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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菁华使劲点头,可眼泪还是没完没了往下滑。
送走乔国松,日期一下滑到了三月初。国字号单位有这点好,但凡遇上节日都会拎出来过一过。三八妇女节这天,社里安排女员工去温泉山庄过节。
乔茵茵这个部门女性最多,也不用带外人,她们自己人凑一凑就是一大伙。挑个大小合适的池子,轻松惬意地泡着,再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有几个同事的孩子今年参加高考,话题也更多一些。说得正欢时,小圆池对面的几个同事忽然噤声,目光一致地往中间甬道上看。
乔茵茵被她们带着也顺势扭头。怎么那么巧,竟见到裴铭毓。走在他身边的是俞敏,此外还有个三十余岁的男人。
原本女人们对这种事就敏感的不得了,这些同事年届四十左右,个顶个都是人精,眼光早练得犀利无比——俞敏走在裴铭毓这一侧,这让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画面立刻分出了阵营。
坐在乔茵茵身侧的昕姐也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用肘捅了捅乔茵茵,挤出三个字来:“眼熟啊。”
这回乔茵茵拿不出借口粉饰。同一个人撞见两次,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那不是你家裴铭毓。”已经有同事说话。
“那女的是谁?”
“你们不认识吗?人大俞秘书长的女儿,听说刚从国外回来。”
“挺漂亮。”
“嗯,听说还是单身。”
七嘴八舌的几句,已经为乔茵茵梳理清了脉络。
裴铭毓他们并没有留意乔茵茵这堆人,他们专注地说着话,穿过甬道往更深的里面走去。
大家看乔茵茵不吱声,都心领神会地收住口。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仿佛谁也不能主动戳穿什么。
昕姐暗示性的撞了乔茵茵一下,让她跟过去看看。
乔茵茵也准备起身,若是此刻她再不动弹,明天风言风语会传遍整个社里。
“我过去打声招呼。马上回来。”
循着他们三人的背影,乔茵茵慢慢跟上去。一眨眼,他们进了一座草庐风格的私密小池。
说实话,上回撞到他们两人红酒晚餐,乔茵茵略有些不悦。但仔细再想,谁又规定他们不能见面不能共进晚餐呢?恐怕她提出这点,裴铭毓也有说辞应对。最后反倒显得她这人小肚鸡肠。所以,乔茵茵保持了沉默。今天被她再次撞到。又或许背着她,他们已经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晚餐?
越走越近,乔茵茵听到男女交杂的谈笑声。忽然,有服务生拦住了她,“小姐,这里是贵宾区。”
温泉山庄从客人所穿服装上做了区分,象乔茵茵他们这类普通消费者,只有一个大浴巾而已。而高级别客人所穿的是暗蓝色短款和服。由此也杜绝了高端温泉池的嘈杂,保证其私密性。
乔茵茵没有发现这点,她停住脚,“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里面的裴先生,就说他太太在这里等他。”
“您稍等。”
裴铭毓很快出来了,惊诧不已,“茵茵,你怎么在?”
“单位三八节搞福利。你呢?”她选择了直接问。
裴铭毓揽着她肩往里走,“我跟一家企业的老板来这附近,他提议尝尝温泉山庄的有机青菜。我们吃完,顺带泡一下温泉放松放松。”说着话,他们站到草庐顶下,裴铭毓说:“介绍一下,俞敏。那是她表哥,曲恒。这是我太太,乔茵茵。”
已经坐在温泉池中的两人立刻起身,乔茵茵点头致意,对上俞敏的目光,她淡淡笑道:“又见面了,俞小姐。”
“是啊,”俞敏别有意味地一笑,“我不是早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乔茵茵不以为然地回过头,“铭毓,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裴铭毓饶有兴致地跨进温泉池里,回身对她说:“你来试试,据说这水里的小鱼专门吃人皮肤上的死皮。我刚才试了一下,很惊悚。”
乔茵茵低头,几百尾小鱼聚拢在他腿边,踊跃之极。她欲甩开他手,“我不要,听着象食人鱼。”
“瞎联想。”裴铭毓硬拽着她,“试一下,不是那么可怕。”
“不要,等会变成累累白骨。”
“越说越邪乎。来,先迈一只脚。”
乔茵茵依他所说,探起白嫩嫩的脚趾,刚入水即有小鱼争先恐后游来,吓得她猛地收回,“它们……”
裴铭毓笑得不行,“胆小鬼,这点小鱼也紧张。再放,对,慢慢来,没事……放松。咬得疼么?不疼吧?那只脚也进来……好,站稳。”
裴铭毓双手扶着她,很是鼓励的笑,“你看,它们吃得多欢,说明你腿上……”
“好恶心,你快闭嘴。”
“好,不说。”
乔茵茵又仰起头,“你腿边的鱼比我多,说明它们觉得你更美味。”
“不让我说你倒说。”
片刻后,乔茵茵说:“我心跳的很快。”
“大惊小怪。”他体贴地替她把垂下的一缕头发归到耳后。
又站了几秒钟,乔茵茵摇头,“我要出去,我还是很紧张。”
“试过就得了。”裴铭毓搀她离水。
回到岸边,乔茵茵笑回了应有的甜美,“铭毓,你有没有空?跟我过去打个招呼,我同事都看到你了,想跟你套套近乎。”
“你们等我。”裴铭毓对始终陪立在旁边的两人说。
“不好意思,曲先生。”乔茵茵淡淡颌首,对俞敏则是视而不见。
眼见着裴铭毓与老婆离开,俞敏顿时意兴阑珊。她突然地意识到,有那个女人在场的情况下,自己蓦然成了陪衬。裴铭毓揽着她肩,让俞敏想起自己和裴铭毓走在一起时,远没有这么亲昵过。他们一贯是并肩而行。
乔茵茵身材娇小,圈在他臂弯里衬得裴铭毓高挑俊逸。简单的蓝色短款和服穿在他身上,更显风姿卓立。裴铭毓不是肌肉发达那类人,一看即是精于保养,有严格自制力的男人。平坦收紧的小腹和腰肢比旁边的曲恒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俞敏满心酸涩,原来自己错失的男人变得更优秀,更出众了。
她转身坐回水池里。白净的指尖有一搭无一搭地弹着水面,笑容消失殆尽。
“裴铭毓的老婆很漂亮吗。”曲恒歪头眺望一眼,似乎没有看够。
“无聊。你们男人都这么恶心。”
“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裴铭毓也是男人。”
“你能跟他比?”
“那你跟他老婆比呢?”曲恒也坐回池中,懒洋洋靠上池沿,“裴铭毓老婆很机灵。记住傻妹子,懂得示弱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心。学着点,别一天到晚横冲直撞的。”
“示什么弱?你巴不得女人都弱得象白痴一样,好让你们男人那点可怜的雄性激素有用武之地吧?”
曲恒拍手,招呼在附近巡视的服务生送些酒水饮料过来,然后他对俞敏说:“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裴铭毓甩了你吗?”
“胡说。”俞敏恼火地瞪着他,“我们那是和平分手。”
“好,和平不和平咱们不追究,我就问你为什么,你知道吗?”
俞敏傲然地梗梗脖子,却没有下文。其实,她也是摸不透这里面的缘由。她与裴铭毓曾经同在奥组委工作,奥运会结束后,他们双双公派去英国留学。确定恋爱关系是到国外半年后的事。两年后,裴铭毓回国,她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如果说非要揪出个头绪来,说当初是怎么分手的,大概是因为俞敏的一句话。
裴铭毓决定回国时问她今后有何打算。俞敏说了一句:没什么打算,就想先把学位读完。当裴铭毓走了几个月仍旧没给她只言片语,俞敏方后知后觉地醒悟到,或许裴铭毓那么说是在邀请自己一同回国?当然,俞敏是很骄傲的人,她不会就此追着裴铭毓问个没完。她宁愿让对方怀着那么一点怅惘之心,而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英伦的萧萧苦雨中,有个女孩跟他同撑一把伞,同吃一个牛肉汉堡的美好往昔。所以,他们很容易地保持了友谊,逢年过节发祝福mail,有重大喜讯互相分享,为对方喝彩或是鼓劲。
这种美好局面什么时候终结的?大约是收到裴铭毓婚讯那天。之前,俞敏总有种错觉,回国后一直忙于事业而单身的裴铭毓,在心里为她留了一席之地。他们用一种比恋人浅比朋友深的独特感情相处着。待到某天,她重回他面前,复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他的闪婚打破了这种幻想,让俞敏意识到,长久以来,她活在虚构的幻想里。裴铭毓宁可娶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孩,也不会再为她留守。这结论让俞敏跌入深深的失落中,无法自拔。
“你说我们为什么分手?曲总。”她不无挖苦地问。
“我说你根本不了解裴铭毓。”
“开玩笑,我跟他共事两年,恋爱两年,我不了解他?”
“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俞敏想想说道:“他有抱负有雄心,甚至不乏野心。他喜欢给自己设立目标,然后围绕目标开始行动。他是不折不扣的的行动派,喜欢掌控的感觉,享受别人对自己的臣服。”
“我妹子不傻吗。”
“哼。”俞敏继续说:“他非常聪明,具备一种特别的眼光,可以一眼看穿对方的企图心。但他这人也有缺点,强悍武断,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对别人的看法和观点吸纳得不多。感情上他很公平,对方付出多少,他给予同等回报,绝不亏欠。”
俞敏划开面前的水,“还要我继续说吗?曲总。”
曲恒笑,“你有一点说对了,裴铭毓有野心。他今天所有的成绩都是凭他自己争取来的。他非常享受这种白手起家,不依附任何人的感觉。而你呢,你的背景让他这种自豪打了折扣。所以他早晚会跟你分开。这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
“无稽之谈。”
“还有啊,”曲恒继续说:“你太聪明,又急于展现这种聪明。你知道男人最讨厌什么吗?是你这种咄咄逼人。你看他那位小娇妻,懂得怎么取悦他,又懂得示弱。这就是她比你高明的地方。”
“你错了,曲总。”
“别老一口一个曲总,叫哥。”
俞敏鄙夷,“你这人哪有哥哥样?”
“你瞧,这就是你不讨喜的地方。今天这事若是换成你,你肯定上来先质问一番,弄得所有人都怕了你。看人家,四两拨千斤,瞧都不瞧你。她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你再蹦跶也不入她的眼。”
“呸!”俞敏狠狠冲他打了一个水花,“谁在前?我和裴铭毓好时她还不知道在哪兜圈呢?”
曲恒抹一把脸上的水,“自家人才会跟你说实话,你急什么?”
俞敏咬住下唇,不服气地说:“她有什么本事?哪块能帮上裴铭毓?她知道裴铭毓现在压力多大吗?大运会这盘棋凭他自己根本抡不开。象你这种浑身铜臭的人,他都要虚伪与蛇地应酬,他有多难?”
曲恒长长地哦了一声,似有所悟,“如此说来,我妹子要出手援助了?怪不得你这么主动地促成我们合作。早说清楚,白掏钱的事我不干。”
“就知道你没那个好心眼。你们这些人赚多少都不嫌多。可是我告诉你,这回你的投入绝对划算。把宝押在裴铭毓身上,比你四处结交那些官二代有效得多。”
“我押他?你呢?”曲恒看四下里无人,凑过头压低嗓门问:“你也有后招对他吧?”
俞敏轻蔑地推开他,“别玷污我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个悲催的消息:存稿用完了。明天休息一天。
、第十二章
在温泉山庄撞见裴铭毓这事,让乔茵茵有了警觉。但这种‘撞’不同于逮个现形,掌握不好尺度很容易起反作用力。殊不知这世上有多少暧昧是被外力推动而坐实的。乔茵茵不会贸然挑破这事,除非她有了确凿证据。
但是,总有人比她更义愤填膺,第二天上班没多久,昕姐拿了一页纸回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内容。放到乔茵茵桌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