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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你面前吗?”
燕沈昊面色扭曲,目色如火,恨不能立时飞身过去将那人救下抱在怀中,但若真答应齐瑾的条件,私违君命的後果他自是清楚,便燕意天是他兄长,只怕也……虽然他自己并不担心,但如果自己不在了,那人又该怎麽办?尽管其实他最无辜,但他既背上这个污名,北朔东苍两边只怕都不会放过他……然而,若真的看著那人就这样被火吞噬,自己又怎堪忍受?这一生,自己已经欠他太多,自己尚未弥补半分,又怎能让他再被这样痛苦折磨……不能!便是拼却皇兄的天下,便是拼却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
燕沈昊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那一刻,脸色平静得让人颤栗,而眼中那抹坚定却是异常清晰,目光直直看向齐瑾,便要答应他的条件。
便在他要开口之时,忽听得一个低沈的声音远远传来:“小王爷,我已按你的要求派人尽毁了北朔大军屯粮之所,也切断了北朔一路赶来汇合的援军,现在,你该放了他罢?”
一闻此声,原本鸦雀无声的战场上顿时大起喧哗。北朔这边自是震惊於己方粮草被毁,援军被断,而东苍这边却是惊喜於这突然而来的好消息。只齐瑾闻得此声毫无喜色,反是面色一沈。而那高台之上原本垂眸的齐槿竟亦是蓦地抬起眼来,不由自主喃喃道:“楚哥哥……”
那声音落下不久,便闻一阵蹄声如雷,一大队人马直往这边而来。当先一骑黑马神骏,马上之人英眉朗目,威武不凡,不是南桓之帝楚龙吟又是谁?
楚龙吟直直策马奔向齐瑾所在之地,目光却是一直注视著那火光熊熊的高台,眼见那火势愈发凶猛,齐槿脸上的痛苦之色愈来愈浓,不禁大吼道:“齐瑾,你还不把他放下来,你当真要烧死你的亲哥哥吗?”
齐瑾又怎会不见齐槿情状,心下亦自焦躁不已,此刻听得楚龙吟如此大吼,却不知怎的,心中竟是一股愤意涌上,那一刻,竟如魔般地生起了一个就此将楚龙吟最爱之人除去的念头。但这念头只一转便即过去,却是连自己也有点吓到了。忙镇定心神,抬目迎视直奔自己而来的楚龙吟,犹豫了一下,咬牙大声道:“我可以放了他,但我要你在此立誓,在你有生之年,不得侵犯东苍!”
龙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麽?如果你不来,也许我会把东苍奉到你手中,但你来了,我就要你什麽都得不到!
楚龙吟没想到他突然又提出这个条件来,当下一愣,随即却是阴沈了面色,但眼角余光一瞥到齐槿状况,却终是咬牙道:“好,我答应你!”转过身来,面对北朔东苍兵士及自己身後的南桓将士,大声道:“南桓楚龙吟在此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侵犯东苍,若违此誓,有如此刀!”说完将自身旁士兵手中劈空吸来的长刀一折两断。
这边北朔东苍众人听得来人竟是南桓国君,当下又是大哗,又听他立此誓言,一时不免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只齐瑾却是冷静地看向燕沈昊,问道:“王爷的答案呢?”
燕沈昊虽惊於南桓新帝竟突现此处,而且竟还与齐槿有此关系,但到底挂念齐槿,本便是要答应齐瑾的,当下沈声道:“我答应你。”只四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字字清晰。
齐瑾微微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显出了几分苍白,举起手向高台那边打了个手势,示意将齐槿放下来。
变故便在此时发生。原来那火势太大,火焰太猛,烧了这许久,早已烧穿了底下的木板。那高台本是临时搭建,并不牢固,经猛火这般烧得一阵,早已摇摇欲坠。此刻齐瑾示下,适才绑缚齐槿那人便要飞身上去将他带下来,却哪知他尚未上去,只听一声轰响,那高台竟是垮了下来,而绑缚齐槿的那根木桩,更是直直向面前的大火中倾倒而下!
这一下变出意外,众人不由都惊呼出声。便在此时,众人只觉眼前一晃,竟见两道人影从不同方向朝那火中直扑了过去!这一下又是变故陡生,众人不由都惊得呆了。
原来燕沈昊和楚龙吟一直注视著高台那边的状况,见那火势之下高台摇摇欲坠,便心道不好,因而在高台倒下之前已是各自飞身而出,直往那火焰之处扑去。他二人皆是轻功绝顶,一掠之间便已扑到,只是燕沈昊本距那高台甚远,饶是他轻功卓绝,赶到之时,那木桩已是倒在了火中,而正此时,比他早到一步的楚龙吟却是一把揽了齐槿掠了出去。本来齐槿是被绑缚在木桩之上,但因原本便是作戏,因而本绑得不甚紧,而齐槿因痛苦挣扎间,那绳索早已松了,此刻楚龙吟一揽一掠,那绳索自是马上松开,倒并未造成阻碍。
燕沈昊见齐槿被楚龙吟带走,身子一转,右掌一探,便向楚龙吟抓去。楚龙吟因抱著齐槿,急要将他带开,虽闻得身後风声,却也并不还击,只急往前纵,总算落到一个安全之地,这才转过身来。而甫一转身,燕沈昊的凌厉掌风便亦已到。
楚龙吟知他是要来抢齐槿,当下一手将齐槿搂定怀中,另一手出掌迎上。二人当下战在一处。他二人本武功相当,但楚龙吟怀中毕竟带了个齐槿,而燕沈昊见齐槿脸色苍白似是晕眩的样子,心下著急,不免出手狠辣,一招比一招凌厉,因而并未多久,楚龙吟便有些不敌。而燕沈昊因要逼他放开齐槿,却是狠招尽出,手下毫不留情,竟招招杀著,异常决绝。
终有一刻,燕沈昊双掌齐出,快若电火,掌若风雷,直逼楚龙吟。楚龙吟修眉一挑,脑中第一个意识便是要护住怀中的人不让他被掌风扫到,因而下意识便护住了齐槿。只是他这一动作虽只一瞬,却到底使他身形稍有迟滞,而高手间的过招胜负本就差於一线,因而他虽只慢了一瞬,燕沈昊的一掌却已毫不留情地向他肩上劈来!
眼见此掌难躲,楚龙吟不由心下一叹,已是准备好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虽是如此,想到怀中的齐槿丝毫未伤,倒也欣慰。却谁知,就在这时,忽闻凌厉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下一刻,原本该一掌劈向楚龙吟的燕沈昊竟是手掌一顿。楚龙吟虽有一怔,倒也赶紧趁机闪避开来,仔细一看,却见燕沈昊的肩上腿上已是各插了一支羽箭!
楚龙吟一怔,下意识抬目望去,便见了不远处面无表情仍维持著搭弓射箭姿势的齐瑾。见他看过来,齐瑾却是撤回目光,面无表情撇过了脸去。
而一直被楚龙吟揽在怀中的齐槿,因为适才在高台之上被火烟薰烤,接著又被楚龙吟带著飞跃急纵,闪避腾挪,一直都处於晕眩的状态。此刻燕沈昊暂停攻击,楚龙吟停止闪避,他自亦渐渐清醒过来,而这一清醒过来,自然便见到了眼前因腿上受伤而不支半跪的燕沈昊。
此时燕沈昊已拔出了肩上和腿上的箭,亦已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但仍是有大片鲜血沁了出来。见燕沈昊肩腿皆受伤,齐槿不禁心头一紧,下意识便要过去,却蓦觉腰上一紧,一怔回眸,便见楚龙吟正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小槿,到这时候你还要选择他吗?”楚龙吟的声音平静而低沈。
齐槿一怔:“楚哥哥……”
楚龙吟瞥了欲要撑著起身却似无力站起的燕沈昊一眼,微微一笑,道:“他的毒已经发作了,所以,你也不用再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齐槿一惊,望望燕沈昊,又回头看向楚龙吟:“楚哥哥,你说……你说什麽?”
楚龙吟将他揽在怀中,柔声道:“你自己亲手给他下的毒,你不记得了麽?就是那一次,我到北朔来看你,还给你解了毒,你不是向我要了‘长相思’说要带回去给他麽?你告诉我他是百毒不侵,所以你向我要了‘长相思’,因为‘长相思’可长期静伏於人的血脉之中,并且慢慢融入,便是他果真百毒不侵,这毒却恰恰是他不可克制的那第一百零一种,他绝对没法抵抗。‘长相思’是慢性毒药,一时不会发作,如今时间倒是刚好,你看,他的血隐现碧色,便是‘长相思’发作的标志了。既然现在他已经对你够不成威胁,你也已经达到目的,这戏也不用再演下去了。你既已经报了仇,现在总可以安心地跟我走了罢?”
齐槿怔怔地望著他,然後却是蓦地转头向燕沈昊看去,却见燕沈昊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目光亦正向他投过来。而齐槿却并不迎向他的目光,只直接向他伤处看去,只见那伤处的血迹中,果然是透出隐隐碧色。
齐槿顿时面色煞白,身子一颤,转过脸来望向楚龙吟,怔怔道:“楚哥哥,你那次给我的药……”
楚龙吟微笑著看著他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是‘长相思’。”悠悠一叹,柔声道:“看来你毕竟跟他这麽久,到底还是不忍心是不是?没关系,虽然他曾那麽欺负过你,但你既要放他一马,我也可以将解药给他留他一命。不过,到这个时候,你总该将真相告诉他,让他死心了罢?”
齐槿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明明是极熟悉的面容,为何那一刻竟是如此陌生……而他的那些话……身体轻轻颤抖著,几乎有些站不稳,轻轻的声音轻轻问道:“为什麽?”
“还用问为什麽麽?小槿那麽聪明,当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楚龙吟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自然是因为我爱你,不愿意你违心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
看著楚龙吟含著深意的眼睛,耳畔又是那样的话,齐槿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只是,这算什麽?这到底算什麽?
缓缓转过头来,意料之中迎上了燕沉昊痛苦而悲愤的目光,齐槿只觉得那目光在自己心上戳了一个洞,那种痛,竟比适才被火烤还要剧烈。一步步走过去,站到燕沉昊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努力想站起来却始终站不起来的他,然后缓缓蹲下,轻轻问道:“昊,是不是很痛?”
燕沉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那一时,从来冷酷镇静的人竟是慌乱而惶恐的,伤处很疼,而身体里边不知何时竟亦奔腾起一股莫名的痛楚,那种蚁噬般的难受,磨骨般的剧痛不由让他冷汗直下。但在此痛苦时刻,他偏偏想起了那次这人为救自己而中毒,毒发的时候,那人也是经受着这般的痛苦罢?这样的痛苦,真的只是为了演戏,真的只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报复,便宁愿忍得下去的么?
燕沉昊摇摇头,努力不显出痛苦神色,望着眼前的人,柔声道:“不,一点都不痛。”吃力地伸出手去抚上眼前人的脸,微笑道:“槿,你放心,我不相信他的话,我一点,都不相信。”伸手将面前的人拉过来,抱在怀中,低低道:“槿,你知道吗?他们说你死了,我那时真是发了狂……幸好你没有,你现在又回到我身边来了……现在我已经答应了你的弟弟,不会再攻打东苍了,这样你应该就没有那么难过了罢……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你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三年前我遇到的是你才对,竟然是我自己弄错了……我已经发过誓,从今以后再不会让你伤心,我要把从前的过错都弥补过来……槿,我们回家,好不好?”
齐槿跪在地上,头轻轻搁在燕沉昊肩上,静静垂着眼帘,双目在燕沉昊看不见的地方溢满了凄伤。虽然燕沉昊说他不痛,但二人身体如此紧密相贴,齐槿又怎会感觉不到他的颤抖,虽那人努力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