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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
“她嫁了一个美国人,后来移民了。”
“不要你了?”高羽点上烟,看着易繁。
“人家可没明说,再说了,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一开始还给我写信汇钱,后来……联系就断了。”
“那时候你多大?”
“十八或者十九?记不清了。”
“大学没上?”
“没上。我得养活自己啊,那时候就在酒吧打工,后来遇见了几个合适的乐手就一起组了乐队。”说到这儿,易繁忽然没动静了。
“……然后签了他的公司?”
“我不说你还非追着问,有劲没劲啊你。”
“……抱歉。”高羽觉得自己失礼了。
“算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后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调查的一清二楚。”
“你不喜欢男人?”
“至少那时候不喜欢。所以没法接受。”
“我说。”
“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回到过去,你会接受他吗?”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回到过去,你会伤害折佩吗?”易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高羽一句。
“……”高羽只是看着易繁,不说话。
“时光根本不可能倒流,对吧?”易繁笑了,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容。
“计划有变。”高羽碾灭了烟头。
“嗯?”易繁反应不过来。
“欧阳修摆了他一道,咱们静观其变。”高羽站了起来。“棋盘呢?”
“他又不会杀了他,静观其变干嘛?”易繁开始收拾桌子。
“我不想你脏了手。”高羽站在窗口,目光落在了这座灯火阑珊的城市之上。
易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住了。
(四十九)你爱他
折佩不见了,就像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他一转身又消失了。
有谁能证明他存在过?
没人。
高羽走在瓢泼大雨的路上,雨水似乎要透过雨伞浇到他的身上。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大雨的声音,只有高羽自己的脚步声。
路上的行人呢?车辆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眩目的霓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熄灭了……
还剩下什么?
瓢泼的大雨,清冷的月光,一个孤单行走的男人。
走着走着,高羽猛然间停下了脚步,“折佩?”
高羽看到了折佩,他穿着丝绸的长袍,手上、脖颈上都是玉器,大雨把他淋的不成样子,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折佩!”高羽向折佩跑了过去。
一阵大风吹过,暗红色的雨伞被风带走了。
“折佩!可找到你了,你到哪儿去了?”高羽紧紧的抱住了折佩。
“别找了,以后永远都别找了。”折佩的手抚上了高羽的脸颊。
高羽怔怔的看着折佩,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折佩笑了笑,笑得很甜。
“折佩……你怎么了?你别吓人……”
“你不需要我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所以,我们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吧。”
“你……你什么意思?”高羽愣住了,却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触摸不到实体。
折佩在消失,一点点的变得透明。
雨水中,他就要不见了……
“折佩!”高羽几乎要疯了,他抓不住他,他那么用力,却还是抓不住他……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空气。
他无声的来,无声的走,诺大的世界中,留不下一丝痕迹。
“不……”高羽的呐喊也一同消失在了空气里。
“睁眼,醒过来。”易繁拍着高羽的脸。他一定是梦魇了。
都是冷汗,都是无声的喊叫,都是苦痛挣扎。
“我操!”高羽猛的睁开了眼睛。
“梦魇了?”
高羽大口的喘着气,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喝点儿水吧?”易繁蹲在沙发面前,看着高羽。
“是不是下雨了?”高羽直勾勾地盯着易繁。
“嗯,下雨了,而且很大。”
“鸡芭的。”高羽猛的跳起来,直奔着大门而去。
“高羽!你要干嘛?”易繁被他吓了一跳。
高羽拉开门,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声音,他急匆匆的下楼,他要找折佩,一定要找到折佩,他不能消失,他不能不见,他不能没有他……
在大雨里不停的奔跑着,视线越来越模糊,深夜的街道上寂静无声,高羽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拐进一条小巷子,越来越像他的梦境了。
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霓虹灯,什么也没有。
“折佩!”高羽茫然的四处寻找着。
哪儿有他的影子?
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高羽分不清楚了。
他颓然的在一家关门的商店门前坐下来,任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折佩……你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我找了那么多侦探社,我找了那么多地方,怎么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眼泪无声的落下,高羽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的需要折佩。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高羽的头埋在双臂里,就那么坐着,怎么感觉不到雨了?
“淋雨会得肺炎。”
顺着声音抬头望去,高羽看到了头顶上方的雨伞,看到了伫立在雨中的易繁。
“你哭了吗?”易繁叼着烟,看着高羽。
“我现在不想说话。”高羽再次垂下了头。
“行,那就不说。”易繁在高羽身边坐了下来,伞架在他的右肩上,遮住了高羽,他自己却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俩人沉默着,坐了很久。
易繁淡淡的哼唱起了歌儿。
“Can't you hear me calling your name;boy?。。。。。。〃
“你把词儿改了……”高羽直视着前方,看雨滴落下。
“你知道这首歌?”易繁笑了。
“The White Stripes 《Red Rain》。对吧?”
“嗯。不改词儿不对啊,你又不是在思念姑娘。”易繁笑出了声。
“耍混蛋是吧?”高羽扭过脸看着易繁。
“抽烟吗?”易繁把手里的烟递给了高羽。
“你一直淋着?”高羽看见了易繁湿透了的左肩。
“脑袋在伞里面呢。”易繁不以为然。
“我说句难听的你介意吗?”高羽叼着烟,看着易繁。
“说吧,我又没捂住你的嘴。”
“你总在勾引人。”
“你说什么?”易繁紧紧的盯着高羽。
“你对人太好了,容易让人误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对别人的好,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而一旦被你吸引的那个人想跟你更近一步,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难道不是勾引吗?”
“……”易繁瞪着高羽,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猛的站了起来,把伞推到高羽那边,迈开步子向来时路走去。
大雨中,高羽看着易繁的背影,消瘦欣长,有点儿落寞。
“易繁!”高羽追了上去,拽住了易繁的手腕。
“滚蛋。”
“急了?”
“滚蛋。”
“我道歉,你别急啊。”高羽撑着伞,尽量把伞往易繁那边靠。
“你觉得我在勾引你吗?”易繁看着高羽,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了下来。
“我……”高羽被易繁噎住了。
“那你想不想接受呢?”易繁淡淡的笑了。
“呃……”高羽蒙了。
他感到自己的脖颈被搂住,而后是嘴唇柔软的感觉,潮湿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口腔里。他们近的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伞无声的落在地上,就像大雨放肆的落在两人身上一样。
“其实跟男人接吻也没那么恶心。”易繁放开高羽,大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出溜到了地上。
“我就操了,你丫不带这么玩儿我的!”
高羽气得不得了,易繁却笑个不停。
“起来,回家,你丫想笑死啊。”高羽伸手去拉易繁,却被他推开了。
笑声中,他哭了……
“祖宗,你怎么了?”高羽有点儿慌了。
易繁不说话,只是笑着哭。
高羽,如果早一点儿能认识你,我和凛是不是也不会闹成那样?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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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佩窝在露台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真切的雨声、潮湿的气息包围着他,让他无所适从。
他想起了那天见到高羽的情形。
他认不出他,正常。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抄起酒瓶倒酒,空了……
折佩看着手里空空的酒瓶,感觉这酒瓶似乎在讽刺他和他的情感,倒的太多,空了。
门铃突然响起,吓得折佩一机灵。
这么晚了,是谁?
折佩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步蹒跚的往大门走去,开门,是欧阳凛。
“干嘛?”折佩无力的扶着门,满嘴酒气。
“又大了?”欧阳凛扶住了折佩。
“你来……干嘛?”折佩强打着精神,可神志却很难保持清醒。
“你说要听小样,让我给你送来。”欧阳凛把折佩扶到了沙发上。
“哦……那是几点的事儿了?”折佩躺在沙发上,缓慢的开口。
“八点。”
“对,我想起来了……”折佩失声笑着,“可你一直没来,我就想睡了。”
“睡不着就喝了?”
“是呀,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本来想让小吴给你送过来的,结果我忘了。”欧阳凛把折佩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平躺着很容易吐。
最近他非常的忙碌,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
艺人的流失,突然而至的查账,融资的进展缓慢……没一点儿顺利的。
“你疯了?这个时候你敢非法集资?”老头子的声音跳了出来。
没办法,坐等就是死,不如赌一把。
修,你的每一招都够狠。
欧阳凛正思考着,折佩忽然摘下了他的眼镜儿。
“醉鬼,别闹。”欧阳凛想把眼镜拿回来,折佩却死攥着不给他。
“赶紧给我。”欧阳凛抓住了折佩的手。
“不给!偏不给!”折佩说着,把眼镜冲着墙就扔了过去。
“撒酒疯是吧?”欧阳凛本来就够烦躁的了,折佩这一闹腾火儿窜了上来。
“想打我是吧?行啊,你打我右脸我把左脸也给你打。”折佩晕晕糊糊的爬了起来。
“你!别闹了!”欧阳凛钳住了折佩不安分挥动的双手。
“跟我玩玩儿吧。”折佩眼神迷离的看着欧阳凛。
欧阳凛怔住了,他不知道他这是唱得哪一出……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我给你。”折佩说着,挣脱了欧阳凛的手,拽下了自己的套头T…SHIRT。
“你疯了?”欧阳凛看着折佩,彻底不明所以了。
绝望到了尽头,那么就破罐子破摔吧。
折佩爬到了欧阳凛身上,伸手解他衬衫的扣子。
欧阳凛这时的目光越过折佩落到了茶几上的杂志上,它摊开着。
《越界》,高羽。
折佩的手抚摸着欧阳凛的胸膛,一路向下,滑到了他的下体。
“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折佩啃咬着他的脖颈。
“你什么时候能放开他,什么时候再问我这个问题吧。”欧阳凛抱住了折佩,“放不开就回去。别这么折磨自己了。”
折佩抱着凛的脖颈,突然就哭了……
“你让我怎么回去?你告诉我,我怎么回去?没有我,高羽的生活才能正常,他可以写出他的作品,他可以回到安静的生活……我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乱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他,只能给他疯狂!”折佩不停的说着,语无伦次。
“……这就是爱呀。谁陷进去谁发疯,先动心的那个先疯。”欧阳凛轻轻抚摸着折佩颤抖的背脊,心中那个埋的很深的人渐渐浮出了水面。
“折佩,想清楚吧,生活你总要独自面对的。你可以逃到我这里来,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但,我不要一副没有灵魂的驱壳。”
欧阳凛一直等到折佩睡下,才离开他。
他哭过闹过之后,像个孩子一样安详的睡着了。
欧阳凛上了车,点上了烟。
折佩,今天睡醒,你不会吐了吧?
车子向北驶去,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欧阳凛看看表,6点刚过,夏天,白天开始的很早。
“你说什么?”欧阳凛不能确保自己的脑袋现在是清醒的。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