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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做了什麽欺天骗地的事情,只要他不知道,就算天皇老子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她也有办法蒙骗过关,然而一旦他知晓了她的身分,如果他还帮着她隐瞒事实,那等同他跟着她一起欺骗世人,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愿意发生的事隋。
她低垂着视线,故意不看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冷冷的说:「别天真了,那些全都是假的,只是骗局一场,就连那日在凤川镇客栈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样,全都是假的,足闹剧一场,放开我。」
「不是假的!」他的态度十分坚定,「你的唇,我尝过,你的身子,我吻过,这些全都不是假的,无论我们一开始是以何种方式成亲,你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我只是在利用你将军的身分掩藏我自己的真实身分,你刚刚不也看见了,我是潜入皇宫的罪犯,你要不拿我进官府治罪,要不现在就放我走,我们一刀两断。」
「你偷了皇宫藏宝殿内的宝物?」
「是的。」「宝物呢?」他一开始就没看见她身上带有任何物品。「被抢了。」「为什麽要去偷?」
「我没有必要对你解释。」她挣脱他的手,又要踏出脚步。
他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那也无所谓,不管你做了什麽事,还是我的妻子,如果你真的有罪,那我也将与你同罪。」
「同罪?」她的胸口蓦地冒出一股火,抬起眼,直视他,「我夜闯皇宫,光是这条罪状,弄大一点就是死罪了。」
「我不会让你受死的,就算得辞官请罪,我也会护你到底。」
「护什麽?一个假的妻子?一个骗子?你到底有没有脑袋?为了我这种骗子,你何必放弃大好前途?」
「你是我的妻子。」好像这句话就足以解释一切。
这几个字原本就让她觉得很刺耳,此刻听来,更是教她备感酸苦与无奈。
「是假的!假的!你到底有没有耳朵?听不听得懂人话?」就知道他这颗石头是这麽死脑筋,怎麽说都说不通。
「不是假的,你是我的妻,就是我的妻,就算你犯下滔天大罪,我也绝对护你到底,就算要拿我的命来抵,我也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他的眼眸坚定而透彻,宛如经过干百万年烽炼生成的钻石,澄澈透亮的光芒足以穿透人的心灵最深处。
「你……」她不禁哑口无言。
这般严重的话语可以这麽随口就说出来,说谎的吧?她和他之间到底谁才是骗子?
「你以为你那样做我就会高兴?还是对你感激涕零?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敢拿你自己的命来抵,我就算追到黄泉地府,也会把你抓出来鞭屍!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清廉正直的奉家人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奉家的名声、为你已故的双亲着想,难道你想让奉家多年来的声誉就此葬送在你手中?」她越说越躁怒,口气也变了,不似平常的淡漠如冰,甚至连眼眸都像是要喷出怒火。
这颗顽固的石头!他到底懂不懂?她就是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发生,才必须离开他呀!
看着她这样的眼眸,他心口怱地一阵悸动,一双萦回梦里的黑眸再度叠合在她的双眼之上,这一次,清晰而不容错辨……
「奉家人的信念就是忠於自己的信念,我相信我的双亲与先祖们一定会理解我的做法,就算得下地狱去赎罪,我也会坚持我的初衷,绝不会放弃你,你曾经去过我在边关的军营吗?」
「你根本……什麽?」她被他跳脱的问题一时之间弄混了脑袋,愣了下,随即开口,「我去你的军营做什麽?你别岔开话题,你根本不需要赎什麽罪,只需要让我走。」「救我。」他笔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眸,「你曾经到边关战场上救了我。」「怎麽可能?」「到底有没有?」
「没有。」
他深深的凝视她的双眼,卸去她平时的淡漠伪装,抹去她惯性砌筑起来的厚实冰层,眼前这双充满丰沛情感的黑眸分明就是他梦里头的那一双。
「你在说谎。」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就是个骗子,随便说什麽都是谎话。」
他不理会她空泛的辩驳,捧住她的脸,像捧着珍贵至宝,胸口溢满了真切的感动,眼中更何苦毫下掩饰的激动情绪,後进她的眼底,嗓污微哑的低喃,「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两年多前,在一次出战中,他被一支暗箭射穿胸口,硬撑着血流如注的身躯继续奋战,当时兵荒马乱,所有的人已经自顾不暇,他以为会战死沙场,然而在鲜血大量流失、意识完全陷入昏迷之前,他威觉有一双手接住了他颓然倒下的身体……他以为是哪个部下救了他。
後来重伤的他陷入畏时间的昏迷状态,只模糊的感觉他被救回了军营,并且有人尽力的医治他。
当时他的神智紊乱不清,肉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半昏半睡之间,偶尔似乎看见了军营里的军医滴淌着豆大的汗珠在医治他,偶尔似乎听见了一批忠心的部属在鼓励他,偶尔……偶尔隐约会看见一个幻影,一个天仙般的美丽幻影,来到他的身边,救治他的伤口,轻声抚慰他的痛楚……然而意识太模糊,他从来没有真切的看清楚过那个陌生的面容,只对那双满怀担忧的黑眸有了记忆。
然而当他终於脱离险境时,那双黑眸再也不曾出现,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境,毕竟纪律严明的军营里怎麽会出现一个陌生女子?其他人也根本不曾见过有任何外人进入军营,听见他询问女子的下落,全都以为那只是他病痛之中的梦魇,他甚至还想过,说不定那是他弥留之际,来引领他到另一个世界的仙子……
那是征战多年的他唯一一次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之後不曾再受过重伤,随着时间过去,因为忙於战事,已经无暇再去回想那次的经历,而记忆中的那双黑眸便只会在午夜梦回,偶尔出现在他的眠梦之中,直到回来京城之前,他都相信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双眼眸的主人竟然就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才会在大街上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无法克制的被深深吸引。
他凝视她的眼睛,不让她闪躲,「你救了我,真的是你救了我。」
她默然以对,就算真的救过他,也不会承认—即使事已至此,而就是因为事已至此,她更加不能、不愿也不可能承认。
妻子这个「责任」已经够悲惨了,如果再加上「恩义」这种包袱,那在他的眼中,她这个人还剩下多少「真实的她」?
她不要责任、不要恩义,不要他因为责任或恩义而跟她在一起,更不要在他的眼中,她只是「责任」或「恩义」的代称。
然而所有的情况会发展至此,始作俑者却也正是她自己。
他是个责任感相当强的男子,重情重义更重责任,而她便是利用了他这个特质,先下手为强,以骗局谁骗他,下嫁於饱,让他认定她是他的妻子,然後再用责任感与愧疚感牢牢的捆绑住他。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所必定衍生出的後果,也是教她最难以忍受的。
他永远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爱着她,而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对她有道义上的责任,他会对她这麽好,完全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如果她只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张三李四,他肯定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越是被他万般疼宠、怜爱,她越感到痛苦。
蓦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早已经被自己设下的骗局紧紧的囚格,无法逃脱。
然而比起此刻必须与他彻底断绝关系,不得不离他而去的痛苦,她宁愿选择活在谎言砌筑起来的囚笼之中,甘心当一个责任的代称,永远不再奢求他会喜爱她只因为她就只是她……
「我真的很高兴,我的妻子是你。」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深深叹息。
她的心猛地一震。什麽?他说了什麽?
「活到现在,我几乎都是在沙场征战中度过,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成亲娶妻的一天,那离我太遥远了,但是你来到了我的生命中,让我深深的觉得,啊!娶妻果然真的很好。」
「我让你觉得很好?」她瞪着他胸前衣料上的某一点,低声复述。
「当然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是我又不温顺……」她以为他会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温顺乖巧的女子,毕竟征战沙场多年,应该会希望有个安静温婉的女子陪伴他才对,至少不是像她这种个性不好、身分又麻烦的女子。
他笑了,笑声清爽而愉悦,胸口不断的震动。
她感受到了,心跳逐渐加快。
「嗯,你的确个性别扭,又爱说谎,情绪阴晴不定,这些都是你,如果我娶的人不是你,而是某个温顺的官家千金,那我可能不会想像得到我的妻子是像你这样的个性……」
感觉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更加紧拥着她,大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部,像在安抚她。
「但是,语冰啊!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已经如此牵动我的心,从第一眼,你就用那匹红布紧紧的拴绑住了我的心,让我为你心疼、为你担忧,也为你深深着迷、为你神魂颠倒,再也不愿与你分开,更何况你同样也是用尽生命在等待若我、守候着我、保护着我……」
「我没有……」她的否认实在非常气弱。
「也许我们一开始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啊!现在应该说是谎言才对,不过怎样开始的都无所谓,有你这麽一个不寻常的妻子,虽然难免提心吊胆,但是我真的很高兴我的妻子是你,所以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遭遇任何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度过。」
「为什麽?」她的心口像是被切割成千丝万缕,然後又狠狠的拧绞成一团。
为什麽他要在这个时机点让她听见这样的告白?
他拉开些许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因为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他的眼神太炽烈,他的告白太诱人,她感觉整个人彷佛被他紧紧的拉住,正往他所说的那个方向走去,没有半点挣扎、抗拒的余地。
「我……」
避开他太过灼热的眼眸,不自觉低垂的视线忽然看见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恍惚了下,然後她猛然拉回心神,不,不对,她必须离开他!
「才不是命中注定,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她的语气又变回冷淡,「放开我。」
「为什麽你这麽坚持要走?因为害怕你会连累我?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有什麽样的背景身分,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你暗中守护了我那麽多次,这一次该由我来保护你。」
感觉自己高高筑起的防线不断的被他攻城掠地,她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你到底要怎麽样才会放我走?」她低着头,不看他的眼眸,力持冷静的说。「不要离开我,陪我一起到老。」「我拒绝。」「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我骗你的。」
「但是我信了。」他抬起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又说了一次,「但是我信了。」
她叹口气,「那又如何?我还是个骗子啊!既然是骗子,就是说什麽话都可以不算数,做什麽事都可以不负责任,无论说了什麽或做了什麽,都可以眨个眼就完全否认、推翻,死不认帐。」
「那你告诉我,怎麽样才肯留下来?」
她摇头,「放开我。」「不放。」他知道这一放手,绝不只是她失踪几天这样简单的状况。「你以为你留得住我一时,就留得住我一世吗?」「那我马上辞官,跟你一起走。」她愣住,然後闭上眼,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