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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种种曲折。只是世事无常,人事难料,谁想今夜,又见红烛,又揭盖头,但此时二人,早已是历过一番天翻地覆,回首从前,直是恍如隔世。
齐槿浓密的睫扉轻抬,缓缓对上面前浓重幽深的目光,那一时,四目相交的二人不禁都有种亦真亦幻之感。燕沈昊看着眼前映着红烛之光的清丽容颜,一时竟微觉晕眩。虽是素净脸庞,但红烛掩映之下,那一张清秀的脸竟无端多了三分妩媚,而那澄如秋水的双眸,那微微闪烁的笑靥,竟让一向并不好风花雪月的晋王殿下想起了一句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大红的盖头被轻轻地扔在一边,独自映着烛光,更见鲜艳,却比不过那被缓缓压倒在大红锦绣铺成的华丽床榻上的人的绯色脸庞。双唇相接,辗转缠绵,一个是目色炽烈,一个是长睫轻颤,一个是笑意微微,一个是脸若红霞。烛火跳动,曳曳摇摇,一室皆是旖旎。
“嗯……昊……别……”察觉到男人的手滑进自己衣襟游走,齐槿终于自那缠绵一吻中回过神来,有些无力亦有些慌乱地推拒着。
见他推拒,燕沈昊一怔之下,却是低低笑起,轻咬身下人的雪白耳垂,微微沙哑的声音含着笑意:“别什么?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我们该做什么?”
齐槿面色绯红,虽未施粉黛,面上却似染了胭脂一般。燕沈昊含笑看着他羞窘模样,修长的手指却是一点点挑开了那金丝银线的腰带。齐槿觉出他的动作,不由便微微挣扎起来,但燕沈昊怎会让他逃脱,大半个身子压上去将他压住,唇舌灵活地在那白皙的脖颈上流连,觉出身下人的轻轻颤栗,不由笑意更深。
但慢慢燕沈昊就发觉不对了,身下纤细的身子竟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燕沈昊停下动作,抬起眼来,便见那原本酡红的面颊竟已慢慢转得苍白,那原本迷离的眸中亦已露出点点无助恐惧,略一思索,当即明白过来,柔声问道:“怕?”
齐槿轻轻咬着唇,并未出声。原来燕沈昊与他虽早有过亲密关系,但因为燕沈昊认定他是替身之故,虽有多次床第之事,但燕沈昊每次皆是挟着恨意故意羞辱折磨他,因而本该是夫妻交欢,但齐槿所体验到的从来都是屈辱痛苦,从未从中有过丝毫快感。而今二人虽是情意明了,先前在宁王府时亦曾同榻而眠,时有缠绵之举,但最多亦不过拥抱亲吻,并未往下发展。其间固是二人皆有伤在身,另一个原因亦是齐槿对此事心怀恐惧,而燕沈昊新明自己感情,亦不愿太过唐突,怕对方因此厌恶自己。但此时二人再度成亲,洞房花烛,这一下却是一个再也忍不住,而另一个也再避不了了。
齐槿也心知此刻自己不该做出如此推拒之举,但那自心底漫上来的恐惧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逃。觉出燕沈昊的动作停下来,自他身上起身,齐槿的脸色却是更加苍白起来,点漆般的眸子带着无助朝燕沈昊看过去,微微有点肿却亦微微失色的嘴唇轻轻抖动着,似要说话,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燕沈昊微微一笑,俯下身去,在那轻轻抖动着的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别怕。”而后便站起身来,却是来到桌旁。齐槿怔怔地看着他提起桌上的银质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又怔怔地看着他将一只酒杯擎在手中,另一只递到自己面前,一时愣住,抬起眼来,触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凤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去将酒杯接了过来。
燕沈昊一笑,并未马上将酒饮下,而是坐到床边,将执杯的手递过来,绕过齐槿同样执杯的手臂。齐槿一愣,继而却是马上明白过来,抬眼看过去,便见燕沈昊微笑道:“既是洞房夜,自然要喝合卺酒。”说完勾着齐槿手臂,看着齐槿的眼睛,缓缓将酒饮下。
齐槿怔怔地看着杯中浓艳的深红酒液,又抬眼看向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长长的羽睫悠悠垂下,手却是轻轻抬起。燕沈昊看着眼前人缓缓将酒饮下,微笑着将他的酒杯接过来放回桌上,然后却是坐到他身边,倾过身去,低低道了一句:“别动。”
齐槿一愣,微醺的眸中清晰地映出渐渐向自己靠近的男人的影子。觉出燕沈昊的舌尖舔上自己的唇角,温软灵动的舌将自己唇边的一点酒液尽皆卷去,脑中不由轰地烧起来,本就染上一层绯意的脸一时烧得绯红,心下似是纷乱又似是空白,却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去推拒。
燕沈昊一手伸出去将他推拒的双手握住,缓缓将他压在柔软的被褥之中,另一手却是缓慢地一点一点挑开了身下人那本就已然半褪的大红嫁衣,修长手指若有若无地抚过身下微微颤抖的身体,动作优雅而缓慢,双眼却是一直含笑看着那张已然艳若朝花的面庞,觉出指下的身体慢慢开始无意识地扭动,凤目中不由笑意更深。
不一会儿,华丽的嫁衣连同白色的中衣已是尽皆坠在床下。燕沈昊看着眼前横陈在一片鲜红中的美好身体,眼神是自己看不见的炽热浓烈,大手轻巧灵动地在那白槿般的身子上游走轻抚,引来身下人急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低低一笑,将不知何时亦已毫无遮蔽的精壮身躯缓缓压上去,轻轻地在那闭合却不停轻颤的羽睫上印下一吻,声音低哑而魅惑:“槿,把眼睛睁开,我要你看着我……”
齐槿只觉体内像是燃起了一股火焰,烧得自己十分难受,而那游走在自己肌肤上的手掌,亦是在身体四处点起簇簇火苗,和著体内的烈火,那种炙热滚烫焚身如火的感觉,那一波波狂涌而上的陌生情潮,几要让他承受不住。听到耳边的声音,闭著的眼轻轻张了开来,清亮的眸却早已是雾气弥漫,水色迷离,看得燕沈昊心头一跳,全身的血液皆冲到腹下汇聚,几乎便要隐忍不住,但想到适才身下人无助恐惧的眼神,却还是生生将火般的欲望暂压了下去,低声诱哄道:“槿,你现在感觉怎样……要我怎麽做……”
齐槿睁著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脑中却早已是被那火焰烧得有些糊涂,好半天才将燕沈昊的话意会过来,不由睁大了一双水色潋滟的眼睛,下一刻,原本布满红晕的脸却是一点一点苍白起来,眼中更是渐渐聚起惊惧,颤声道:“你……你给我吃了……”
原来燕沈昊确在适才齐槿的那杯合卺酒中偷偷下了催|情之药。只因皇後千岁萧遥念及二人前事曲折,又见齐槿安静,便知他定在这上面羞涩放不开,於是有心要助他的燕大哥,让二人有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从此罅隙尽解,相亲相爱,遂将一种床第间的催|情之药暗中交予燕沈昊,嘱咐他在与齐槿合欢之时用上。虽是如此,燕沈昊倒并无意用此药物,只望与齐槿自然欢好,彻底释嫌。却不料齐槿因从前经历竟是对床第之事心生恐惧,无奈之下,燕沈昊只好在酒中悄下此药,有心要引起他的情欲,让他从此对此再无恐惧。却万万不想齐槿竟是如此反应,竟是比先前更惊惧的样子。燕沈昊诧异之下,不由想起一事,随即明白过来,当下眼含疼惜地朝那惊惧无助的眸子吻下,语中带著悔恼歉意:“槿,对不起,你不要怕,这次我不会那麽对你了……”
原来齐槿明白过来自己被燕沈昊下药,不由自主便忆起上次被他下药之後的对待,虽知此时不同彼时,亦知燕沈昊不会再像那时那样对他,但那种痛苦实在太过极致,此刻只一想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身体虽是欲火炽烈,记忆中的屈辱恐惧却是让他的心直寒到骨子里,眼见燕沈昊吻下来,不由自主便微微缩起身体,声音无助地颤抖起来:“不要,昊,我……”
听著他颤抖的声音,燕沈昊只觉心疼不已,又兼对自己悔恨万分,却仍是坚定地将自己的身体朝那轻轻颤抖的身子覆了上去,同时轻柔地吻上那失色的唇瓣,一遍一遍地柔声低语著:“槿,不要怕,相信我……”
耳边熟悉温柔的重复低语,终於让齐槿的颤抖渐渐停下,虽是被身体里的欲望烧得不是很清醒,却仍能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燕沈昊的手紧紧握著,五指相扣。那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原比不上体内的火热,但不知为什麽,他偏清晰地感觉到了,而随著那温度渐渐地传递过来,心中的害怕亦慢慢地平息下去。而心头的恐惧一去,那股强大的欲浪便铺天盖地地汹涌上来。晕眩中,齐槿只觉燕沈昊湿热的唇舌在自己身上游走,自颈,至胸,至腹,一路啃咬著自己的锁骨,又在自己胸前一番舔弄咬噬,而後却是渐而向下,在脐孔处盘旋环绕片刻後,便滑入了自己大腿内侧,轻舔游走。正在齐槿羞窘混合著难耐痛苦扭动急促喘息之时,含笑的凤目忽然抬起,看了眼前大汗淋漓的人一眼,而後埋下头,却是含住身下人已然昂扬的欲望,上下吞吐起来。
齐槿只觉脑中轰的一声,身体里边的大火冲天而起,彻底焚去了他最後的理智,眩晕的旋涡中,终於无可忍耐地呻吟出声。
一声长声的呻吟後,齐槿终於一举释出。燕沈昊拭去唇边残液,凑上去与已然瘫软的人作了个长长的深吻。深吻中,已缓缓将身下人的双腿分开,待恋恋不舍地放开後,却是自床头拿出一个玉盒来,打开盒子,修长手指将里面碧绿晶莹的药膏挖出一块,然後探到身下人那最隐密的处所。虽然齐槿已经服下催|情之药,但燕沈昊却仍是怕伤了他,是以虽然欲望忍得发疼,却仍是记得尽著最大努力要让齐槿不觉得难过。
觉出他的手指缓缓探入,虽是身体火热,齐槿仍是下意识地微惧,颤抖著声音唤道:“昊……”燕沈昊抬起眼来,朝他笑了一笑,然後俯下身去,压上他的唇,好一番辗转缠绵。本就被体内情潮烧得迷迷糊糊的齐槿自是被吻得更是晕眩,而这一番长吻之下,燕沈昊的手指亦是逐个增加著顺风顺水地没入了那紧窒的深处。
待燕沈昊将齐槿放开之时,齐槿早已是眼神迷离喘息不已。燕沈昊的手指在那湿热的甬道中慢慢旋转揉压,待那紧窒的花径渐渐绽放开来,这才抽出手指。一手指腹轻柔抚上那微微开启的樱色唇瓣的同时,灼烫的欲望亦已抵在入口之处,定定看著齐槿的眼睛,柔声道:“槿,我要你从此以後,再不害怕……”随著温柔语声,腰身亦已往前一挺,缓缓推入那幽谷之地……
“槿……你好不好……”
“嗯……”
“……睁开眼睛……看著我……”
“……”
“听话……不然……”
“……嗯……啊……不要……”
“呵呵,早睁开不就好了……”
模糊的喘息和低吟自大红锦帐中幽幽逸出,伴著屋中红烛影动,屋外月色流光,端的是一幅旖旎景象。虽是缱绻似梦,也许前路茫茫,那嵌入彼此生命中的二人,却都永远记得这一夜,在很久很久的後来,仍是,不曾或忘。
虽是到西凉来贺好友大婚,但最终并未参加婚礼,反是自己得回所爱,燕沈昊此来倒也并不虚行了,况亦得到萧烈不与东苍南桓结盟之承诺,因而甚至也可说是大有收获。
与齐槿成亲之後,燕沈昊又与齐槿在俯仰楼小住了些日子。日日观花看水,悠游漫步,也有下棋品茶,阅书作画,有兴致时齐槿甚至还抚上一曲,而燕沈昊便在旁长萧合奏,其间恬然悠适,自不待言,而那份他人难入的无形亲密,更是羡煞旁人。
而此期间,那天性在生闷皇宫中呆不住的皇帝陛下和皇後千岁不时跑来打扰二人亲密时光自不必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