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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牛津的在校研究生,比起秦玉这种在政坛上尔虞我诈的人来说,思想也相对单纯许多。
“赞赏?”秦玉拧眉,端庄的脸上透出明显的怒气,眼底闪烁着妒忌的光芒,“就那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语调不削而又刻薄,“她配吗?”情绪不觉有些激动,想她苦心经营那么久,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得到了秦放的些许认可。
而眼前的小丫头,不过是个不着调的外人,老爷子却毫不吝啬对她的赏识,甚至好几次提起要将她接到伦敦亲自教养!
这算什么?对自己家的孩子不重视,却去赏识一个不明来历的野丫头吗?!
秦玉心里很不服气,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小淘在这次家宴上出丑!尤其是当着老爷子的面出丑!
“额……”秦菁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臂,“玉姐姐,你没事吧?”
秦玉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怒气,恢复了一副端庄秀丽的表情:“嗯,没事。小璐和子琪他们到了没有?”
“还没。”秦菁摇头,又接着道,“不过,估计快到了。”
“嗯,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我去找蓉婶婶和佳怡说会儿话。”秦玉看了眼不远处坐在沙发内的穆悦蓉和林佳怡,打发走了秦菁,抬脚往他们那里走去。
沙发上,穆悦蓉和林佳怡正拿着酒杯,低这头交谈着什么。
“蓉婶婶,佳怡,好久不见了。”秦玉上前,脸上漾起最温柔友好的微笑。
“小玉,最近还好吗?怎么没看到詹姆斯?”穆悦蓉同样回以温婉大方的微笑,明亮的水眸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秦玉的议员老公。
“他今晚有事,不能过来。”她开口解释,又自圆其说,“而且这是属于咱们Z国人的团圆节,他一个老外没必要搀和。”
“呃,坐吧。”穆悦蓉勾着唇,脸上的笑容淡漠温和,伸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秦玉依言坐下,修长的玉腿叠在膝上,手中拿着一只透明的香槟杯:“蓉婶婶,阿翼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领养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丫头?”她提出疑问,言语中有着明显的试探成分。
穆悦蓉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有些无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自从10年前那件事后,阿翼做什么都比较独断专行,这次的事情也同样没有问过我。”她故意这么说着,表情有些黯然,透着属于母亲的悲哀。
“啊?都没跟您商量吗?”秦玉故作惊讶,心里却俨然多了几分愉悦。
“嗯,他自己做的决定。”穆悦蓉点头。
“这个阿翼,怎么可以这样?”秦玉蹙眉,语气带着明显的苛责,又大肆为穆悦蓉打抱不平,“就算之前的矛盾再大,也不能完全不问问您的意见呀!怎么说都是母子,哪有隔夜仇呢!”
“唉,算了。阿翼高兴就好。”穆悦蓉长长叹息,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穆阿姨,话不能这么说!”一旁的林佳怡伸手握住了穆悦蓉的手臂,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如果那个小淘敬老爱幼,那么Carl要收养,我也不反对!可是,她竟然恃宠生娇,当众给您一巴掌!这样的孩子哪里能留?!”语调微扬,带着明显的不满。
“啊?当众甩您巴掌?阿翼知道吗?”秦玉有些惊愣,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这出惊天动地的戏码。
“知道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帮着那个小丫头欺负穆阿姨。”林佳怡的脸上带着怨念,望着穆悦蓉的眸子满是不舍。
秦玉听着她的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欢喜。她蹙眉握住了穆悦蓉的手,轻轻叹气,“蓉婶婶原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阿翼是实在过分了。”
穆悦蓉看着她气愤不平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算了,老爷子已经认同那个丫头了,咱们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轻轻叹息表示无奈。
“切,说到这事我就觉得奇怪。”秦玉冷嗤一声,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质疑,“都不知道那丫头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把爷爷哄骗过去了!我就不信揭不了她的假面具!”
“额……”穆悦蓉微愣,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玉啊,你想干什么?可别冲动啊!”
“蓉婶婶放心,我不会很过分的,不过是让她当众出点丑,降低一点爷爷对她的好感度。”她抿着一丝柔和的微笑,眼神自信而又认真。
“小玉……”
穆悦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旁的林佳怡打断道:“穆阿姨,玉姐说得对,让她受点教训也好。尤其秦爷爷这种高标准、严要求的人,说不定在她出丑后就不待见她了!”
“没错。对待她这种野丫头绝对不能客气手软。”秦玉认同了林佳仪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穆悦蓉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嘴角微微一动,扬起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她一早就清楚秦玉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尤其她还特别期待得到秦放的认可,那么自然会对来历不明,却饱受老爷子赞美的小淘有所敌意。
所以,她就顺水推舟,装出一副无奈受屈的样子,好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傻丫头师出有名地对小淘犯难!
她也想看看小淘当众出丑后,老爷子还会不会还对她赞赏有加。
※
秦翼领着小淘到了秦放的书房,刚要开口向他请安,就见小老头拿下了脸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着两人,道:“回来啦?”
“爷爷(太爷爷)。”两人非常恭敬地叫了一声。
“嗯,伤好了吗?”秦放看向秦翼问道。
“差不多了,让爷爷担心了。”他答。
“我还没空担心你。”秦放冷声呵斥,满是褶皱的脸上俨然挂着不悦,言语中透着明显的责备,“不过是感觉你做事越来越不谨慎了,竟然又让黑手党的有机可乘,还差点连累小淘。”
“爷爷说的是,我之前疏忽了。”秦翼认真而又恭敬地予以回应,心里十分认同这样的责备。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到秦翼面前,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尖,道,“所幸小淘没事,不然我一定找你算账!”
说完,和颜悦色地看向小淘:“丫头,和孟家那个小男朋友处得还好吗?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也不跟太爷爷说一声。”
这话,让小淘微微一愣,心里顿时明白那天输血后被送回国的事情,秦放并不知情。
看来是穆悦蓉对他做了隐瞒。
“太爷爷,你很过分,我都没承认过,你就说孟睿阳是我男朋友!”小淘嘟着嘴,表情有些不满地说道。
“怎么?难道不是?”秦放蹙眉,脸上的表情却一派慈祥,“太爷爷向来看人很准,那小子不差,而且对你有情!”
“……”小淘无语,放开了秦翼,勾住了老头的手臂,略带撒娇道:“太爷爷!您老糊涂了,他好是他的事,我又不喜欢他!”嘟着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哟嗬,小丫头眼光还挺高,军委副主席的孙子都看不上。”秦放感叹,眼中是掩不住的愉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哼,才不告诉您,总之不是孟睿阳那样的!”下巴微扬,两颊略红,清脆的嗓音比之前提高了几分。
“哈……”秦放大笑出声,拍着她的手道,“也就你这个毛丫头敢不告诉我!走走走,跟太爷爷下楼去。”
秦放拉着她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偌大的宴会厅内金光灿烂,虽说是家宴,但是秦老头在伦敦的一些挚交好友全部受邀出席了这个除夕晚宴。他们中大多是驻英华人,大年三十不能回国团聚,就在这里蹭个年味。
“来了来了,秦老爷子来了!”
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原本热络的宴会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步调一致地朝着秦放看去,心里对他身旁的可爱小女孩有着疑问。
秦放见周围气氛沉寂,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挥着手招呼道:“呵呵,今天除夕家宴,大家都别拘束,尽情吃喝啊。”
“是是是!”其中有人附和,并且高调奉承道,“咱们都谢谢秦老爷子您的盛情款待,不然身处异乡,真难找到这过年的味道。”
“小刘秘书说得没错!”另外有人出声表示认同,举着手中的高脚杯道,“来来来,大家举杯给秦老爷子拜年,恭祝他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呵……”秦放朗声大笑,摆着手道,“你们都别这么拘礼,随意点就好。”
说着,拉着小淘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要了一杯香槟。
“爷爷。”
突然,秦玉来到他们面前,脸上漾着温婉柔和的笑容:“这就是您这段时间经常夸赞的小淘吧?”
“哦,小玉呀。”秦放点头,对着小淘道,“丫头,这是阿翼的堂姐,你得叫她姑姑。”
小淘抬眸看了秦玉一眼,从刚进门她和秦翼的那几句对话,就感觉得出满满的敌意。她抿了抿唇,不咸不淡道,“玉姑姑。”
“呵,你好。”笑容有些僵硬,显然不自在这个称呼,“对了,你之前是哪位高干的孩子?”故意发难,声音足以让在场宾客听到。
……
小淘蹙眉看着她,直接道:“我爸妈都是贫民,不是什么高干。”
“额……”秦玉故意表现出一丝尴尬,随后又十分温柔道,“没关系,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对了……”转身看向身后2个比小淘稍微年少几岁的孩子:
“小璐,子琪,你们过来。”
两个孩子不紧不慢地走到秦玉身边,先是乖巧地朝着秦放鞠躬拜年,然后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淘。
“小淘,这是秦略大伯父家的小璐。”指着右边的女孩子介绍着,紧接着又拉着左边的男孩子,道,“这是秦欣小姑姑家的子琪。”
小淘淡淡瞟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对自己充满敌意,所以并不作回应。
“喂,小淘对吗?”小璐率先开口,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你会弹钢琴吗?太爷爷最喜欢听我弹的钢琴了。”
说着,窝进秦放怀里,撒娇道:“太爷爷,我现在给您弹一首欢乐颂,祝您身体健康,好不好?”
“好。”
得到了秦放的应允,又回头看向小淘,眼中闪着示威一般的光芒:“小淘,你会吗?”
“不会。”小淘冷淡地回了一句,并没有理会这种孩子气的挑衅。
“咦,你既然是我们秦家的一份子了,小叔叔没帮你请钢琴老师吗?”视线移到秦翼身上,很不客气道,“难怪爹地要说小叔叔疯了,捡了个垃圾回来!”
……
“小璐不许胡说什么?!”秦玉怒声呵斥,漆黑的杏目狠狠瞪了她一眼。
“没有胡说。”小璐不服,睨了眼小淘道,“她什么都不会,小叔叔还不请人教她,长大以后不是给我们秦家丢脸吗?!”
“就是!我妈咪也说小叔叔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子琪开口附和,言语中有着对秦翼的指责,也有对小淘的人身攻击。
秦放看着眼前两个小孩,心里清楚这话绝对不是出自他们的口,而是有人特意教给他们的。不过,他并不急着开口,反倒是很耐心地等着秦翼和小淘的反应。
“小璐,子琪,”秦翼走到两个孩子面色,半蹲在他们面前,伸手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声音温润,不急不缓,“你们说小叔叔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许说到小淘姐姐,明白吗?”
他很清楚秦略和秦欣因为家族的继承权问题,很不待见自己,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只要不攻击小淘就好,否则他不怕翻脸,大不了不做亲戚。
“为什么?她本来就是贫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