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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跟你一起了!”
姚季恒顿了一下。
萋萋突然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跟我来这里?你说你爱我,向我求婚的时候,你也爱我吗?”
姚季恒迎上她的视线,慢慢地说:“萋萋,向你求婚的时候,我不敢说我有多深的感情,到现在我也不敢说那时候给你戴上戒指时我有多爱你,但我不仅仅是一个只会衡量和算计收益的投资人,我也是一个普通男人,我也有感情需要。功名利禄、权势富贵对许多男人来说确实重要,我不会说我不喜欢,可那不是全部,那些我早已经都有了,却依然不快乐,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也许只是真正的欢喜。人心里总有些地方是简单的单纯的,要的只是自己喜欢,我心里也有些地方需要你。那时候我要娶你只是觉得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你能给我欢喜,所以我就娶了,就这么简单。现在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我只想看见你。萋萋,你该试着相信我。”
然而,萋萋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她曾经全心依靠和信赖的亲生父亲早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男人的心是会变的,女儿也不过是他在婚姻里创造的生命,是他人生的点缀和附带品。她曾经热烈追逐过的阳光也终究黯淡。而现在她连最后可以得到的孩子——那是她在这孤独漫长的人世最温暖和安心的慰藉,却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良久后,她空洞地说:“我连自己也不信。”
姚季恒心里大痛,看着她丝毫没有光彩和希望的大眼,再也说不出来话。
尘世飘摇,人心难寻,而爱又是多么难求,寻寻觅觅,辗辗转转,那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遇见。她原以为自己能够笑看红尘,再无他求,可还是和他在红尘里走了一段路。现在这段路已经到了终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完。
PS;下一更在周末。(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固定更新时间,除非有丰富存稿,因为我早已发现写文这个事是我没法用严密周到的理智和计划来掌控的,但是我也知道不定期很折磨人,所以决定到完结之前都会通知。也快完了,肯定在年前。那个我有点夜猫子,如果说晚上更新,有时可能会很晚,大家最好顺延到第二天早晨。)
第53章 五十三冬去春来
夏天的傍晚;烈日西落,橙色的霞光洒满郁郁葱葱的菜园。
萋萋带着一行人经过菜园边;看见沈奈奈正提着小水桶给自己的那块小菜园浇水。其实就是几株黄瓜和西红柿;但是沈奈奈十分宝贝;自从得到了这块专属于他的小菜园之后;这几个月像个勤劳的小菜农一样除草、施肥、浇水;看着自己种下的菜苗蓬蓬勃勃生长,结出果实,得意得不得了。
沈奈奈是她好朋友重年的儿子;也是她看着出生和长大到如今的。萋萋还记得三年多前看见的那个躺在医院的婴儿床上闭眼安睡的小小婴儿;一张小小的脸蛋粉嫩而皱巴巴,却透出洁白的光芒,像个小天使。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么小的婴儿;刚刚出生才一天,她站在婴儿床边,既新奇又兴奋。那个小天使忽然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萋萋忍俊不禁,轻轻地伸手抱起他,小心翼翼笼在怀里,一颗心柔软得不可思议。也许就是那一刻她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小天使打动,心底不可抑制地埋下了一个最纯粹而温暖的愿望。后来那个愿望伴着他的逐渐长大而生根发芽,她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使。
然而,在离那个愿望最近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真正拥有,她却已经硬生生地失去了。
萋萋的脚步顿住了。此时此刻,看着夕阳下笨重地提着水桶一点一点挪动的的沈奈奈,她猝不及防地再次想起那个在冰天雪地的纳木错失去的孩子。即使冬去春来,半年过去了,她仍旧能感觉到伴着小腹的绞痛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流走。那种冷到骨头里的绝望再一次铺天盖地涌来包围了她。
耳畔忽然传来“咔嚓”声,萋萋的回忆也跟着咔嚓闪断了一下。她怔怔地循声偏头,却看见身边的一位记者拿着相机对着菜园再次按下快门。
萋萋从冰冷的绝望里回过神来,客气地说:“对不起,园子里浇水的是沈先生的孩子。”
无需再说,记者已明白,立即按下手指删除照片。
萋萋现在是这家度假山庄的房务总监,今天和公关经理一起招待媒体记者来山庄参观游览。
自西藏回来后,她第一时间向赵世杰提出辞职,不管他真真假假的态度,径自丢下辞职信。仿佛那样就能远离那些千丝万缕的利益纠缠,远离那个浮华世界。她的离开也很简单,不需要交接工作,在放长假之前,她手头的工作已经暂时移交了出去,所以只需要收拾办公室里头自己的私人物品带走。那是她人生里的第一份工作,自研究生毕业开始,说不上多么喜欢,却也是她过去几年生活的唯一重心。她兢兢业业,既不服输也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一步一步站到了职业顶端,似乎风光无限。然而离开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她在生物钟里醒过来,在不用上班的早晨躺在床上回想那份做了五年的工作,最终除了五年的青春,仿佛也没有什么记得的。
她不想再和温以泽的任何利益和生意扯上关系,对密密麻麻的金钱数字也厌烦了,不想再做财务那一行了,一时半会儿却也不知道想做什么。那时重年正为忽然塞到手里的一家郊区农庄焦头烂额,得知她辞职了,顿时像找到了救星,立即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管理农庄。
萋萋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她需要忙碌来填补空白的生活,而远离市区的清净农庄也能给她一时的平静。
农庄只是私下的叫法,其实那是一家庄园式的酒店,规模并不小,光房间都有一百多间。因为在郊区,规划为休闲旅游式的度假庄园,打着生态游的噱头,自然还有大片果园和菜园。开发商因为个人财务原因,在即将筹备开业时抛售,于是被沈先生买来随手塞给要外出工作的妻子打发时间。
萋萋和重年两个人此前都只做过财务工作,对酒店的经营管理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幕后出资人沈先生不以为意,他花钱买下庄园疑似是因为妻子喜欢这个地方,据重年的说法是好几年前曾和他一起去一家山庄吃饭经过这里。萋萋此前对沈家谦是没什么好感的,一直觉得重年嫁给他太委屈了,婚后几年过得并不幸福。虽然重年闷头闷脑,几乎从不说,但作为多年好朋友,萋萋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或许早就分开了。所以过去几年,萋萋根本就不想正眼看那个男人。但是去年年底,她在西藏的时候,重年和他在婚姻门口徘徊了一圈,却又突然在一起了,像天下所有最普通世俗的夫妻那样生活在一起。因为好友,萋萋也只得拉下斜睨的眼皮子重新好好地正眼看那个男人。
重年不善交际,于是外头打交道的事都被萋萋自顾奋勇揽了过去。虽然庄园筹备开业期间人事纷杂,劳碌奔波,所幸有了沈家谦的名头,也十分好办事,偶尔遇着几件棘手事,只要她给沈家谦的助理打个电话,很快也被那八面玲珑的助理办得漂漂亮亮。
如今,经过几个月的开业筹备和试营业,庄园即将正式开业,萋萋也一直忙着为开业做最后的公关宣传,招徕客源,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招待从各方到来的媒体人士。
记者来了当然要拍照,庄园需要他们带回去的照片来宣传。萋萋朝煞有介事忙着浇水的奈奈走去。大约听见声音,沈奈奈回头看过来,夕阳照耀下,小小的一张脸仍旧粉嫩晶莹,闪着璀璨的光芒,也仍旧还是一个小天使。一眨眼当初那个小婴儿也三岁多了,不仅会说会走会跳,还能神气地提着水桶给菜园浇水。
沈奈奈看见她又领来了一帮人,特神气地未卜先知:“萋萋,他们又要拍我的菜园?”
“对呀,奈奈的黄瓜和西红柿长得这么好,拍出来给人家看了,才会有更多人来我们这里玩呀。”
沈奈奈得意非凡:“那待会儿我就挑大的摘了,让我妈妈晚上做给我们吃。”
萋萋笑嘻嘻:“行,我们做个凉拌黄瓜,再打个西红柿鸡蛋汤。”
沈奈奈特好说话特大方地放下水桶跟着她走出菜园,好让记者随意拍照。等到记者拍完照离开,他果然把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的黄瓜和西红柿挑大的摘了。
萋萋吃了一顿十分丰盛可口的家常晚饭。虽然沈家谦照例在下班后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吃晚饭,她也习以为常,照例心安理得地坐在沈家餐桌边,这几个月只要重年呆在庄园不回市区的日子,她几乎都是跟他们一家人一起吃晚餐的。萋萋也压根不觉得有何不妥,是否打扰了人家夫妻晚餐时光,反正没有她,沈奈奈也照样在。有了孩子的夫妻,是没有二人时光的。而且比起沈奈奈,她是识相多了,好歹吃完饭还会马上回到自己在庄园里头的套房。
这几个月她已经住在了庄园,因为这里离市区远,单程就得一个多小时,天天往返太花时间,而庄园筹备开业期事务多而繁杂,作为房务总监,她当然不得闲。起初为了方便,她工作日住在这里,周末才回市区的家,后来却习惯了郊区的宁静和悠远,渐渐就不想回市区,索性彻底住在了庄园,没有事就不去市区。反正她一个人,无所顾虑,来去自如,喜欢哪儿就住哪儿。
吃完晚饭,萋萋要去机场接回国的母亲。沈家谦知道了,问了问航班时间,还特好意地说:“要不我叫司机送你去吧?”
萋萋想了想这里离机场也没多远,而她晚上要陪母亲住市区,摇摇头拒绝:“我自己开车吧。”
沈家谦说:“那把奈奈带上吧,他姑妈也是今天晚上到,他要去接他姑妈。”
萋萋这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重年诧异地看着他:“你不去?”沈奈奈更是扬起下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反正有姐夫和她一起,也有车子去接,她见到沈奈奈就满足了,让沈奈奈去就行了。”
沈奈奈板起小小的包子脸:“沈家谦,那你干嘛?”
“沈奈奈,我干嘛还要跟你说?你一个星期没去看你爷爷奶奶了,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你是怎么跟你奶奶说的?去把你书包背上,跟你姑妈去瞧瞧你爷爷奶奶。”
于是沈奈奈就这样被父亲给打发走了,而且直到坐进车子才记起来已经放暑假了,不用上学,当然也不用去哪儿都背着书包。萋萋看他气呼呼地拿下背后的书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这一路因为有了沈奈奈的陪伴,时间也似乎过得特别快,机场眨眼就到了。沈奈奈姑妈的航班比夏美茹的航班要早半个钟头到,而且都是国际航班,沈家谦这个便利是算得十分好,一起接机也很方便。萋萋和奈奈到得早,在航班出口等了半个钟头,沈家和的航班才抵达。又等了一会儿,才陆续有人走出来。
沈奈奈踮着脚眼巴巴地看着玻璃门那边。萋萋没见过沈家和,担心出口的人多,奈奈人小个矮被人给挡住了,沈家和一时也看不见,于是抱起奈奈。沈奈奈倒不乐意了,“萋萋,我自己能站着!”
萋萋笑:“这样才能更快看见姑妈,看见姑妈就大声喊。”
沈奈奈哪儿还要人说,不到两分钟,就挥手大声嚷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