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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娘这么支持,她就不必再有后顾之忧,所以,她接着飞快按出一串号码,拨通。
“静静,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五秒后,手机那头传来个极其醇厚的嗓音。
“军区总医院,过来接我出院。”冷静想半天,关系铁的哥们全都在当班,而唯一一个闲人,非夏启飞莫属。
“哟,你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夏启飞本正慵懒靠在枕头的后背,顿时挺得笔直。
“接?不接?”对冷静来说,夏启飞和夏末这对兄妹,绝对是诠释‘人格分裂’的最鲜活的例子。
“你先收拾,我过十五分钟到。”隔着手机,夏启飞无奈地勾了勾唇,刚冷的脸部线条蓦然趋于柔和,稍纵即逝。
“我等你。”冷静连声再见也没说,火速挂断电话,出病房,到护士台办理出院手续。
因为她入院情况特殊,要想不惊动江凡就办理出院手续,那是不可能滴。可偏偏江主任正在进行一台大手术,什么时候能结束,那谁也不敢下定论。
二十分钟后,夏启飞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冷静敞开的病房门口,站在门外,轻叩门板,直奔主题问,“可以走了吗?”
杵在玻璃窗前发呆的冷静迅速回头,有点怨哀地剜他一眼,转身拎起个运动双肩包,快步走向他说,“迟到五分钟,罚五百块的晚饭一顿。”
夏启飞眉毛一挑,不苟言笑地伸手接过她的背包,一手搭在她肩头,拥她走向电梯。经过护士站那会,耳尖的冷静听到几个护士正压低嗓门在议论:听说早上八点来钟有部号段牛死人的吉普车在咱们医院大门口停了大半个小时,那车牌号啥来着?
“JG7X打头,咱军区的牌儿。哈哈,听说咱们院领导还以为是军区里来人了,差点没列队迎接。”
八点来钟……
号段牛死人,停了大半个小时……
线索串并,冷静立刻联想到顾思远那个人,能成为江南发小的人,身份来历一定也很唬人吧?
几分钟后,医院地下停车场内,夏启飞依旧拥着冷静不言不语地走着,一直走到辆崭新的宝马车前,他掏出遥控器按下,然后打开车门,把冷静塞进副驾,替她关门那时,才听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分文不取来接你,还要被罚,你是警察还是土匪?”
冷静听完一乐,等他坐进车里才突然抡手给他一拳说,“夏启飞,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后知后觉?”
哪知人家满脸正经地发动起车子,脚下油门一轰,冷然地瞥着她说,“不知道谁才后知后觉?没良心。”
“哈哈,好,等我行动方便了请你吃五百块的晚饭。”冷静看着他超级正经的脸,真是乐得肚子痛,反正只要是白天,他夏启飞就是这张扑克脸,正经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可要到了晚上,他就疯狂得不是人了!
你说这不是人格分裂是什么?
“不用等,今天晚上就把这顿饭钱给我掏出来。”夏启飞猛地一个大转弯,害她整个人扑倒在他胸前。
“为什么?”看他刚刚开车的样子,像跟谁发脾气一样,她有得罪过他吗?
“夏末没跟你说,今晚给他接风?”夏启飞也不怕开车别扭,任她傻着眼扒在他胸前。
又是他!
冷静一听到那个他,心尖就像被针狠狠扎过般,骤然痛得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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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有木有orz!
、chapter010、人格分裂的兄妹
一直以为,如果只是暗恋,那就不会受伤。可每每回忆起他冷漠还带着嘲笑的眼神,冷静的心仍旧会不可自抑的颤抖。
谁说伤痛不过百日长?
漫长的七年时光流逝,那些不为外人道的痛,仍旧会在忆起的时分,痛彻心扉。
虽然她一直坚信,总有一天,她所信仰的时间疗法,能让她心里的伤口愈合,然后结痂。可她似乎忽略了,即便结痂,心却依然会留下无法消除的伤疤,经年之后,那道伤疤便是她货真价实的绝望!
曾经,她收到过一份礼物,是一本类似于阐述人生哲理的书,她记得其中有一段对白:
“你相信永远的爱情吗?”
“我相信的。”
“那么你拥有过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相信呢?”
“这样,会比较幸福。”
——可是,是不是我们都相信了,就能真切地拥有了呢?是不是我们都拥有了,就一定能得到幸福呢?这是一道无解题。可笑的是,我们都乐于钻牛角尖地去想去试。
而她,冷静,还在将这钻牛角尖的事业继续贯彻执行到底,白痴一样的固守着一个没有爱人的空城。
“冷静。”从医院到市区,十几分钟过去,她一直这样傻呆呆的坐着,夏启飞忍不住一脚踹在油门上,把车停在人来车往的大马路边。
“唔?怎么了?”夏启飞早上吃火药了?不对劲,他白天从来不这样。
“没什么。”他突然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复又踩上油门,寒着声调问她,“回哪?”
“回我妈那儿。”冷静几乎没见过夏启飞会在白天里出现这么暴戾的情绪,搞得她很心虚,连忙关心道,“你怎么心情不好?生意出问题了?”
“别瞎猜。”夏启飞仍旧没给她好脸色看,只顾把车子开得飞快,一副巴不得马上把她扔回家就完事的样子。
冷静吐了吐舌头表示多嘴,接着还很郑重地翻找出安全带给自己扣上,刚刚出过车祸的人,证明运气不佳,还是小心为妙。
“对了,问你个事,知道车牌号JG7X打头的车,咱们市里都谁在开吗?”冷静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好奇,可她就是想知道那个顾思远的来历。
“J军区的直属车辆,常在咱们市里晃荡的就一辆吉普,怎么,你认识顾思远?”昨天听夏末说,她被江家四少给撞了,如果她看到顾思远也不奇怪,这俩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哦——真是顾思远的车。
“不认识,他什么来头?”如果见过一面就算认识,那满街都没陌生人了。
“J军区政委,顾爱农中将家的老三,游手好闲。”夏启飞冷哼一声,顾老三可没少在他的酒吧里留连,算是位常客。
“你的评价很到位,谢谢。”游手好闲的都是纨绔子弟,看他走路的德性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说说,怎么被江四少给撞飞的?”有些人,明明很在意,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假装不在意。冷静是这种人,他夏启飞也是。
冷静撇过头,丢给他记天真烂漫的笑容,摊摊手回答说,“倒霉催的呗,过个社区马路也能遇车祸,我最近真是背得可以。”几个月没踏进过自己的狗窝,哪知一进狗窝就遭遇连番摧残,直教她身心俱伤,不是倒霉是啥?
“夏末说江四少很紧张你,你们……”夏启飞从来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可只要跟她有关的事,他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夏启飞你给我打住!再瞎扯,咱们就绝交。”冷静就跟条被踩住尾巴的狗,险险一口咬上他的胳膊,“你,赶紧把你那宝贝妹妹给弄回家去,我的家已经被她糟蹋得没下脚的地方了。”
“好,我尽力。”夏启飞很认真的应承她。
“实在不行,就请夏伯伯出马,麻溜找人把她给嫁出去。”
“夏末说,长幼有序,我没娶的话,轮不到她嫁。”夏启飞趁着转弯的空当,理所当然的将视线放在她脸上,那沉凝如寒山积雪的目光如此厚重,经年积淀的情感于此时此刻露出冰山一角。只可惜,他面对的人,是如此后知后觉。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
于是,他一瞬间的凝视,在那段流淌的青葱岁月之中,她已错过回眸的一瞥。
“嘁,敢情你这当哥哥的居然还是她嫁不出去的万恶源头?此事不妙啊,夏启飞,看来你得努力把自己扫地出门了。”沉默之间,冷静突然转过头来,冲夏启飞贼兮兮地笑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美女以供参考?”
夏启飞听完这话,脸色更加沉郁了,他的双手紧紧把在方向盘上,以一种低沉得近乎颓废的声音对她说,“我已经……”
“我家到了,你还想开去哪?”
吱——!
一声极度刺耳的刹车声响,将车主滔天的怒意烘托得淋漓尽致。冷静这个天杀的女人,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克他夏启飞的?!关键时候,她居然这么煞风景,还煞得自然妥当,煞得他硬是把憋了十几年的话,连渣都不留的又咽回肚子里去。
“哥们,多谢你今天仗义相助,下回再见,一准请你吃饭。”冷静从后座上勾过背后,相当‘阿沙力’的拍着夏启飞的肩头嬉笑说。
她的意思通俗易懂,夏启飞也绝对拉不下脸,争着抢着要送她上楼,他只是淡淡说一句,好好休养,代我向康姨和冷叔问好的话,没等冷静走进小区大门就发动车子绝尘离去。
有电梯代步,冷静这位轻度伤残人士很自如的就回到了家门口,掏钥匙,门一开就闻见她亲亲老妈小火慢炖的靓汤香气四溢。
“妈,我回来啦。”她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扯开嗓门大喊大叫。回家就是舒坦,连呼吸都变得奔放。
“去洗手,桌上有削好的水果,别吃太多,一会就可以吃饭了。”康文燕正在厨房里忙碌,抽空探出头来瞄她一眼。
“遵命,老妈。”冷静心想飞奔到老妈身旁一亲芳泽,却一时忘形,把左脚韧带损伤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刚一用力扯开步子,立马惨叫起来,“哎哟妈啊,痛!痛!”
冷静痛得抱着脚一屁股坐到地上,在厨房里的康女士则吓得锅铲乱飞,焦急的窜出来,蹲到女儿身边,抚着她的背急切道,“怎么了,伤哪儿呀?你这不省心的孩子,见天的让你妈过这种心惊肉跳的日子!”
说话间,康女士不由伤怀得两眼发红,两汪晶莹的泪水在眼底转啊转啊的,看得冷静鼻子发酸,一把抱住老妈,泪水毫无征兆的扑簌扑簌掉下来,“妈妈……”她明白老妈在担心什么,可许多安慰的话却梗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女儿一哭,当妈的更是心疼,康文燕忙连搀带扶的把她地上挪到沙发上,搂住她的脖子,摸摸她的头取笑说,“羞不羞啊警察同志,这么大个人还在老妈怀里哭鼻子,快,快别哭了,洗把脸去,等着妈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让我赖会。”冷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哽咽的缩在老妈怀里。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畅快的哭过了,今天既然想哭,就该让自己哭个够,或许,泪水能带走她的一切哀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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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过后,冷静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康文燕见女儿没什么大事,就又到厨房去忙乎。中午,母女俩开开心心的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最难得的是,冷静发现老妈居然没有追问关于她受伤的过程。
吃完饭,冷静坚持要洗碗,说是憋在医院太久,再不动动筋骨会生锈。可康文燕哪里忍心,三两下就把她推回房间,命令她去睡午觉,还边唠叨,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必须好好养伤,不能落下病根。
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听话躺在床上,可冷静哪里睡得着,大眼溜溜地盯住天花板发呆还差不多。
“报告班长,鬼子来电话了,报告……”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乍乍呼呼高喊起来,冷静吓了一跳,扭头盯住手机上的来电大头贴——鬼子夏末,足足过去三十秒,才极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可那头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冷静不堪忍受那种空洞感,才忍无可忍开口,“有事说事,别给我装贞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