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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这些人即使不是死在我手中,同样逃不了今日,你话太多了。」与老和尚相较,莫邪的年纪大太多,口气里完全没有对长者的尊敬。
瞧四周之人并无反应,老和尚晓得莫邪的声音只有她跟韩观封能听见。「敢问神器名?」
「莫邪!」
报名的同时,已有人趁众人说话间放出暗器想击杀韩观封,莫邪自行囊飞射而出,打回暗器,银蓝毒芒顺势飞回。远处随即有人发出惊恐尖喊,方才射向韩观封的那一枚金钱标此时镶在瞪眼吐舌的屍体颈子中央,暗器四周的肤色已转为黑。
这似乎成了战前哨,莫邪飞射於厅堂半空,十数人围向韩观封,手中武器毫不留情地砍向全身要害。
韩观封一愣,一旁的老和尚见机将他带出险地。
「施主真的不能武?」
白眉下双眸盯着飞回的莫邪,一时间鲜血四射高洒厅堂,敢动手杀韩观封之人,无一倖免於难,最轻微的也断去手脚,哀号声四起。
「我看过不少武功秘笈,除了心法与轻功外,没试着练过。」鲜血对人恐怕有种莫名的诱力,地上鲜红的惨状不但没有遏制其他人的行动,反而更有不少人纷纷拔出刀剑围攻过来。
莫邪尽管够快够狠毫不留情,然而如此众多的人数仍让她无法完全顾及一旁的韩观封,若不是有老和尚及几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人帮忙护着,人即使没成为蜂窝,大概也少不了留下几道致命伤口。
「人间修罗场。」望着在人群里来回奔窜的莫邪,老和尚身旁的道人悲歎道。
「别怪莫邪,那是她的使命。」韩观封忍不住替莫邪辩驳,不愿意连这些高人都将莫邪视为魔类。
「这我们都明白,韩相公非江湖人,因此不明白上古神兵利器只择正义凛然之人为主,自古以来有莫邪者魔道不兴。只是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不及神器豁达生命,才会试图阻止这必然的杀劫。」
谈话间,来人的攻势更加淩厉,怕多伤无辜而採取守势的几人,武功再好也强不过多人的围攻,渐渐地无法顾及韩观封的安危。
韩观封躲了又躲,终究逃不过利刃及身,一串血珠儿自膀子飞溅而出。
老和尚眉间轻锁。
「小施主还记得所看的武功秘笈吗?」
「记得。」过目不忘是他最大的本领。
「很好!将图重新在脑子里演练一遍。」此等危机存亡之时,也只能这么做了,有用无用无法预知。
老和尚的话不过方落,韩观封立刻将秘签上头所说的心法与图形暗自默想一遍,一阵剑光袭来,人自然地跟着脑海中的思绪,脚踏中宫,稳行旋身,腰际一个后弯躲过攻击,五指顺着剑刃快速滑向刀柄触及对方握掌之处,手腕一扬拍起剑身,五指扣住对方关节一转一压,剑刃立刻脱手而出。
「好一招擒拿。」他的动作其他人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讚歎。「果真是个练武奇才啊!」
韩观封反倒有些微愣,长睫一眨,没想到自己真能无误的将招式使出。
「小心!」道人一记拂尘帮他挡下杀来的刀刃。「小施主莫惊,将脑海所想专注应付便是。」
可惜这少年还缺临敌经验,在此等时刻怎容许发呆。
韩观封马上回神,对眼前众多的敌人能应付多少便算多少。
他这头的一切行为动作,莫邪全看在眼里,招式在不自觉中放缓。
他会武功,他能保护自己……
脑海里反复闪过此等讯息,见他身上又添伤口时心里蓦然一动。
银芒忽盛,连斩七、八人的首级后飞至韩观封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人给带出修罗场,这次韩观封还是在耳中听见了那句今人欲振乏力的「御剑飞行」。
老和尚与道士跟着离去,离开时不禁回头四望,杀红了眼的盲目人群,似乎已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好好的一场寿筵却是血腥收场,再看看随后跟来的几个堪称一流高手的不放弃者,印堂如所料地光华绽放。
莫邪果然杀尽阎王簿上去名之人,能倖存者死不了。这就是命!
待莫邪停下身形,飞得七荤八素的韩观封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喘着气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不过是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区外头,远远的可以看见京城周边的高墙。
将注意力转至莫邪身上,这才发现她的神情有异,像是在思索又像是陷入困惑及挣扎之中。
「怎么了?」关心之情油然而生,全然忘记自己才是那受伤之人,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虽不严重也有十来处之多。
莫邪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上前检视他的伤口。瞧见他身上那些鲜血淋漓的刀口子,心里一阵难以自己的揪疼。
看她带给他什么?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在她一开始决定当他是主人时,心里的打算并非如此的生活,单纯地认为会如同过去一再重眩那榻谝谎铝抖矗ɡ锏奈涔γ伢牛泛镁牢涔Γ由纤牧α慷潦咏小H缓蟮却奔涔ィ馈⑺驳玫秸嬲淖杂桑僖膊恍璧却乱桓鲋魅死刺嫠黾有蘖叮磺械酱宋埂
然而事情却出了差错,不该有伤、不该有乱、不该有心痛、心思、心念、心喜!
「莫邪?」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心慌,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手,怕一不小心这么放了手,她就会立刻逃离他的身边。
他有种预感,她想走了。
良久,莫邪看着他的幽瞳逐渐沉静,一切纷乱的思绪似乎已慢慢沉淀,那更令他不安。
「其实你可以保护自己。」
「莫邪?」
「我不必要一定得在你身边保护你,跟着你是为了报答恩情,可现下我的存在带给你的却是纷乱及伤害……」
「我不介意啊!」
莫邪目光闪烁。「不,我晓得你介意,你不是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宁可独自在山中度过岁月,也不愿跟人有所争夺。」
韩观封怔然,因为她说的是实话。「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不在乎。」
「为什么?」至今她仍不懂他的执着究竟所为何来。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我爱你,从见面的开始,我就想和你携手共度一生,即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为什么?」她又问,不明白感情怎能如此灼灼浓烈又来得无由,人间情爱她无法捉摸。「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能那样毫不在乎、毫无顾忌地付出感情?你又怎么确定情感何所归依?」
韩观封抓住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牢牢锁住她因不适应这等亲密动作而挣扎的身子。她的身体每一道曲线,如同日日夜夜他脑海里所想像的一般,与他的是如此契合无间。仿佛这两个身躯自然就该属於彼此,是人间轮回生死缘灭,错分了相属的两人。
「你的问题我都没有答案,我只晓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发觉你脸上的寂寞还感到心疼不已时,我就明白你已经在我的心中,不管你我愿不愿意,想你恋你的念头已经在心里生根,怎么也拔不去。」如果爱情真能那样明瞭,那就是真的超脱一切。
他并非神佛,无法超脱感情枷锁,何况即使神佛,也许更因无欲无念,连爱是啥滋味也说不出,更别提去解释、去理清了。
「寂寞?你说我会寂寞?」莫邪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般惊讶。
韩观封没让他有嘲笑他的机会,用尽所有心力朝她嘶喊:「是的!你寂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莫邪无情无欲,怎么可能会感到寂寞?」
莫邪冷笑。
「可是我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有心之人,能够忍受千百年来一次又一次的等待,等待有所归属,等待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确是活着。没有一个有心的人,能够在看过一次次生死离别后,心里不感到寂寞、不感到悲伤。记得你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发生了意外,你过去的主人必然会带着你一起逃跑。主人的心性,你是记得那样清楚,无情无欲之人怎会记得这么多?我知道,你一定记得每一个将你握在手中的主人名字,记得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记得最后的离别。」
他的话说中了她一直努力埋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那个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莫邪俏脸倏地刷白。
她的确是记得每一个主人的名字,记得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更记得他们是怎样离开自己,她经过了太多太多的死别,每一次的经历,都让她的感情看似变得更加淡薄,其实哀伤却是一次又一次累积在自己的心里。
「那又如何?即使我寂寞,即使你爱我,我终究还是得看着你离我而去,一切都没有改变,不是吗?」
「所以我将洞|穴里医书道书看透,为的就是希望这一次能够不一样,能够不再让你寂寞,不让你继续等待。」他是那样的深爱着她,怎么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孤独死去,留下她一人独自承受伤悲,他不想看她难过,不愿见那张看似冷情的脸蛋上写着无穷无尽的悲伤。
「别傻了!」莫邪脸上写尽千年沧桑的神情突然一转,瞬间冷得连大地都为之冻结。「你不过是个人类,有多少的日子让你说无穷无尽?你我之间根本不可能,别忘了你是人,而我却是一把剑!」不该常留在他的身边,他的话揭去连自己都已然忘怀的不堪,他的爱翻搅得她的心尝遍爱恨嗔癡,这些七情六欲不是她愿意接受的,既然他可以学武保护自己,她就可以不必再待在他的身边保护他,过去的一切,是她习惯已久的方式,才会跟着他走了这么久。
现在的莫邪是不需要主人的,她不该忘记这一点。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韩观封收紧双臂,两个人的身子靠得更紧更密,郊外的风微凉,冷冷吹动树梢,拂过两人的身躯,惟有彼此接触的地方是那样温暖。
「我在乎……唔!」
莫邪启唇,不愿听她笑他傻,再也不想压抑对她的感情及生理上的冲动,韩观封的唇吻住她的。
他的吻在身份悬殊,在两情无法相悦下,一反温和性子而变得狂猛,想将莫邪揉入自己体内般,那样深入品尝她的滋味,贪婪的舌头长驱直入。
莫邪来自火,他的吻令她想起那种炙人心肺的高热,仿佛要将彼此的一切刻在对方心版上化为永恆纹章。
他身上的伤口仍泛着血,渐渐染红白衣,可他感受不到一丝痛楚,莫邪可能离他而去的想法佔据他所有心思,没有任何一道伤口比这还要教人痛入心扉。
欲望在彼此的体内逐渐勃发,呼吸困难地引得全身发疼,耳边净是对方的喘息。
「不!」莫邪用尽力气推开韩观封,她不习惯这样的激烈情感烧灼神经,那会让她感到未知的恐惧。
她莫邪是无情无欲、不该有这等欲望的!
「不!莫邪别走!」被她异於人类的强大力量推得远远,以至於跌痛全身的韩观封,在看见她的身形化为不定时,忘却身上所有痛楚,急忙沖上前想抓住她,偏偏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银芒朝天际飞去。
「不要!」望着无影的天边,韩观封撕心裂肺地狂吼出声,身上的伤痛与心里不知名的剧疼一起袭击而来,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神智陷入黑暗之中。
泪洒在苍白的脸颊上,天空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那不是来自天空的雨……尝起来有鹹鹹的苦味。
☆☆☆
当韩观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