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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用过。”
乔茵茵点头致谢。
“你先坐,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小周告辞。
屋里顿时安静了。乔茵茵环顾四周,这里没任何改变,除了桌上放家庭照的位置变空。过了片刻,她那强自镇定的情绪越来越进入状态。乔茵茵很满意自己,她端起茶杯,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小口啜着。
忽然,身后传来门开声,乔茵茵放下茶杯,徐徐起身。她给自己设计的表现是:从容不迫的微笑,然后说,你好,裴副。
结果有点出乎意料,门口的人是俞敏,一手抱着文件夹,一只手搭着门把手,不甚友好的望着她。如果说月余未见的裴铭毓变得清癯,那么同样未见的俞敏则是憔悴许多。乔茵茵没在她脸上和眼中找到倍受爱情滋润的神采。相反,倒有病愈后气色不佳的痕迹。
这个不期然碰面比乔茵茵预想的要早,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默默收回目光,重新坐到椅子上。
脆亮的高跟鞋声渐近,俞敏到了办公桌前,她身材高挑,对坐着的乔茵茵来说真是居高临下。
“你来找裴铭毓?”
乔茵茵复又拿起茶杯,托着它慢慢喝,对问话置之不理。
‘啪’一声,俞敏将文件夹重重撂到办公桌上,“别告诉我你后悔了,要来找裴铭毓示好。你以为还能象从前?你来一趟他就乖乖跟你走?”
乔茵茵斜着瞟一眼她衣摆,心想这俞敏好大的火气。也是,如今她是胜利者,从前受自己挖苦揶揄的委屈都得讨回来,醋意和不满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发泄。只是这嘴脸太缺乏气度,若是昕姐在,一定耸着肩说,没见过世面。
乔茵茵眉梢也不抬的说:“你尽可以放宽心,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俞敏阴晴难辨地冷笑一声,“少指桑骂槐,显得你自己多清高似的。要是真清高,你又何必跑到这儿来?”
“我来这不能为别的吗?”
“为什么?”俞敏追问,咄咄逼人的架势丝毫未改。
“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心虚说不出口。”
乔茵茵感觉身体里的怪兽蠢蠢欲动,她已经听到了它拼命抓挠的声音,但凡俞敏的挑衅再升级一步,怪兽必要咆哮。克制!乔茵茵告诫自己,眼下已不是她占优势那会儿。从来只闻新人笑,她这个下堂妻活该是讨嫌找骂来的。原先仗着身份她敢自嘲,也能睥睨不屑,现在闹得撕破脸了未见得有人替她撑腰,不如识趣退让。
乔茵茵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站到饮水机前,注了些热水到杯子里。饮水机后面的墙上,挂了一幅上届大运会的彩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脑袋。乔茵茵数羊一样数啊数,终于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这才踱回办公桌前的座椅。
俞敏仍旧傲然伫立,华丽柔软的丝质白衬衫加黑色阔腿裤衬得她高挑俏丽。她的目光一直锁定乔茵茵,“是不是你发现跟简阳的日子没有在裴铭毓身边舒服,你反悔了?”
乔茵茵惊讶,“我真是低估了你们的默契,裴铭毓连简阳的事都告诉你了?他可真是……”她摇头,为自己感到悲哀。有关裴铭毓出轨的事,她守口如瓶,只字未露。纵然这里面有父亲的因素在,但不能否认也有维护他的成分。其实,她早应该看清楚,傻乎乎抱着这份善良谁又领情?
俞敏笑,“被戳穿了吧?看你这么胸有成竹,我真想跟你学几招。让我猜猜,等会你是哭得梨花带雨演苦情戏呢?还是声情并茂跟他忆往昔?如果这次你还能哄得裴铭毓乖乖跟你走,我真要说,乔茵茵,你不光有一张好面孔,演技也堪称一流。”
乔茵茵将茶杯远远放开,“谢谢你离我的杯子远一点讲话,我不想你有口水溅到里面。”
“谁又请你留在这了?不愿意呆走啊。”
实际上,俞敏就是要逼走她,免得等会裴铭毓见到她再出其它幺蛾子。
“我是走是留,轮不到你提醒。”
俞敏撑住桌沿,半倾了身子,一字一顿的,“说真的,我倒想提醒一句,你们离婚了。”
乔茵茵强迫自己做个深呼吸,稍后她目视前方,好象与裴铭毓的座椅对话一样,“你知道有个词形容你们吗?三个字,狗男女。我之所以让自己坚持在这,是因为我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懂得自重自爱……”
“你骂谁?”俞敏火了,她语声不高却满是气急败坏,“少在这撒泼,信不信我叫保安来?”
“叫保安来做什么?”裴铭毓朗声问。
作者有话要说:裴啊,你终于粗线了!
32第三十二章
俞敏光顾着盯紧乔茵茵;没看到裴铭毓立在门外有多久了,她心里懊悔得要死;但面上风轻云淡;“裴铭毓,正好你来了。她……”
“她来我知道;你又怎么会在这?没事情做了?”
俞敏当然不能承认她是从窗口瞥到乔茵茵进来;立即尾随过来的。她笑笑;“你不是急着要工作总结;我写好了;想尽快给你看。”
裴铭毓径直绕回办公桌前;坐下后主动拿过俞敏的文件夹翻开看。
桌子那一侧的乔茵茵连眼皮也未动,她端起茶杯;专心致志喝茶。桌前放置了两把会客椅;乔茵茵坐了一个,剩下那个放着她的包。她故意不拿开,叫俞敏无处可坐。
屋里忽然静悄悄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出声。裴铭毓读了半页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扬起脸来,“俞敏,有点小事需要你帮我澄清。上次你跟我在后海醒酒,那之后发生的事你跟茵茵讲一下。”说罢,他重新盯回文件夹。
俞敏不耐烦的蹙眉,那声‘茵茵’怎么听都别扭,但她不得不开口,“我们叫了出租车,你送我回酒店,然后你走了。就这样。”
乔茵茵当然不信,如果这么痛快就解释清了,那晚回家他干嘛不说?非要撑到今天两人离婚了再说?她继续喝茶,恍若没听见。
裴铭毓也没追着这话题,专注看他手里的总结。又过了片刻,他合上文件夹,“行,没有问题。这一阶段的工作很有效率。”
俞敏欣慰地笑了,因为这句夸奖,所有没日没夜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她洋洋自得瞄了坐着的乔茵茵,恨不得捏着她耳朵让她听清楚。
“还有一件事,”裴铭毓把文件夹还到俞敏面前,从烟盒里抽出烟来点燃,吸了一口,他缓缓道:“俞敏,你记得医院里我给你看的照片吗?我找到拍它的人了。”
俞敏惊讶,“是吗?”
裴铭毓快速敲击几下电脑,而后转过屏幕,对着俞敏和乔茵茵的方向。屏幕上是他赤着上身俯卧的照片,画面一角勾勒出小红圈,似乎提醒人圈里是特别关注点。裴铭毓动动鼠标,小红圈里的黑点被放大数倍,虽然不甚清晰,但勉强可以看出那是类似于装饰品的一部分。
“俞敏,”裴铭毓绕过来,讲解员一样点着屏幕发问:“你看这个眼熟吗?”
俞敏懵懂地摇头。
裴铭毓异常严肃,“我也觉得陌生。直到公安部的专家告诉我,那是台灯底座,是典型的埃及风格。我才想起来。”
俞敏的脸瞬间泛白。
“这张照片被裁减过,除了当中的人,任何暴露信息的地方都被裁了。遗留的这个小黑点是唯一能挖掘的线索。”裴铭毓一板一眼,象是分析案例,“也就是这个点,让真相大白。俞敏,我们去埃及旅行时你拍了这个照片,对不对?”
“什么呀?我可没干过这事。”她否认。
裴铭毓也不急,继续说:“还有一点,帮我确定这份猜想。为什么当时我趴着睡?要知道这不是我习惯。我仔细回想,那是因为我后背晒伤了。”他又换了界面,局部放大的位置显露出皮肤有微微发红的迹象,“涂了治疗晒伤的药膏后,我只能趴着睡。”
俞敏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其实,你还可以否认,说与你无关。但我下面要说的,恐怕你否认不了。公安部门查了给茵茵发送这张照片的号码,是最普通的联通号,随处有售。俞敏,你买的时候应该走远一点,不该图省事。”
裴铭毓象做PPT演示,轻触一下键盘,马上出现一组黑白摄像头拍下的影像。上面清晰地显示俞敏走出电梯、到酒店的小卖部、交易、找零钱的画面。
“销售记录和号码也核实过了,确定无疑是你。”
俞敏双手撑住会客椅的后背,象是不让自己软下去。
“你可以辩解,我听着。”裴铭毓抱起双肩,面无表情。
俞敏怎么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见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彻底灰败。
“你去北京出差就为这个?”
“对。”
“裴铭毓,”俞敏急急抓住他手臂,“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是因为……因为……”当着乔茵茵她说不出口。
裴铭毓用夹着烟卷的手挑开她,又把她握的地方轻掸几下,象是掸掉灰尘,“俞敏,你真是对得起我的信任。我怀疑到茵茵头上都没有想到是你。在我面前,你大度爽快,从不讲茵茵任何坏话。我非常欣赏你这点,我甚至希望茵茵能跟你学学,不要纠缠于过去的事,不要盯着自己的小情小爱。象你一样心胸开阔,把我们的关系摆得端端正正、清清爽爽。”随着讲话,他的神色亦是越来越冷,“但我没想到,你说一套做一套。”
“我没有!”俞敏急切的辩白,“我一直是我,对你始终如一。”
“可你对自己没做到始终如一。你应该把大度宽容接着装下去。那样的话,我还会抱着欣赏的态度看待你。”
俞敏困惑地眨眨眼。
裴铭毓点醒她,“在医院里,你反复把矛头指向茵茵,你一定很得意吧?按捺不住等着看好戏?本来我没那么早怀疑到你,是你自己跳出来了。”
俞敏哀哀恳求,“裴铭毓,我真的没想过怎么样你,我敢对天发誓。我是……我是……”她又卡壳了。承认她所有的行为全是针对乔茵茵的?不行。俞敏明白,那样的话她就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乔茵茵定会挑唆裴铭毓,说到底自己绝不能认。
裴铭毓也没兴致听她解释,他坐回办公桌前,“回去吧,俞敏,把你的工作交接一下。五点钟前我要看到你的辞职报告。”
俞敏震惊,“你要赶我走?为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她、她乔茵茵根本不爱……”
“够了,”裴铭毓狠狠吸一口烟,捻灭,“规定时间内交上辞职报告,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超出一分一秒,俞敏,不要怪我小题大做。你不是说了解我吗?我怎么反击你也能猜到吧?”
俞敏‘唰’的掉了眼泪,“裴铭毓,我对你承认错误。可是你相信我……”
裴铭毓一指门,他说得隐忍克制,“滚。”
乔茵茵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薄薄的瓷胎晶莹剔透,似乎有光透进来,碧青的叶片舒展地浮在杯底。水已经被她喝得只剩了浅浅一层。门‘哐当’的响,震得杯中荡起一圈小小涟漪。倏地,她膝盖上一热,是裴铭毓俯身蹲到了她脚前,盯着她笑。他眼尾弯弯的,炽热直接,仿佛他们还是从前的夫妻。
乔茵茵先是放下茶杯,继而推开他手,“裴铭毓,你是让我来看戏的?”
他手上的热力源源不断透进她肌肤,“我没想到她在。我本打算今天下了班跟她谈,明天她就不用来了。免得你看了她生气,不给我好脸色。”他个子高,半蹲下来也不比她矮多少,“茵茵,我道歉,我冤枉你了。”
乔茵茵点头,“我听到了,你怀疑我也没怀疑俞敏。”
这话听上去无情,可的确是裴铭毓当时的想法。他认定乔茵茵恨死自己,结婚是迫于无奈。好容易逮着俞敏的由头,能借机回到简阳身边。等事情都冷静下来,他两赴北京查俞敏的事,裴铭毓才信了她在民政局门口说的那句:我从来没恨过你。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