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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冶走到楼下厨房一看,锅里有两个白煮蛋还是热的,她倒了一杯牛奶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取出来慢慢地喝着朝门外走,一边思忖着今天怎么骗怀月来排屋见哥哥一面。
花园里的盆景长得比当初好得多,老花匠帮他们照顾得很好。姬君陶正站在矮墙边默默地看着隔壁的花园,怀月家的花园里种满了青菜,绿油油的,看上去十分精神。
姬君冶走过去:“怀月为了豆豆真是尽心,这么冷的天也不怕辛苦。”
姬君陶叹了口气:“豆豆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又能吃得了多少?”
姬君冶听出他语气中的心疼,不禁心酸:“她就是个傻瓜。”
兄妹俩不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小车开到怀月家门前,姬君陶吃惊,抬头一看,怀月正从车上下来,见了他和姬君冶,愣了一下,招呼一声,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笑容很浅,几乎看不见。
姬君冶瞥了一眼神色微僵的哥哥,刚欢喜地叫了一声“怀月”,车上又下来一人,竟然是陈瑞炀,姬君冶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边。
幸好,车厢后座又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很客气地朝兄妹俩点头致意。姬君冶才稍稍松了口气。
陈瑞炀微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对姬君陶道:“好久不见,听说姬先生出国了,这次是回来过年还是常住?”
姬君冶故意大声道:“‘月是故乡明’,自然是回来了。”说罢瞥了怀月一眼,怀月正对中年夫妇说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姬君冶失望,问陈瑞炀:“怎么社长大人节日慰问员工吗?竟然亲自登门。”
“哪有两手空空来慰问的?那怀月还不把我赶出来。”陈瑞炀笑道,“我的朋友看中了这里的排屋,可惜早已售罄,正考虑买套二手房。”他转身对怀月道:“怀月,你先带赵老师他们进去看吧。”
怀月答应一声,领中年夫妇进了屋。
姬君冶暗暗心惊,莫非怀月要把排屋卖了?忍不住偷偷去看哥哥,见姬君陶微蹙着眉盯着怀月家的大门,而陈瑞炀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姬君冶假意咳了一声道:“这里的排屋挺好的呀,绿化好,物业又负责,离市区也不远,现在再想找这么好的地段可就难了,怎么就舍得卖掉呢?我早先还跟怀月说过也要在这里买一套,大家做邻居呢。”
陈瑞炀道:“有的人买排屋本来就是为了投资,现在翻了近两倍,也算好好赚了一笔,有的人或许临时有急用,忍痛割爱,总之人人心里有笔账。”
姬君冶急着想知道怀月为什么要卖房,偏偏陈瑞炀说得原则,只跟自己打太极,听不出个究竟,只好耐了性子道:“我这段时间太忙,也没和怀月好好说说话,她一切都还好吧?领导你可要多多关照她啊。”
陈瑞炀并不清楚怀月和姬君陶之间的瓜葛,虽然隐隐有猜测,毕竟算不得数,看看这么长时间以来怀月也没什么动静,现在听姬君冶这样问,估计两家之间关系并不像自己原来想的那样密叨,心望松了口气,点点头道:“挺好的,怀月很有才气,最近几篇文章省领导都注意到了,工作很顺手。就是上次生病后身体没调养好,我都不敢让她出差,一感冒咳嗽一个冬天都不见好,今天我听着好像又在咳。”言辞间隐有一份亲昵。
姬君冶见话题扯远,着急着怎么把话题绕到怀月的房子上去,姬君陶却朝陈瑞炀点点头道了句“失陪”,转身进了屋。陈瑞炀对姬君陶的性格、脾气早有领教,见怪不怪,对姬君冶抱歉道:“怀月跟我朋友不熟,我得进去陪一下。”
姬君冶只好作罢。
姬君冶回屋不见姬君陶,追到画室,果然见他站在画架前低头沉思,便走近前感慨道:“没想到怀月连这房子都要卖掉,我还一直想着将来大家能住在一起昵。”
姬君陶道:“小冶你去把她的房子买下来,我不想那套房子里再住别人。”那套房子里,他曾经为她洗过头,她曾经为他做过饭,他告诉她自己最深的秘密,她拥抱过他亲吻过他,有过他们那么多甜蜜的回忆,他怎么舍得让别人来抹去这一切?
姬君冶为难道:“我怎么跟她开口昵?她要是知道咱们想买下,一定不会答应的吧?”
姬君陶只觉得一阵胸闷,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出声:“总之我要这房子。”
姬君冶见哥哥脸色极差,不敢再让他难过,点头道:“好的好的,如果怀月真要卖掉的话,我就是抢也要把它抢回来。不过,她为什么大过年的急着实房?总不会是因为不想和咱们做邻居吧?哪有昨天下午才见了面今天一大早就找到买家的,难道是她急着用钱?或许家里出了什么事?”
姬君陶想了想道:“你去打听一下,是不是她急需用钱,是就想办法给她。”
姬君冶心想,要走到卖排屋的地步必定不是小数目,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她付了呢?恐怕玉皇大帝也做不到吧?除非让她中彩票,可自己又不是那几颗小彩球,就算是,也要怀月肯去买彩票啊,老哥你实在太瞧得起你小妹了。她心理负担极重,嘴里还不敢说,盘算着得找机会把这两个人拉一块儿让他们自己谈,否则难保肚子里的孩子未出娘胎先得了抑郁症。
元旦过后,大家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忙碌。陈瑞炀来了之后杂志社发展得不错,年终奖的红包厚实,办公室张罗的年货也不少。
怀月一个人过,父母都在外地,几个要好的同学中,邓缘缘是不用说了,从不下厨房的主儿,电视台发了生鲜都是往她这里搬的,只管坐着吃现成的。以前大学时候的另外两个好朋友虽说都成了家,可一个丈夫外派去了下面的市里挂职,一个跟婆婆住在一块儿,所以有东西也都爱往她这儿送。这一年多来,她的青河苑倒重新成了这四个人的根据地,厨艺也在她们的压迫下越发精进。
其实怀月心里清楚,她们之所以这样缠着她只是不放心她这个小妹妹。婚姻不畅,又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大病一场后身体一直回复得不好,怕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心情郁结,才千方百计想要替她排解。也幸亏有了她们,她才有惊无险。
怀月站在路边一边等车一边想得感慨。
姬君陶回来了,听小冶说是再不走了,看他的气色,在国外待了一年多,似乎愈发的不好,又瘦又苍白,倒是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女子,一副无忧无患、天真烂漫的样子。这样看来,他应该没发生什么大问题,否则女孩子脸上不会这么明媚。
没大问题就好,她心想,也不枉自己那样地牵肠挂肚了一番。
当初突然就断了联系,虽然小冶告诉她是哥哥接受了那边大学的聘请,她清楚那只是借口,因为姬君陶明媚告诉过自己并不在意那个机会。她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抛下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抑郁症发作,不得不去国外治疗。
她想去他身边照顾他,可显然她是在没那个勇气;又或者是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这样安排是知道她难以放下豆豆不忍让她两头为难,她只能顺从这样的安排。
她每天都在担心他的病情,几乎夜夜从噩梦中惊醒。细细回想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大概那就是抑郁症发作的前兆吧?她深深地自责,自己竟然那样的不小心,那段日子忙于工作,连他的异常都没能发觉,亏她还自以为能兼顾豆豆和他两个人的生活,原来其实是不行的。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在等待这一天,等待他对自己的那份近于狂热的感情有消散的一天,那样自己就可以毫无愧疚地离开。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一般。
没想到自己那样小心翼翼,最早还是动了真情。怀月苦笑,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一点没错。现在他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女人,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近乎的生活了?
“怀月!”陈瑞炀的车载她身边听下,“回家吗?我送你。”
怀月看看左右,下班高峰,不知什么时候才等的到出租,便点点头道:“谢谢陈社长,我去传达室拿一下水果。”
杂志社今天发水果,说是刚从广东空运过来的,每人两箱,邓缘缘出外景去了,怀月只好自己打车回家。
“你先上车,我去拿。”陈瑞炀利索地下了车,朝传达室跑去。
怀月觉得不妥,刚想跟上去,司机老张探出头来道:“怀月,快上车,外面冷。”年轻的社长有多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虽然陈瑞炀在单位里从不表露,但是一个男人,如果每次都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一个女人,那么他对这个女人必是怀了别样的感情的。
陈瑞炀把水果放到后备厢,钻进车里,道:“这两天法的年货你都是怎么拿回家的?”
“一次是思思想的车,一次是曹记的车,还有一次是我同学来接我的。”怀月笑道:“陈社长,你可给大家法了不少年货了啊!”
陈瑞炀道:“得让办公室下次发点票给大家,自己去提,省得一下子吃不完。”
怀月道:“那太或了,也免得大家搬来搬去地忙。”
陈瑞炀道:“今天宣传部开会,说省领导都下去慰问困难家庭了,文化界也要有所表示,明天下午文化厅出面有个慈善拍卖会,听说这次组织了一批评价来现场,怀月,你跟我去,咱们给杂志社拍件好东西回来。”
怀月摇头道:“名家作品”那我可不行,我既不懂书法又不懂绘画,古董更不用说了,陈社长,你得找行家去。“陈瑞炀笑道:“明天绝对没有赝品,不需要你去鉴宝,每个单位出多少钱上面是有指标的,咱们是办杂志的,索性去找幅好作品做春节特刊的封面。
怀月还想拒绝,老张道:“怀月你明天可要穿漂亮一点,我看电视里那些拍卖会,女主角举牌报价都穿着亮闪闪的旗袍呢。”
怀月笑道:“这么冷的天您想冻死我啊!”
陈瑞炀一听她这是答应了,高兴道:“拍卖会后还有酒会,你可是代表咱们杂志社的形象的,置装费我给你报销。”
怀月见他兴致勃勃的,不好再泼冷水,抿嘴一笑:“今天这个车搭得有点代价,还得加班”。
陈瑞炀哈哈大笑。
姬君冶带着莱西开车回到排武,阿戚晚上个同学聚会,今晚住城里,侄女儿参加旅游团去了哈尔滨看冰灯,这几天姬君陶一个人住在排屋,她不放心哥哥,今天过来看看。
冬天天黑得早,还没到七点,客厅里已经黑糊糊的了。
姬君陶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支着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姬君冶小心地叫了一生。“怎么不开灯?”
姬君陶惊醒过来了,“唔”了一声,抹了一脸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姬君冶想跟上去,又有点不安,那声音哑得很,哥哥莫不是在哭吧?她不敢打开客厅的灯,到餐厅把带回来的饭菜——取出来拍在餐桌上,给莱西弄好晚餐,洗了手,这才见姬君陶从洗手间出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哥,午饭哪里吃的?”姬君冶不敢看哥哥的眼睛,怕真的是如自己所想,那样哥哥会觉得难堪。
“在小面馆吃的面条。”姬君陶道,鼻子有点儿塞。
姬君冶想,大概是感冒了,明天得带点感冒药过来。
“没想到你走了一年多,回来还得忍受这家的面条,老板娘的厨艺真是几年如一日,不知长进。”姬君冶笑道,“明天去率绿园吧,晚上再回来,城里好的饭店多,画廊旁边的小店做得都比这里好吃。”
“不用—我喜欢主这里,这里安静。”姬君陶道,“怀月的房子你打听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