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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巧儿贝齿紧咬下唇。「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耗了半天的时间,就这句话回得最快。
李巧儿不甘心地转身离去,光是从饭馆角落到门口就不知回首了多少次。
「不挽留她吗?」
韩观封僵着笑容狐疑地看向莫邪,怀疑她这句话是故意在揶揄他。「我脸上有那一个地方写着自找麻烦四个字?」
莫邪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
「到处都是。」人俏自惹桃花,即使文弱不懂武,单单那副皮相,亦可以想见未来的江湖又是风波一片。
对於这预想,她乐见,没有风波哪里来的杀劫?有莫邪之处必然是一条血路,千年以来皆如此,这次肯定没有意外。
☆☆☆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告诉众人书是多么好用的东西,而是用来劝戒秀才最好是乖乖待在家里看书别出门,才不会惹事。」瞪着前方凶神恶煞的七、八个高大汉子,韩观封忍不住嘟哝。他可以猜到在他们拔刀相向后的第一句话绝对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啧!多准,自古以来的拦路大盗必备用语,怪不得客栈说书人说得那么有信心,根本就是明白这种专门发横财的傢伙,才气没好到能改架梁话。
「我必须说一件事。」韩观封看看四周后,朝刚刚喊话的汉子说道。
「什么?」那汉子还十分配合地回问。
韩观封笑笑。「请问你种的树在哪儿?」放眼望去除了黄土外,就是青青绿草,真不晓得此树是我栽的那棵树飞到哪儿去了。
「他奶奶的,没想到真遇上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酸了!」听见他的问话,几个大汉很不给面子的一起出声狂笑。
喝!自己没学问不会换句话说,居然还笑他没见过世面?
无奈地歎息,继续向前迈步。
「你上哪儿去?没听见咱们兄弟的话吗?快把钱留下来,大爷饶你一命,否则……」大汉晃晃手中亮闪闪的大刀,本来就不怎么美观的脸扭曲得更不堪入目。
真是失望啊!
怎么这些拦路大盗跟说书人嘴里讲的都一样,一点新鲜感也没有,亏他还很期待一场别开生面的江湖生涯。
「请问,小生我从头到尾哪里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值得几位仁兄聚集人马行抢?」他一直以为自己生得一副穷酸样,即使换上新衣,也改变不了原本该有的样子才是。
「不。」
韩观封才想满意地点点头,欣慰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拥有不同的分量时,就听见她紧接着说道:
「至少会帮你插根树干!写明死在这里的人是谁。」
「呵呵!真是感激不尽。」
「这位小哥,你真的是大夫吗?」两人说得正愉快,一个老丈目露犹疑不定的目光来到韩观封身前。
「当然,老丈,你家有人需要治病吗?」韩观封放下水袋,亲切温和地招呼老人。
拥有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绝对是好处多多,老人家在看见他那如冬阳般温和的笑容后,心里的犹疑顿时去了大半,总觉得他白皙脸颊上的小酒窝仿佛在安慰着他。
「大夫,你知道是我家里的人生病?」这大夫看起来虽然年轻了点,不过他是第一个在他上门求医时立刻看出他无病无痛的人。
「听您说话的声音可见老丈身体颇为健朗,既然生病的人不是您,自然就是替家里的人求医而来。」
光听声音就能知道他的身上有无病痛,让老人家心里的希望顿生不少,一旁看戏的人群眼光也稍微改变了些。
这样瞬间的变化,让莫邪对韩观封的评价又改变了些。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能从声音观察身体状况,可见他不但人聪明,一定也下了不少苦工。
想起之前在镇上准备离开前的那些日子,他的确是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来往的每一个路人,原来那时他便已经在反复练习了。
自古以来聪明的人是不少,但是如同韩观封一样聪明俊俏,努力又不求虚荣的可就稀少了。
化为剑身,韩观封瞧不见她的专注,其实来时的路上,她一直是看着他的。无法控制自己地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每一分骨血般仔细。
殊不知,这样的一份专注,竟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刻在心版,越刻越深。
「是的,生病的是我的女儿,小女自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患了不知名的病,来来回回找了不少的大夫,可是从来没有人能找出病因,到现在都已经四个月过去了,小女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真教我们夫妇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四个多月啊!」那是慢性病了。「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老人很快地摇头。「小女她只是不断昏睡,倒没有其他的特别症状。」
「那发病之前,曾经到过哪里?吃过什么东西或做过什么事吗?」
四个月来请过不少大夫,老人对这些问题已经倒背如流。「发病前小女曾到临镇拜访我妻子的哥哥,不过之前她每几个月都会过去一次,并无特别之处。」
「路上谁也不曾遇见?」
「这老朽就不晓得了,她回来时只说觉得很累,便回房休息去了,岂知从那天起她就持续昏睡再也没有醒来。」这病来得莫名其妙,教人措手不及。
韩观封想了一下。「我知道了,老丈,可以烦你带我到贵宅看看你女儿吗?」依照他所看的那些医书,已经大概可以归纳出几种可能了。
「好的,当然可以,我立刻带您过去……大夫,我的女儿有救吗?」他夫妇俩结缡二十多年,就只生了这么个女儿。那孩子才十六岁,人生得漂亮又孝顺,他们一直舍不得将她嫁出去,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等事。
韩观封微笑点头,重新收拾好东西,背上行囊尾随在老人家身后,后头竟然有几个好事者跟了上来。袁家姑娘得病的事他们都知晓,倒想瞧瞧这外地来的俊美年轻大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治好其他大夫束手无策的怪病。
「你有把握吗?」背后的莫邪轻声细问,她不希望看见到时候连他也没办法时,被众人嘲笑的模样,她见不得他的狼狈。
「没看见本人,一切都不确定。」这次应该不是他的想像吧!他似乎真的听见她的语气里有着关心。
紧紧拉着行囊,感觉到莫邪刚直的身躯贴着自己,即使仅是一份接触,粉色朱唇却慢慢勾起一道弧线。
「大夫,你说什么?」
前面的袁老先生以为韩观封在跟他说话,很快地回过头来询问,却被他脸上那绝美的温柔笑靥给慑住心神。
「没什么。」
韩观封还以微笑,感觉出身后剑身隐约间有股力量流动,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思索着自己的问题一路行去
「这不是病。」
看着床榻上面黄肌瘦的年轻姑娘,韩观封一眼就发现问题所在,正如他之前来时所想。
「不是病?不是病的话,小女怎么会一直昏睡?」
韩观封走到病榻前坐下,仔细端详少女的脸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袁姑娘是被人下了蛊,并非得病。」
他掏出行囊里的小布包,一根根细针整齐地别在上头。
「小心!」明知不该出口,知道病症的莫邪仍控制不住自己地出口提醒。
韩观封看着行囊,温柔的浅笑加深,在脸颊边漾出两个酒窝来,对着行囊轻声低喃:「我会的,你放心。」
莫邪似乎是发现自己的多言,没再多说一句话。
韩观封取出两短一长的细针,快速地插入袁姑娘的|穴道中,一手扶住她的下颚使其张开。
接着从一边的桌上拿过陶壶,滴下一点点指血在里头跟茶水混淆。其他人还搞不懂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时,只见一道红光迅速自袁姑娘口中飞出沖入茶壶里头。
韩观封以最快的速度盖上壶盖,并且用一块碎布将壶口塞住。
恍惚间,仿佛感觉到莫邪的安心歎息,真实得好似那一声歎息就在自己的血脉中流动一样。
床上的人儿轻咳几声,眼睛缓缓张开。
「放心,你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吧!」韩观封温柔地朝袁姑娘安慰道,俊美无双的笑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袁姑娘虽不清楚这好看的男子是谁,可他的声音使她不由自主地听话闭上双眼安稳睡去。
一旁的袁家夫妇则因为女儿的清醒而兴奋地抱在一起流泪,两人四目感激至极地看着韩观封。
「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妇俩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已经没有希望时,韩观封带给他们奇迹。
韩观封微笑。「我不过是尽我医者的能力而已,你们请大夫,我来替你们治病,有来有往,不算功德。」就像他帮莫邪幻化成|人形,莫邪救了他性命一样,其实是谁也不欠谁。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去跟莫邪辩论这等事,平白损失莫大的利益。
「大夫……」他有他的说法,两个夫妇依然把他当成恩人一般看待。
「我写张药方子给你,你照着方子去药铺抓药,这能将病人这些日子来亏损的身子好好补回来,诊金一两银子。」看这袁家家境还算不错,收个一两银不算太过。他在桌子边坐下,挥笔写了一张菜单。
「好的,大夫,我一定会照吩咐去做的。」
袁老先生马上从身上的钱囊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韩观封,摆手要老伴赶快上药铺去抓药。
「袁老,你给多了,我身上可没钱找。」手中的银子有三两重,在过去那段穷日子里足足可以让他吃上半年的白米饭。
袁老先生听见他身上没银子找,不由得呵呵直笑。「那就别找了,我这里也没刚好的银两,就只剩下五两一锭的银子,如果……」
韩观封听他言词中似乎打算将那五两一锭的银子一起给他,忙微笑偷偷向门口移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有就算了,那我谢谢袁老的好意,你这儿应该没事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眼角余光中,果然看见袁老先生捧着一锭五两银子跟在身后,使得他脚步又加快了些,一下子就沖出大门,像泥鳅般钻出人群,很快地消失在袁家夫妇感激的目光中。
「袁老,那年轻大夫真的医好了袁姑娘吗?」在外头等待消息,不知一切经过的人群里马上有人询问。
「是啊!多亏了那位年轻的大夫……啊,我还没问他的大名呢!」突然想起忘记询问他的名字,模样甚是懊恼。
「你忘了问他的名字啊,不过他应该还没离开镇上,也许会在这里过夜,一定还找得到人才是,袁老倒是将刚刚的经过跟我们大家说一声嘛!我们都想知道那大夫是怎么医治你家姑娘的。」
於是袁老很快地将事情经过跟大家说一遍,家里有病人的在听过他的述说之后,打算马上去找韩观封治病。
很快地,韩观封拥有一身好医术的消息不胫而走,名声一下子便打响起来,再加上俊美的外型,以及过於年轻的容貌,传言更是如火上加油般,迅速传遍整个不算小的城镇。
☆☆☆
「你不多收点银子?」反正人家不介意,不收白不收。
「我不过是花了一点时间替他女儿治病,不值得他给那么多的钱。」
「孤身在外,三两银子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又不像她,若是饿死了怎么办?
「我晓得,钱再赚就有,我努力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