许月光有很长时间没端过酒杯了,但因为是好酒,入口不涩,下口也不难,她难得有兴致喝,竟也是一杯连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蒋官见她俩喝的起劲,也随兴敬起许月光来,蒋婉司只怕许月光会喝醉,还在一旁拦了拦,笑着说:“你俩是预谋着把月光灌醉吧?”
全盛丽喝多了些,只顾着在一边呵呵笑,蒋官一脸的窘迫,许月光倒是还十分的清醒,说:“光是你们敬我,我还没回敬呢。”然后端着杯子一个一个碰,最后轮到蒋靖允。
蒋靖允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见到许月光已经有些醉了,终于蹙了眉,待她喝完杯中酒,便让人把蛋糕拿上来。
是在陆家嘴一家有名的蛋糕店订的,因为时间不太充裕,林管家和店长说了好半天也不管用,最后还是蒋靖允亲自给店面所在的金融大厦的香港大老板李恪打了电话,这才九曲十八弯的拿到这枚梅茶巧克力蛋糕。
李恪闻得他从上海打电话来香港竟是为了一枚蛋糕,不禁开玩笑的问:“这是谁有这么大面子,竟差得动你亲自操办这样的小事?”
他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和人打赌输了,别的都不行,非要这枚蛋糕不可。”
得了蒋靖允的吩咐,包房里关了大半的灯,侍应生把点了蜡烛的蛋糕推进来,莹莹烛光,映照在许月光脸上,连窗外无敌的江景都黯然失色。
全盛丽像个孩子般的嚷着要唱生日歌,然后就起头开始唱,蒋家几兄妹也配合她哼,许月光发怔似的看着蛋糕,最后被全盛丽要求许愿,她才缓过神,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来。
蛋糕确实很好吃,虽名梅茶,却丝毫不酸,反而是十分清新的味道。
许月光大概是很喜欢,吃了一大块。
全盛丽突地想起遗漏的要事,一边拍着额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到许月光面前:“差点就忘了。”
许月光接过礼物,正要拆开,全盛丽拦住,笑嘻嘻说:“回家再看。”
蒋靖允原本已经预备拿出珠宝盒,见许月光把全盛丽送的礼物收好了放在包里,又重新把珠宝盒掖了回去。
家里几个人吃饭,也没有放肆的拼酒,所以九点多就结束了。
许月光原先喝的酒这会儿已经开始迷醉,坚持着和蒋婉司几人说过再见后,就一头栽进车里,整个人靠在车门与后座的交接处,头半埋了起来。
蒋靖允并不打扰她,只是吩咐司机不要开的太快。
正是城市夜色
辉煌的时分,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有的匆忙,有的悠闲,各色百态。唯一相同的是都在自己写的剧本里担当主角,而那部摄像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进行拍摄,如果可以拿来浏览,就会发现,所有的人都只是路过,都只能陪着你走一程,你从不属于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真正属于你。孤独,并不只是新华字典上的一个词语,而是深入每个人骨髓里的毒药。
蒋靖允不知道许月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泣的,可能因为她的声音太细,也有可能是他太过于专注于外边的光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到家门口了。
林管家给她开了车门,她低着头,快步往屋里走。
蒋靖允把她落在车上的包拿上,又告诉林管家:“把冰糖橄榄温一温拿给许小姐。”
蒋靖允知道许月光肯定是在蒋靖东房间里,本想着去看一看情况,可走到门口,见她趴在蒋靖东床上,一抽一抽的,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直接把她的包撂在门边,走回自己的房间。
天气还不算太热,夜里时常会刮南风。蒋靖允住的这间正朝南,所以林管家在晚上十点之前都会把窗户开着,凉风入室,带着青草与湖水的淡淡气味,让整个屋子都显得通透起来。
蒋靖允想起当初这栋房子还是蒋靖东选的。那年蒋靖东刚考上武汉的高校,而他恰巧从INSEAD毕业,蒋秉坤凑着两人的时间,带着他们到上海巡察业务,顺道买新宅子。
看了好几处,蒋秉坤都能数出一大堆短处来,最后是蒋靖东挑了这栋,说是背后有山,前边有湖,侧边有草地,整个格局又是走的中国风,与蒋家再配不过了。
蒋秉坤觉得有道理,便定下了这栋。
蒋靖允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没想到待蒋秉坤走远了,他笑嘻嘻告诉蒋靖允:“我实在累了,不想再转了。”
可蒋秉坤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还问他喜欢哪一间,定了以后便住那一间。
他随手指了西晒的那间,还堂而皇之的说:“最美不过夕阳西下。”转背却跟蒋靖允说:“大哥,我以后不想管公司的事,更不想住到上海来。”
可这两个不想,蒋靖东都没能逃得掉。
毕业的时候,蒋秉坤得知他改了当初填报的理论经济学,花了四年时间学了个哲学专业,差点气晕,直接下令停了他的信用卡,没收他的车和公寓,除非他同意到公司上班。结果他压根没有反抗的意思,乖乖到公司上班,私底下却和蒋靖允说:“老爸现在这么生气,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服软,等他发现我在公司起不到一点推动作用,反而碍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反对我干自己想干的事了。”
这个想法是挺好的,蒋靖东也确实是
这么干了。天天插科打诨,对任何问题都说不出个解决方案来,最后蒋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