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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陪着她。";
兰泽抿唇,点头。
";她的身体极差,不能注射太多止痛针。";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现在,你已经清楚知晓了她过去遭遇的所有事情,她今后到底会怎样,你也比应该我更清楚。";
林庭延抬眸,望着兰泽,眸底压抑着的情绪。
";她以前这样痛的时候,你不送她到医院?";
";那次出事之后,她就有了这毛病。医生说,如果用中药调理,加上注意日常生活习惯,应该能缓解她的疼痛。可是她根本就不配合,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每次痛的时候,就卷在床上打滚。1";兰泽说着,嘴角噙着苦涩。
“好几次,像昨晚那样痛到昏厥过去。”
起初,他没想过会是那样严重,偶尔的一次,他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是便去敲她房间的门,没人答应的情况下,他径自推门进去,开灯的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舒歌卷着被单,发出闷闷的呻/吟……。。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生理期,房门都不踏出一步。
";我知道,过去因为离开了你,她彻底的放弃了生活,也放弃了自己;可如今不同,她回来了,而你又在她身边……。";
";你希望我怎么做?";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问道。
兰泽转头望着林庭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用问我,我相信,有你在,她就能够好起来。";说着,他笑着挪开视线,重新走回静坐的萧翎身旁。
林庭延望着他,凝眸不语。
";放心吧,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萧翎闻言,抬头望向兰泽,双眸早已微红泛滥了泪水。
";要不要通知肖洒回来?";许久,她沙哑的哭腔问道。
兰泽扬起微笑,";阿信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说了,当初他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他这次发病,会撑不过去。";
萧翎闻言,眸光黯淡,刚眨动眼皮,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记性也不如从前,好几次,都是靠老康跟在旁边提醒他,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突兀的晕倒,进去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真的害怕,这次他会挺不过来。
她不是担心陈信旋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是想到以后肖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陈信旋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是她今后痛苦与自责的根源。
从陈信旋做下决定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为肖洒好。。。。。。
";放心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兰泽抬手,揽着萧翎的肩膀,轻言安慰道。
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昨夜见了萧翎在酒吧喝酒,醉酒之际,她低声痛哭,不小心道出了陈信旋患有脑癌的事情,并且还说他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每次发病疼痛,都用止痛药硬撑着……她每天都忐忑不安,看着他疼痛难耐,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纵使他躺在自己身旁,她依旧夜不能寐。她害怕,哪天睁开眼,世界就忽然没有了他。
兰泽眸里掠过一丝悲痛,其实他也害怕,哪天听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忽然,沉默许久的林庭延开口问道。
兰泽看了他一眼,眸色黯然,沉默不语。
";是脑癌。";
忽然,一直伏在兰泽怀中抽泣的萧翎抬头,对着林庭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而后,又是一阵低泣。
";什么?怎么会?";林庭延震惊,满脸的不相信。犹记得,他们十只手指头能够数得清的交手次数,虽然多部分他都是因为舒歌而跟自己怄气,但单凭他徒手创建了昊天地产,林庭延从心底的将他视作对手。
原本以为,他们有天能够握手,携手并肩,却不想……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那舒歌知道吗?";";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兰泽说着,视线落在远处。
他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猛然转身,远处娇小玲珑的两抹身影。舒歌与Kelly正站在前方,沉眸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眸色沉重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
陈信旋转移到了监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机艰难的呼吸着。心跳仪在旁侧,萧翎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一个人守在他病床边。
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歌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一切,微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
“舒歌,你也生病了,我们回去吧。”Kelly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心里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舒歌虽然听不到Kelly的话,但是从她的动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固执的望着病房里面。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拨开Kelly的手,拿出笔,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撕下,走到林庭延面前,清澈的眼眸,凌厉的望着他。
‘我要见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看着她娟秀的字迹,抬眸看向兰泽,最终点头答应。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舒歌独自进了陈茹默的病房。
陈茹默已经醒来,见了舒歌,不由的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揪着白色的床单,想要逃开,身体没有力气。
舒歌并未理会她惊吓的模样,面色平淡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还活着?”
陈茹默隔着氧气罩,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却看见了她吃力的张嘴,吐了几个字。她抿唇轻笑,望着她佻高了眉头,而后抬起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扯了她的手出来,掰开她的掌心,然后抽出纸巾,将她掌心的冷汗擦干。
冰凉的指甲来回在她掌心花圈,舒歌也不管陈茹默此刻的状况,凝眸望着她完美白皙的手掌出神。
陈茹默淌着泪,眼眸直直望着舒歌,害怕从心底油然而生。
“舒歌,你想要做什么?”
此刻的苍白无助,陈茹默仿佛能够感受到,当初她跪倒在地,卑微祈求她放过林初雪时的那种无助。。。。。陈茹默清楚的知道,当那份无助转化成决然时,她最终的结果。忽然,她用力的揪着舒歌的手,当指尖触及到她掌心的粗粝的疤痕,她猛然停下了动作。
舒歌冷冷的望着她,对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晶莹的明亮在白炽灯下异常明显。
陈茹默惊恐的望着舒歌,她秀丽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只有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她也完全看不清她的情绪。
前所未有的陌生,瞬间席卷了她。
陈茹默挣扎了几下,依旧动弹不得。对着舒歌,她徒然绝望。。。。。
“舒歌,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忽然陈茹默低声,卑微如尘土般的哀求着。
其实,她之所以会选择堕楼,完全是因为陈信旋告诉她,良子衡自首了,而林庭延不会私下处置她,而是要把她交给警察。虽然后来,她跟陈信旋争执,可她内心,满满的纠结。
待陈信旋走出客厅的时候,她从狼藉中摸索找回了自己的手机,鼓足勇气看了关于李鸿森的审判结果。。。。。。
苍白的双手无力垂下,手机也跟着摔落地板。
赤着双脚,一步步吃力的走到窗台边缘,探头忘了下去,并不是很高,如果摔下去。。。。。。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有可能会在铜墙铁窗中度过,陈茹默咬紧了牙关,闭着眼,最后一刻,她选择了放手一搏。
“舒歌……”
此刻紧张害怕又担忧的陈茹默,完全忘记了陈信旋告诉过她,舒歌失声失聪的事情。眼角流着泪,不断的低声哀求她。眸光看着舒歌身旁的供氧机,陈茹默整颗心悬上嗓门口。现在,只要舒歌稍微探一探手,将机器停止工作,她就会缺氧而死。
舒歌冷眼看着陈茹默,惊吓得不像样子,昔日的端庄优雅悉数崩溃瓦解,整个人宛如小丑般的挣扎……而后,舒歌扬起唇角冷笑。
看着陈茹默无力挣扎,舒歌脑海前,浮现那个痛苦的画面。初雪凄厉的呼救声,至今还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还有那些男人恶心的yin笑夹着陈茹默疯狂的笑声,全部刻在了她的心尖。
猛然的,她眼角涌上了浓烈的恨意。瞪大的眼瞳,怒对着陈茹默,抠着她手腕的手用力,陈茹默吃痛尖叫。
“舒歌,不要啊。”
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一抹黑影闪了进来。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5】
林庭延紧张冲了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双臂用力箍紧,将她禁锢在怀中。1
";舒歌,你冷静点。";
";啊!";
舒歌发狠的怒瞪着陈茹默,撕心裂肺的大喊,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凄厉的声音,空荡的病房内,回荡着。
“舒歌,舒歌、榛”
“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
林庭延双手用力的按着舒歌的肩膀,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舒歌,听我的话,冷静一点好不好?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也不能挽救什么。也";
林庭延时第一次看见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舒歌,望着她,却是满满的心疼。刚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他也如同她此刻一样愤怒,锥心的疼痛,恨不得将陈茹默千刀万剐。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就陈茹默再怎样恨他,也不至于那样大的胆子;伤了舒歌,毁了初雪,这样做的后果,她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陈茹默背后,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窥觊他们的一切。
所以,他强忍住了杀死陈茹默的冲动,将她软禁在康园里。
虽然听不清林庭延说些什么,但舒歌浮躁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她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滑落脸颊,两片薄唇微微的颤抖着。
“如果我们现在以牙还牙了,那样做,跟陈茹默有什么分别?冷静下来,我们用法律的途径,让她获得应有的惩罚。”
“相信我。”
看着她苍白无血的脸色,无神的双眸,不断的淌出泪水,林庭延心口一阵揪痛…………
";啊……";
忽然,舒歌随手将笔记本跟笔用尽全力的往陈茹默身上砸去,扯动了她的输氧管,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陈茹默也因为缺氧而发出沙哑的又微弱的求救声。
一时间,病床内喧闹非常。
";舒歌,别闹了。";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林庭延吓了一大跳。1他一时忘了舒歌失聪的事情,说话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
被林庭延扯开一边的舒歌,依旧咬牙切齿的瞪着陈茹默,清澈的眼瞳填满狠绝,丝毫没有后悔自己方才的行为。
“乖,不要跟她闹了。”
林庭延并未责备舒歌,双臂紧紧的拥住她。他眸里泛着明亮,只有他知道,他责备不起舒歌,过去陈茹默带给她的痛苦,一直压抑在她心底,无处宣泄。
激烈的吵闹引来了医生护士,舒歌跟林庭延一同被护士赶出了病房,而医生的到来及时救下了陈茹默一条命。
病房玻璃的帘子被拉上,舒歌看不清里面的情况。