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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里走出来,说得理所应当,振振有词。
息红泪不语,进屋披了件外衫。赫连春水看她不开心,心下自责。却又不肯说实情。
“走,跟我上房顶喝酒去。”息红泪将屋里剩着的酒板出来,打开走廊上的窗子,飞身出去。
夜凉,如水。
赫连看着仰头闷酒,呛得涕泪齐流的息红泪,默然。
息红泪擦去唇边的酒,看着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凝视自己的赫连,问:“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赫连笑笑:“红泪,你心中的树,又长了多少年轮了?”
——“那句话就像在我心里生了根。一年又一年,长成了一棵树。我仿佛也是为了这句话而活着。”
京城重开的旗亭酒肆,因为要继续追寻、弄清逆水寒的真相而关了门。
赫连临走时将带着体温的熊牙放在自己掌心里的瞬间,她似乎真的看清看懂了一颗心。却为了另一个人而错过。
息红泪淡淡一笑,美丽的眼眸仿佛是一泓烟笼的碧波。
“你在说我傻,为了一句可能永远兑现不了的话空等。”息红泪看着赫连,说。
“那才是你的妙处。”赫连春水看着空中随着夜岚游移不定的清辉,微笑着说。“其实,我们一样傻。”
息红泪不语良久,道:“最近我预感也许有大事发生。”
赫连春水轻扬嘴角:“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
“赫连,不必担心,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夜晚不用为我守在门前。”
赫连春水笑笑:“那样甚好。红泪,你知道么,你什么都好,可有一点我觉得并不好。”
“哦?”息红泪自己自斟自饮:“不妨说说。”
“因为你太强了,所以我觉得不好。让人感觉不到你是有需索的。”
“难道女子就天生该依附么?”
“不,依附和需索是不一样的,很微妙。也很重要。”
寒露渐渐浸湿了二人的外衣。赫连春水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息红泪身上,见她要推托,道:“我要回屋睡觉了,反正横竖一脱,你就代我披着,省了麻烦。”
看着消失在屋檐下的白色身影,息红泪攥紧了赫连的灰狐袍,感到了一阵带着安定感的体温,静默地暖着自己,从内到外。
她听到自己心中有了破土的声音,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中秋了中秋了中秋了!”追名在客栈里满堂乱转,心花怒放。
“吃早饭了。追命,快去洗手!”息红泪嗓子略略有些沙哑。“红泪,昨晚受凉了?”“没有啊。”息红泪淡淡敷衍了戚少商,摆好了八幅碗筷。
“惜朝兄!今晚可去看灯会?”追命看到睡眼惺忪地顾惜朝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大声问。
“灯会,噢,去吧。”顾惜朝的嗓子也是沙哑,一脸倦容。
“你也着凉了?” 戚少商伸手在那盘饺子前面晃了一下,筷子最终还是选了包子。
“没有。哪有。”顾惜朝也敷衍塞责,拿了筷子取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问:“什么馅的?”
“猪肉!”追名口里塞得满满当当,前面的碗里也是盆满钵溢。
“啪”,包子就这么被抛弃到了戚少商碗里,兼得弄掉了戚少商碗边上搭着的调羹。
铁手看了觉得有趣:戚少商就这么被顾惜朝吃得死死的。天下交朋友能做到如此不计较,全然是尽弃前嫌的人,大概只有戚少商了。不知是宰相度量还是缺根筋。
戚少商万分郁闷:“顾惜朝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怎么如此率性!”赵琰佾默默拾起调羹,轻声吩咐小二再取一把新的。
赫连春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赵公子真是识得大体,做事分寸得当。”
赵琰佾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戚少商看着一桌人团坐着吃饭,心里漾溢着些细微的幸福,心中感慨万千。人生有时候真的好似云烟,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步风将吹到哪,云的形状将如何变幻,普天四海的哪一方水气又将汇聚,雷鸣电闪的时候又要降落到何地。三千世界,人心结网,此生在尘网里,就是下棋,妄图参破三步以后的棋,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步一个脚印,血或是泪,笑或是恸,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与之永恒。
“你碗里的包子可还吃,店家要收碗了。”息红泪用手指在戚少商面前晃晃,戚少商回神一看,四下里杯盘狼藉,一顿早餐已然宣告结束,忙三口两口吃了包子。
顾惜朝走出店外,戚少商便跟了出来。顾惜朝看看戚少商,道:“戚少商,你要出去?”
“顾惜朝你也要出去啊?”戚少商抬头看看蔚蓝色的天空,道。
“戚少商,你是不是要监视我?”
“没有的事。你何必这般疑神疑鬼。”
“呵呵。有意思,戚大侠入了官门,居然也学会掩饰心思,不在有什么说什么了。”
“你自己都看出来了,我承认与否有什么意义。”
“戚少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我确实握了蔡京的脉门。他通辽一事也的确不假。”
“你还奉了童贯的命,挑拨蔡京和辽国关系。双画本来蔡京让你取一副,你却拿了不该拿的。”
“对!双画,他只让我取《春》,可我偏让他‘好事成双’,破绽尽露。那《春》里藏了大宋的一些军机地图,而《夏》里,就是阴谋的核心。”
“破盟密函。”
顾惜朝点头:“蔡京要破坏八月廿一的宋金海上和盟。”
“他现在依然被你们拉到和盟的一方,不,是逼到主张和盟一方了。”戚少商双手抱臂。
“那就是童贯的事了。我只负责做到这一步。”
“顾惜朝。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你就把它想复杂吧。能说的都说了,我算是尽力而为。你六扇门该好生想办法怎么对付蔡京,以及八月廿一的一切可能发生的事。”
“那你是否还握着些什么。不然蔡京为何将你弄出大狱,又为何你身在漠北依然唆使辽人杀你?”
顾惜朝回头看看戚少商,笑道:“戚少商,你知道得真多,我手头确实还握着些蔡京的狗肉账。在沧州铁血大狱,我曾经帮过一个用刑后垂死的犯人,那犯人曾是傅宗书谋逆一案的策动者,傅宗书落网自然被牵涉,待到秋后便要问斩。他将一封傅宗书手书的名笺给我,上面是同辽案的成员名单。我买通了狱卒让他替我送口信给蔡京,不多时我便被放了。”
“那蔡京大可以杀你灭口。”
“我告诉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我一个,名笺我已然交给了可靠的人,我若是死了,他迟早会将那名笺公布天下。现在看来,做贼果然心虚,我说的那第二个知情者是空有,却也赌赢了。”
“难怪六扇门当年结案时一直查不到那“通辽逼宫案”的名单。原来在你这里。”
“你想要就拿去。但有个条件。”顾惜朝将一张小纸条捏在手里,道:“八月廿一,你要陪我到神候府去拿晚晴的骨灰。你不来,我就烧了它。”
见戚少商不语,顾惜朝笑笑:“想扳倒蔡京,只有靠我。你自己思量。”说完回身到屋里去了。
“戚大哥,那头蠢猪回来了!”追命从汴桥上回来,怏怏不快。
“朱勔?”戚少商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既然‘花石纲’运到了,圣上自然要招他由汴凉河入京。”
“穷奢极欲。当朝皇帝真是……”赫连春水颇为无奈叹气。
“今天难怪河上一条船也没有,就连汴凉河两岸上,蠢猪竟在驱赶百姓。”追命愤怒,。
“那朱勔缘何这么放肆!”息红泪听了切齿道。
铁手喂了马进门,看到几人神色凝重,道:“发生什么事了?”
戚少商突然站起身,将“平乱珏”拍在桌上,道:“我今天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是什么御前捕头了,只是个不忍看得志小人鱼肉百姓的草莽!红泪,你收好它!”说完将“平乱珏”递给息红泪,转身出了客栈。赵琰佾看了,忙追出去:“戚大侠切莫义气用事!”戚少商道:“难道还同他讲理不成!”赵琰佾笑笑:“硬打硬拼,自己也许搭进去,智取才是上策。”说完掏出一个小瓷瓶:“教训这些黑白颠倒的人,当是用它了!”戚少商恍然,执了赵琰佾的手:“走!”突然双肩上各被一只手拍住:“你自己仗义风光也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
戚少商一笑:“同去。”赫连,追命,戚少商连同赵琰佾四人施展轻功,往汴凉河赶去。
汴河两岸的行人跑的跑,躲的躲,腿脚不利索的妇孺老人和为了护着货物的商贩畏缩在远离河岸的路边,平日车水马龙的岸街上好不空旷。那些“苏杭供奉局”的军兵在岸上跟护着水中的‘花石纲’船队,呵斥着挥着鞭子,好不威风。有几个军兵趁机在没有来得及搬开的摊铺上顺手牵羊。
忽然间四道影子快得仿若闪电,分作两队从左右两岸旁的商铺顶上跃下,军兵大骇,来不及反映什么便被洒了一头的粉雾。顷刻间,方才还在吆五喝六的四五十个军兵就已然晕头转向,萎靡了下来,不一会,突然陆陆续续向惊恐地百姓拱手作揖,口称歉意,更有甚者居然跪地磕头。人们一时惊疑不已,议论纷纷。
追命停下来,抄起一颗大白菜,道:“砸你,蠢猪的走狗!”便朝着一个军兵砸过去,顿时有几个被掀翻了货摊
,心中窝火的商人大着胆子学追命用蔬果砸向那些中了“迷惘散”的军兵。
一时间两岸沸腾起来,人们争相效仿,菜叶瓜果纷若雨点向那些走狗军兵砸去,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军兵居然举臂大呼:“好!再来!”追命笑痛了肚子,被戚少商一路拖拉着离开。
朱勔听到了岸上一阵混乱,走出楼船的船舱,一看那莫名其妙场景,大呼:“反了!反了!住手你们这些草民敢在御供穿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