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都静了下来,看著云若抱起了秦重的尸身,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让云若离开。
云若抱著秦重的尸体去到後山。烟浮山前山烟花烂漫,一派春景,後山却因为向北之故,仍然荒凉一片,特别是乱坟岗。上百座的坟埋在这里,很多都是烟浮宫求道不成的宫众,但到死他们都不曾後悔来过烟浮宫。
葬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傻子。秦重自己也知道吧,只是痴於道痴於情的不同而已。云若用锄头挖好了坑,也不急著把秦重放进去,坐在秦重身边,看著天边一轮暗红的落日。
余光照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显出一种幽深的肃冷。
“秦重,如果你後悔的话,就进入轮回吧。忘记一个人,不是很难的事,只要……把心放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你就能忘记了……”云若眯著眼睛,看著暗红的余晖,在山坡上辉映,多年前他离开那个人,也是这样一轮落日,肃穆得仿佛在哀悼,哀悼失去的什麽。
从来没有得到,就不能算失去吧。
云若将秦重放到坟||||穴里,慢慢盖上了土。默默念了安魂咒,又施了法术,让新坟长草,看起来像旧坟一般。
太阳西沈的时候,云若离开了後山,心中惆怅茫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窥测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看著他所有的动作。
烟浮宫的毓华宫,是淡月痕的住处,毓华宫本来离花绮阁极近,他进主烟浮宫铲除云中羽後,本来想把秋容接到毓华宫住,但是秋容总是不答应,只说花绮阁景色很好,又住了太久,舍不得离开。
秋容终於答应了淡月痕,搬回去跟淡月痕住在一起,但是淡月痕心里却有些寂寞空虚。这本来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不是麽?他终於能跟秋容在一起,将这个让人怜惜的少年放到自己的身侧,用心呵护了。可是为什麽还会感到空虚?
淡月痕轻轻摸著秋容的脸庞,白皙的面孔浮起娇羞的表情,万分的惹人怜爱,但是眼前於秋容的面孔重叠的却是另一张脸,忍耐的,绝望的,甚至近於悲惨的……
淡月痕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过往的不好记忆。柔声道:“容容,你晚上就在这住吧,想吃什麽,我叫人去做。”
“不想吃。”秋容失去了玄龙珠中的法力,正想著怎麽才能补回来,看到淡月痕无意跟自己欢爱,有些不悦,却没表现出来,半低著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流光婉转多情:“月痕,人家想你了。”
淡月痕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笑了起来:“想我你又不早点搬过来跟我住?我也想你啊。”
秋容轻轻蹭了蹭淡月痕的身体,试图挑起淡月痕的情欲,淡月痕会心地笑了笑,挥手让左右退下,为他解了外衣。
纯白的身体一如当初无瑕,白玉一般诱人。淡月痕看著自己的恋人,却发现本来应该急不可耐的自己,却根本没有那种心情。
秋容侧身卧在自己的床上,浑身散发著动人的光彩,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衫,只要解开衣带就能接触到他滑嫩的肌肤。淡月痕却因为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浑身微微一颤。
从来没有过的无助让淡月痕站在了秋容旁边,却完全不能拥抱自己的恋人。
秋容忍不住轻轻皱眉。让他用口去为淡月痕做,他是绝对不会的。以他身体的本钱,还没到这个地步。
秋容皱了皱眉,说道:“月痕,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们下次再做吧。”
淡月痕对秋容的解围报以一笑,道:“既然如此,下次再说吧。容容,你服些清心丹丸就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你了。”
淡月痕嘱咐了服侍秋容的使女几句,快步离开了自己的毓华宫。内心的疑问几乎是张皇失措地涌起──为什麽,为什麽面对秋容,竟然毫无欲望,但是想起那个人,就会忍不住疯狂?难道是中了法术?
道术中有一种的确是惑心术,但术法高强的人中了别人的术法,神智清明时完全可以察觉得到,他浑身无恙,显然并没有中惑心术。怕是……怕是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个人,再换别人已经不行了。
淡月痕咬了咬牙。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无论找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再找那个人。否则一宫之主,竟然会跟那种才质的人纠缠不舍,岂不丢尽了颜面?
淡月痕循著花绮湖慢慢走著,云中羽破出玄龙幻镜在他意料之外,这件事他怎麽也想不通,元神本该不会再有法力,云中羽是绝对没办法破出的,想不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淡月痕想了一阵,仍然没想明白,却不知不觉走到秦重住的地方。这里极为偏僻,无意中也能走到,只能说自己来的次数太多了吧。
淡月痕皱了皱眉,准备回头,忽然又停了下来──既然已经到了,何妨再进去看看?
淡月痕勾起一抹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下身一紧,迟疑之时,已经推开了秦重的门。门已经很破了,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每次他这麽推开门,秦重都会在房里,等待他。
可是让淡月痕奇怪的是,秦重这一次并没有在房间里。他向来沈默寡言,不喜多话,每天除了在他身边就是在自己房里,不会去哪里的。
淡月痕在房里坐了一阵,秦重仍然没有回来。越等越是心焦,急急地走出门去,召人过来询问。那弟子呆了一呆,看到淡月痕满面怒容,心里有些害怕,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启禀宫主,秦公子今天受了重伤,已经……过世了。”
淡月痕只听到嗡的一声巨响,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捶了一下,伸手就是一巴掌,那弟子承受不住,牙齿都碎了几颗。
“胡说!他法力高强,哪有那麽容易就死?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谎!”秦重怎麽可能会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弟子不知他为何生气,慌忙跪下来磕头,连声道:“属下句句实言,不敢说谎,秦公子今天早上的确是在宫主走後,吐血身亡。”
“怎麽没人告诉我?”淡月痕的脸色沈了下来。
“云若公子说,他负责安葬,就不必告诉宫主了。”
淡月痕的拳头忽然间握紧,冷冷道:“谁让他那麽做的?”
“属下不知。”
淡月痕一言不发,直接去往云若的住处馨云居。他要问清楚到底是这麽回事,秦重胆子竟然那麽大,没他的允许,竟敢死了!
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像挖开什麽,却又不知是什麽,只能任由它痛著,血淋淋的,几乎难以呼吸。
到了馨云居时,云若正在门外的花圃种花除草。淡月痕看著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更为恼怒,他对花花草草向来不大注意,直接就踩死了几棵,走到云若面前,冷冷道:“谁让你这麽做的?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下人?”云若竟敢碰他,不想活了麽?还敢私自处理他的尸首……
云若并没有抬起头,看著淡月痕的紫色衣袍一眼,又开始浇自己的花。这个男子让所有人窒息,但是他却不会看他一眼。看一个人只有看心才是正确的,但是能直接看到别人心里去的人太少了。
“云若!”淡月痕脸上泛起了紫气,玄光在他眸中显现。
淡月痕嘴角微微动了一动,道:“你跟他到底是什麽关系?”云若向来不会跟人争斗,竟然为了一个下人要跟他动手,怕是他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什麽苟且。
恼怒如同钝刀一般,在他心头来回挫动,但是却不明白怎麽会这麽痛的,一个下人的背叛,就会让他变成这样麽?
“我跟他……”云若听到他的问话,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慢慢抬起头看著淡月痕无可挑剔的容貌。烟浮宫最美的人其实不是秋容,而是淡月痕。秋容之美是一种温顺之美,却少了一种豔色,仿佛慑人心魂的豔色。但是淡月痕的法力太高,又有一种高傲霸气,是以连老宫主当年也没敢对他下手。
“我跟他一见如故,他让我死後为他安葬。宫主有何指教?”云若看著淡月痕渐渐脸上有些扭曲的表情,笑得越来越愉悦。
淡月痕淡淡地道:“是麽?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会死。”
淡月痕说到後来,声音已经变轻了,渐渐有些恍惚,想著秦重死之前有何征兆,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记忆中只有他令人厌倦的痴情和他诱人的身体。
跟秦重在一起时是很舒服的,因为在折磨秦重,看到他痛苦却又承受不住情欲在床上婉转扭动时的表情时,就会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特别是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痴恋,让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可以不必自己去做。可是除了他在床上的表情之外,淡月痕实在没有兴趣去看那张让人倒足了胃口的面孔。
原来……他竟然早就要死了。竟然没有告诉他。
被欺骗的愤怒没有让他作色,反而被另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冲淡了几分。淡月痕不动声色地看著云若。
云若微微一笑,看著他的眼睛,道:“不错。他早就知道要死,我们恩爱之後,他就告诉了我,并让我为他安葬。”
“住口!”淡月痕暴怒起来,不知刺耳的到底是哪一句,让他恨不得将云若杀死。
“淡月痕,虽然你可能不信,不过,他的确是已经移情别恋了。他还说,你太粗鲁了,不及我半分斯文温柔……”云若淡淡地微笑,看到怒气在淡月痕眼中显现,知道已经达到了目的,只是淡笑不语。淡月痕对秦重会不会太粗鲁他并不知道,只是随意猜猜,竟然一说就中。
淡月痕哼了一声道:“对一个下人用得著什麽斯文?云公子未免太多情。”
云若微笑道:“秦公子自然有秦公子的好,你我心照不宣罢了。”他对情欲久已不沾,不知秦重有什麽好处,但是淡月痕日夜用秦重的身体泄欲,他却有所耳闻。如果真的一无足取,淡月痕也不会流连不舍。
淡月痕狠狠地瞪著他,像要把他的眼珠子剜出来,厉声道:“云若!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云若道:“秦重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