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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的跌坐回椅中,乔雨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盯着萧净水无辜的俊颜,许久,长长一叹,举起桌上的杯子,将茶水如烈酒般一饮而尽,只是在落杯之时,淡淡地呢喃道:“也罢……就当我没有听到吧……”顿了顿,他发现自己又忽略了一个关键:“掐死那个村长后,女鬼呢?”
“因为我烧的三昧真火怎么也扑不灭,她和村长同归于尽了……”
“……好、很好、非常好……”讽刺地笑了笑,乔雨掐灭了灯火,合衣躺在了塌上,对还不知所措倚在窗边的萧净水勾了勾手指:“过来,我今天很生气,你最好让我忘了发生的一切……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怎么样?”眼睛一亮,仿佛又找回了生机,萧净水蹦蹦跳跳地蹿了上来,窝进了前者的肘窝里,猫一般地蹭着。而他要来的答案,则是乔雨自己也不懂的一声叹息……
“不然的话……对你……我又应该怎么办呢……”
完
第三话《知音》
夜色正浓,月凉如水……
一曲清音袅袅飘转,一双素手悠然地撩拨着五弦音律,弹奏着一支又一支没人听过的陌生曲调,却又让闻者感到油然的亲切。
双手托腮,萧净水乖乖地坐在床畔,静静凝视着专注于琴声的乔雨。
黑发垂肩,皓眸轻眯,果然人漂亮就是不一样,干什么都入诗入画,让人心辕意马。
仿佛是觉察到了身边的人在动邪念,琴声嘎然而止,乔雨怒然回身:“你在流什么口水!”
“啊?不好意思……”尴尬地陪笑了一下,萧净水傻傻地抬手抹嘴,哪里有什么口水?
“你冤枉我……”委屈的叫唤。
“你打搅我弹琴。”理直气壮的反驳。
“……算我心里有鬼吧!那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你继续弹好不好?” 萧净水的气势弱了下来,凑过去捧起一缕乔雨的青丝,虔诚的吻入唇间。
“罢了,琴声有灵气,一旦破坏便弹不好了,不弹也罢。”袖手而立,推开赖在身上的萧净水,乔雨兴趣缺缺地倚在了美人榻上,轻阖双眸。见状,后者也不坚持,只是迅速搬了个小凳子挤到了旁边坐好,兴致勃勃的搭话:“那~要不然~~我给你讲一个我的经历吧,和琴有关的!很奇妙呢!”
“……”微微挑眉,乔雨没有表示赞成,但也没有反对。所以萧净水便自动接了下去:“是这样的啦,大概是三年前吧,那时候我师姐还在,有一天,我和她乘船顺流而下……突然听到了岸上有操琴之音,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但是好好听啊,仿佛把人的心也勾进去了似的,于是,我就站在船头凝视聆听。”
“……然后你就一时失足掉进水里了?”凉凉地讽刺着,乔雨冷冷一笑。
“对啊……啊?!你怎么知道的?!”瞪圆眼睛,萧净水不敢置信的翻身而起, 惊讶地用手指向不为所动的对方。见后者但笑不语,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角,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反正我就是听入迷了,掉进水里了嘛~后来师姐把我救起来,说我是被琴魔迷了心智。”
“琴魔?”
“嗯……据说那个琴音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行船的梢公都知道。每逢清明将至,那座山峰深处都会传来如此的一曲琴声,绕梁三日,才渐渐消散。……相传,五百年前,有位隐者避世于此山中,每每兴致来时,操琴自乐。某日,一个兵士不堪军营之苦,逃入了此山之中,恰好与隐者相遇。兵士害怕自己逃营的秘密败露,招来杀身之祸,就要杀隐者灭口。而隐者见其操刀,丝毫也不惊慌,只是云淡风清的要求,在临死之前欲弹完一曲了却心愿。兵士犹豫了一下,点了头。于是,隐者便操琴调音……
起初是靡靡之音,再来是高山流水,一时间深闺幽怨,铁马冰河,万般景致被描绘而出,听得兵士如痴如醉。等到一曲终了的时候……”顿了顿,仿佛是被自己的故事所吸引,萧净水抓了抓乔雨的手。而后者顺势回答:“一曲终了的时候,兵士突然放下刀,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对不对?”
“是啊……啊?!你怎么又知道了?!是不是有人给你讲过这个故事了?!”
“……你继续说,看看我们听到的是不是相似。”
“哦,好。”呆呆地被牵着鼻子走,萧净水换了个姿势,半靠在乔雨的胸膛:“那个兵士仰天长叹,说是男子汉当以江山赋碑铭,岂可贪生怕死,眼见家国流离,避入山林。自己身为战士,却临阵脱逃,实在有愧于心,无颜立于天地。听了隐者的琴音,他大澈大悟了。闻言,隐者纵声大笑,前嫌尽弃,夸赞兵士乃是懂音之人,不负他弹奏的苦心!二人至此握手言和,结为知己。后来,那个兵士又回到营中,奋勇当先,战功赫赫。但只要他有机会,就会支身回到那片山林中,而不知为什么,只要他走进林子,就能听到隐者的琴声适时响起……就这样,两人相交了二十余年,有一次,已经是将军的兵士要离开,隐者破例拦住了他……说是推算出皇帝要攻打西番,而兵士此去有血光之灾,劝他不要前行。谁知,此次却是兵士仰声大笑,言及男子汉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何必作小儿女情长!隐者顿悟,抚额朗笑,当即操琴一曲陪罪,琴声一路豪迈,送兵士出山……而我那天所听到的琴声,就是隐者那日所奏的。因为……那一去,兵士果然再也没有回来……为了慰他在天之灵,隐者每到清明,都会重奏那失传的古曲,这份情谊,到死都没有忘记,传说每年的琴声,就是他的魂魄在为知音而奏……”
“若是两人都死了,地下有相见,他又何必每年去那里独奏呢?”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乔雨轻轻推开萧净水,起身再度坐在琴前,风清云淡的笑了笑,信手压弦,曲声再起……
“好好听……”倾耳沉醉的听着,猛地,萧净水睁大眼睛:“啊?!是那首曲子!你怎么会弹?!不是说那首古曲早就失传了吗——”
“……但知音尚在,又何必过问太多呢?”浅浅一笑,乔雨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净水,别开了视线,手指撩拨,琴音袅然……绕梁不去……
完
第四话《西陵虎》
“还差十步……”夜色笼罩着大地,覆盖了一切,也掩埋了少年脚下拖出的满路血迹。挣扎着昂起头,脸色惨白的他依旧不服输地瞪视着前方小筑的温馨烛火,仿佛是在窗影上勾勒出某个人的轮廓,再一次的,他鼓起仅有的力气,向前走去:“九步……八步……”
“……三步……”颤微微地呛出一声闷咳,少年似乎在离门两步之遥的地方用尽了所有了精力,无奈又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窗前那个人的剪影,淡淡一笑,少年闭上双眼,向地面倒去——
“对不起……乔雨……我和你……大概只能走到这里了……”
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并非牛头马面,而是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乔雨!
脸色铁青的坐在床畔,见萧净水恢复意识,前者难以掩饰地安心一叹,继而想起了什么,再度扳起面孔,将手里拧到一半的湿帕子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既然已经被老虎切好块了,干嘛不等它吃完后再回来?!”看看那身体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哪一条不是毙命的?!要不是遇到自己,这个麻烦以后就不存在了!
“你……为什么救我呢?”茫然地凝视着怒火中烧的乔雨,萧净水想要爬起身,但苦于没有力气,只好伸出手扯紧对方的袖摆:“我若是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反正他们只有这一世的姻缘,不是吗……
“如果不指望我救你的话,就请你随便捡个荒郊野外,想死哪死哪,就是别往我门口的必经之路上倒!哼!”辛苦了三天三夜,救回来的人却质问你为什么不放任他去死,乔雨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飙,况且……他的脾气本来又不好……
“痛痛痛——我是病人吔——”哀号着捂住被持续攻击的脑袋,萧净水战战兢兢地偷眼望着气得俊颜一阵青白的乔雨,本来还想知道对方是用什么灵丹妙药把自己从阎王哪里挖回来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抱歉,我被老虎抓的浑身是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要再见你一面,不知不觉的,就走回来了……”
“……你是怎么惹上老虎的?”嘴上不说,心里却为对方的话稍稍动摇。乔雨扳着脸,但眉宇间已经写入了温情脉脉。缓缓地拾回帕子,悉心地用湿布擦拭着萧净水满背的伤口,乔雨轻声询问着,分散后者对痛的注意……
“啊!是这样的啦……我这次回来的路上,经过了西陵镇……西陵镇上有个姓金的猎户,虽然他早就洗手不干了,却因当年猎虎的本领而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只是后来,他家里生了五个儿子,全都在不满周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里,身上还残留有类似虎噬的痕迹。有人说,是他杀了太多的老虎,造了虐,所以老虎要他断子绝孙。那金猎户正好有个小儿子出世,生怕再葬送掉,于是他们全家到山上焚香祷告,把这小儿子送给老虎,求老虎不要再伤害他了。结果~金猎户的小儿子居然真的平安无事的长到了十六岁,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真乃一浊世佳公子。而金家也早就忘了当年的誓言……
可就在几个月前,一个大风夜里,突然金家的大门被吹开,门外站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照准金家的小公子就扑了过去!家人吓坏了,可那老虎并没有伤害小公子,而是将吓昏的他负在背上扬长而去……大家都说,这是老虎来讨债了……
可金家上下却不甘心,明明当初说的好,可养了十六年的儿子如何舍得失去?所以金家就召集了附近的猎户,要上山去杀虎救子。因为有人怕那老虎成了精怪,便邀请我一同前去了。我们在山里迷了路,幸好我的司南帮忙才绕了出来……结果进到老虎的洞里一看……”话到嘴边突然咽了下去,乔雨疑惑地望着红了脸的萧净水,不解地拍了拍他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看到……看到……那金家小公子正一脸欢愉的在一个精壮男子身下呻吟浪叫。”
“……”
“我们都傻了,最后还是金猎户率先反应过来,抄起箭宝刀不老的射向了男子!就在大家以为他一怒杀人要背官司的时候,那受伤的男子怒吼一声,扑倒在地变成了老虎!这时金猎户已杀红了眼,数箭连孥就要射杀此虎,却见金小公子扑了过来,挡在了老虎前面,指责他爹答应的事就应该兑现,就算是老虎也不应欺瞒!还口口声声宣称自己已经是老虎的人了,要他爹往开一面……”
“他爹不答应?”
“嗯……他爹假作悔改,却在老虎松懈之时射出冷箭,而金小公子竟然扑上前去,以自己的胸膛替老虎挡去此劫!金家小公子死在了老虎身边,死时双臂还依恋的环着老虎的脖子,而老虎见血后眼都红了,不顾一切的咬上来,见人就杀!”
“……”沉默着,乔雨没有打断萧净水惊心动魄的描述,只是搂住对方的肩膀,更加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